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海诺薇语塞，沉默片刻，问道：“我真的很天真吗？”
“没错。”张烨点点头，没有回头，但海诺薇知道，他在笑。
“你很天真，天真得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来告诉你。”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不论被询问的人是什么人，是好是坏，是善是恶，他基本都会回答——不会。”
“你问我，会不会害你？”
“我的回答也一样——不会。”
“所以，你不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分辨人的好坏善恶，因为不真实，不实际。”
“那我该怎么问？”海诺薇问道。
“什么都别问。”张烨终于回过头来，侧脸在湖面倒映的月光照耀下，蒙上了一层梦幻的美感。
“别去问，要去看，用心看，用感受。”
“对你好的人，会为你着想。”
“哪怕处心积虑，哪怕撒谎，都是为你好，这你迟早能感受到。”
“而对你有恶意的人，他可能会做出三件五件对你好的事情，但他做不到，一直都在做对你好的事情。”
“人的行动，由思维掌控。”
“人的思维，由内心掌控。”
“而心，只有同样用心，才能去感受。”
“相信你的直觉，相信时间，时间会给你答案。”
“不要轻易相信他人，也不要轻易相信我。”
“在你感受到我的真心与善意之前，绝对不要对我毫无保留。”
“我说的这些，你听着就好，不用给我答复。”
听着张烨的话语，海诺薇几欲想要开口，却都没有出声。
她沉默着，只是静静地看着张烨绘制魔阵。
认真的张烨，眼帘低垂，侧脸微俯，粼粼波光反射到他脸颊上，显得那么动人，那么温和。
让人不自主地去靠近。
海诺薇就在靠近。
不知不觉，她就已经来到了张烨的身后。
靠得很近，但已经进入专注的张烨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绘制着魔阵。
海诺薇海洋一般浩瀚美丽的水眸没有去看明亮的魔阵，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张烨的侧脸。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张烨转过头去，四目相对。
这一刻，张烨看见海诺薇在笑。
她的笑，如水一般柔和，仿佛汇聚了世间的温柔，在夜幕的衬托下，是那样出尘。
张烨看呆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问道：“你在笑什么？”
海诺薇轻轻摇头：“你说的那些，我不明白，或许是因为我只是一介分身，没有本体那样的浩瀚的思维。”
“但我能够感受到你的善意。”
“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张烨摇头：“不要那么早下结论……”
话音未落，却被海诺薇打断。
“你说过，要相信直觉，我现在就相信了自己的直觉。”
“我也相信，时间会证明，你是好人。”
猝不及防，又是一张好人卡甩张烨脸上。
张烨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随后他点点头：“不会让你失望的。”
月亮，不知不觉地爬上了天穹的正中央。
“完成了？”
“完成了。”
“飞行棋？”
“开始吧。”
……
……
第204章 顶层和顶点（第四更）
一直玩了一个通宵，若不是身体素质强大，张烨怕是会精神不振。
海诺薇太厉害了……别误会，我说的是游戏。
她的运气太好了，摇到六和一才能起飞，往往张烨一架飞机都还没出机场，她都已经快到终点了。
还有双人斗地主，比大小，摇骰子……反正一个晚上张烨和海诺薇不知道玩了多少种游戏，清一色的海诺薇完虐张烨。
或许一开始张烨还能占便宜，但后边完全就是被吊着打了。
这让张烨无奈不已。
不过这一晚上，海诺薇银铃一般的笑声就没有停止过，看到她这么开心，张烨也知足了。
吃完早餐，海诺薇仿佛预料到了什么，问道：“你又要出去吗？”
张烨点点头：“嗯，放心，太阳到天空正中央之前会回来。”
“好！”海诺薇用力点点头，仿佛已经对张烨的话深信不疑。
张烨再次启程，来到了昨天设下魔阵的河流，然后追随着河流，往上游飞去。
飞了五百多公里，张烨停下了，因为那个空间魔阵的最远传送距离就到这里了。
张烨继续在河床上布置魔阵。
河水依旧是冰凉刺骨，而且比先前的更加冰凉，寒意更胜。
等到张烨布置完魔阵，冲出河水的时候，嘴唇都被冻得发白了。
“艾玛，冻死我了……”张烨运转魔力，驱散寒意，朝河流的上游看去。
越是往上游而去，温度就越低，河水也越凉，寒意和法则带来的冰冷就越是深刻。
再次打了个哆嗦，张烨回到了水灵湖，给海诺薇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我来教你做饭吧，这样等我走了你也能自己做饭吃。”
“好！”海诺薇立刻点头答应，然后和张烨认真地学习起来。
张烨教了海诺薇如何制作早午晚餐，每个时间段应该怎么吃，都详细地教给了她。
海诺薇学得很快，或许是因为背后还有一百零七个分身在帮忙记的原因吧，她的基本看一遍就能近乎完美地复制出张烨的烹饪步骤，做出来的味道也相差无几。
太阳下山了，和海诺薇吃完了晚饭，张烨和海诺薇玩了一会儿游戏后，便进入了修炼模式。
这里的魔力和水元素非常浓郁，非常适合他修炼，而且他修炼的同时，体内对水元素的契合性也在不断提升，这样一来，在回去之前他绝对能够突破到九阶新晋，而且水魔法的威力也会更加强大。
而在这期间，莉娜她们也通过徽章联系到了张烨。
确认张烨安全无忧后，众人都松了口气。
不过随后莉娜就将如何搪塞蕾欧娜的过程告诉了张烨，这让张烨牙疼不已。
惊喜？
我上哪儿给大娜娜准备惊喜啊？
可是他又不忍心让蕾欧娜失望，所以便开始绞尽脑汁。
蕾欧娜身居高位，见过大世面，贵重的宝物她也见过很多，所以送给她贵重的宝物惊喜程度应该不高，于是张烨就想到了一个法子。
金钱买来的东西，哪里比得上他亲手制作的宝贝？
正好，克洛德峡谷内有高等阶的水系矿石，张烨打算用那个给蕾欧娜制作一个水系附魔戒指。
什么，你问为啥火系圣阶法师要佩戴水系附魔戒指？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水火相克，但也可以相辅相成。
在张烨的构想中，通过水系附魔戒指，可以让蕾欧娜在战斗的过程中，保持冷静，让魔力的流动更加顺畅而平缓，这就是水带来的效果。
而且不仅如此，储存在戒指里的水元素也能够通过氢氧转化阵直接转化出氢元素和氧元素，大幅增强火系魔法的威力，这样蕾欧娜就不用再动用心神去释放【氢氧强化阵】了。
十分奈斯有没有？
打定主意，明天就找海诺薇问问有没有高阶水系矿材。
夜晚，美丽而幽静，张烨就盘坐在祭坛魔阵边冥想修炼，而海诺薇则趴在祭坛中间。
那里有张烨为她专门打出来的一个水眼，通着湖底，让她时刻都可以沐浴在水中。
她的面前，水流凝聚成各种食材的模样，她在模拟烹饪。
她觉得这非常有意思。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双手翻飞着，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
而在千万里外，一座宏伟的宫殿下的巨大密室中，水流涌动。
这里是封闭的，但水流就是在流动，仿佛有生命一般。
这里虽然不阴暗，不肮脏，不腐朽，甚至可以称得上华丽，因为就连墙壁都是用高级材料筑成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七条散发着魔力波动的金色锁链朝密室深处延伸而去。
锁链的尽头，铐着一个存在。
她有着完美的面容，还有一条美丽的鱼尾。
如美人鱼一般。
但在这阳光无法照射进来的密室中，她美丽的鳞片和尾巴也仿佛失去了光泽。
她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情绪。
忽然，她眼中好像有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