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的一座清幽院落中。
顾长歌面前，灵皇则是在讲述着聚贤庄的事情。
聚贤庄自然和顾长歌没有任何的关系，是她暗中所建，广罗天下奇才异士。
目的是为了监听天下，顺便解决一些，灵墟皇族明面上不好解决的事情，属于她暗中的利刃。
至于为何顾长歌让她告知褚炼等人，聚贤庄为推翻灵墟皇族的统治所建？
这一切自然也是为了顺水推舟。
毕竟这褚炼既然想做救世主，拯救苍生万灵于水深火热之中。
那顾长歌成全他便是，为他圆梦。
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让褚炼亲手来完成这一切，亲手把灵墟皇族推下神坛，然后自立朝代，成为当代纪元的救世主。
顾长歌他可以为褚炼主导这一场改朝换代、挽救万灵的大戏。
毕竟他想和褚炼身上的至宝，好好地谈一谈。
那么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拿出必要的诚意来，有诚意之后，自然就好谈条件，然后就能更好地开诚布公地谈下去。
在鬼斧一族的族地之中，顾长歌在察觉到那件至宝有灵后，就已经有了打算。
他先收敛了气息，等那件至宝之灵放松警惕后，而后又忽然再度展露气息。
果不其然，如此一来，就彻底将它给惊住了，令它赶紧封闭了和外界的所有联系和感知，陷入死寂的状态。
所以，随后所发生的诸多事情，它都不可能感知得到，也并不知道，顾长歌就是那个令它所恐惧的源头。
“那我就按照公子所说的事情，去办了。”
灵皇并不知道顾长歌有何目的打算，只是依照着吩咐行事。
而在她退下后，顾长歌目光深邃，衣袖一挥。
在他面前的虚无之中，有涟漪扩散，化作一方平稳不波的水面，似镜子般映照着另一地的事情。
恐怖的大军，像是蝗虫般铺天盖地，淹没向道昌真界。
那艘仙灵文明的古战船上，源源不断地冲出无数的大军，像是不会枯竭般。
而在道昌真界外，界堤颤动，洪流般的符文闪耀，化作古老的文字，不断演化交织。
一道道擎天光柱轰出，震撼宇宙，撕裂了规则秩序，大片的时间碎片，都被蒸发干净。
这是一场很惨烈的大战，两边完全都在奋不顾死地厮杀。
尸体像是下雨般，坠落向无边黑暗，或是当场化作齑粉血雾。
在更远处的时空深处，有仙帝级别的存在在交手，余波似要重开天地，从时间长河一边，扩散向另一端的尽头。
整个时间长河都被照亮，他们立身在大雾深处，法身早已超越了亿万丈。
大手横空劈落的刹那，一方方大宇宙被撕裂，当场炸开，无边的血色，将周遭的大宇宙都给淹没。
道境存在还没有下场，都还在观望，但是这样层次的大战，绝对是古今难见几次。
而道境存在一旦交手，动辄是让无尽的时空混乱，大道归墟，无数的世界宇宙，于刹那间生灭。
在仙灵文明的古战船上，影影绰绰，许多的身影矗立，若古老的魔影，在俯瞰着道昌真界，等待合适的时机出手。
这些身影，气息都不比正在交战的那几位仙帝弱。
这场大战，短时间内不可能停息，仙灵文明依旧在试探，道昌真界内的各族领袖，也都在观望。
顾长歌平静地看着这场大战，神情没有丝毫波动。
不过，当他注意到界堤之外的一处战场时，眉头却是一皱，“胡闹。”
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若一尊无敌女剑仙，在大军中穿梭。
剑光纵横千万里，铮铮作响，剑动宇宙，撕裂一名名大敌。
无边的剑气，澎湃炸开，若一轮剑道太阳，映照诸天，强势绝伦。
纵然是修为相近的存在，也难以抵挡她的一剑，被直接枭首，元神消解，直接炸开。
一时间，各处战场中，都传来呼唤振奋的声音。
而道昌真界外，更多的大军涌向这道纤细清瘦的身影。
连矗立在古战船上的那些魔影中，也有人注意到了，目光投落过去。
“有我在，无人可踏足道昌真界半步。”
她语气清冷，横空倚剑，空灵且绚烂，并不算大的声音，却是传遍了整片战场。
“杀！！！”
更多的大军，涌向了她，煞气冲霄，组成某种大阵，威势更为惊人。
其余战场上的道昌真界强者，因为她的这个举动，压力都缓解了不少，纷纷露出感激、担心的神情。
顾长歌看着镜面内映照而出的这一幕。
平静无波的面上，神情更沉了几分。
“顾仙儿，你可真是从来都不让我省心，按照我给你安排好的路，一步一步走到绝巅，不好吗？”
“你是真的想让我把你捆在身边吗？”顾长歌喃喃道。
那道身影，屹立于宇宙之中，青丝白裙已经染血，但却并不影响她的速度，和眉宇间的凛冽杀意。
原本仙气飘飘的模样，早已蜕变，似成了一尊沐浴鲜血的女修罗。
而她的手段，也极为凌厉，明显这些年的大战之中，得到了许多的磨砺。
顾长歌看了一眼，见她没有什么太过自大的举动，实力似也在稳步提升着，心绪倒是平静下来。
顾仙儿虽然在他面前，总是一副蠢蠢的模样。
但并不代表着她傻，会做以卵击石的冒险事情。
这场大战，虽然充斥着生死危机，但对她而来，却不失为一场合适的磨砺，可让她快速成长。
顾长歌很了解顾仙儿的性格，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不可能放任仙灵文明的大军，进攻来犯道昌真界，而无动于衷的。
不过相比于他早早就为她安排好的那条稳妥无碍的道路。
顾仙儿更宁愿选择这么一条，充满荆棘和危机，以及未知的路。
嗡！！！
顾长歌衣袖再度一挥，抹去了眼前的画面，眼不见心不烦，这丫头总是惹得他心绪不宁。
原本许久未见到她，还让顾长歌有些挂念。
可现在只想隔着遥远时空和距离，将她按住揍一顿。
“不过看来，也有人将手伸到了道昌真界来了，我的地盘，可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顾长歌思绪回来，在刚才感知道昌真界时，意外看到了另外一位道境存在垄。
他虽然在伐天盟总部，留了一道道则法身，但也只是为了避免意外发生时，无法庇护身边的人，平日里都盘坐于无尽时空深处，不过问一切。
如果不是刚才感知了一番，他都还不知道，有人将手伸到了道昌真界来。
在他的眼皮底下算计谋划道昌真界，顾长歌倒是想知道，谁的胆子那么大。
“我倒是要看看，谁在算计这些。”
顾长歌眼眸深邃，心念在刹那间就推演了亿万次，心念纵横无尽时空、纬度，开始追溯每一寸虚空和角落。
自过去推算到未来，势必要找出那一缕因果纠缠。
此人在算计道昌真界的同时，就和他有了冥冥中的因果联系。
不然，顾长歌还真不好去推算他的存在。
尤其一些道境存在，已经可以做到跳脱一切因果之外、不沾染任何的时空因缘。
993 来自于九天的气息，惊出了一身冷汗（求订阅）
顾长歌目光幽邃，一刹那就动了亿万次念头，覆盖每一寸时空，要推演出谁在幕后算计道昌真界。
其实早就之前，他在道昌真界遇到阿蛮时，就有所察觉。
不过当时并未留意，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意外，阿蛮会出现在道昌真界，纯属于因缘巧合。
毕竟异数存在，可不多见，如果是真正的异数，又怎么会被容许出现在别的真界当中？
尤其当时阿蛮正在经历一场对她来说，堪称梦中之梦的轮回试炼。
顾长歌若不将她点破，恐怕她还得继续沉沦在那个无法苏醒的梦中，一直寻觅无法打破的真相。
像是这样的试炼，顾长歌也并不意外，当时只是觉得，阿蛮背后大有来历。
她很可能是自其余真界，意外流落至此，随后在道昌真界进行一场试炼。
苍茫之中一些至强真界内的道统门徒，很多时候便会被要求，前往一些荒僻之地，进行试炼。
唯有通过试炼，才有资格，令身份更进一步，成为内门，亦或真传，习得道统内真正的道法神通。
当时顾长歌特意留了个心眼，在阿蛮身上留有印记，就是为了确定她的来历，将来或许可以为他所用。
阿蛮本身并不是道昌真界之人，也并不沾染道昌真界的气息。
她所在的那方名叫蛮荒大陆的土地，原本只是蛮族的发源地之一，和她也没有半分的联系。
只可惜，在多次的轮回之中，她遗忘了过去，一直认为自己就是蛮族。
而她作为蛮族部落最后的公主，肩负着拯救蛮族，和仙道对抗的重任，同时也想寻找蛮神消失的真相。
可是她却殊不知，真正的一代蛮神，在另一界冷漠看着他们，将历代求索寻真的蛮族族长，以及其余几代蛮神，视作口粮。
其中自然也包括她的当代养父，这一代的蛮族部落族长。
而阿蛮一直所崇敬的阿公，则是一代蛮神背后的真正主人，也是为她编织这场美梦的元凶之一。
她一193次又一次地在这个过程中轮回，经历死亡，新生，周而复始，渐渐忘却了自己的过往，自己的来历。
当时顾长歌意外看到她的时候，其实并无多少的怜悯。
对于这个有着悲惨命运的少女，他也只是打着培养她为自己所用，将来为他收割气运。
不过后面，他在阿蛮身上，看到了从前婵红衣的一些影子，倔强、不屈，隐忍。
这也才动了一些恻隐之心，为她点破一些虚实，并且悉心教导，传下功法，助她破局。
除此之外，阿蛮身上有着一颗魔心，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注定为魔。
顾长歌提前唤醒她的魔心，也算是让她更容易地迈出那一步。
如果他不点破的话，阿蛮迟早也能看穿这一切，彻身经历这场苦痛，唯有极致的仇恨，才能让魔心真正蜕变觉醒。
而这或许也是幕后主导这场试炼之人的真正目的。
顾长歌当时并未多想，把阿蛮的试炼，当做是机缘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