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地一翻手掌,一枚鸽卵大小的丹药,便出现在其掌心之中。
丹药通体圆润。
表面不仅有着五行灵气流转,
竟偶尔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黑白二气如同灵鱼般交汇游弋。
未出阁前,她曾见到父亲赐与兄长此丹。
她绝不会认错!
赫然就是筑基丹!
而且,观其丹晕与灵气,品阶绝对达到了上品层次。
药性更为温和。
筑基成功的概率也远比普通筑基丹要高!
“这是梦吗?”
巨大的惊喜与强烈的不真实感交织在一起,让她下意识地支撑着有些发软的身子,从锦被中坐起身来。
目光下意识地在身旁扫过。
一个样式古朴触手温凉的玉质丹瓶,就静静地放置在枕边不远处。
她的心猛地一跳。
伸出玉手,将丹瓶拿起。
小心翼翼地拔开了那以灵蜡密封的瓶塞。
一股比记忆中更为浓郁精纯的药香瞬间扑面而来!
瓶内,那枚流转着五行灵光与黑白二气的上品筑基丹,正安然躺在其中。
散发着令人心安的丹香。
不是梦!
一切都是真的!
她激动地想要起身下床,将这个好消息告诉……
可是告诉谁呢?
她忽然有些怅然。
这丹药明明就是李易给的!
并且,再有几天,二人就要分别。
甚至永远都不会再见。
极大的失落再次涌上心头!
她无意识的下床。
白皙秀美的玉足,触及身下地砖。
冰属性灵脉带来的丝丝寒意,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自己身上那袭精心挑选的大红色留仙裙已然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柔软贴身的素雅裙装亵衣。
“呀!”
她下意识地低呼一声。
脸颊迅速飞起两抹红霞。
一段更为清晰、却也带着几分羞人意味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忆起,当时自己因获得梦寐以求的筑基丹而心潮澎湃,又思及离别在即,恐此生再难相见。
万般情绪交织之下。
竟是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请李易为她医治那纠缠丹田数年的寒毒暗伤。
甚至还有些连自己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面红耳赤,没羞没臊的举动。
主动将李易引入自己闺房之中。
此等行径。
在外人看来,与那直白露骨的暗示又有何异?
待她换了亵衣后,便只觉一股温和醇厚,充满生机的暖流缓缓注入丹田。
将那多年来如同附骨之疽的阴寒之气一点点化去。
整个过程舒适得令人沉醉。
丹田处暖洋洋的。
极度的放松与安心感袭来,她便不由自主地沉沉睡了过去……
想到这里。
万仙儿下意识地凝神内视,默默运转起家传功法。
灵气畅通无阻!
原本行至丹田区域时,总会感到的那一丝隐隐的刺痛与冰寒阻滞感,此刻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法力在经脉中流转,圆融自如,再无半分窒碍。
这纠缠了她足足六年,让她修为难以进阶炼气巅峰,甚至时常隐隐作痛的顽疾竟然真的好了?!
只不过!
欣喜之后,万仙儿却又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因为李易实在太过君子了。
在这般私密的妇人闺房里,面对仅着亵衣的自己,在整个医治过程中,他始终恪守礼节,目光澄澈,动作专注而毫无狎昵。
可说未曾有过半分逾越轻薄之举。
甚至连呼吸都未曾乱了一分。
作为曾经嫁为人妇,经历过男女之事的女修,她能够清晰地感知的到。
然而,这份君子之风。
委实有些伤人。
是不是自己这残花败柳之身。
所以李易才如此不为所动,甚至刻意保持距离?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依旧玲珑有致的身段,一股难以排解的怅惘弥漫开来。
就在她心绪纷乱,暗自神伤之际。
房门被轻轻敲响。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耳中。
万仙儿微微一怔,收敛起纷乱的心绪,也来不及穿鞋,便赤着一双白皙秀美的玉足,快步走到门前。
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去而复返的李易。
他依旧是一袭月白儒衫,神色温和。
目光清澈地看向她,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万仙子,丹田之内,可还觉得有寒意郁结,或是运转法力时有滞涩之感?”
见到是他,万仙儿心中没来由地一慌。
脸上刚刚平复的热度似乎又有些回升。
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鬓发,赶紧侧身让开:
“有劳主人挂心,妾身感觉一切都好。
“丹田温暖,法力运转也比往日顺畅了许多。
“主人快请进。”
李易见她气色确实比之前红润不少,便点了点头。
神色坦然地迈步走进了这间充满女子馨香的闺房。
他目光随意扫过。
寻了房内一张梨花木太师椅,从容地坐了下来,姿态闲适。
然而,就在他抬起头,准备继续说话时。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前方。
因方才匆忙起身开门,又心绪不宁,万仙儿竟忘了自己身上只穿着那件单薄的嫣红色亵衣。
此刻她侧身站立,那亵衣下摆,虽然算不上短,却也算不得长。
一双笔直浑圆白皙,如同上好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玉腿,落入了李易的视线。
李易微微一怔。
下意识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讶然:
“仙子,你……?”
万仙儿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瞬间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
双颊“唰”地一下绯红如霞。
一直蔓延至耳根脖颈!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呼,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转身就仓惶逃也似地冲进了用屏风隔开的里间。
留下一个狼狈又可爱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里间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才停歇。
万仙儿再次走出来时,已然换上了一身端庄雅致的青色宫装长裙。
将姣好的身段严谨地包裹起来。
脚上也穿上了一双与衣裙相配的精致绣花短靴。
连头发都匆匆梳理了一遍。
只是那脸上的红晕,一时半会儿却难以完全消退。
不过,她终究是嫁过人、经历过世事的女子。
并非那般动辄就羞怯难当的寻常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