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日，筑基时所用的效果更好的筑基灵液，其本质也依旧是在筑基丹的基础上改进的。
“原来如此，造化筑基是以自身所悟之理替代‘天地奇珍神蕴’的效用，”张云露合上书轻声喃喃，她闭上眼睛，“筑基创法时代……”
虽然只是书上的只言片语，但她能想象到那个时代的残酷与荒诞。
还有一点她不太理解，造化筑基修行者们为什么要执着于增加修行者的数量，明明对他们而言，康庄大道已在眼前。
以前她便喜欢研究上古修行界的历史，此时看完之后心中不由得思索起来。“是因为有外敌吗？”
似乎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休息了一会儿，她将目光投向了《人身小天地理论新编》。
“感觉如何？”
就在此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抬头一看，却见之前所见那老妪不知何时竟来到了里面，正静静的看着她。
褶皱的皮肤，苍老的面容和佝偻的身子让她看上去与一般上了年纪的老人没有任何区别。
张云露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恭敬行礼。
“前辈。”
“不必多礼，你在看了《筑基三等论》后，感觉如何？”老妪继续问道。
感觉如何？
“……”沉吟了一会儿，她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那是一个很荒诞却又很让人佩服的时代。”
“荒诞……”老妪笑了，看起来并不像宗主那么和蔼，甚至让人有些恐怖，“那的确是一个荒诞的时代。”
“但也如你所说，那个时代也有很多令人佩服的人。”
老妪抬头，与苍老的外表不同，她的眼睛十分明亮。
“你悟的何种理？”
剑祖将这小女娃带回来，却并未将其收为弟子，所以她才起了心思。
一个悟理的小女娃，就这么放养属实是浪费。
“弟子……”
“老身传法楼楼主，你不必紧张。”或许是看出了她的些许紧张，老妪温和道。
“弟子所悟之理为险之理，向死而生之意。”
险之理？
向死而生之意？
传法楼楼主一顿，一瞬间想明白了原委。
原来如此，难怪剑祖并未将其收为弟子。
…………
内门剑祖大殿之中。
徐邢似有所觉，向下看了一眼。
“原来是季师姐……”
当年剑宗创立之时，除了徐邢自己和别雪凝之外，还有一些志同道合，同样习剑的道友。
与张云露见面的老妪就是其中之一。
因为活得年岁够久，所以宗内除了宗主外的各种职位她大都担任过。
徐邢闭关之时，她还不是传法楼楼主，而是司律堂堂主。
而且她不喜欢在内门，觉得内门太冷清。
相较于与她同辈的修行者，她更愿意与一些年轻的小修相处。
没想到现在却关注起了张云露。
第104章 渊的往事，太玄血祸
收回目光，徐邢看向手中拿着的一枚玉简。
“渊……”
相较于玄剑市图书馆里的那本书，剑宗对‘渊’的记录就要详尽得多了。
据剑宗资料记载，一千五百多年前，渊首次出现，是在一个龙象擎天宗境内的一个凡人城镇。
那时修行者的数量还远远远比不上现在，驻守那凡人城镇的不过是一名金丹体修。
但那金丹体修却并非什么正派，私下里修行了一种极其残忍的炼体之术。
为了瞒过宗内，又为搜集到足够的纯净精血，他人为制造饥荒，然后通过当地的世家买卖穷苦人家的孩童。
同时还打通了他上级的元婴镇守使，愣是将这件事压了下来。
这件事最终被渊撞破，他就像个愣头青一样，直接将其揭发了出来。
但结果却是，金丹体修不仅没有受到惩罚。
反而在那元婴镇守使的运作下，成了抗击魔道的英雄，渊则被打为魔道，遭遇追杀险些身死。
幸运的是，那时正有一些灵音坊的弟子访问龙象擎天宗，恰好路过那座城镇，事情这才败露。
最终金丹体修因为擅自制造饥荒被处死，那名元婴镇守使也因为欺上瞒下被废去修为。
是的。
不是因为那些死去的孩童，也不是因为饥荒死去的穷苦人家。
最严重的罪名是擅自制造饥荒和欺上瞒下。
面对龙象擎天宗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渊无能为力，但或许就是那时起，他就想着改变些什么。
灵祖的一名弟子也是在那之后便一直跟着他……
叮咚！
一声消息提示音，徐邢取出手机，却是霸尊。
霸尊：“道兄，关于渊的资料，我已让弟子整理，明日便可送到@剑祖”
霸尊：“另外，当年宗内弟子涉及邪法炼体一事，我得知后便已经全部处理，还请道兄放心”
合欢老祖：“哎呀，妾身正想问一问呢，动作挺快的嘛”
霸尊：“你合欢宗好意思说我？”
龙象擎天宗是个例，合欢宗就是海量案例了。
合欢老祖：“所以妾身把他们都杀了呀”
鸿尊：“……”
其实这也不怪霸尊，当年发生的事情他至今都记忆犹深。
将苍族赶出中央大陆之后。
当时的六大仙宗虽有意约束，除却剑宗外，其他五大仙宗对门下修行者都没有太严苛。
再加上各宗老祖和大部分的高阶修行者根本抽不出精力。
星空战场，占据过去的古，带着一小部分苍族逃往星空彼岸的苍族之祖，每件事都需要他们时刻关注。
所以中央大陆上，为修行炼法大肆屠戮的事情屡见不鲜，就连仙宗内也有不少类似的情况。
直到某一次，剑祖从星空战场归来，外出散心休息。
那是一座剑宗治下的凡人小镇，和渊所遇到的事情一样，不过这次却是一名剑宗剑修为了尝试自己刚刚炼成的飞剑，欲以小镇凡人试剑。
当然，剑祖不是渊，那名剑宗剑修被他当场打得神魂俱灭。
打死那名剑修之后，剑祖并未回宗，而是走了一遍中央大陆。
等到他重回剑宗，一场被所有高阶修行者称为‘太玄血祸’的灾难就此拉开了序幕。
自剑宗而起，范围囊括其余五大仙宗，散修和魔道。
下至练气，上至合道，甚至是合道之上，太多的修行者死在了剑祖手中。
尤其是魔道，直接被打断了脊梁，都快被杀绝了。
连魔道之祖，也就是惑不得不亲自出面。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之时。惑，重伤而逃。
他和另外三位仙宗老祖见到这种情形也不得不出面，欲制止发疯的剑祖。
“你现在的行为，和那些被你杀死的修行者有何区别？”这是鸿尊当初说的话。
“你都知道我和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没区别了，你还想用这话说服我？”
这是剑祖当年回给他的话。
就在他们对峙之际，剑尊也赶了过来，不过并不是为了劝阻发疯的剑祖，而是为了怼他们。
剑祖和剑尊，都是疯子！
若不是苍族趁机闹事，他们当年说不定真得打起来。
又一次将闹事的苍族杀尽之后，剑祖回到宗内，搞了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
比如广传修行法，开设学校，定下严苛律法什么的。
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其余仙宗不敢多说什么，都积极配合，但效果却不尽人意。
就这样折腾了好多年，剑祖似乎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再加上契机也已经到了，于是便跑去闭关了。
可以说，他们之所以没有出手干预过渊所做的一切，其实也是担心剑祖出关后再发疯。
剑祖：“多谢道友。”
霸尊：“道兄客气了，不过了解更多关于渊的事情，还是要去一趟灵音坊才行。”
剑祖：“正有此意。”
徐邢回了一句，随后便退出聊天软件收起了手机。
“看来得尽快抽个时间去一趟灵音坊了。”
徐邢看向面前的资料，心中不由想起当年走遍中央大陆所见之景。
饶是到了现在，他依旧会觉得愤怒。
“有些人啊，是杀不怕的……”
…………
第二天清晨，张云露走出传法楼。
明亮的阳光洒落，让通宵看了一整晚书的她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