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桃源柳乡 第123节

  现在有周大爷和冯二奶奶那里压着,周老虎不敢如此,只要大家互不干涉,就相安无事。一旦发生了争执,就会给人借口。

  柳红木不把周沐当回事,不过看秀瑶神色凝重,坚持不已,只得无奈地答应,“好吧,那你快家去。”

  驴是温顺的动物,四爷爷家这头驴更老实,四岁孩子都能牵,更别说秀瑶,柳红木也不担心,想看着秀瑶先走。秀瑶却坚持让他先走,她看着他走出去一里地左右了,才松了口气。

  谁知道周沐好像跟她耗上了,还在一边呢,也不走,就用马车挤着她。

  秀瑶气道:“周小胖,你别不讲理,你不是不知道两家的恩怨,就不要故意挑事。”

  小叔叔的事儿,秀瑶隐约也能知道一点的,家里没人议论,不代表不说。

  周沐突然撅着嘴大声道:“我让你来我家,你干嘛不来?”

  秀瑶冷笑,“我又不是天生的贱命,非要去给人当丫头。”

  周沐脸红了,“我说一定要你做丫头了吗?你来了,又不是非要做丫头,一个月还给你两吊钱,不过是让你陪我玩,你干嘛不来。”

  秀瑶瞥了他一眼,说不出的厌恶,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混账小子,以为自己就是太阳,别人都是他太阳系的星子,必须围绕着他转,他也不管,这不是是在银河系。

  “我说了,我不想做丫头,也不想陪人家玩,你们家别故意找事欺负我们就好。”说着,秀瑶就牵着驴想过去。

  周沐一个箭步上前拦着她,“我那时候也不是真要打你弟弟的,不过是逗你们玩的,谁让你拿石头打我的?”

  秀瑶诧异了,“我弟弟被你们按着,脸都紫了,你还说不是真打?要是逗我们玩,你们干嘛去告状,让大人来找事?”

  周沐答不上来,顿了顿,他嘟囔道:“那不是我爹吗?又不是我的错。”

  秀瑶不想理他,她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一个被惯坏的小屁孩说东道西,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他连小羊儿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她管个屁!

  秀瑶牵着驴就走,周沐倒是没有再阻拦,却跺着脚喊道:“我就是想跟你玩,你干嘛那么不理人。”

  秀瑶自然不理睬他,手撑着车辕横板,一下子跳上去坐下,然后赶着驴一路小跑往桃源村去了。

  周沐看着她赶着驴车跑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大的女孩子赶驴车,更觉得她合自己脾气,可她偏偏不理他。他觉得很伤心很难过,不由得就开始哭,跟着他的老奴仆忙上前安慰,却被他丢下自己跑了。

  秀瑶赶着驴车一路回了家,她看哥哥们赶车好多次了,早就想试试,平日里她也牵牲口的,这驴很听话,路上一点都没欺负她。

  想着那时候周小胖打小羊儿,导致周二混来找爷爷他们闹事,害得自己被打,周二混那一副耍横的样子让她感慨,“有时候某些人连牲畜都不如,牲口还能听懂人话,他们是没法交流的。”

  秀瑶赶着驴车回家,一进村就引起不小的骚动,路过的人看到都打趣她,“瑶瑶,你比你二姐还能干呢,还会赶驴车呢。”

  秀瑶一一问好,将话题都岔开去,反正驴车一晃就过去了。到了家,恰好柳氏在外面摊草晾晒,看到她回来,惊道:“了不得了,咱们瑶瑶自己赶着驴车回来了,你大哥呢?”

  院子里的秀容和秀芹听见也出来看,都笑嘻嘻地打趣她。秀瑶跟她们寒暄着,她看着娘和姐姐们的表情,揣测着很可能爹和爷爷把大哥手臂的真实情况给隐瞒了,否则娘不可能笑得这么轻松。

  叙叙旧,柳氏就问她大业如何了。秀瑶笑道:“娘,俺大哥好着呢,孙郎中医术好,这个你还不相信?俺姥爷怕他回来不注意休息,就让他住下,叫俺姥娘看着他。”

  柳氏喜道:“那就好。”又问她姥娘家人好,生意好,驴车是怎么回事,秀瑶一一答了。她又问爹他们,柳氏也一一告诉她。

  秦大福在那片自垦田里捡石头呢,包了五十亩地,三十五亩能种东西,另外十五亩都是石头,不过也有个好处,拾掇一下,是个不错的场。

  秦显已经去读书了,带午饭的中午不回来吃,秀娴又被徐寡妇找了去,说反正农闲,秀娴在家也没事,就让她去做个伴帮帮忙,等孩子大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本来柳氏不想让女儿去的,反正现在家里不缺那点钱,而且地里还有地,都得人手,不过想着徐寡妇为人厚道,又怪可怜的,就让秀娴去了。等麦收的时候就回来,然后一直到冬天再说。

  得知姥爷家把驴车送来家里使唤,柳氏等人很高兴,“你姥爷姥娘,真是帮了咱们大忙。”

  秀瑶笑道:“俺大舅二舅大妗子二妗子也是呢。”他们要是不同意,哪里有这么顺利,大家说是呢。秀瑶也不隐瞒碰到周沐的事情,把经过简单说了说,气道:“娘,那个周小胖,怎么还总是说让我去做丫头?你没明白地拒绝他们吗?”

  柳氏也气得脸色发青,“不用管,上次我都将那人骂走了,他没敢再上门,要是再上门,看我不拿扫帚抽他。”她以为张氏已经罢了手,没人再提,按说不会如此的。她自然不知道张氏受三婶挑唆,一直给秦大福施加压力,想把秀瑶送出去的事儿,秦大福生怕孩子和娘看出来,都是一点不表露,每次只坚决地拒绝掉张氏的提议,惹得张氏大为不满,说他也来越不孝顺。因为老秦头装病、秦业手的的事情,秦大福也非常难受,最近不喜欢往爹娘家去,只泡在地里扒拉石头,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就不用管那么多事。好在他回来,只说是大业的手有点厉害,要再治疗一段时间,而柳氏竟然也没因为之前拿钱的事情跟他再嘀咕什么,秦大福才松了口气的。

  秀瑶把胭脂拿出来送给姐姐,只说是十五文钱,柳氏自然知道却也不说破,秀容看着羡慕,不过也没开口要。又说县里半吊子医馆的事情,秀瑶把看到的光景都说了,还跟柳氏说冯家二奶奶请她去的事情,以及三奶奶找她也说了。

  柳氏点头:“你做的对,二奶奶三奶奶,不管是谁,她们找你,不过是冲着咱们现在织手套,不是以往的情分。所以,你不要觉得咱们两家是真有情分的。”

  秀瑶笑道:“娘,我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有太近乎。”

  她又说起一百两银子的事情。

  秦大福和老秦头回来,在路上就商量好了,除了秦业手臂的真实情况,其他都可以说。而且老秦头是真不赞同那一百两银子的债,觉得孙郎中是强盗,让秦大福和柳氏到时候好好训斥训斥秀瑶,别让她一个小丫头总是自作主张。谁知道柳氏知道后一点都没有怪秀瑶,反而觉得她做得对,毕竟孙郎中让欠着,又不要利息,也不是借印子钱。总不能看着大哥的手坏了,有生命危险而不救吧。把老秦头好一顿气,张氏眼红得就好像是秀瑶已经给了孙郎中一百两银子一样,恨不得让柳氏也给她一百两。

  柳氏道:“瑶瑶,这个事情你做的对,你大哥的身体最重要。再困难咱们一家人也能顶过去,还有你姥娘家呢,你姥爷他们可不会对你们坐视不管的。”她怕秀瑶有压力,又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她洗手洗脸一会儿吃饭。

  秀容几个就聚着看秀瑶买回来的胭脂,让秀芹擦了擦,果然是脸颊白里透红,鲜艳馥郁,香扑扑的,映得少女的脸颊更加娇嫩美艳。

  柳氏做了饭吃,然后秀瑶赶着驴车拉着娘和三姐去地里找爹,一起帮忙,秀芹在家里看门。

  她们走了不多会儿,秀芹就照旧在家里拾掇家务,先把碗筷洗刷干净,又洗了衣裳,把一些烂菜叶子扔到圈沿上喂猪,再扔点野草然后就要去屋里做针线活儿。

  娘说过几天白家人就会派媒婆上门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那次在姥爷家,秀芹看了白家老两口,老头儿仪表堂堂的,老太太也满面和气,据说年轻时候也是个美人儿。后来白家还让他那个三小子来送了一次面,借着那个机会,秀芹也悄悄相看了一眼,而白寻安也看到她的。

  秀芹觉得那三小子白寻安是个温和俊朗的青年,古铜色的皮肤,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目光清澈一点都不让人觉得猥琐,而且身体健康又有活力,看着很像自己家大哥。她寻思着白寻安他肯定像大哥一样对人和气,不会欺负人,心里就越发的欢喜。

  少女的心里甜滋滋的,做针线的时候也充满了爱意,甚至没人的时候会时不时地拿针尖一下下地描绘着那人的眉、眼、唇,然后一点动静就吓一跳,生怕人家会知晓自己的心事。

  秀芹正胡思乱想着,这时候她听见外面有人叫,“柳嫂子在家吗?”她忙放下针线出去看,却又没看到人,只好又回去继续做针线。

  而秀瑶赶着驴车,娘三个去了地里,秦大福看她们来,很高兴,他又问秀瑶大业的事儿,秀瑶也都跟他说了。秦大福听说儿子没有大碍,心里也松口气,力气小点就小点,人没事就好。

  忙活了半日,扒拉了不少石头,秦大福用小推车都推在一起,整出一块地方,到时候拿磙子压一压,就可以当场打场压麦子。有了这片场,就不用去和爹挤了,免得二房三房总是有意见,说分了家不分彻底。

  天擦黑的时候,秦大福赶着驴车家去,路上碰到邻居,“秦大叔,有人去你家找你们呢。”

  秦大福问谁,那人道:“不知道呢,听口音不是咱们附近的,可能去俺嬷嬷家了吧。”

  柳氏一听觉得可能是有事,就让秦大福赶紧家去,顺路去问问张氏有没有人来找过,没多久秦大福回家,道:“娘说是大姐找人捎信来的,我听着好像还是换亲那个事儿。”

  柳氏听了立刻就不想多谈,“我是不会答应的。”

  秦大福这个问题和她一致的,“嗯,我知道呢,我也不答应,咱们不是说好了老白家要来的吗?”

  柳氏闭上门看了看门后的灶马头,那上面有一年的日子,她盘算了一下:“按说这两天差不多了吧。”

  

☆、166叔侄争执

  立夏过后,天气就更加暖和起来,济南府最是个四季分明的地方,这时候更好不冷不热,让人觉得舒服的时候。去地里间苗也不觉得累,看到自垦田那些长势良好的作物和树苗,心里都格外舒畅。

  过了几天,张桂芳来找秀瑶和柳氏,笑道:“冯掌柜送了信来,明儿要送棉花过来,继续织手套呢。”

  柳氏诧异道:“不是冬天闲着才织吗?”

  张桂芳欢喜道:“嫂子,现在织,冬天人家正好戴呢,一点都不早。而且,冯家说了,这次要给咱们涨涨钱呢。女工一副手套加一文,我这里也跟着沾光,一文,嫂子家可是三文呢。”这样秀瑶一副手套就能拿七文钱,数量多了,可不是小数目呢。

  这个秀瑶之前就给柳氏说了,见张桂芳这么说,她就知道冯家没有说是秀瑶让出去的两文,她不禁笑道:“这个事我们知道呢,这次瑶瑶去县里,冯二奶奶叫她去认门吃饭,说是多给五个钱。让我们别跟别人家做,秀瑶不想自己独拿,就让出来两文,他婶子可别嫌少呢。”

  张桂芳一听立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笑道:“嫂子你哪里话,我跟着白赚钱,哪里嫌的道理。我都觉得不该给我加这一文呢。”

  秀瑶听见了过来跟她招呼,“婶子,咱们一起做,涨钱是应该的,不过这一次你更要把好关,万不能让人走漏了出去。”

  张桂芳打包票:“你放心好了,有我呢,我最会对付那些媳妇们了,要是哪个敢走露,保管让他汉子休了她,让她儿女一辈子没出息,不待见她,看她们害不害怕。”朴素的乡下人,经常对发誓有一种近乎变态的虔诚的心理,心生畏惧,一般轻易不敢背叛的。秀瑶觉得可能是一种想要和暗示心理学,一直想一直想,说不定就会变成现实。

  秀瑶原本从冯二奶奶那里听出来好像是有活儿要做,只是没想到这么急,这样的话,家里女人要去织手套,秦大福得照顾地和自垦田扒石头,秦业手不好在姥娘家,秦显读书,人手不够使的。

  柳氏对秦大福道:“去把秀娴叫回来吧,她婶子也得体谅。”

  秦大福答应了,当天就去把秀娴叫回来,本来是不要钱的,结果徐寡妇还是按天给了工钱,另外还送了两条鱼作为礼物。秀娴回来,她负责家里那几亩棉花地,空里帮着秦大福收拾自垦田。

  第二日还没到晌饭时候,张桂芳就来叫秀瑶几个,冯掌柜亲自送棉花来,这次要的手套数量更多,一共要三千套。听冯掌柜说完,不只是张桂芳和柳氏,就连秀瑶也愣住了。

  手套这东西,就是用棉线简单地编织起来,其实成本不贵,可三千套,她一下子就能赚二十一吊钱。那么这总共的货款,只怕更高得离谱,这应该是给军队吧,否则别人哪里有那么多钱。

  这些秀瑶也就是自己嘀咕,自然不会拿出来说的。

  冯掌柜笑道:“秀瑶,你去县里,我恰好出去,都没见上,否则怎么都要好好招待招待你呢。”

  “冯掌柜你也太客气了,咱们还那么客气干什么。”她又问那批手套运去哪里的,冯掌柜道:“咱们只管帮忙做,去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据说转了几手呢。你不知道,这东西,现在很俏呢,大家都要。”那些有头脸的人自然不戴,可若是别的将军手下的兵戴着,接受上官检阅的时候齐刷刷的那么好看,自己怎么能没有呢?所以一个赛一个的要攀比,他们这生意自然就来了,就算是浪费,只是表面好看,有人给钱,他们何乐不为呢。

  不过他虽然不说去哪里,秀瑶却能猜到,她暗自合计了一番,有了一个计较,不过也没说出来。

  张桂芳昨日就通知了那些女工,另外又有十个人加进来,原来又几个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加入,反正能保持有四十个人。这批货分三次交,一次一千,最晚要九月中交货。就算刨除了中间的麦收,张桂芳算着时间也足够的,所以不必再加人。

  这些人她们用熟了,口封严,没有一个随意泄漏的,看来大家都还害怕自己的毒誓。

  张桂芳给冯掌柜打包票,“我寻思着七月底就能交货,中秋节,咱们就有钱过节的。”

  大家都很高兴,她让秀瑶和冯掌柜说话,她去张罗安排那些女工的工作,照旧先让她们发毒誓,然后按手印,要道德和律法的双重保护。

  一连忙活了四五天,终于步入正轨。秀瑶依旧负责管账,因为天暖和起来,张桂芳家不必再烧炕,但是也要为女红们热饭,因为夜里也要加班,自然还有灯油钱等,还是七文一天。

  晚上回家,秀瑶对柳氏道:“娘,咱们自己就别织手套了,天天这么忙活也不行,咱们是要靠抽成来赚钱,要是也跟着她们做那些繁琐的,根本赚不到几个钱,还累得够呛。”

  柳氏嗯了一声,“你大姐就不织了,要做别的针线活,秀容你自己织了赚点零花钱,不过也别耽误家里的活。我也不那么累,两三天织一副就够。毕竟你二哥还要读书,咱们还欠孙郎中的钱呢。”那可是一大笔。

  秀瑶不同意,“娘,不能这么算,咱们那些钱,就靠自己织手套啥时候能还上,肯定要赚大钱。家里还要养猪,我寻思着我们地里的棉槐条子和苜蓿草起来了,咱们要养兔子、养鸡、最好再养些羊,这些也要人照顾说不定还得雇人呢,这些营生自然比织手套赚钱,还不那么累。”

  秀娴听见诧异道:“喂猪我就行,只是这养羊什么的,在哪里?”她笑起来,比划了一下,“就咱们那巴掌大的院子?”

  秀瑶笑道:“二姐,咱们院子不大,咱们那块自垦田大呀。在那里用围墙圈一圈,把羊、兔子、鸡都养在里面,哪里有草,随采随喂,既快又省事。”

  柳氏几个听着倒是挺好,秦大福道:“这样好,就是家里没有土坯和石头。”

  柳氏道:“过几天热了,你就在那里晒一批土坯,咱们自己慢慢地垒墙就好了。”

  秀瑶又有主意,“爹,娘,咱们也不用非得全垒墙,像俺姥爷家那样,一面用树做篱笆也好。像木槿花、冬青树之类的,拦牛羊的不成问题,兔子咱可以垒个兔子栏好了。”

  大家都觉得不错,靠着作物的一面,那里是土地,就用树篱隔开,全是石头的那一片就垒墙。

  现在还不到麦收的时间,正可以集中时间扒石头,做土坯晒干,一家人都忙里忙外的没有空闲。

  这日秀瑶照例去张桂芳家给女工们发工钱,如今改为五天一发,她就不用整天盯在那里,质量秩序什么的,张桂芳能掌控的很好。

  秀瑶一去,就发现气氛不对,院子里几个妇女拉着脸,正窃窃私语,她听她们道:“何必得罪她呢,听说是秦姑娘的二婶呢,人家自然比我们亲的。”

  “就是呢,还说要让她管我们呢。”

  “我倒是觉得不可信,人家秦姑娘都没开口,她忝着脸来,也好意思。”

  “周嫂子都同意的了。听说老太太亲自来说项的呢,秦姑娘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家毕竟是一家人呢。”

  这时候有人看到秀瑶,忙住了声,都笑着招呼,秀瑶打了招呼进了屋,就看到二婶和三婶正跟张桂芳说什么呢,似乎在要涨工钱之类的。

  秀瑶顿时怒气丛生,只是不便当众发作,她让人叫张桂芳出来,忍不住道:“婶子,怎么让她们来了?”

  张桂芳尴尬道:“瑶瑶,你可别怪我,我没想她们来,你嬷嬷亲自来送的呢。”

  秀瑶扬眉,“婶子,咱们说好的,就算我嬷嬷来,你也该咬死了不许的,她们一来这事就不好办。”

  张桂芳为难:“瑶瑶,也是我不对,过年的时候你嬷嬷气冲冲地来问我,之前你不是跟我商量好的,让我揽过来吗?我就揽过来了,你嬷嬷的嘴你也知道,我是真的害怕。我想反正还得冬天才做呢,我就那么随口敷衍她,说再做就叫她来。哪里知道,现在就来生意,你嬷嬷也知道了消息,立刻就带人过来。”

  秀瑶也无奈:“我嬷嬷那人,欺软怕硬。”不过她也知道张桂芳难做,一个村的,也不能和嬷嬷撕破脸,只能牢牢看着她们。

  张桂芳道:“你放心,我让她们发了最毒的誓,还按手印,不会有问题的。”最毒的誓,一般人都要害怕的,这时候不是无神论,也没有所谓的科学,几乎大部分人都是相信鬼神存在的,违背了誓言,到时候就要受毒誓的吞噬,一个人做了坏事,心里就会不舒服犯嘀咕,日夜担惊受怕,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有时候誓约比律法还好使、

  秀瑶觉得也只能如此,又道:“婶子,我可跟你说实话,也不怕人家说我什么,赚钱的事我是宁愿和你一起做,也不愿意和我自己家的婶子们一起的。这话,你自己放在心里就好的。”

  张桂芳听她如此说,便是极度地信任,而且秀瑶都不叫她们娘娘,就知道事态严重,也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犯了秀瑶忌讳。

  秀瑶不想跟二婶她们打交道,跟张桂芳叮嘱了几句,不要让她们知道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就行。她去翻了本子,看了大家的完工件数,然后把钱数出来,又叫了张桂芳,“婶子,麻烦你了,你多费心,我就先回去了。”她把数出来的钱放在笸箩里,让张桂芳帮忙发钱。

  张桂芳也识一些字,这些婆娘们都用大家熟悉的称呼记着,她常看账册记账,也认识,“成,我来发好了。”

  秀瑶便告辞走了。回家她把那事儿一说,柳氏几个也很气愤,秀容道:“她们怎么那么烦人,娘你说人家那些婶子也不像她们这样,我看俺姥娘家,还有咱们村别人家,也没这么烦人。”

  柳氏叹了口气:“摊上了,没办法,咱们自己留意就好。”

  这些天他们就专心在自垦田收拾,秀娴四处去收集了一些花种子,就散在作为篱笆墙的边上,里面再栽种一些木槿之类的花树当做绿篱。

  另一边就用石头土坯之类的垒墙,反正这片地是他们的了,怎么摆弄也没人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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