于是,韩风拿出调令,隔着门坚定地说道:“我们不能离开,我们必须亲自将这份调令交给白文正同志!”
屋内一阵沉默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门缓缓打开,一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只露出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们。
“我就是白文正。”那人的声音响起。
韩风等人惊讶地看着他,这人的身形和精气神,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老人。尤其是那声音,完全不像一个百岁老人的状态。
朱庆阳皱着眉头质疑道:“你是白文正的儿子还是孙子?别冒领了调令,这可是大罪!”
然而,那人依然平静地回应:“我就是白文正。”
朱庆阳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桦拉住。白桦严肃地看着那人,说道:“他身上有血脉之力。”
几人诧异地看向白桦,注意到他脸上浮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们知道,白桦平时总是面无表情,只有在面对特殊情况时才会露出凝重的神色。
而那人也一直注视着白桦,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片刻之后,那人缓缓让出了屋门。
韩风毫不犹豫地率先进入屋内,其他人也纷纷跟了进去。只有白桦在路过那人时,眼睛依然没有离开他,似乎在探寻着什么。
进入屋内后,他们发现虽然屋子破旧,但陈列整齐,且摆满了老物件,甚至不乏民国时期的物品。
那人关上门后,转身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所说的调令是怎么回事?”
韩风看着他回答道:“这件事情,我们只能跟白文正说。”
那人沉默了几秒钟后,缓缓摘下了遮挡面貌和头部的黑布。此时,众人才清晰地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人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脸庞刚毅,剑眉星目,英俊非凡。但那双眼睛里却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平淡,以及一抹沧桑。
而且,此人的气场和气质竟然与白桦有些相似,都带着一丝冷意,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他指了指墙上的一张黑白老照片,再次重复道:“我就是白文正。”
韩风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注意到在钟表旁边挂着一张358连一连的合影照片,拍摄日期标注为1939年。在这些人中,朱庆阳率先发现了一个与站在他们面前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人与1939年照片中的人惊人地相似,竟没有丝毫衰老的迹象。队员们此刻才恍然大悟,难道此人也是像白桦一样的长生者?
尽管这听起来难以置信,但考虑到队伍中已有白桦这样的存在,这个事实似乎也并非那么难以接受。
更重要的是,这一发现也解释了赵启的决策。原来,他们所寻找的百岁老人,并非只是年龄上的百岁,而是身体状态依然年轻!
片刻之后,韩风迅速调整心态,严肃地看向白文正,说道:
“没想到您竟是一位长生者,那么这份调令无疑是为您准备的。”
说着,韩风将赵启事先准备好的调令递给了白文正。
白文正皱眉,低头审视着这份调令。只见上面用钢笔清晰地写着一行字,大意是邀请他复原并调入昆仑山警备区,加入788勘探二队。
署名是“赵启”,上面还盖着昆仑警备区办公室的印章。
一切一目了然,白文正一眼就确认,这确实是来自军区的正式调令。
然而,当韩风准备介绍788勘探队的性质时,白文正却出乎意料地将调令递了回来:
“我让你们进来,只是出于好奇。我以为这个世界已经遗忘了我,却没想到在抗日结束、退伍之后,还会收到这样一封调令。
但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我不会再加入军队……”
听到这话,韩风皱了皱眉,诚恳地说:
“白文正老同志,788勘探队与其他军队不同,这是一支由术修者组成的部队。
在这支队伍里,您并不是特别的存在。
作为长生者,您为何要将自己囚禁在这间屋子里?难道不是因为与外界格格不入吗?
加入788勘探队,您将会与志同道合的……特殊人士为伍。”
白文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外,他逐一审视着每个人,似乎对韩风所说的术修者感到陌生。
但紧接着,白文正再次摇了摇头:
“我虽然不太清楚术修者的具体含义,但大概能猜到是指我这种拥有特殊力量的人。
然而,我和你们不同,我只会给你们带来更大的危险。
我知道你们不是普通人,因为你们身上的气场,在你们还没上楼时我就已经察觉到了。
否则,你们也不可能进入我的家门……
现在,请你们尽快离开吧……”
从这番话中,队员们明确意识到,白文正虽然不了解术修者,但正如白桦所说,他拥有血脉之力,可能也是血脉武者!
可正因如此,队员们才感到奇怪,为什么白文正宁愿永远呆在这间破屋里,也不愿意接受这份调令呢?
他所说的“只会带来更大的危险”又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只有你的血脉最特殊吗……”
就在这时,让队员们惊讶的是,白桦竟然开口说话了。
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即使在警备区里,白桦也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
听到白桦的声音,白文正转过头来,眼神中再次流露出异样:
“你身上散发的血脉力量,确实让我感到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第500章 真正的归宿
然而,白桦并没有接白文正的话茬,他眼神清冷,语气坚定地说:
“我也曾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异类,所以我宁愿把自己锁在格尔木疗养院里,也不愿踏入这个世界。
但昆仑警备区、788勘探队不同,这才是我们这种人真正的归宿!”
朱庆阳瞪大了眼睛,小声对其他几人啧啧称奇:
“说实话,从我认识他到现在,从没听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看来这个白文正和小哥都姓白,可能真的有点渊源……哎呀,口误,我是说他们可能真的有关系。”
听到朱庆阳的话,众人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有一腿”这个词的误用感到好笑。
“他们两个都姓白,又都是血脉武者,长生者,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关系呢。”朱莺莺低声说道,对朱庆阳的话表示赞同。
阿静则一脸疑惑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长生者?”
温文彬小声解释道:“这个等你到了昆仑山警备区就知道了,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白文正看着白桦,意味深长地说:“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但我对你的血脉确实感到有些熟悉。然而,你并不了解我的事情,所以不用再劝我了。我只会带来厄运和灾难,待在这里至少不会伤害到别人。”
队员们疑惑地看着白文正,从他的话中隐约能猜出他身上似乎发生过什么严重的事情,导致他自愿将自己囚禁在这间破屋子里。
韩风尤其有感触,他觉得眼前的白文正和白桦简直太像了。两人都选择了避世,一个把自己关在破屋子里,一个自愿待在格尔木疗养院中。难道血脉武者都喜欢这一套吗?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白桦再次开口对白文正说道:“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加入788,而不是待在这里痛苦度日!”
话音刚落,队员们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灼热感袭来。他们纷纷后退,只见白桦身后浮现出白桦虚影,怒火白桦脚踏祥云,注视着白文正,神兽的目光中透露出威严。
白文正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体内的血脉力量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紧接着,众人又感受到屋中莫名出现了一股极其阴冷的力量。
下一刻,他们看到白文正身后缓缓凝聚出了一头凶兽虚影。队员们一眼就能判断出,这并非神兽白桦,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也完全不同。
白桦的力量是灼热的、凛冽的,带有强烈威压;而白文正身后那凶兽散发出来的力量却是阴冷的,甚至还带着几分凶恶。
朱庆阳惊愕地看了几眼之后,突然眼前一亮,说道:“他是穷奇血脉的武者!”
其余几人闻言心里纷纷一颤,他们怎会不知穷奇是四大凶兽之一。但那虚影的外形确实与穷奇相像,如老虎一般长有一双翅膀。
此时,白桦与白文正面对面站着,瑞兽白桦与凶兽穷奇也遥相注视。两股力量在屋子里肆虐,很快便达成了一种平衡,一边炙热如火,一边阴冷似冰。但在威压方面,凶兽穷奇明显被瑞兽白桦压制住了,这自然证明了白文正与白桦的实力孰强孰弱。
“你居然是白桦血脉……”白文正震惊地说道,但语调很艰难,显然是因为血脉被压制的原因,“你也是白家人?”
但紧接着,他又连连摇头道:“不对,你的白桦血脉太强了,白家也不可能有这种力量!”
听到这话,队员们都很惊讶,就连白桦也感到有些疑惑。但对于所谓的白家,他却一脸茫然。他摇了摇头,不太确定地说:“我不知道,我对过去的记忆并不多。但血脉的提升,是因为首长的教导。”
白文正看着白桦身后的白桦虚影,非常确定地点了点头:“肯定没错,白家主脉便是白桦血,每一代只有一位白桦血脉的武者。怪不得我觉得你身上的气场总让我感到熟悉,你我本为同宗!但是……你的白桦血脉早已超出了历代极限,如今的你当属白家历代最强者了!”
他似乎看出了白桦的疑惑,便沉声说道:“穷奇血脉是白家分支,但因为血脉之力与白桦相悖,因此不被认同。白家主脉历代的血脉武者都会有记忆缺失的问题。而穷奇血脉也是如此,这股力量很难被控制。一旦失控,便会徒增杀孽。”
听到这里,队员们终于有些明白了白文正为何一直待在这间屋子里的原因。他是在惧怕自己的力量,这股力量仅仅在感知上就如此阴冷凶恶,的确令人心悸。
可惜他不像白桦那样,从一开始就有楚团长的引导。白文正只能自困数十年。
白桦平静地看着白文正说道:“既然你我同为血脉武者又本为同宗,长生对你我而言是一种诅咒。你可以拒绝加入788勘探队,但你必须信任楚团长。只有他才能帮你!”
白桦几乎从未说过这么多话,队员们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对白文正的态度。他虽然并不认识白文正,但血脉里的牵引却在不断地推动着他。或者说这是一种在孤独中找到同类人的感觉。
一方为白桦瑞兽一方为穷奇凶兽就像是一阴一阳、一善一恶、一正一邪。此时白桦与白文正对面而立不正是万物抱阴负阳、冲气以为和吗?
白文正看着白桦良久没有说话,没有人知道在这一刻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但不久之后他身后的穷奇凶兽虚影消失了,那股阴冷凶恶的力量也随之不见。这时他才感觉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整个脸色一片苍白,这是因为刚才被白桦威压所震慑的原因。
眼前这个来自白家主脉的人,实力竟然如此惊人,远远超出了他所了解的历代白家人的力量范畴!
这一切,难道都是因为788勘探队的原故吗?
与此同时,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默契,白桦身后的白桦瑞兽也悄然消失。
两人都未再言语,但在此刻,他们之间却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白文正低头审视着手中的调令,然后缓缓开口:“这份调令,我接下了。”
话音刚落,韩风的脸上便露出了笑容,这意味着他成功完成了赵启的任务。
朱庆阳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刚才那一瞬间,我还真担心他们俩会打起来。”
温文彬也从心底发出感慨:“两位血脉武者的力量相冲,真是让人紧张得无法放松。”
白文正在性格上与白桦有相似之处,都显得有些高冷,但也有所不同。白文正虽然喜怒不形于色,但并不像白桦那样寡言少语,他在交流方面还是相当正常的。
甚至,在白文正的身上,还流露出一种将才的气质!
队员们甚至觉得,如果他担任勘探二队的队长,应该会非常出色。一是因为他指挥和交流都没问题,二是因为他颇具将官的气质,再者,作为血脉武者,他的战力通常都很强。
随后,在白桦的帮助下,队员们终于与白文正达成了共识。韩风决定不再久留,立即带着两位新队员返回昆仑山警备区。
当他们一行人离开军区大院时,看门的老大爷疑惑地戴上老花镜,从窗户探出头来:“你们见到那个白文正了吗?”
询问之际,老大爷才注意到队伍中竟然多了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孔:“哎,这人是谁呀?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他吧?”
朱庆阳闻言,连忙摆手:“大爷,谢谢啊,我们没见到白文正,他还真和您说的那样,挺奇怪的。还有,这人是跟我们一起来的,您记错了。”
说着,队员们纷纷上了铁门外的军车,驶离了此地。
看门的大爷疑惑地走出来,看着远去的军车,挠了挠头:“当时来的时候有这个人吗?难道真是我记错了?哎,我这个脑子。”
老大爷一边嘀咕着,一边慢悠悠地回到了屋子里。
此时,韩风驾驶着军车朝SX省军区赶去,他们仍然需要通过那里乘坐直升机返回昆仑山警备区。
坐在车上,队员们都对白文正充满了好奇。相比阿静,白文正的身上肯定隐藏着更多的故事。
“张……”朱庆阳张了张嘴,然后有些茫然地说道,“这一时之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好。从年龄上看,你跟我爷爷岁数都差不多了,现在咱们又是队友,我该怎么叫你呢?”
白文正看着窗外,不温不火地说道:“就叫我白文正吧。”
“别了,这样太生分。”朱庆阳热情地提议道,“要不这样,我们平时都叫白桦的代号白桦。要不,你的代号就叫穷奇吧?”
白文正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转头看了朱庆阳一眼,然后纠正道:“在民国时,我曾在长沙一带率领民兵抗日,有人称我为张佛爷。”
朱庆阳当即一拍手:“哎呦,那可真是巧了!我就是长沙土生土长的人,我爷爷当年还参过军,打过鬼子呢,说不准你和我爷爷还认识。真是缘分啊,你这老兵都和我成战友了。那我们就称你代号为张佛爷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