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也只能归功于苏明月的确太会脑补了。
“嗯？”
突然，姜明寒轻挑了下眉梢，目光往殿外看去。
月色清冷如银，乌云恰好遮蔽而来，投落下了大片阴影，夜风凄凄，倒是吹来了几分寒意。
“刚才殿外可曾察觉到人？”
他收回了目光，眉头微皱道。
“回禀少主，老奴未曾察觉到人。”
负责驾车的佝偻老者，身影自虚空之中浮现，恭敬回答道。
“连神王境巅峰，半只脚迈入圣境的老福都没有察觉到，刚才那人修为应该超过了圣境。”
“一位圣境存在，悄无声息地潜入而来？”
听到这话，姜明寒神情自若，心中有了猜测。
他很确定自己刚才的感知不会有错，有人的确是潜入而来，虽然只是待了一瞬。
这南阙圣城存世百万年之久了，但是圣境存在却寥寥难寻，基本上都是各大势力内辈分极老的存在。
除非是遇到宗门大难，不然是不会轻易现身的。
也就是说，刚刚这位神秘的圣境修士，极大可能并不是来自于这些势力。
而是……
“来自于清虚圣地……”
“极大可能就是萧红豆那对师姐弟的瘸腿师尊？果然如我所料，这小小的清虚圣地，倒是深藏不漏。”
姜明寒在心中淡淡一笑，并不觉得那人潜入而来，是想害他的。
顶多是想来探查一下虚实，想要弄明白，他到底是为何而来，出于何种目的帮助清虚圣地。
毕竟，这世间还没有人，敢如此名目张大地谋害他。
五万年前，清虚圣地突遭横祸。
宗主先是疯了，后面的诸多长老弟子，也是纷纷出现意外，各自逃难。
原本鼎盛一时的清虚圣地，就此走了下坡路，快速崩溃覆灭。
基本上所有势力都猜测，是因为清虚圣地在神墟古矿那里，挖出了一筐血泥，遭遇了不详诡异的缘故。
当然，后面肯定也有人耐不住性子，想去调查，清虚圣地到底是挖出了何种东西。
五万年间，所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而今清虚圣地只剩下小猫小狗三两只，不值得在意。
但在一些真正古老悠久的势力眼中，当初的诡异之谜，还未弄明白，中间肯定或多或少有人前来调查过，甚至还亲自询问过清虚圣地的弟子。
萧红豆、萧言两人的师尊，会在这个关头，悄悄潜入来此探查，其实在姜明寒看来，就是担心他是前来挖掘清虚圣地秘密的。
“如此正好，他这么做，正好也说明心中有鬼，藏着秘密，所以才会如此小心谨慎……”
“看来死亡之书的下落，没准就能从其口中得知。”
姜明寒打算明日亲自去清虚圣地的赌石坊看看，顺便看一看这个所谓的瘸道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顺便解决掉萧言这个气运之子的麻烦。
……
“好恐怖的感知力，这一世隐世仙族的少主，精神力竟强到这种程度吗？”
“怕是一般的圣境修士，都不可能感知到我的存在，但是现身的刹那，就被他所察觉到了……”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妖孽啊，才二十多岁，怪不得会有那么多的可怕传言。这一璀璨大世，当真要被他的光芒给遮蔽完。”
“管中窥豹、见一叶而知秋，不过如是啊。”
城主府外，一座荒废的建筑之中，一名腰悬酒葫芦的瘸腿道人出现，正是向萧红豆说要去买酒的清虚子。
此刻，他表情稍显沉重、几分不可思议，在喃喃自语。
本来他打算暗中前去城主府，看能否洞悉姜明寒降临南阙圣城，并且帮助清虚圣地的目的。
但是未曾想，在刚刚现身的刹那，就被他所察觉到了，所以只能快速离开，不敢久留。.
030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不单纯啊
清虚子知道，像是姜明寒这样的绝世妖孽，身边绝对有恐怖的护道者存在。
若是惊动其护道者，恐怕是他现如今的实力，也讨不了好，甚至可能会引得极大的麻烦。
隐世仙族那种庞然大物，底蕴之深厚，只能用不可想象来形容。
“从而今的局势来看，姜明寒应该是冲着五万年前的那一事来的……”
“之前也有不少势力前来调查过，但是年轻一辈，仅有他一人。”
“他是知道了什么吗？”
清虚子喃喃自语，眉头紧皱，一改以前的醉醺醺模样，显得很是沉重。
随后，他身影一动，回到了清虚圣地的赌石坊内。
诸多灯火已经熄灭了，唯有萧言平日里居住的院落，还有一盏灯火亮着，依稀透着光亮，这令清虚子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走了过去。
他修行大梦仙决，平日里都需要陷入沉睡，于梦中修行，不问世事。
所以对于这个自幼捡来的痴傻弟子，其实都没怎么在意过，只是怕姜红豆一个感到孤独，才想着给她找个师弟。
“倒也不是被夺舍的迹象，更像是带有宿慧，而今才苏醒……”
清虚子修行大梦仙决，精神力极为强大，已经形成了可怖的精神领域，可于梦中杀人。
所以今天在看到萧言的时候，他就感知到了，只是未曾过问。
“徒儿见过师尊。”
院落之中，借着微弱月光，正在练拳、浑身灵气蒸腾的萧言，见清虚子走来，不禁拱手道。
其实他在这里，就是在等待清虚子。
因为萧言猜到，清虚子出去买酒肯定是假，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探查下有关姜明寒的虚实。
有些话语和事情，他想通过清虚子的口中打听，从而确定姜明寒的目的，好有应对反制之策。
“你倒是勤奋，大晚上还在苦修。”
清虚子淡淡道，神情倒是没有太多变化。
在知道萧言苏醒了前世宿慧后，他就没有再将他当做普通的弟子看待，没准其前世比他这个师尊的年纪还大、心眼还多。
在这里等待他这个师尊回来，故意表现出勤奋的样子？
萧言倒是没想到，清虚子对他的态度，并不很好。
不过他也不在意，本身他对清虚子，也没多少感情，当下拱了拱手道，“弟子是专门在这里等待师尊回来的，无事可做，便练了下拳法。”
清虚子也不想他如此坦然，面色稍缓，道，“那你在这里，专门等着为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萧言知道清虚子对师姐的感情很深厚，当做亲女儿般对待的，所以直接道，“其实是有关红豆师姐的事情，徒儿担心师姐她会误入歧途，以后徒留伤心……”
当下，他就把今天晚上，前去城主府赴宴的诸多事情，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包括萧红豆如何接触到姜明寒，又如何和其畅所欲言，最后留恋不舍……几乎每一件事情，都没有遗漏。
萧言清楚姜明寒动机不纯。
而他自己却劝不动萧红豆，所以只能另寻它策。
清虚子对萧红豆而言，乃是亦师亦父的存在，对于清虚子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所以只要清虚子开口，萧红豆极大可能会听从的。
“红豆这丫头，竟然还有这些事情没告诉为师。”
“为师知道了，明天会好好说一下红豆这丫头。”
清虚子点了点头，也完全没想到，萧言要说的事情，会是这些。
他不禁有些哑然，感觉这就像是背后的小报告一般，其实也没什么。
这些事情，都是萧红豆故意省略，没有告知清虚子的。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觉得有些羞涩，难以启齿。
“师尊，徒儿觉得，姜明寒身为隐世仙族的少主，地位崇高，亿万万之上，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师姐的，与其让师姐苦相思，不如让她早点斩断这样的念头，以免将来空留遗憾。”
“而且，徒儿也觉得，姜明寒会在这个时候降临南阙圣城，不会那么简单，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还是需要好生防备一点为好，徒儿总觉得他对我有什么敌意。”
随后，萧言再度斟酌了下话语，镇定从容地开口，把自己的诸多想法都说了出来。
他这么说，其实也有一点想表现自己，令清虚子另眼相看的打算。
毕竟现在来看，他还没有足够自保的实力，唯一的靠山就是眼前的这个便宜师尊。
这些都是清虚圣地将要面临的危机，想必清虚子是能够明白的。
“对你有什么敌意？”
“你不过是破败至今的清虚圣地的一个小小弟子，姜明寒是隐世仙族的少主，他怎么会对你有敌意？”
“萧言你是不是把自己太当回事了？你师姐红豆喜欢谁，那是她的事情，你也不必插手多管。”
“你若是敢利用你师姐的善良，打她的主意，为师是不会轻饶你的。”
不过，听到萧言这如此慎重小心的话语。
清虚子却是愣住了，随后更是直接笑了起来，话语也变得不客气。
这样的话语，听起来就好像是一只蝼蚁忽然告诉他，九天上的真龙，对他有敌意一样。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其实已经看出了萧言的小算盘，无非是想套话，从他口中，打听现在的清虚圣地有什么秘密。
此外，再通过他的口，给萧红豆施压，让她主动远离姜明寒。
萧言估计已经是看出了萧红豆的特殊。
想到这些，清虚子的目光已经变得有几分冷漠陌生。
觉醒宿慧之后，萧言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痴傻徒弟，有着自己的诸多心眼和算计。
他不单纯啊。
“师尊……”
萧言完全没想到清虚子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后表情更是变得无比难看。
“罢了，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
清虚子扫了他一眼，语气很平淡，而后直接转身离去，不再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