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的主要心思就放到后代身上了……
所以……
方生心中推敲，轻声说道：
“前辈的儿子，也是中灵根？”
“嗯。”
“郑家内部仅有几人知道，对外也只说是下灵根。”
水木笑着点头，语气却是无限唏嘘。
方生眼帘微阖，心中默然。
水木道人的意图已经很明显。
就是想在修为真正跌落之前，用尽最后力量，给儿子挣一个未来。
今天过来，恐怕是要交待后事了。
他抬起头，直接问道：
“前辈希望我做些什么？”
“此番灵地之行，凶险万分，自有我郑家操心。”
“若是功成，只希望日后机会再来，你能够施以援手……”
水木道人说着，取出一枚丹方玉简。
方生将法力探入查看。
只看了两三眼，便确定这是筑基丹的详细丹方。
郑金离当年炼制筑基丹的得失体会，也统统包含其中。
而且，以减寿秘法强行成丹的部分，似乎被有意删去了。
筑基，筑基……
望着面前目露期盼的水木道人。
方生暗自叹息，随后收起丹方，郑重点头：
“我明白了。”
“好，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得到方生的答复。
水木道人心中宽慰许多，终于注意到方生的气势变化。
“你已经突破到炼气七层了？”
第93章 筑基之难，灵地争夺
面对水木道人的询问。
方生没有隐瞒的意思，他向来不隐藏修为。
而且，只要不是筑基机缘。
以他如今实力和身份，守住一些秘密不是问题。
“之前改良过丹方，对我的药效不错，如今还在研究上品修行丹药的方子。”
“嗯……”
此事放在他人身上，水木道人会惊讶万分。
在方生口中说出，他却是毫不奇怪了：
“以你的灵根资质，能在这等岁数达到炼气后期，属实难得……”
“若是寻常情况，除非你是筑基结丹的心肝嫡子，否则不可能有今日成就。”
水木道人说着，忽然提出心中的猜想：
“或许有朝一日，你也能摸到筑基的门槛？”
对此，方生淡淡一笑：
“六十岁左右，应该能到炼气圆满。”
“呃……”
水木道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方生居然真有这等野心。
六十岁，对寻常修士而言，正好是筑基的最后期限。
不过，他很快便释然一笑：
“也对，你炼气一层的时候，就想当郑家门客。”
“以你的能力，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没有筑基的想法才奇怪……”
水木说到这里，眼神略微恍惚。
随后他轻轻摇头，语气低沉：
“不过，筑基实在太难，就连赤龙都接连两次失败……”
“以你的资质，想要筑基，只会难上加难。”
方生想起当年的郑赤龙，也是心中默然。
此人中灵根资质，天赋才情极佳，修行速度更是直追上灵根。
最终却是天意弄人，两次筑基失败，无奈身死道消。
筑基一事，的确艰难。
自己来到紫河东脉数十年，还不曾听闻哪个人筑基成功。
强行筑基，最终爆体而亡的消息，倒是听过不少。
身边的朋友，哪怕是凤云这等道宫亲传，都在为了筑基而努力。
敖月如则更是如此。
方生经过多年修行，也是愈发感到举步维艰。
不过……
“既然有机会，总得尝试一下的。”
听见方生的回答。
水木道人微微一怔，望着自己被风吹起的几缕华发，已是斑驳难掩……
顷刻之后。
他才开口笑道：
“趁着机会尚在，的确应该奋力一搏。”
“你既然有这个想法，我日后让人将赤龙留下的筑基体会，给你送一份过来。”
“多谢前辈。”
方生心中泛起暖意，知道这是水木能做到的极限了。
水木呵呵一笑：
“不是什么宝贝东西，只是一份筑基失败的体会罢了。”
“或许剩下二十年里，你能碰见大机缘，直接成就筑基呢？”
大机缘……
方生想起深湖底下的筑基灵花。
那的确是大机缘。
可惜，还要将近四十年才能用。
……
凉风吹入小院。
院中有一株老松，姿态虬枝盘曲，苍劲挺拔。
离开之前。
水木道人在树下踌躇片刻，难得收敛笑容，显现几分怀念。
他轻拍树干。
想起当年，自己就是在一棵古树下注意到方生的悟性：
“终究不是当年那棵老树了……”
他感叹一声，就此离去。
方生一路相送，将水木道人送到青阳丹坊。
心中知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望着水木道人的背影。
方生轻声叹息：
“世事皆难，众生皆苦。”
此后两月。
方生炼丹修行之余，开始关注灵地方面的消息。
为了此次行动。
郑家派出的修士不在少数。
包括水木道人在内，共两个炼气九层，还有六七个炼气后期。
沧水丹师也在其中。
这是保证族地安全的情况下，能派出的最强力量了。不止郑家。
东脉几乎所有势力，只要有些名声，都齐聚于灵地之外。
就连紫河其他地域，都不断有修士赶来。
赵淼焱也忙碌起来，到处收集情报，给安陵道提供支持。
八方道盟的四长老一脉，同样派出数名好手，准备抢夺灵药……
凤云和敖月如，更是驻扎在灵地周围，日夜守候。
一片喧嚣之中。
方生倒是发现些许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