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资源都不是无限，天地元灵也是如此，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降下天地大劫，每次大劫都要有仙人应劫，应劫仙人便是替三界众生反哺天道。
但即便如此，依旧损有余，补不足。
这也是灵气渐渐枯竭的原因之一。
“呵呵，我截教信奉有教无类，什么叫‘有教无类’？没有仙缘、没有仙根之辈你们阐教教不了，我们截教能教！妖族你们阐教教不了，我们截教也能教。总而言之，你们阐教管不了的事，我们截教来管，你们阐教不敢作的事，我们截教来作！”
闻瑞傲然道：“若是只靠灵气、仙气才能修行，才能移山填海、改天换地，又岂能做到有教无类？这都是通天教主老爷传下的秘法，你想学啊，叛教入截嘛，我教你啊。”
紫阳真人被怼得哑口无言，被闻瑞把批给装圆了，心中纵有万般不甘，奈何形势比人强，仙在天穹下，不得不低头，生生咽下这口气。
漓茉仙在一旁听得直挠头，她可是碧游宫里亲耳听通天教主讲过道的仙人，根本不曾记得教主老爷讲过这些东西，都怀疑教主老爷是不是给闻瑞开过小灶。
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而且很大，闻仲就吃过小灶，这种应劫而生的代言人、天下行走弟子，教主亲自教授一些秘法也很合理。
“言归正传，关于回购青锋山，紫阳老哥有诚意买的话，我也给个打折价，五亿灵石。”
张真人忍不住道：“闻老弟，我们欠债才四亿九千八百万，你打折优惠怎么还补了个零，凑整成五亿了？”
闻瑞撇了撇嘴道：“账不是这么算的，地产质押的价值，肯定是比借款额高的呀，青锋山我估值是十个亿，打了对折卖你五亿，这还没诚意吗？”
紫阳真人瞪了张真人一眼，反倒点头道：“这价格的确有诚意，只加了二百万溢价，足够厚道了！”
他一个能当掌门之人，格局自然不缺，闻瑞没提刚才两宗撕破脸做过一场，也没跟他讨要战争赔款，就已经算给他留面子了。
若是还像张真人这般斤斤计较，闻瑞掀了桌子真把青锋山扔到东海海眼里去，将来就算能把青锋山捞回来，名誉损失、山体折旧、运输费、重新把山插回去的等等综合费用都不低于十个亿。
闻瑞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乐滋滋道：“痛快，那就交割灵石吧，交割完毕我免费给你装回去，保证恢复到没拔出来之前一模一样。”
“只不过，目前我宗灵石现货真不足五亿啊……”紫阳真人苦着脸道。
“那也不急，我先把青锋山插在黎山边上寄存，什么时候凑够了钱，什么时候给你送回去。”
“别别别，老夫可不想和黎山老母做邻居，怕搅扰了她老人家清静。”紫阳真人连连摆手：“只求闻宗主先把青锋山归位，再提个延迟付款的章程，能容出些时日来好叫我宗筹款。”
“我看你那幡儿就不错，不若抵押给我……”
紫阳真人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可不可，那是老祖亲赐的至宝，可不敢抵押于人。”
闻瑞不屑道：“老祖的道场你们都敢抵押，还有什么不敢的，哪天你们把你们老祖抵押出去，我都不觉得奇怪。”
紫阳真人被闻瑞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陪笑道：“我宗前段时间刚刚得了一件功德灵宝，玉鼎仙宗估值十亿灵石，唤作‘有限手套’，不知此物可否抵押？”
闻瑞脸一黑，心道坏事做多了果然要挨回旋镖，皱眉道：“有限手套出土之日我也在场，到底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最多能给那件宝物估值300万灵石，玉鼎仙宗估值十个亿，你倒是抵押给他们，从他们那里借款啊。”
紫阳真人恨恨地再度瞪了张真人一眼，怨怼的眼神看得是张真人头皮发麻，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
闻瑞挑了挑眉，用和蔼可亲的语气说：“就把混元幡抵押给我吧，全款给你改成按揭，利息也给你免了，首付只需1亿灵石，每年按揭还5000万，八年就能还清，区区八年时间而已，贵宗老祖打个盹都不止八年。”
“这……”
紫阳真人迟疑了，对于修仙者来说，八年真不算久，对于仙人，八年更是如白驹过隙，眨眼便过。
免除利息的诱惑不可谓不大，细细算来若是四亿灵石每年哪怕按10%的年利计算，都要多付四千万灵石。
闻瑞趁热打铁：“紫阳老哥，你们和我闻瑞做生意，何时见我赖过账？你们赖我账的时候，我都及时供货，半路被兔匪劫了的损失都自行承担，从未找借口不予发货吧？”
紫阳真人老脸一红，事实还真是如此，闻瑞做生意这几百年，产品质量出过问题，但交货的信誉却着实过硬。
他可不是见人下菜碟，从不搞店大欺客的恶心事，哪怕跟妖族、魔族做生意，都诚信经营，签了协议就认账。
闻瑞继续推波助澜：“若不是你宗信誉有瑕，我也不至于要求抵押混元幡啊，就在刚才，你还想拿有限手套那种抵账货骗我呢，我都不与你计较，只是老哥你这人品啊，真是没眼看。”
“八年时间虽短，可这‘混元幡’实在是镇压气运的重宝，干系太大了。”紫阳真人纠结道：“说句难听的，若不是有混元幡这等宝物护持，之前冲突之际，我宗处处受制，都不知该如何反击。”
闻瑞冷笑道：“也就你把那幡儿当宝贝，我看有没有也没多大区别嘛，还不是在我秘法神通之下无所遁形？若不是看在咱们是鸿均道祖一脉相承的弟子份上，怕老祖们相见面上不好看，刚才我让漓茉仙强抢，只怕也抢到手了。”
紫阳真人老脸又是一红，他到现在也没搞明白闻瑞到底怎么破的混元幡的绝对隐形神效。
闻瑞拍着胸脯承诺道：“大不了我发个心魔大誓，保存此幡时绝不使用便是，这样一来你不用担心我用此幡对付你，更不用担心此幡暂由金灵宗保存的消息泄露出去。八年之后款项两清，我亲自送上门归还，若是失却或损坏了，我拿等同位阶的后天至宝来赔，这些都可以写进协议里。”
“容我考虑再三……”紫阳真人还是下不定决心。
闻瑞脸一沉，冷笑道：“你且慢慢考虑，待我先把青锋山运回去，抬着此山分分钟也耗费不小，不过下次你来找我，我可得跟你算算运费了。黎山至此万里之遥，我一里地算你一万灵石运费，只不过要算往返费用，盛惠两个亿运费，按揭也取消，利息照算。”
紫阳真人被逼到角落，无奈摆手道：“别别，可别再算了，老夫应允了便是！”
二人当场签下协议，紫阳真人万般不舍地将混元幡取出，交给了闻瑞。
闻瑞收起至宝，还表现出一副嫌弃嘴脸：“啥好东西啊，也就你们把这玩意当宝贝。隐身技术我有平价替代，我辣么大的飞舟出现在你宗门口，你们不也没发现么。我不但有隐身技术，还有反隐技术呢。”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这等至宝到手，闻瑞的目的可不是拿出来用，他要单独开个实验室进行一番细致研究，逆向工程解析出其中圣人才掌握的高深技术。
绝对隐身其实没什么大不了，混元幡最厉害的乃是缩地成寸，在地面上能进行近乎瞬移的高速移动，有了这项技术，闻瑞能省去多少挖地道的功夫，机动力的提升可不是一星半点。
第157章 云霄仙宗的态度有点不对劲
谈妥了价格，紫阳真人回去便安排弟子们向金灵号上搬运首付的一亿灵石。
这等杂活闻瑞可不会让客户来干，主要是不想让紫阳仙宗弟子登上金灵号窥探虚实，连忙派出奥创军团接手搬运工作。
紫阳弟子只需将灵石搬到山门外，自有金属傀儡人接手运走。
一箱箱灵石运进金灵号货舱，渐渐将空荡荡的大仓库堆满，漓茉仙站在一旁，也忍不住唏嘘道：“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多灵石了……怪不得圣母娘娘说你办事妥帖，若不开这艘大船过来，这么多灵石还真运不走。”
说到此，她苦笑着摇头道：“封神之前那段岁月，路过看到灵石富矿，黎山姐妹们都嫌麻烦不屑去捡。那时的天气灵气太充裕了，餐风饮露汲取的灵力，都要比吸收灵石多，哪曾想几百年过去，这东西变得如此重要。”
“姐，时代变了呀。”闻瑞在一旁搭话道：“封神之前，大家都觉得灵气用不完，封神之后嘛，就好像关了阀门，从现在的削减速率来看，不出三千年凡间就再无灵气可寻，我严重怀疑被天庭截留了，只可惜没有证据。”
“灵气还能复苏吗？”
“不好说，诸天万界，一切皆有可能……不过……”
“不过什么？”
“在灵气复苏之前，依靠灵气生存的物种就要迎来大灭绝了。”闻瑞意味深长地道：“就比如，分布在五湖四海的鲛人一族。”
漓茉仙猛然瞪圆双眼，扭头看向闻瑞。
“我听说鲛人在龙族的统治下过得很苦。”闻瑞自顾自道：“他们要向龙王进贡大量的鲛珠，这些鲛珠都是鲛人心血所化，每年为了凑足鲛珠贡品份额，不知有多少鲛人女子哭瞎了眼睛，泪干而亡。”
漓茉仙垂下头，沉默不语。
“现在凡人中又流传出一些奇怪的传言，说吃鲛人肉能长生不老，结果沿海人族竟捕鲛人为食……”
“话说回来，鲛人到底算人，还是算妖呢？”
“住口！”漓茉仙终是忍不住，开口叱道。
悄悄咪咪给漓茉仙心中扎了个刺，闻瑞识趣地闭上了嘴。
鲛人到底是人还是妖，这个问题他其实早就研究过，答案是不是人。
和巫族一样，鲛人乃是上古遗族，女娲造人时参考的样版之一，和蛇首人身的轩辕族、疑似硅基的白民族、天生永寿的不死民、可以复活的无启族、长着三颗脑袋的三首族一样，都是异人。
闻瑞其实也有异人血统，他是三眼族后裔，只不过血脉稀薄，眉间竖眼一直没有觉醒出来。
截教的教义便是多元化，他规划的截教大兴未来，可不仅仅是人妖混居，而是要来个智慧生物大团结，将异人族也统统纳入截教教化之下，赐予他们一线生机，也能在几千年后屹立于民族之林。
鲛人族就是个不错的拉拢对象，只不过交好鲛人族，就不得不与当前统治五湖四海的龙族站在对立面上。
龙族如今可势头正旺，族类仙阶数不胜数，滞留凡间界的真仙、金仙都不少，后面还站着个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黄龙真人撑腰，麾下虾兵蟹将不下百万众，属实有点吓人。
不过，闻瑞也没有在怕的，一千多年后孙悟空都能霸凌四海龙王，他再不济也不会不如一只猴子。
灵石交割完毕，闻瑞从一名金属傀儡手上结果一份清单，拿着就去找紫阳真人。
“老哥，不是弟弟说你，你真该好好查上一查，贵宗弟子里有坏人啊！”
边埋怨，闻瑞边把清单递上：“灵石品质差、杂质多我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还拿魔石充数？你们是跟地界魔族有勾结，收了他们的魔石没地方消费，到我这里来洗钱了？”
用塑料假灵石坑过顾长风的闻瑞自然懂得验货的重要性，入库之前对所有灵石都进行了扫描，结果一扫之下纤毫毕现，抓出了不少以次充好的假货。
紫阳真人看了清单顿时大怒，这还真不是他本意，下面弟子鱼龙混杂，说不定都有监管灵石库的长老从中牟利，抱着侥幸心理，想要趁着这笔大额灵石交割大赚一笔。
“这帮不肖子孙，老夫必须严惩，这些魔石统统收回销毁，这就给你换回灵石！”紫阳真人拿着清单的手都气得发抖，恨声道：“待我查出是谁在背后作祟，定会门规伺候。”
“别急，魔石也不是不能收，我还真有洗钱的技术。”闻瑞连忙插言道：“不过兑换比例是六比一，六块魔石顶一块灵石，你再命人盘盘库，把魔石都搜集过来，我给你兑成灵石。”
没什么买卖比搞金融更赚钱，闻瑞的灵石提纯工厂掌握着三界独门能将魔石提纯成灵石的技术，正盘算着何时能将这项技术变现。
“你能净化魔石？”紫阳真人感到不可思议：“老夫耗费真元净化魔石，都感到吃力，那魔石之中蕴含的邪念、恶念最是败坏道心，一个不小心甚至会遭魔气浸染，走火入魔。”
“你们阐教竟然没有净化魔石的法门？”闻瑞又开始吹捧通天教主：“怪不得当年通天教主一位圣人能揍四大圣人，这做圣人的差距还真不是一星半点，我教老祖传下的秘法，那是百无禁忌，都是最为基本的天道规则，净化个魔石又算得了什么本事……”
紫阳真人听得心里直犯膈应，摆手道：“别念了，老夫知道你教老祖本事大，总行了吧！”
双方交割完毕，闻瑞操控金灵号缓缓降落，稳稳地将青锋山插回了之前拔出来留下的大坑里，只不过毕竟是经过了移动，复位后的山体稍稍有点歪……
换做凡人五感迟钝或许察觉不出来，但对于紫阳真人这样的仙人来说，这点微妙的斜度简直能逼死强迫症。
在他的再三要求下，闻瑞试着操控牵引光束又挪了几次，然而不是向左歪一点，就是向右歪一点，想要回到从前基本是不可能了。
“世上本就无十全十美之事，还望紫阳老哥放下执念，要不就这么地吧……”闻瑞几次失败之后，也只能摊手宽慰：“再挪我怕山体承受不住，万一碎了裂了，你可不能怪我。要不先签个免责声明，我再给你慢慢调。”
紫阳真人却是不敢签协议让着损人继续挪山，就怕他没憋好屁真把青锋山给弄塌了，也只能带着无尽的遗憾作罢。
闻瑞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扶正，偏要留个小遗憾让他整天不舒服，每每想起都能加深别贪小便宜吃大亏的教训，以后给金灵宗付账的时候痛快点！
将来哪天道德真君要出关视察一下紫阳仙宗，急的肯定是紫阳真人，到时为了掩盖过错，还得找闻瑞想办法，那时候再敲他一笔挪山费。
金灵号再次启程，飞向了下一个讨债地点——太华山云霄洞。
太华山云霄洞乃是十二金仙中赤精子的道场，赤精子遭亲传弟子殷洪背叛，本无意再收门徒，但念及道统需人传承，这才勉为其难开宗立派。
不过这位阐教上仙招收门徒，留下传承也是应付了事，并未认真对待。
赤精子创立宗门传下道统之后就不知遁去何方，以至于云霄仙宗几百年下来，女弟子反倒居多。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殷洪这位男爱徒坑得太惨，还遭弟子暴打，暴打之后又被阐教门人吐槽“赤老师，你太弱了”产生心理阴影所致。
祖师爷不照拂的宗门，自然是底气不足，云霄仙宗门内女弟子居多，更是艰难操持，正因如此，在六大阐教仙宗之中实力最弱。
不过女弟子多也有好处，那就是能通过与其他宗门联姻的方式，提高宗门影响力，阐教宗门之间纵横斡旋。
闻瑞的金灵号巨舰出现在太华山前，云霄仙宗的反应与紫阳仙宗截然不同，山门打开隆重迎客，客客气气地将闻瑞和小秘书鹤凌云迎入云霄洞青云阁，掌门寒渊仙子亲自接待，大乘长老清澜子作陪。
显然这位女仙已经知晓了紫阳仙宗的下场，也知道外面的巨舰硬扛一宗仙阶以下弟子都没有问题，舰上还有一位黎山剑仙坐镇。
适当秀一秀肌肉，确实能让不识好歹之辈客气很多。
清账事宜谈得很顺利，闻瑞提出的等额本息还款方案立刻得到应允，云霄仙宗本身欠债不多，只有两亿灵石，双方约定每年两千万还款额度，十年还完。
“闻弟，听闻你外面的巨型飞舟折价发卖，不知价格几何？”
谈完正事，寒渊仙子笑意盈盈，将话题引到了飞舟上。
闻瑞顿时来了精神，连忙推销道：“仙子姐姐只怕没见过这么大的飞舟吧？这可是三界独一号的巨舰，要不是最近经营出了点问题，我可舍不得卖。凭咱们多年的交情，给你个友情价，十亿灵石。”
寒渊仙子表情微微有变，但依旧不动声色，拍了拍巴掌，一位清丽娇俏的女修士款款走进了阁楼。
“先不谈飞舟，这位是我弟子泫溟儿……”
第158章 黎山崛起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