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着自己将余沧海一剑斩却,就算报恩了,但师父这样说,肯定别有深意。
在赶赴福建的路上,一直在思考师父所言深意。
直到在路上来了把劫富济贫,夺了把宝剑。也就是他手中这把华丽的长剑,引得一些土匪毛贼对他下手,但那些人哪里是他的对手。
可他杀了些人,露了神通手段,可还是有不怕死的,对他接二连三的下手,卓凌风这才明白了师父深意。
替林震南杀了余沧海,那绝不是报恩!
那是在给福威镖局招祸!
不提别的人,也对《辟邪剑谱》虎视眈眈。就只青城派,弟子成百上千,焉能没有几个感念师恩的重义徒弟?
自己纵然不怕,可福威镖局这些人如何抵挡?
他可是记得原轨迹中,林平之练成辟邪剑法,如鬼似魅,将余沧海斩于剑法,杀的青城派人仰马翻,可青城派弟子也不退缩,仍然找机会,要为恩师报仇!
也正因如此,卓凌风一到福州才没有直接上福威镖局,想将余沧海约在外面,将一切恩怨解决。
怎料余沧海却不理他,他也只能将约会地点放在福威镖局了。
这番经历,也让卓凌风明白了一个道理:金钱易还、恩情难偿!
暗自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受人恩惠了!
因为若是他自己与青城派结怨,那就一剑斩之!
一剑不行,那就两剑,三剑!
只要不死,就一路斩下去。
但夹杂了别人,无形中就为自己套上了枷锁!
可仔细一回想,也正因如此,武林中的那些武功高、势力大的人物,暗地里行着阴谋之事,也要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师出有名。
余沧海如此,岳不群如此,左冷禅亦如此。
何尝不是因为有着各种各样的顾忌!
看来一个人真正要强大,不光是勤练武功,还得将自己的顾忌,变得越来越少!
…………
林平之毕竟年轻,以前更是一个单纯的公子哥,不知全真教之名。
但见父母神色异常,便问了几句,夫妻两就简略说了几句,他们所知道的事迹。
林平之从只言片语就听明白了,昔日的全真教强大的简直离谱!
“三千道观,八万弟子!”
“天下武学正宗!”
“天下第一高手!”
“派中高手两次华山论剑都是五绝之首!”
“又与大元国师斗法!”
别的武学门派有此一件,估计都得吹上几百年,而全真教的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武学中人不为之折服,不为之震撼!
但林家三人也不由心想,强大鼎盛如全真教也会有没落的一天,我们这小小的福威镖局又算个什么?
一时间,林家三人与卓凌风心中各有所思,怔怔出神。
忽地,卓凌风霍然起身,眼神射出一丝精光,看向屋外,幽幽道:“终于来了!”
(本章完)
第8章 青城掌门(求追读)
林家三人见卓凌风起身,微微变色,齐地展动身形,奔向屋门。
但卓凌风早已抢先一步,出了屋门,闪现到了院中,淡淡瞧着福威镖局的院墙。
忽然间,只听一阵衣袂带风之声,从大门两侧的院墙上,飞身落下数十人。
这帮人到了院子,也未停顿,同时掠开,沿着大门里的青石道,蜿蜒成两道长蛇般的行列。
一个个头缠白布,上身青色劲装,腰系武士巾,光腿赤足,穿着无耳麻鞋,身负长剑,这正是青城派弟子的打扮。
各人俱是鸢肩蜂腰,行动矫健,轻功身法虽有高下之分,但相差却是有限。
各个都是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绝无在“福州老店”时见到的那种畏缩之态,显然都是青城派精锐弟子。
福威镖局的众镖师,也齐齐手持兵刃冲了出来,但两方人中间还隔着两三丈,便停下脚步,面面相对,凝神戒备。
林震南越众而出,沉声道:“朋友们是何来历?到敝处有何贵干?”
林夫人嗔喝道:“大哥,你就是太客气!
有门不走,偏偏要翻墙,能是什么好货色!哪配称朋友,不过一帮贼匪罢了!”。
青城弟子登时怒目圆瞪,齐声喝道:“你这婆娘在说啥子?”
青城弟子几乎都是川人,说的自然是地道的四川土音。
林夫人皱了皱眉,道:“对啊,我就是在说傻子!”
夫妇两其实都知道这是青城派弟子,但两人性格不同,一开口就大不一样了。
卓凌风只是冷眼瞧着大门,随着林夫人话音落地。
青城弟子竟然不做置辩,突然齐齐单腿跪地,抱拳道:“恭迎师父!”
福威镖局威武高大的门头顶檐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人影。
卓凌风凝目看去,这人身穿青色道袍,腰间悬剑,约莫五十来岁,脸孔瘦削,身材矮小之极,不逾五尺,可一双眸子却是炯炯有神,亮如明星,顾盼之间,像是只兀鹰一样。
众人瞧他这副模样,最多不过七八十斤。可他站在门头上,身形宛如山岳般峙立,道袍无风自动,衣袂飘飘,当真是宝象庄严,不怒自威。
武林盛传,青城掌门是个矮小道人。
众人再没眼力,也知这是青城掌门余沧海到了。
可若非亲见,谁又怎知他竟这般矮法,又怎能相信他便是名满天下的余观主?
但他的出场方式,着实太过侮辱人了!
压根没拿福威镖局当人!
福威镖局的人,不知不觉已握紧了刀柄。林夫人、林平之更是被气的各个脸色铁青。
毕竟谁家门头被人用脚踩下,心里都不会好受。
但林震南能将福威镖局的业务做的强爹胜祖,自有过人之处,内心再是愤怒,面上还是平静如常,拱手说道:“这位想必就是威震天下的青城掌门,余观主吧?林震南多有失敬!”
矮道人面冷如铁,不做回应。
“失敬?”
“连我师父的爱子与徒儿都杀了!
只是失敬吗?”
“青城四秀”中的老大侯人英冷冷说道。
林震南一时语塞。
卓凌风斜眼一睨,一双眸子有如冷电般精光四射,将候人英扫视了两个来回,淡淡道:“人是我杀的,可不要认错了人!”
他语声不高,吐字也平平淡淡,但声音仿佛金铁交击,掷地有声。
还有他那一双眸子日可看阳、夜可视物,盯在候人英脸上,就仿佛利刃加身。
候人英只觉冷汗层出,脚跟发软。
他身为余沧海四大弟子之首,可以不将林震南瞧在眼里。
但他知晓,就是面前年轻人轻描淡写,杀了自家师弟于人豪与方人智。
那么要杀自己,肯定也是一招间事。
一时间为其威势所慑,噤若寒蝉,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瞟向门头上的师父。
余沧海铁青的面容上,带着冷漠傲岸之意,一双明亮的眸子微微上翻,仿佛没将任何人瞧在眼里,但已将院落中的所有人都尽收眼底。
听了卓凌风这话,目光凝注在他身上。
从他的剑,看向他的手,再从他的手,看到他的脸,苍白的脸与漆黑的眸子形成鲜明对比,一字一字道:“你就是卓凌风?”
他身材矮小至极,却声如洪钟,这六字吐将出来,端的震人耳鼓。
不仅显示出了一种堂堂的气势,还有一股庄严的慑人之力,无愧是垂名数十年的青城掌门。
卓凌风一声朗笑,目光转在余沧海脸上,轻轻一掸衣衫,嗄声道:“不错!
我就是卓凌风!
余沧海,你还算是有种,这次总没叫我白等!”
一言既出,直让余沧海又气又怒。
自己先前没去赴约,那只是不屑罢了!
搞得好像自己是没种,怕了他了!
余沧海此番下山,一方面是接到衡山派刘正风的请柬,要去参加金盆洗手大会。
当然,这只是顺带,最重要的就是对付福威镖局,拿到《辟邪剑谱》。
在他看来,这只是手到擒来,可怎料昨晚有人杀了自己几个弟子,还要约他在酒楼见面。
他身为一派宗师,自不会去赴什么无名之辈的约会。
便只让四大弟子之一的于人豪,与最富智计的方人智带人去赴约,没想到却都成了尸体。
这让他的脸如何挂的住?
一收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赶赴福威镖局,要亲自会一会这位来自终南山的少年高手!
可他作为一派掌门,当世一流高手,眼力自然不凡。等见到卓凌风本人,就觉得对方英气逼人,往那一站,身型凝重非凡,就仿佛钱塘怒潮也卷不走一般,足见其功力非同小可。
余沧海眼神中发出炯炯神光,肃然道:“贫道行走江湖数十年,你的名字却是初次听闻,青城派与你素无冤仇,你又何苦来跟我为难?”
“笃”的一声。
卓凌风怀中长剑杵地,他双手搭在剑柄上,淡淡道:“我从不为难别人,却也不喜欢别人为难于我。”
余沧海锐利的眼睛仍在凝注着卓凌风,瞬也不瞬,似乎要瞧瞧他说这话,是在故作姿态,借以扬名,还是真的想要挑战自己?
在他这双威光棱棱的眼神注视下,一般人的腿都得被瞧软了。可是卓凌风内力深厚,又曾对日刺剑,眼神之锐利更在余沧海之上,自也是一眼不眨,与他对视。
众人见两人遥遥对峙,目光眨也不眨,均感到一股极为压抑的感觉涌自心头,就好像有股电流火花在虚空交碰一样。
过了半晌,余沧海冷哼一声,猛一拂袖,自门头腾空跃起,飞上高空。
连忙眨了眨眼,又袍袖轻拂,自半空冉冉而下,就好似天人临凡。
“铛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