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禁区:师傅死后,我疯了 第79节

老红毛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从大殿外面走过来的泣血观音。

它体内浓厚的煞气和暴虐,被帝墓死死的压在了躯壳里,一丝都没有逸散出来。

黑色的晶屑漫天飞舞,像是针线一样在泣血观音的身上抽丝剥茧。

泣血观音瞳孔之中那无边无际的猩红色渐渐溃散,琉璃如玉的身体也慢慢的变得澄澈透明了起来。

老红毛用帝墓的晶屑,一点一滴的剥夺了泣血观音灵魂里的阴暗和血腥。

这只存活了无数年的大灾厄,在这座宫殿里经受着它一生中的最后一次洗礼。

当晶屑飘散后,血色的观音像已经变成了一块毫无意识的纯净白玉。

透明澄澈,干净无瑕。

而在观音像前面的那个白衣圣人,此刻还在自顾自的唠叨着自己的话。

“不过我到其实也无所谓,这具神尸的潜力也就那样,巅峰圣人的境界其实也没多值钱。”

“我也不是没有更好的,这就算我送小师弟成圣的礼物了。”

苏新年抬眼说道:“不过前辈,你得帮我说说话,礼我都送了,小师弟成圣之后可不能来找我麻烦,咱们要讲道理不是?”

王座上的老红毛闻言安静了片刻,然后面容古怪的看向了石阶下的年轻圣人。

“放心,顾白水说他不会的,他不是什么记仇的人。”

这下反而是苏新年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是吗?”

“嗯,他说自己不是,但也说了他二师兄是。”

老红毛深深的看了苏新年一眼:“你本体都成圣人王了吧?”

苏新年面色一僵,默默的抬了抬眼:“这都猜出来了?没完没了了是吧?就不能给别人留点儿隐私?”

“可不止,你小师弟了解你的程度,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些。”

老红毛轻轻的笑了笑,说道:“他和我说过,如果二师兄在帝墓里破防了,那就说明这具神尸很贵重,你很肉疼。”

“但如果二师兄在帝墓里服软了,那就说明你一定是准备好了新的东西来算计他,故意挑拨他报复。”

“他说你是个烂人,没什么底线,和你下棋会累的。”

苏新年沉默了很久,最终闷闷的憋出了一话。

“知父莫若子啊,小师弟长大了,师兄我很欣慰。”

这一次,那个总把自己二师兄挂在嘴边的少年,没有再说“我二师兄说……”作为开头。

他轻松写意,眉眼清朗,趴在城墙头上笑个不停。

大殿里,那只老红毛向苏新年转述了小师弟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棺材里的木雕是用来吓你玩儿的,师兄,我的成圣之路,可不想和你们扯上任何关系。”

棺材里的木雕燃烧了起来,细细碎碎的木屑翻飞掉落。

原本圣人的面容褪去,木雕的脸上露出了一张无辜烂漫的笑脸。

苏新年看着那张突然变得让人有点儿烦的脸,安静了许久,弄明白了自己师弟到底想要做什么。

老红毛会像对待泣血观音一样,把自己的这具神尸洗的干干净净,不留下自己的任何痕迹。

然后泣血观音作为灵魂入主神尸,成为一根干净无暇的完美薪柴。

神尸和苏新年的本体,便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连一根毛的关系都没有。

苏新年最后的算计也落空,再也没有办法借由神尸和本体的联系布局,再扳回一局了。

于是,大殿里某个沉默了很久的年轻圣人,就真的破防了。

破防的很彻底。

“你知道我的阿二花费了老子多少的心血和天材地宝嘛?”

被火焰和观音笼罩住的神尸,在意识被抹去的最后一瞬间颤颤巍巍的抬起来右手,倔强的竖起了一根中指。

二师兄说:“操他妈的小师弟。”

……长安城的铺子里面,走出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它们长得是圣人的模样,晃荡在街道上,身后跟着一只只红毛怪物。

屋檐崩裂,大火蔓延。

这是人间最大的一场火,以圣人为薪柴,在另一座长安城里燃烧了整整一夜。

一具具尸体和白骨在火海中化为飞灰,又变成一条条看不见的线,融入了城墙上那个年轻人的身体。

百余道各色的线,带着那些老圣人的因果和罪孽,一同被年轻人纳入了腹中。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城头上,带着洒脱安宁的笑意接受了一切。

没有人知道年轻人在那个晚上想了些什么。

是洛阳还是长安,是红毛还是腐朽;是柳絮还是雨夜,是黑暗还是火烛。

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许下了什么愿望,在这一晚背负起了何等恐怖的宏愿和罪孽。

一切的一切都握在手里,算计到所有,他最终还是难免一个人踏上征程,走向被黑夜笼罩的大陆。

长安城里,夜色将明的时候,守墓人的小师弟成圣了。

是人族历史上最年轻的圣人,也是一个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圣人。

年轻恐怖,极智尽妖。

就连帝墓王座上的老红毛,看着城墙上那个年轻的圣人沉默了很久,最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一整夜的大火把城里所有不干净的东西都烧成了飞灰。

城墙上的年轻人却扬起了头,任由晨曦洒落在自己的脸颊上。

他在晨曦里笑了,笑得很干净,不像是疯子。

师傅说过:“当一束光照进黑暗,那么这束光便有罪。”

他以光明点燃罪孽,燃烧的是世间最艰辛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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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那个夜晚的手

万载帝墓,一灯即明。

坐在王座上的老红毛微微抬眼,看着远处的殿门被从外推开了一道缝隙。

伴随着清冷的晨曦洒落,年轻人消瘦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昏暗死寂的神国里,到来了第二个圣人。

但和上一位被烧成灰的白衣圣人不同,这位年轻的圣人眉眼安宁懒散,脚步洒脱轻慢。

他一步步的掠过了粗大的石柱,不急不缓,最终停在了石阶的下面。

顾白水是第二次来到这口棺材的面前。

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他只是仙台境的小修士,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才布下了一个相当不错的棋局。

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那时候偷溜进来的他也是一个误入神国的凡人,在帝墓和王座的面前像是尘土一样渺小。

但现在,他成圣了,就有了些许不一样的感受。

顾白水微微抬首,和王座上的老红毛对视了一会儿。

老红毛看着石阶下那年轻人古怪的面容,和跃跃欲试的神情,它心里隐约有了一点不妙的预感。

“你丫想做什么?”

石阶下的顾白水安静了一会儿,仰起头格外真诚的说道。

“前辈,你这地方都闷了多少年了,就不能打开门窗通通风嘛?”

老红毛沉默了片刻,眼角抽了抽。

“你家坟头还隔三岔五开个口子,给里面的尸体换换气啊?”

“是啊,我们禁区里都是这样。”

顾白水耸了耸肩,转过身子,眼底在顷刻间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那是圣人的标志,眼染功德金光,可窥探因果轮回。

但一般刚成圣的大修士,眼里的功德金光都是几丝几缕的。

老红毛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亮的一双眼睛,奢侈璀璨,功德金光跟不要钱一样。

不过顾白水并没有在意王座上老红毛的视线,他微微抬眼,看着远处的大门挥了挥袖袍。

一阵清凉的飓风刮过,带起大殿里的雾气涌动。

那扇沉重的帝墓大门,就这样被顾白水一袖子挥开,大大方方的彻底敞开。

清凉干爽的气息从门口涌入,驱散了帝墓里沉闷枯燥的空气。

明亮的晨曦洒落天边,遥远的天幕上晕出淡淡的鱼白色。

尽管皇城帝墓很大,大到晨光只能落在门口,没办法照亮更深处的黑暗。

但刚刚成圣的年轻人却无声的笑了笑,他像是黑暗里一盏微弱的灯火一样,渐渐照亮了整座帝墓。

帝墓里的一老一小,看着大门外的晨光和炊烟,也看着那一扇扇在大火中燃烧殆尽的老铺子。

他们安静无声的沉默了很久,似怅然,似怀念,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最终,老红毛收回了视线,看向了那个背对着自己的年轻圣人。

它眼神复杂的说了这样一段话。

“你他妈的,把老子的道场全他妈的都烧了啊?”

石阶下的顾白水身子动了动,也不转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把门带上。

昨晚上玩儿火玩儿的太兴起了,怎么忘了这一茬?

自己非开这帝墓北门做什么?

“前辈,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顾白水转过了身,看着王座上那只老红毛,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您现在看到的不过是眼前一隅之地,腐朽成灰才能在大火中获得新生,失而复得才知难能可贵。”

王座上的老红毛眯了眯眼睛,接了一句:“你小子说人话。”

“其实城北的火势算小的了,另外三个城区烧了一晚上,城南的大寺庙都烧没了……”

顾白水老老实实,脸上带着让人牙疼的无辜笑容。

老红毛在王座上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它想着自己是不是该跳下去揍他一顿,狠狠的给他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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