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德何人？”
杨广眯着眼看着赵德，然后朝江云燕询问道。
“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陛下莫要担心程将军，”江云燕笑着应道。
“嗯！”
杨广闻言不再言语，既是无名之辈，如果程咬金都打不赢，那也只能算是自己错看了程咬金。
“混账！”
看着程咬金如此张狂，赵德面上也是挂不住，啪马挺枪便朝程咬金冲来。
“铛！”
长枪和大斧在半空之中相撞，程咬金和赵德两人错肾而过，却是两人双手都一阵麻痹。
“好胆，再来！”
“贼将。纳命来！”
两人双双拉马回身，便又朝对方冲来，那气势，当真无愧于战将之名。
“这个程咬金！”
杨广看着程咬金眼中闪过的狡黠之色，忍不住摇起了头。
程咬金要是真的老老实实的那就不是程咬金了，这个赵德要倒霉了。
“死！”
“你……”
赵德和程咬金即将再一次硬碰，然而突然之间，程咬金却是将手中的一把战斧猛地朝赵德身下的战马甩去。
战马突然被袭击，重心不稳的赵德忍不住惊呼出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程咬金手中的另一把大斧却是一斧劈向赵德头颅。
霎那间，赵德头颅冲天而起。
关上关下，鸦雀无声。
第879章 两强相持茂公定计
“无耻！”
“竟然使诈！”
看着赵德被程咬金使阴招弄死，溪水关之上的吴国军将怒骂不止，便是对赵德颇为看不起的秦狴也觉得赵德死的太冤枉了。
若是正常情况下，身为大宗师的赵德如何会被这一斧子劈死？
然而，尽管关上的吴国人咬牙切齿，关下的程咬金却是一脸得意，不时举起手中的战斧朝关上的吴国人挑衅。
“林默，你下去！”
秦狴怒视着台下的程咬金，朝着身边的一个校尉吩咐道。
“得令！”
被叫做林默的乃是一个年轻校尉，其一身甲胄材质完全异于身边的人，眼中隐隐有傲然之色，便是看向秦狴的目光之中也没有多少尊敬之色。
秦狴对此却不在意，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钟岳看着这林默的态度，一脸愤愤不平，不过却没有发作。
“钟岳，为将者不止要将兵，还要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秦狴淡淡的看了一眼钟岳，话语之中的教诲之意不言而喻。
“末将知道！”
钟岳有些羞愧的低下头。
这林默不是别人，正是吴国后族林家族人。
吴国后族林氏在吴国国中，乃至于列国之中都没有什么名声，甚至在吴国大夫以上的重臣之中都没有一个林氏族人。
然而，秦狴这种军中将领却知道，林家在军中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陛下，那城中又出来一人！”
溪水关下，杨广正被程咬金的阴招弄得哭笑不得的时候，便听到江云燕提醒，凝神一看，却见一骑白马银枪的白袍小将从关内出来。
这小将生的唇红齿白，肌肤如玉，端的是个好郎君。
“可知是何人？”杨广微微有些好奇，如此面相，又岂是一般家庭可以养出，最起码也得是公卿世家之子。
“臣妾听闻，秦狴身边有一个校尉乃是林家旁支，不知道是不是此人。”江云燕的语气也有些不肯定。
杨广摇摇头，并不深究。
和杨广等人一样，看着从关卡之内冲出来的林默，程咬金也是微微有些错愕，讶然道：“兀那吴将，你莫不是哪家小娘所扮，速速离去，我程咬金男子汉大丈夫，不杀女人！”
刚刚从溪水关之中纵马走出的林默正准备训斥程咬金的狡诈无礼，不想听到程咬金劈头盖脸的来了一句，脸色顿时涨红，一边拉马挺枪朝程咬金冲去，一边怒骂道：“贼厮，胆敢辱我！受死！”
“长得这么俊竟然不是女子？”
程咬金也吓了一跳，好在他回神快，飞快的提起手中的宣花大斧、挡住了林默刺来的一枪，不过饶是如此，长枪依旧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更是险些被挑下马来！
“林将军威武！”
“林将军！打死那个隋将！”见林默占了优势，关上对程咬金恨之入骨的吴国军士顿时传来阵阵喝彩。
“兀那小儿，你不讲道理啊！”
程咬金抹了抹脸，一脸怒意，这招呼都不打都打，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讲理，你这等偷奸耍滑之辈，你配讲道理，莫要废话，纳命来！”林默闻言，却是一声冷笑，提着长枪再度朝程咬金冲来。
只是这一次程咬金已经有了准备，提起了双斧挡出了他的长枪。
不过眨眼之间，两人便交手数十次，兵器交击声，两军的喊杀声淹没溪水关。
就这般，半斤半两的两个人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数百击之后皆是气喘如牛，无力再战。
就在场面陷入僵持的时候，徐世绩却压低声音朝杨广说道：“陛下，臣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将军请说。”
杨广抬头看了一眼徐世绩，对他的想法颇感兴趣。
“启禀陛下，臣下想以这溪水关做局，以消耗吴国军力。”徐世绩正色道，然后看着杨广不解的脸色，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那吴国上将军孙衍正在距离此地百里的丹心城、整军备战，丹心城乃是整个吴国数一数二的大城，易守难攻。”
“朕只是一个看客，将军自行决断就是了。”
杨广点点头，他已经明白过来徐世绩的意思——丹心城城池坚固，如果强攻丹心城，就算是胜了也可能是惨胜。而在这溪水关，虽然是关隘，但是却还不如一座小县城，正是理想的大战之地。
“多谢陛下！”
徐世绩一脸感激的朝杨广行礼。
他要在这溪水关设阵，无疑是在改变整个既定的战略，即便他为三军主帅也难以承担，唯有得到杨广的首肯，才能名正言顺。
“轰！”
战场上，金铁交击之声依旧在响起。
程咬金和林默互相防备、小心异常，都没有机会击杀对方。
“兀那小儿，老程的腹中饥渴，明日再战如何？”程咬金手持双斧看着那林默，张口试探道。
“哼，也好，免得天下人笑我吴国用车轮战对你。”林默也是满头大汗，听到程咬金的话正好借坡下驴。
两人缓缓朝后退去，直到一人退进关内、一人退进军阵之中才结束。
“鸣金，收兵！”
已经决定将溪水关定为大战之地的徐世绩当然没有强攻的想法，而是借此收兵回营，却是让溪水关上的吴国军将庆幸不已。
“将军，末将无能！”
回到溪水关上，林默一脸羞愧，他自诩青年一辈之中数一数二，如果不是出生旁支、未来必定不下于孙衍，不想在这小小的溪水关下便受到了挫败。
“林将军莫要自责，那程咬金乃是隋皇所看重之人，其能力自然不容小觑。”秦狴摆了摆手，对林默的输赢并不看重，这让林默越发的沮丧起来。
恰在此时，有小校前来禀告：“老将军，有贵客求见！”
“哦？”
秦狴眉头一扬，急忙朝城下走去。
第880章黑冰再现秦狴故事
“见过秦老将军！”
“是你们，呵呵！”秦狴刚刚回到自己的官衙之中，便看到大厅之中坐着的一中一青两个男人，目光在这两人身上的标志上扫了一眼，面色顿时变得冷漠起来。
“老将军祖上也是秦人，又何必再记恨当年之事呢？”
地位明显高了许多的那个中年人对秦狴的冷漠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呵呵笑了起来。只是这人面色惨白，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却是异常骇人。
“呵呵，就算是秦人，怕也没有几个喜欢你们黑冰台的人吧？”
秦狴站在大厅之中，身上的甲胄自动滑落下来，他随手一甩，这些甲胄直接被甩到大厅角落的一口木箱子之中，这个时候，他才走到主位上坐下。
“竟然一次性来了两个银牌密探，你们倒是舍得下本钱。”
秦狴靠在椅子上，轻轻端起桌上早就沏好的茶水喝了一口，浑浊的目光慢慢在这两人身上扫视了一眼，脸上的讥讽之意越发浓厚起来。
当年他秦家先祖为什么万里迢迢从老秦故地迁移，到当时还是蛮荒之地的吴国？
不正是因为他秦家先祖当年在秦皇夺嫡中谁也没有靠么？
结果，等那一代的秦皇登位开始清算了，他秦家便成了代罪羔羊。
幸好秦家先祖反应快，不等秦皇动手，便带着全家老幼，以郊游之名离开秦国。
饶是如此，从秦国到吴国这段路上，他秦家先祖总计一百八十三口人，最终到这吴国之时却只剩下不过区区八人，当时追杀他秦家人的正是这黑冰台之人。
九世之仇犹可复，何况只是区区百多年时间？
如果不是至此国战之时，秦狴怕不是要直接起身拔剑，斩杀眼前这两位黑冰台密探，以报先祖亡魂了。
“老将军的心思我自然知道，只是此事我等已经得到了吴皇的许可，还请将军配合为上。”
心知已经不可能和秦狴和解，那中年人叹了一口气，然后将一个玉璧放在桌案上，这玉璧上雕刻着一尾栩栩如生的鱼龙，正是吴国皇室的标志。
“既然吴皇有命，我秦狴遵守了就是。”秦狴的目光从那玉璧上收回来，态度却没有半分缓和，依旧充满锐气。
“多谢将军理解！”
中年人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今晚之时，我秦国三千锐士将抵挡溪水关，到时候，还请将军配合这三千锐士，发动夜袭，其他的，交给我们就是了。”
“三千锐士，加上我这几千弱军，就想对数十万大军发动夜袭？”秦狴面色阴沉，在他看来，这等做法无疑是要将这数千士兵的生命葬送掉。
“老将军莫要生气，只是佯攻，非是强攻。”中年人笑着解释道。
“哼！”听到中年人的解释，秦狴的面色稍缓，但是却依旧没有点头。
中年人和青年人见状，相视一眼，却是颇感无奈。
好半响，那中年人才道：“老将军，不知道你以为一个军神重要，还是这关内的士卒重要？我知老将军爱兵如子，但是比起整个吴国的安危而言，这数千士卒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们要暗杀那徐世绩？”
秦狴皱了皱眉头，黑冰台的作风他相当了解，对方只是提到了军神二字他就知道对方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