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玉娘告退。
“预祝李前辈与仙子能在此次拍卖会上尽兴而归。”
说完,她端起托盘,姿态依旧优雅,缓缓退出了包厢。
并细心地将房门轻轻关上。
隔绝内外。
只是在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她眼底深处,终究还是掠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与不甘。
……
李易自然不知这些。
他从储物袋取出一只沉甸甸的灵石袋,以及一枚铭刻着简易传讯符文灵光内敛的玉符。
一并交到了崔钰手中。
同时,嘴唇微动。
施展传音入密之术,清晰而简短的声音直接送入崔钰耳中。
“为兄有些紧要之事需要立刻去办。”
他语速平稳,交代清晰:
“灵石是整整一万之数。
“若是在这拍卖会上,见到合你心意的法器、灵器,不必吝啬,尽管买下。
“就算全部不需要,也要偶尔举牌竞拍,证明为兄还在包厢内。
“而这枚传讯符。
“遇到任何危险,不要犹豫,立刻捏碎它!
“无论我身在何处,只要玉符一碎,我都能瞬间感知到你的方位和危机。
“会以最快速度赶回来救你!”
说完,他笑了笑,“方才为兄的话,只是最万全的准备。
“实际上,在这里非常安全。”
他微微侧首,看向大殿其余包厢,“我方才已悄然探查过,青莲商盟对此地极为重视。
“不仅有一位假丹境修士坐镇。
“各处更有近三十位筑基修士或明或暗地警戒。
“如此铜墙铁壁,没人敢在此地轻举妄动。
“所以,安心待着,等我回来就好。”
崔钰乃是大家族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
最大的好处之一便是懂得审时度势。
从不多嘴过问不该问的事情。
她见李易神色郑重,便知此事关系不小。
她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流露出半分好奇或担忧。
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将灵石袋和传讯符紧紧握在手心,随即抬起眼眸,给了李易一个“我明白,李大哥放心去办正事,这里交给我”的眼神。
李易见她如此懂事机敏,心中欣慰。
不再多言。
当即屏息凝神,体内雄浑法力依照某种诡异轨迹开始逆向运转。
若此刻有高阶修士在场,定会为这般违背常理的运气法门而咋舌。
正是苏清璇当年所传的那门精妙遁术:明王遁。
不过眨眼之间。
他的身影便在包厢之内由实转虚,最终消失不见。
更加令人惊叹的是。
如此精妙的遁法施展开来,包厢之内竟没有引起丝毫的灵气波动。
就连空气中游弋的微尘都未曾被惊扰。
包厢外负责守卫的青莲商盟的筑基修士,以及那些若有若无探查而来的神识,都未曾察觉到任何异常。
一切平静得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而就在李易身形彻底消失的同一瞬间,仿佛早已预设好的机括被触发。
原本被置于座椅之上,那尊仅有巴掌大小的“紫霄雷将”傀儡。
周身猛地爆发出无数道细密如丝的紫色电芒。
在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骤然暴涨。
瞬息间便化作一名身高七尺,与成年男修一般无二的魁梧身影。
其周身流动着精纯而磅礴的雷灵气。
散发出的灵压强度。
竟与李易本尊的气息可说一般无二。
他此行目的明确。
趁着今夜所有修士齐聚燕王府的绝佳时机,夜探大周皇宫。
第357章 御府宝室,意外收获
二更天。
夜色深沉。
一轮清冷圆月高悬中天。
整个神京城都陷入了静寂。
只是偶尔传出几声犬吠,或是更夫“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有气无力的声音。
清风客栈。
天字号小院。
李易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院中。
神识扫过正房,裴婉青尚未安寝。
她身着一袭质地柔软的红色亵衣,更衬得肌肤白皙如玉。
此刻,正端坐在书桌前。
一盏精致的琉璃灯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她秀眉微蹙,神情专注。
手捧一本封面写着《温阳诀》三个古字的线装书册,仔细翻阅着。
不仅如此。
在她手边的桌面上,还摊开着几张质地优良的符纸和一套笔墨。
她不时会停下阅读。
提起身侧那支小巧的狼毫笔,轻轻在砚台中蘸取些许浓墨,然后俯下身,极其认真地在纸上记录下书中的某些要点。
或是一些她自己的理解与批注。
字迹清秀工整,足见其用心。
然而,或许是书中某些关于“温阳补肾”、“固本培元”的阐述过于直白露骨。
她那娇嫩无比吹弹可破的玉颜上,时不时便会不受控制地泛起几抹动人的羞红。
有时,她甚至会不自觉地停下笔。
伸出如玉般光洁的手腕,轻轻托住香腮,眼神放空,望着跳动的灯焰发起呆来。
也不知那玲珑心窍之中,此刻正转着怎样一番羞人却又带着几分担忧的复杂念头。
见此情景,李易不由得摇头。
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笑。
“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一时兴起,逗弄于她……”
如今看裴婉青这般架式,显然认定他真的身具“难言之隐”类的疾患。
这才如此煞费苦心地钻研起这滋补温阳的功法医书。
平心而论,李易对裴婉青这位风韵动人的美熟妇,确实并无男女方面的旖旎想法。
如此关心。
一来,是因为她献上了祖传的《雷猿诀》。
根本原因在于李易自身的性格。
他行事自有其一套准则:
对于真心追随自己的,他从不吝啬资源与信任。
可说护短且大方。
而对于敌人,或者任何威胁到他自身利益与安全的存在,绝对是心狠手辣,不留后患。
裴婉青目前的表现,属于前者。
他自然愿意给她一个安身立命,发挥所长的机会和位置。
紧接着。
李易再次凝神,将自身那远超同阶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蛛网般洒向四周。
以暂居的这处清风客栈天字号小院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缓缓蔓延开来。
覆盖了方圆数里之内的广阔区域。
鳞次栉比的低矮民居,灯火零星,大多已陷入沉睡。
夜间仍亮着灯笼营业的些许店铺,客人稀疏。
更远处,那些代表着凡俗权力的衙门官署。
甚至一些看似寻常与周边民居无异的深宅院落,他也未曾放过。
神识如同篦子,细细梳理过每一处可能藏匿异常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