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仲请命出征,帝辛心中顿时大喜。
暗道,这老家伙终于要离开了。
他在的这些时日,寡人吃肉喝酒都觉得寡淡无味。
装模作样的思索一番之后,帝辛开口道:“太师要伐西岐,便是孤王之代理。
授太师黄旄白钺,得专征伐之事。”
闻仲见帝辛应下自己的请命,心中既是高兴,又是担忧。
高兴,自然是此番又能领兵出征了。
在朝歌呆着的这段日子,闻仲已经察觉,他与帝辛之间的裂缝已经越来越大。
此番出征,正好可以缓和关系。
同时能平了西岐的叛乱,也算为大商解除了后患。
而忧愁,则是帝辛的性情越发乖张。
有他镇着还好,许多事情帝辛不敢做得太过。
就算是做得过了,他也能靠着威望将其矫正。
可是一旦他离开了朝歌,帝辛若是故态萌发,将无人能制。
到时候祸患起于宫廷,朝臣与民间只能忍受。
实在忍受不了,只怕成汤基业立时就得风雨飘摇。
如此形势,让闻仲如何能不担忧?
在忧心之中,闻仲终于迎来了出征之期。
朝歌城门处,帝辛亲自前来为闻仲践行。
斟满一爵酒,将其递给闻仲,道:“太师,请满饮此爵,祝太师早日得胜而归!”
闻仲接过酒爵,一口饮下,随即奏道:“陛下,老臣此去必克除叛乱,清静边患。
唯虑者,朝堂而已。
愿陛下百事详察而行,毋令君臣隔绝上下不通。
老臣快则半载,便会奏凯还朝。”
帝辛闻言心中一沉。
暗道,半载?
不!不!不!
这么点儿时间,寡人还没潇洒够呢?
这怎么行?
于是帝辛便开口道:“太师无需着急。
只要能平定叛乱,便是大功。
那西岐既然能数次打败朝廷大军,想来也是有些奸计的。
太师若是急切行事,难免不为其所趁。
是以,太师此行只管稳扎稳打,以最终取胜为要,不必急于一时。
不要中了西岐奸计。”.
第三百二十四章 闻仲至西岐
听得帝辛的话语,闻仲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帝辛好像又护肤了英明。
毕竟若是昏庸之君,又岂会知晓大军攻伐最忌急躁?
昏庸之君看到的,往往只是每日取得了什么战果?
又消耗了多少军粮、器械,战死了多少士卒?
只是这个想法刚刚升起,闻仲又将其压下。
指望帝辛一朝幡然醒悟?
闻仲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是有人造反,就能让帝辛醒悟,那他早该醒悟了。
毕竟如今大商的局势,已经可以~用风雨飘摇来形容。
北方先反,随后冀州苏护更-是喊出了永不朝商。
虽然二者皆被镇压,但是祸患明显已经-留下。
接着便是姜王后被杀,导致东南不稳。
最后西伯侯又拉起翻起。
要是帝辛真能因此悔悟,也不至于拖到今日。
所以,此中定然有他不知道的东西。
不过如今费仲尤浑二奸贼,已经身死西岐。
朝中暂时没有大奸臣蛊惑,也还尚且算是安稳。
只要帝辛自己不发昏,足以撑到他平定西岐班师回朝。
想到此处,闻仲也安心了不少。
暗道,前番将费仲、尤浑二人拉去送死,看来真是一步妙棋。
否则此番征战在外,难免还得忧心朝中局势。
随即闻仲回道:“老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拱手一礼,闻仲随即转身便欲跨上墨麒麟。
只是闻仲刚刚坐稳,墨麒麟便跳了起来。
一个不察,闻仲竟被颠下背来。
一旁跟随而来践行的百官顿时大惊。
更有下大夫王变上前对帝辛奏道:“太师出征之日被颠下坐骑,此兆实为不详。
臣请陛下另遣大将讨伐西岐。”
闻仲听得此言,忙开口道:“大夫此言差矣!
将军以身许国而忘其家,上马抡兵而忘其命。
大抵是此骑久不出阵,方有此失。
大夫无需多言。”
听得闻仲的话语,王变也不好再说。
毕竟闻仲积威已久,连帝辛尚且惧他三分。
何况是他一个,区区下大夫?
方才开口劝谏,乃是本职,若是再言,那便有与闻仲别苗头之嫌。
此乃为官大忌,王变岂能不知?
是以,在闻仲开口之后,他便将目光看向了帝辛。
等待帝辛决断。
而帝辛好不容易盼来了闻仲出征,他好快活的机会。
岂能轻易放弃?
不详?
能有什么不详?
闻仲出身截教,金仙级的实力。
文有丞相之才,武有统帅三军之能。
大小战阵经历无数,大商能有之前复兴之机,可以说一半要归功于他。
如此人物领大军出征,朝中又无人能干涩他的军务。
甚至连在粮草、军械上整幺蛾子的人都没有。
这等情形之下,能有什么不详?
于是帝辛开口道:“太师既然说无事,那当无大碍。
还是由太师领军出征吧!”
闻仲闻言回道:“臣领旨!”
话毕,闻仲虎目顾盼,朗声道:“大军出发!”
看着闻仲带领大军渐渐远去,帝辛面色平静的说道:“回宫!”
然而帝辛平静的面色下,却有着难掩的兴奋。
闻仲这老头终于走了。
但愿他此去呆个三五年才回来。
至于盼望闻仲兵败身死,帝辛倒还没癫狂到那个地步。
帝辛现在对闻仲的期望便是,此去呆个三五年,才平定西岐叛乱。
那他就可以潇洒个三五年。
帝辛回转王宫之后整天开趴体,各种花样换着玩儿不提。
闻仲领着大军一路西行,方经渑池,又过青龙关。
一路来到黄花山。
观得此山仙雾缭绕,层翠叠嶂,若以仙家居之,当是上佳福地。
若以兵家论之,实为险恶异常。
当下闻仲勒停大军,独自前往山上观察。
额间金目一开,群山走势尽入胸中。
观察片刻,正待回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锣响。
仔细望去,却见山下一队妖兵行过。
行走之间,颇有几分章法。
见此情形,闻仲当即起了爱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