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派了他的爱子余人彦师弟,来福州对林震南进行回礼,怎料他的儿子林平之,却施展诡计杀了我余师弟。
可谓旧怨未了,又添新恨!
那我青城派找福威镖局报仇,就是说到哪里去,也是无可厚非!
阁下纵然仗着恃头,要为福威镖局出头,可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出手杀我青城派弟子,这不但让人难以信服,更是不讲江湖道义!”
黑衣人斜眼微睨,冷冷道:“好一张利嘴,你是谁?”
来人就觉对方面上如罩了上一层寒霜,两道目光更是摄人心魄般的瘆人,心下不由惴惴,双手一合,抱拳道:“区区在下方人智。”
黑衣人嘿嘿一声冷笑,说道:“好一个人智!你巧言令色,颠倒黑白的本事如此炉火纯青,看来是得了青城派真传了!”
方人智面上不禁一红,可还未及开口,那于人豪身为余沧海四大弟子之一,纵然当今武林最为红火的五岳剑派弟子,看在他师父面上,都不敢对他如此无礼。
一个无名之辈这样对待自己,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又听他如此辱及师门,再也按捺不住,骂道:“你龟儿子放屁!”
右手按向腰间,呛啷一声,长剑出鞘。
“嗖”的一声,使出青城派“松风剑法”中的一招“仙松迎客”。
只见剑影闪闪,笼罩住了黑衣人面门,他出手又快又准,端的是名家弟子风范。
怎料黑衣人竟不出剑,也不起身,只将右手一伸,对方长剑就被挟在了食中二指中。
于人豪用尽全身力气长剑也抽不出来,他想要扭剑,削其手指,可长剑就像铜浇铁铸一般,竟也无法扭转,一张脸瞬间急成了猪肝色。
黑衣人微微一笑,向前一拉,于人豪不由自主就到了他面前。
黑衣人左手抬起,“噼噼啪啪”甩起了耳光子,一边打一边说道:“听闻华山弟子令狐冲曾有一言‘狗熊野猪、青城四兽’,众位瞧瞧,这余观主的好弟子,像是不像!”
话音一落,只一扬手,于人豪骤然失去重心,一个筋斗仰面向后跌了下去,若非方人智扶得快,这一跤非得脸朝地。
可于人豪还是“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血水中混着几颗牙齿。
黑衣男子这几巴掌虽未用真力,却在于人豪两张脸上都印上了手指印,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看似真像“猪头”。
方人智只是接了于人豪一下,就觉得胸口发闷,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
于人豪眼神中满是惊惶,但再也不敢口出脏话,再一看自己手中的这柄青钢剑,不知怎的,竟已变成了条“麻花”,就连剑尖已不知何时被折断了。
但听“夺”的一声,黑衣人将剑尖随手直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慢条斯理倒了杯酒。
众人瞧了黑衣汉子这手绝顶功夫,再盯着他那张煞白的脸,均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这人究竟是谁?”
“以他武功之高,貌似不在师父之下,想必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瞧其相貌,我们怎会没听过?”
“他又怎会为福威镖局出头?”
青城派弟子心里都是忐忑不定。有的人已想溜之大吉,但这样走了,丢人且不说,门规也不会放过自己。
黑衣人杯酒下肚,悠悠道:“林震南总镖头的祖父远图公,当年创办福威镖局,以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打遍黑道无敌手,端的威震江湖!”
他不但将此事说得十分简要,而且言语有力,动人心魄。
只见他接着说道:“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林远图终究只是一个开镖局的,他名头越是响亮,也就越让一些白道上的豪杰看不惯。有的人便想试试水,看看他能否通吃黑白两道!”
他黯然一叹,又道:“这青城派余观主的师父长青子,就是其中之一。
他昔日号称‘三峡以西,剑法第一’,跑来与林远图比武,结果却败在人家剑下!
我可有半句虚言?”
说到最后一句时,凛冽的目光在青城派弟子脸上一一掠过。
众人只觉仿佛刀子刮过。
于人豪出了一口长气,昂然道:“是又怎样?”
黑衣人嗤笑一声,幽幽道:“瞧你这幅骄傲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长青子打赢了呢!”
突听“当”的一响,原来众人早就被这段武林秘辛震的惊心动魄,悚然变色。
只是一时之间,不知真假,这时再听得“青城四秀”之一的于人豪亲口承认,有的人直接手掌颤抖,将手中酒杯跌落到了地上。
(本章完)
第3章 颠倒黑白
酒楼内静寂良久,紧接着众人大哗。
盖因青城派开宗立派数百年,在武林中威名之盛,虽不如少林、武当、丐帮、峨眉、昆仑等大派。
但比之嵩山、泰山、华山、恒山、衡山等近几十年新近崛起的五岳剑派,却是不遑多让。
而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师尊长青子,竟曾败于林远图剑下,这消息着实太过惊人!
同样,这也算是青城派的奇耻大辱,若非黑衣人此刻当众言明,他们哪里能够知晓这等隐秘之事?
于人豪以及青城众弟子脸色都是阴沉难看,却说不出任何话,来予以辩驳。
那方人智却是缓缓说道:“我师祖当年的确惜败于林远图剑下,致使他英年早逝,这事的确不假。”
说到这里,他表情悲痛,双目中似已沁出两粒泪珠,又接道:“可此一时彼一时!
今日的林震南吗,嘿嘿,连我于师弟也打不过,更别说我师父他老人家了。
可见任何一门武功只要练到登峰造极之境,都能矫然自立,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黑衣人呵呵一笑:“登峰造极?”
又双眉一轩道:“真是大言不惭!
今时今日,余沧海的武功更胜昔日长青子,恐怕也不敢说他自己,已将青城派武功练到登峰造极之境了吧?”
任方人智巧舌如簧,善于诡辩,这话也不敢胡说!
黑衣人又接着道:“长青子技不如人,在习武之人眼中,本就是寻常之事。况且林远图成名已久,本就比他长了一辈,功力多了几十年,输在他的手上,也并非什么丢人之事!
可长青子自己心胸狭隘,对输招之事耿耿于怀,导致自己正值盛年,就郁郁而终!”
方人智哼了一声,道:“生死无常,却有因由。听阁下的口气,我师父为师祖报仇,难道不该吗?”
于人豪也大声道:“说得好,我们青城派都是血性男儿,又不是木头,难道就该乖乖咽下这口恶气吗?”
他说话间看着酒楼众人,余光却在偷瞟黑衣人,他顶着一颗猪头脸,口齿虽然不清,但众人都听清了他的意思。
那黑衣人含笑接口道:“青城派的确都是好汉子,威震川蜀之地,威名赫赫,普天下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青城弟子听他夸赞自家,忍不住喜动颜色。
可黑衣人神色倏然一变,冷冷道:“所以堂堂青城掌门的儿子余人彦,巴巴的跑来福州城,去调戏良家女子。不料林总镖头之子林平之路见不平,见义勇为,两人动起手来,这余人彦学艺不精,为其所杀!
尔等青城派就自上而下,大半夜的装神弄鬼,害了福威镖局多条人命!”
酒楼众人一听这话,均是难以置信。
原来他们适才所讲的福威镖局的命案,都是青城派所为。而这余沧海的儿子也是一个贪花好色之徒,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青城派弟子自是愈听愈不是滋味,一个个脸色涨得血红,呆呆地怔在那里,方才的得意高兴,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实在是余人彦之死,太不光彩了!
武林中人,对“淫”事最是深恶痛绝,再大的英雄好汉,在这事上栽了跟头,都为人所不齿!
当今武林,“万里独行”田伯光就是如此,他武功虽高,却没人瞧的起他,就是如此。
方人智却摇了摇头,一脸正色道:“阁下想必被人骗了!
明明是那林少镖头调戏酒家少女,我余师弟路见不平,将其教训了一番。
只是没想到,我余师弟手下留情,没伤他性命,可这龟儿子不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命他手下三十多位狗镖头,对我余师弟群起而攻!”
酒楼内的人一听方人智这话,登时面面相觑,均不知是真是假。
林平之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福州人所见者多,但其为人究竟如何,属实难知!
方人智心下暗笑:“你约我师父在酒楼这种人员混杂之地见面,果然是想将我们剿灭福威镖局之事,传的天下皆知!
可你武功虽高,又哪知话由人说的道理!
青城派、福威镖局孰强孰弱,谁的心里没杆秤!”
方人智折扇轻摇,接着说道:“纵然如此,福威镖局再是人多,倘若明刀明枪的动手,那也罢了,老实说那也无用。
可林少镖头既在我余师弟的酒中下了毒,一众镖头又放喂毒暗器,我余师弟年纪尚轻,没有学到本门武功的精髓,从而遭了毒手!”
酒楼众人又哪里知晓这等内情,一时间怎辨真假!
方人智折扇一合,又道:“我知道,大家伙都有些难以置信,这林平之年纪轻轻,怎能如此毒辣。
可这龟儿子硬是这么狠毒,我师父一代高人,这才对福威镖局展开了大报复!”
黑衣人眸子精光一闪,冷笑道:“瞧不出来,你竟阴损至斯!这番话,作为青城派灭了福威镖局之后的托辞,如此,也能给武林正道一个体面的交代吧?”
黑衣人知晓按照原剧情,短短两天时间,福威镖局就几乎满门被灭,别说镖师、趟子手,就连厨子也没放过!
如此狠辣手段,比之土匪、绿林道的强人,还要丧心病狂。
可武林中那些自诩正义,维护武林正气的名门大派,却无一人为福威镖局发声!
固然是因青城派自身势力,但也不乏这帮人杀了人,反而颠倒黑白的原因。
方人智却很是义正词严道:“阁下误会了,这都是实情,又怎能称为托辞?”
黑衣人幽幽道:“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却知道青城派大举南下,就是为了林远图赖以成名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嗯,更准确的是,想要破解林震南手上辟邪剑法的秘密!
反正这七十二路辟邪剑法,青城派从上到下不都学会了吗?”
他声音不大,但青城派听到这话,无不栗栗心惊,骇然变色。
青城派为了对付福威镖局,早做足了准备。早些年从林震南传授林平之传授辟邪剑法时,他们就来偷学,而后传回青城山,让众弟子习练。
但余沧海认为这剑法普通之极,如何能打赢自己师父。便认为林震南太过愚笨,没有领悟剑法精髓,所以乘着前段时日,弟子们都学会了辟邪剑法,这才大举下山,分出几路人马,约定一同对福威镖局的总局、分局一起发动攻势。
好夺取原版《辟邪剑谱》,让自己亲自研究。
只是这些事都是隐秘,外人又如何得知?念及此处,方人智脸色苍白,强颜笑道:“阁下盯着我青城派好久了吧?”
黑衣人哼了一声:“盯?
青城派还不配!
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既然做了,事实如何,武林中自会尽人皆知!”
他语气愈说愈愤怒,双目灼灼发光,厉声接道:“今日我之所以要将余沧海约到此地,就是要让人知晓:既想行豪夺之事,还想维护助自家门派的好名声,想的也太美了!”。
他说完了话,大厅中立时一片寂然,众人也都知道酒楼是个传播消息最快的地方,今日之后,这一切都会广为传播。
可人人面色俱是十分沉重,有的低头深思,有的仰面出神,有的皱眉不语。
毕竟余沧海是武林成名已久的前辈高人,青城派更是弟子众多,这黑衣人如此得罪他,凭的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