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仙外道 第37节

  且功法兼修,并非是一加一等于二,其能多个两成效率,就已经是搭配得不错了。

  若是修炼太多、太杂,不仅耗费心力,可能一功都无成,还可能功法和功法间会相冲突,坏了身子骨。”

  这下子,方束彻底的了然,心间微喜。

  他有道箓傍身,自可日夜参悟解析秘文,压根就不惧功法的难易程度,只须要求其合适自己即可。

  于是他目中晶亮,拱手请教:

  “还请师父教我,何种功法,可以和馆中虫功相匹配,适合帮弟子改易根骨。

  弟子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功法难易与否!”

  独馆主听见这句话,她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异色,但没有立刻作答。

  正当方束以为,这老妪还再索要符钱时,没想到对方忽然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纸,弹给了方束。

  对方呷着茶水:

  “这是老身的名帖,你可以拿着去其他道馆请教,至于能和本馆虫功相匹配的功法,你自己可以去问问玉儿。

  不过老身瞧你学有长舌剑,和烧尾馆有点缘分,建议你可以着重的看看烧尾馆中的功法,对你来说,或许更容易入门。”

  方束听见“烧尾馆”三个字,面上顿时就露出了讶然之色。

  他没想到,独馆主竟然是让他去其他的道馆中求取功法,还是那拒绝过他的烧尾馆,而并非是直接掏出几门功法,让他花钱买。

  以及,烧尾馆真的会卖功法给外人吗?

  独馆主似乎洞悉了他心间的疑惑,平淡道:

  “非是老身搪塞你,而是烧尾馆中的功法,的确比本馆的功法,更擅长改易根骨。烧尾馆的令老汉在出宗时,这类功法带了不少。

  而你所能求取的,也并非烧尾馆的独门或改善后的功法,都只是从仙宗内传下的功法原本,价格也不便宜。

  对了,烧尾馆的弟子,偶尔也会来老身这边求取仙功,方便相互印证着参悟。”

  这话让方束心间疑惑顿消。

  他还在心间暗道:“道馆和道馆之间居然还能相互出借功法,哪怕并非是独门功法,那也是稀奇。”

  他琢磨着,看来坊间的传言不假,镇子中的道馆,其实都是为仙宗选材而设立的。

  否则若是没有仙宗的吩咐,镇中道馆们岂会这般?各个敝帚自珍才是正理。

  毕竟根据他所知道的,各大道馆中的法术、药物,就不曾对馆外的人开放。

  譬如独蛊馆中的蚁灵膏。

  独馆主就只允许门人弟子自身使用,不得贩卖、也不得借用给家里人,否则一经抓获,必定要收回法术,废掉仙功!

  紧接着,方束又询问了一些在其他道馆中求取仙功的细节。

  原来去其他道馆借功,不仅贵、只能借到原本,还只能自参自悟,从死物秘籍上学习,而无法像方束当初得授虫功一般,会有蚁师傅帮助学习。

  了解清楚了这些,方束拱手,打算告辞离去。

  但这时,独馆主忽地叫住他,又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张纸。

  对方不咸不淡的道:

  “别说老身太过扣门,请教个问题还收你一千钱。

  你既然不怕苦累,也不怕难易,老身这里还有一味炼蛊的方子,你若是闲暇无事,可以兼并着参悟参悟。

  一份参悟完毕,如果能炼出来,可以拿着蛊虫,再来老身这里换取另一份。”

  方束恭敬的接过那蛊方。

  他扫了一眼,发现是一种名为“瞌睡虫”的炼制方法,炼得后,这蛊虫似乎能辅助人睡觉,让人睡得香甜些。

  顿时,方束的心头又好受了些。

  一千钱并没有只是问个问题了事,好歹还得了个蛊方,也算是半个法术了。

  独馆主给了蛊方之后,便端茶送客,不再看方束一眼。

  不过等到方束离去。

  这老妪微眯眼睛,慢吞吞的自语:“根骨不高,但悟性倒还不差,短短三四月就能炼透老身的虫功么。”

  她思量着,却叹了口气:“只可惜,老身已经有了秦宝儿,馆中蜂师傅所酿的蜂王帝浆有限,只能都供着宝儿服用,尽量帮其改易根骨。

  否则,倒也想挪点给你这小子用用,试试水。”

  方束并不知,除去功法法术之外,独蛊馆中自有能直接改易根骨的宝药。

  只是这等药物并不会对外贩卖,甚至连知晓都不会让人知晓,乃是一馆安身立命的真正根基之一。

  很快的。

  方束告辞离去后,便在道馆中寻见了玉儿师姐。

  玉儿师姐一如既往的和善,有问必答,还主动的帮他分析了一番辅修功法的优劣之处。

  一番攀谈后,方束就敲定了主意,确定自己究竟该去求取何种辅修仙功。

  不过他并没有仓促间就去求取该功法,而是找到李猴儿,请教了对方几句话,并特意的出门,在坊市中打听了一番辅修功法的消息。

  直到翌日清晨。

  方束怀揣着一万符钱,沉甸甸的,再次来到了烧尾馆的门前。

  一入馆中,烧尾馆内的弟子呼喝声便传入他的耳中,这间道馆的弟子人数、精气神,似乎都要比独蛊馆中的要好上一些。

  一瞬间,方束脑子中都飘出念想,若是当初他拜入了这烧尾馆中,不知如今的境况会如何。

  但他就压下心间这杂念,不做多想,朝着烧尾馆中走出的那拂尘女道拱手。

  这次接待方束的,依旧是那肖离离。

  此女乍一瞧见方束,略觉有些眼熟,等认出来他,还以为他又是来拜师的,便腹中组织着言语,打算佯装不认识,直接劝走方束:

  “这位小哥,本馆近期尚无收徒的计划,还请……”

  结果方束面上带着客气的笑容:

  “回道友,在下并非是前来拜师学艺的,而是前来求取贵馆的仙功一观。”

  他不卑不亢的将手中名帖,递给那烧尾馆的拂尘女道。

  肖离离的面色顿时局促,自觉又闹了个红脸,她强装泰然的,接过方束手中的那张名帖,发现就是附近的独蛊馆主的名帖。

  “既然如此,我便替你去通报一声。道友稍等。”肖离离怀揣着名帖,取了符钱,快步朝着堂内走去。

  方束见状,收回目光。

  他身形轻松,浑然不像上次一般傻乎乎的干杵在堂外站着,而是自行就走上了炼功大堂的门口,还斜靠在门柱上,闭目养神。

  在方束等候的这段时间,不断又有烧尾馆的弟子从堂中走出。

  因为方束身上陌生的装束,许多弟子都多看了一眼,其中有一人,便面露古怪之色。

  思量一番后,对方打算同方束打个招呼,直接拍向方束的肩膀。

  结果他还没近身,方束就睁开了双眼,凝视向他,面露警惕。

  这等反应,让对方手上的动作顿住。

  印小简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一举动对于修行中人来说,不仅唐突,且十分无礼。

  但印小简并没有赔罪,他反而眼中闪过不喜,仿佛被落了面子似的。

  其人大大咧咧的拱了拱手:“方束,好巧啊,你是来道馆拜师的吗?”

  方束这时也认出了来人,对方正是当初同船,且和船上的蛤蟆婆子有过一夕之欢的蛤蟆少年。

  他也就面露微笑,拱手:“见过印兄。”

  两人寒暄了一番,便有烧尾馆的弟子招呼印小简。印小简腆着肚子,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来了。”

  临走时,这厮还拍着干瘦的胸脯,道:

  “道馆今年还没有收徒的意思,你就别白费功夫等着了。到时候真收徒,我定会提前告诉你一声!”

  话说完,对方压根没问方束住在哪,便脚步雀跃的离去。

  结果走远点后,印小简的面上露出了讥笑:

  “哼!想入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话说他印小简可是早就清楚了,自家这入馆的名额,恰巧就是抢先了方束一步,算得上是从方束手里抢过来的。

  这便让他对方束,顿时就有了种赢家俯视输家的不屑心理。

  而方束微眯着眼睛,目送着对方离去,也是心间不喜,总感觉那厮像是在他身上找存在感似的。

  但方束也没有过多在乎这人,他继续微阖双目,闭目养神。

  ………………

  另外一边。

  肖离离拿着名帖,找到了自家的管事父亲肖虎,并将方束的事情说出。

  管事肖虎早就把方束舅甥俩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这人没多想,直接就点头应下,并收了独馆主的名帖,转身走入库房,取出了方束所求的仙功原本,登记造册。

  直到登记造册完毕,肖离离才说出了方束的身份。

  管事肖虎一挑眉:“咦!竟然是余老二家的穷小子。”

  这厮看向已经登记造册完毕的文档,还有一旁的符钱,眼珠子又转动起来,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还是肖离离一把就抢过了仙功原本,并白了他一眼,告诫道:

  “人家现在可是独蛊馆的弟子,收起你那腌臜心思,小心坏了两馆的关系!”

  被女儿训斥了一句,管事肖虎丝毫没恼,但也压根就没有将这话放在眼里。

  他口中嘀咕着:

  “才几个月而已,就来本馆求功,看来多半是独蛊馆的功法不适合那小子。

  早就说了,让他先来本馆当个杂役。不听老夫话,吃亏在眼前咯。”

  肖离离抱着仙功原本秘籍,则是眼中有些疑惑,根据她的打量,方束如今的气血充足,和之前相比颇为不一样,并不像是在独蛊馆中蹉跎了的模样。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转身就快步向外走去,返回了大堂门口,并痛快的就将手中原本秘籍,交给了方束。

  方束接过那仙功,见求功过程并没出岔子,顿时暗松了半口气。

  他当即拱手:

  “多谢道友,半月之后必定来还。”

  肖离离摇动着拂尘,笑吟吟着:

  “唤我肖离离便可。你我两馆的关系本就尚可,无须这般客气,一月后再来还即可。

  话说我当初也曾去过你们独蛊馆,求取功法,还和你们馆的玉儿丫头关系不错。”

  听见这话,方束略微讶然,点了点头,并主动告知了自己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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