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会女帝的男子从皇宫急匆匆归来。
温柔美好的女将就在门口等他。
见他回来,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浅笑来,只是这笑容兴许还透着几分谄媚的意思。
呆姐姐只在特定的情绪因素下,才会唤他‘夫君’。
归来总有个落脚之处,这些事情都在回京之前就已经安排妥当了。
明辰一家的居所,还是当初老皇帝分配给他的府邸。
明辰笑眯眯地说道:“姐姐,我回来啦。”
两人结亲许久了,还是亲昵的不行。
“吃饭了吗?”
凌玉有些关切地问道:“可是陛下有什么事?”
明辰依旧是笑着,回答简单得很:“没吃,无事。”
“还没吃饭啊!要不,我让人去做些吧。”
“我与你说啊,三日后可就要举行祭天大典了。”
“我还听说,南边已经有很多城市和土地都被收复了……”
平时的凌玉话不多。
然而今日,她却是拉着明辰进屋,难得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题。
“哦?”
明辰挑了挑眉,似乎被她说的事情吸引了:“是嘛?”
“对!”
凌玉点点头,刚准备说些什么。
“呀!”
然而下一瞬,却是眼前天旋地转。
她浑身一颤,不自觉地惊呼出声来。
她竟直接被明辰抗抱起来,以一个有些羞耻的姿势趴在明辰的肩膀上,辟谷拱了起来。
好歹是统御千军万马的大将军,是国家地位高绝的侯爵。
凌玉有些不好意思。
“做什么?!”
明辰扬了扬眉毛:“做什么?夫人,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说,今晚为夫可是要干些正事了!”
凌玉抿了抿唇,有些羞赧,但却又眼睛泛着水光:“先吃饭嘛~先吃饭再说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
说不想吧……反倒也有些期待。
“哼,不吃了!”
明辰哼了声,朝着扶摇说道:“扶摇,今天姐姐有些太调皮了!帮我个忙!”
“啊?”
扶摇白天在和龙怜在研究法术,没有同明辰和凌玉出门,倒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凌玉这有些不符合常态的模样还有些奇怪。
“好啊~”
但是涉及蘸豆领域,她还是很喜欢的。
难得今日剑拔弩张,她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直接应了下来。
“不行!!!”
然而凌玉却是眼睛瞪大:“扶摇,别帮他,帮我!”
“你要是帮我,我就告诉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啊?”
小鸟大大的疑惑。
“啪!”
这时却是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
明辰恶狠狠地说道:“说什么说?!”
辟谷传来阵阵刺痛感,凌玉却是俏脸红扑扑的,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她秀眉一挑,娇喝一声:“呔!”
刻意学着那说书人的腔调:“却见侯爷神侯端坐马上,渊渟岳峙!怒喝了一声,说罢便是单手于胸前疾速翻飞,捏定一个玄奥莫测的法诀,指间隐有雷光迸现……”
说着,却又有些憋不住笑。
明辰有些红温。
小鸟:?
被明辰扛着甩到了床上,凌玉还是不住朝着小鸟说道:“扶摇,日后定要与我一起去香满楼听说书,去了你就知晓了……哈哈哈哈。”
明辰:……
“听说书,我让你听说书!”
“我今天让你好好听听说书!”
“呀~”
却说那月华如练,大漠如霜!一方是龙章凤姿的俊神侯,金甲映寒星,枪挑山河势!一方是倾国倾城的美将星,红缨衬玉面,剑指日月芒!此二人沙场相逢——恰似天雷勾动地火!寒刃未出,那眼神交错间已是霹雳惊空,星斗乱颤!
俊神侯,美将星。
夜半厮杀,针锋相对。
神侯威风凛凛,气势如虹,跨马持枪向前,势不可挡。
那将星亦是凛然不惧,秀眉一挺,眼中光华流转,迸发出万千芳华,娇喝怒骂,语声婉转。
二人针锋相对,一时间竟难分高下。
谁料神侯有神灵相助,有一五彩斑斓的凤凰加入战场,猛攻将星命脉。
将星大怒,手中捻着法诀,大汗淋漓怒喝一声。
登时天雷滚滚,地涌其威!引得天水下落,势如破竹。
口中迷幻之声传来,诱得那神灵凰鸟为之反叛。
好侯爷,即便如此亦是勇武无双,凛然不惧,顶着压力直冲而上,双方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竟战至东方之既白,樯倾楫摧,一片狼藉。
鸟儿变幻的美人慵懒的靠在明辰的胸膛上,笑盈盈地说道:“嘻嘻,公子,我也要去香满楼瞧瞧怎么个事儿~”
明辰:……
……
说书艺术的插曲不过只是个人的小事儿罢了。
时光流转,两天时间很快过去,终于是到时候了。
“快快快!”
“快去天台。”
“今天是新皇祭天仪式。”
“我听说南边很多城市都已经被乾元攻下了!”
“这天下,终于是定下来了。”
“还得是乾元啊!”
“不过,陛下好像并不准备迁都回来啊!”
“啊?季取如何能比得了咱们越阳呢?”
……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越阳城的百姓们都出了门,街道上人员熙攘,齐齐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看去,议论纷纷。
以往的慌乱和颓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对未来的希望。
一个个对手淹没在历史的河流之中,消失不见。
最后只剩下了那风光无限的女子立于高高的山巅。
最终还是乾元赢到了最后。
经历了陈国,经历了大齐之后……
百姓们发现,还是乾元更好,几年的混乱抹不开五百年留下来的精神烙印。
大家都是乾元人。
今日新皇在越阳祭天台祭天,昭告天下。
萧歆玥先前是在季取登基的,形势所迫,她不登基,不昭告天下,就不能发挥她身份血脉带来的优势。
现在回到了越阳,这里是萧氏王朝历代先祖供奉之地。
某种意义上讲,也是补一个登基仪式。
季取新都,论起底蕴来,还是比不了五百年的越阳的。
黄钟大吕齐鸣,祭天台上,燔柴升烟,玄酒圭璧陈于案台。
台下文武百官穿着得体,面容肃穆,定定的看着前方那通天的阶梯。
承迎着所有人的目光,风华绝代的女帝一步一步走上那最高的位置。
冕旒垂旒,玄衣纁裳,也就是头上插着的青木簪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朗朗青天,耀日明媚。
到时候了,萧歆玥举起祭酒来,高声道:“乾元五百二十五年,萧家二十三代子孙萧歆玥,在此叩告天地,山川,日月……历代祖宗之灵。”
“昔者纲维倾颓,奸邪窃国,豺狼当道,山河泣血,黎元倒悬。宗庙毁于兵燹,礼乐崩于蛮烟。朕虽德薄,敢不奋武?提三尺剑,率忠义之师,扫群凶于海内,涤秽浊于八荒。今社稷再立,宗庙重禋。裂冕旒者已诛,染血刃者尽戮。愿天地佑我生民,风调雨顺。固我疆土,金瓯永固。彰善瘅恶,天道煌煌,若朕懈怠德政,辜负苍天……”
“愿雷霆殛顶,永堕冥土!”
萧歆玥昂首挺胸,语声清朗,气势雄浑。
说罢,将手中祭酒倾洒而下。
虽然这些祭文并不是她自己作的,但是字字句句也都出自真心。
此时此刻,她心里一片空明,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