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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紫薇真是大开眼界，一帮老东西真是太甜蜜的黑了！
她不禁暗自庆幸，幸亏闻瑞坑了他们一笔天价开锁费，他们才拿巨额入门费卡了人教弟子们一手，不然人教门派弟子们傻乎乎进了秘境，真是被坑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第89章 天王老子的追债人
老胡身上藏着的摄像头能拍摄到四大宗门长老大声密谋的场面，说明他就在营帐之内。
几位长老当着他一个外人的面讨论宗门秘辛，自然是有所准备才有恃无恐，此时的老胡被施了定身咒和瞌睡咒，整个人陷入了深度睡眠，对外界的发生一切都毫无知觉。
老胡只是一介凡人，大乘境界的修士眼中的蝼蚁，根本不可能破除他们出手施展的咒法，事实也是如此。
但针孔摄像机和窃听设备这种科技造物，却超出了大乘修士们的认知，他们哪里知道制造精妙的凡物竟然具有远程拍摄传输图像和收听声音的神奇功能。
这几位长老起初还让老胡参与会议，主要是向老胡询问商会医馆的丹药、医疗器械等储备还能支持多久，为是否中断活动提供判断和决策的依据。
待老胡汇报过后，几人开始争论，嫌麻烦都没撵他离场，随手给他丢了个瞌睡咒，就开始百无禁忌地大谈特谈起来。
众长老经过讨论，终于意见一致，决定不顾伤亡继续按既定方案执行秘境探索活动，那么商会医馆的重要性就凸显了出来。
玉鼎仙宗的医疗资源已经耗尽，各大宗门尽管已经向宗内发信，但等补给运过来还需要时间，只是望梅止渴，且从伤员产生速度来看，补给到位也是杯水车薪。
疡医其实算不得多高明，西周王庭的医官排名是食、疾、疡、兽，疡医仅比兽医强出一分。
修真界医修地位排名乃是丹、咒、兽、疡，疡医排名反而还不如兽医了，毕竟修真界的兽都是灵兽，命比凡人屁民精贵多了，却是不可交给手法粗劣的疡医胡乱动刀。
专精医道的修士中最受尊敬的便是丹师，其次是灵咒师。
这两种医修才算正经医师，他们专精的医科适用性更广泛，且不受场景限制。
就比如说丹医，一颗神奇仙丹医死人肉白骨，不论何时何地，吃下去就药到病除。
而且仙丹不仅能治病，不同的丹方还能炼制出具有延寿、辅助破境、回灵力、滋养神魂等等神奇功效的丹药。
最顶级的仙丹，凡人吃下可不用修炼直接成仙！
灵咒师回春咒施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便能肉眼可见的痊愈，写出灵符烧灰烬泡成符水与人服下，就能治愈风寒、伤寒、瘟疫、中毒、中蛊等诸多疑难杂症。
疡医也就是在战场急救场景中作用比较大，发挥的主要是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救急作用。
同样的伤势，在平常医疗资源充足的情况下，金贵的病人往往会花重金请丹医、灵咒医来救治，而不会交给动刀割肉的疡医。
就好像西方中世外科医生是由理发师兼任，在一众修士看来，疡医的地位和理发师也差不多，属于匠人范畴，疡医术也只是一门技术，根本算不上医道。
闻瑞抢救回来的伤员，也不能像丹师和灵咒师出手那般手到病除，只是将濒死之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生命体征恢复稳定状态，靠着病人强悍的身体自愈机能，将养时日便可慢慢康复。
当下局面，众长老面临窘境是重伤员数量极多，而高阶丹药严重不足、灵咒师灵力枯竭的情况。
疡医消耗高级材料少，几乎不消耗灵力，可持续抢救重患的优势就凸显出来，非常契合当前的境况，不但能有效降低死亡率，还具有可持续性，提供长期且价格低廉医疗服务。
解开了老胡身上的咒术，张真人问道：“胡掌柜，你刚才说你们医馆可以一直接收伤员，保持抢救成功率在八九成左右，此话当真？千万勿要虚言夸大！”
大乘期修士的气场极为强悍，老胡如梦方醒便面对如此凌厉气魄，顿时整个人抖如筛糠，强打精神道：“草民岂敢哄骗各位仙长，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闻老板派草民过来前特意交代过，当时事急从权，允许各宗弟子挂账，这抢救费用可有不少人没结呢。”
一提到生意，胡掌柜重振精神，一下子从被精神威压的状态摆脱：“烦请几位仙长要么替门下弟子把欠账结了，要么签个协议作出允诺，断不能让这笔款挂成了死账。”
“呵，商人！”张真人轻蔑地嗤道：“吾辈皆为修仙之人，岂会欠汝等凡俗蝼蚁的钱，说吧，四大宗门弟子一共欠你们多少医疗费？”
“我商会医馆的抢救服务一共分两个价位档次，分别是1万灵石档和5万灵石档。”
胡掌柜取出账本，翻阅着道：“截至今日午时，共计231名宗门弟子接受抢救服务，1万灵石档87人，5万灵石档144人，总计拖欠807万灵石。”
“5万灵石？”听到八百多万的总报价，张真人也是大吃一惊：“疡医而已，何故收费如此高昂！”
“不是还有1万灵石档么？”胡掌柜坦然道：“我们都是在入院登记时请贵宗弟子自选急救服务档次，嫌贵的可以选1万的服务，我们也愿接收，绝不会拒之门外见死不救。”
“两个档次有何区别？”张认真不解问道。
胡掌柜摊手道：“这……小人只是个商人，不懂疡医技术细节，档次都是闻老板定的，想必是抢救所用药材和技术的成本有很大区别吧。”
“他们自己选的，让他们自己去还！”张真人怒道：“就不知道省着点，都觉得自己的命有多金贵啊？”
“仙长，话不能这么说，一位金丹期的修士的命肯定值5万灵石，我们商会账房做过精算，至少值50到100万灵石呢。”
胡掌柜一本正经道：“您若是不肯替门下弟子还医疗费，那么我们医馆也没必要继续提供医疗服务了，那就立刻关张吧，早关门少赔钱啊。”
“凡俗蝼蚁安敢欺吾！”张真人勃然作色：“老夫不许你们关门！”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胡掌柜脖子一梗：“闻老板说了，不还钱就关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天王老子李靖当年还是他爹下属呢，现在官也没他爹大！”
这番话怼得张真人哑口无言，憋了半天从牙缝里挤出句话：“我们各大宗门统一还，还不行么……”
第90章 一切值得的美好愿景
“天王老子来了都不怕！”这句话一般形容某些莽夫胆大包天，是一种夸张的修辞。
但对于闻瑞，就是正常客观叙述，陈述了一个事实而已。
天王老子便是李靖李天王，当年的陈塘关总兵，一名不忠不义、胆小怕事的殷商叛将。
闻仲乃是殷商太师，官职比后世宰相都高，上打昏君下打佞臣，后世权倾朝野的严阁老和他相比狗都不如。
一个舔皇帝一个打皇帝，同样是权臣，判若云泥。
闻太师的官位做不恰当的类比，属于殷商朝三军总司令外加总理，军政一肩挑。总兵又算什么官位呢，地方警备长官而已，最多也就相当于师长。
小太师闻瑞在殷商朝的官职是大司工，相当于住建部兼工业部部长，军职是行军司马兼军谘祭酒，相当于总后勤部长兼总参谋长。
当年莫说是闻仲，小师长李靖就是见了总参谋长闻瑞，都要小老弟汗流浃背，对方一个眼神就能把李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池塘里的莲花都要拔了，藕切吧切吧凉拌！
当然，殷商已覆灭，叛贼李靖倒也不用怕前朝的剑斩当朝的官了。
封神论功行赏，李靖凭叛逆之功，同时借了三个好大儿的光，敕封天王。
但闻仲他产房传喜讯，也升了啊！
闻仲敕封尊位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坐镇神霄玉清府，设三十六内院中司、东西华台、玄馆妙阁、四府六院及诸各司，各分曹局。
李靖神职只是天王，虽说号称最强天王，但闻仲天尊下面的二把手都是六波天主帝君，行政级别上，李靖还差了两个大位阶呢，官位差距似乎和殷商时也没多大区别，官大一级都压死人，官大两级那真是碾死蚂蚁一般。
和天王老子相比，区区一个大乘期修士，真是大肠杆菌都不如的存在，敢在闻瑞面前叫唤，也不知是谁给了张真人勇气。
张真人性子是直了些，但也不是傻子，立刻就被胡掌柜夹枪带棒的话点醒，认清了现实，知道现下的局面已然被对方死死拿捏，抖大乘修士威风以势压人只是自取其辱，连忙乖乖认下了欠账。
“我们抢救伤员还分档次的吗？”
观看转播的程紫薇乃是官场小白，根本不懂里面的弯弯道道，关注点却是在收费标准上：
“虽说我不是专业疡医，但做了几天助手，也算有点见识，真没发现老板您抢救用药和技术上有什么分别。”
闻瑞耸耸肩，坦然道：“本来就没区别啊，但偏偏有人愿意多花4万灵石，我能怎么办，就收着呗。”
“诶？”
程紫薇张大小嘴，惊讶无比，脱口而出道：“也太奸诈了吧，这不是骗钱吗！”
即便真是为了多骗钱才设置两个收费标准让顾客来选，闻瑞也不能承认，他板着脸道：“小姑娘家懂什么，我缺那一两万灵石么？制定两套标准的真正目的是普渡众生啊！”
女修士眯起眼，一脸狐疑地瞟向闻瑞，小表情明显就是不信他的鬼话。
“比如说吧，我抢救一名伤员的成本是3万灵石，若我只定下一个3万的成本价收费保准，对于缴纳5万灵石的人来说，的确是便宜了，也仅仅是替他们省钱了而已。”
闻瑞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那么你就没有考虑到一些刚刚晋升金丹境修士，全身上下也凑不出3万灵石的可能性么？我定下两个收费标准，穷修士自可选1万灵石标准保命，富修士也不差多花那2万灵石买个安心。”
“如此一来，富人补穷人，我也不至于亏本，买卖亏本我只能选择不做。毕竟我不是昊天上帝，就算想发慈悲之心也不能凭一介凡人之力填这么大的亏空。”
“喔……原来如此！”
程紫薇恍然大悟，越是思索越觉得这方法真的很巧妙，以富补穷使得人人可得救治，穷修士不至于因抢救费高昂而放弃治疗，闻瑞则顺利收回抢救成本。
富修士虽然多花了钱，但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多花钱带来的底气，心中一定是对生还更有信心的，不必担惊受怕。
这简直是三赢啊！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做善事也要有大局观，要认真谋划，实事求是，审慎运作。”
闻瑞过来人似的谆谆教诲道：“你以为杀个妖斩个魔，灾难时搭个粥棚施个粥就是普渡众生了？那只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自我满足的一厢情愿罢了。”
“我……我懂了。”
虽说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也对闻瑞这套自洽的说辞无可辩驳，程紫薇垂下头，虚心道。
“哦呵呵，懂了就好。”闻瑞满意地点点头，心说我会告诉你我抢救成本只有5千灵石，这么干就是为了多坑钱，坑不死就往死里坑么？
什么叫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定价3万肯定要有穷修士弃疗而亡，到时舆论不利不说，还永远失去了一定数量的未来客户。
如此一番操作收入翻了几番，不必承担见死不救的舆论压力，保住客户性命将来可以继续压榨，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
转播画面中，双方交割了灵石，各大宗门暂且替本宗弟子还债，但也不是白还，后续还会以扣月例、减宗门贡献点的形式逐个追缴弟子收入。
双方还补签了一份修改过日期的商会医馆急救服务协议，以彰显长老们未雨绸缪、英明决策，早就预料到难度增加会导致伤亡增加的问题，做好了应急预案，挽救无数濒死弟子，功劳甚伟。
商会医馆承诺后续将继续提供急救服务，直到秘境探索活动圆满落幕，为这次秘境探索活动兜了底，给长老们前期犯下的错误擦了屁股。
全程目睹了一整套仙商勾结内幕交易流程的程紫薇，此刻心中真是五味杂陈，想要吐槽两句都一言难尽。
这个世界太复杂了，无数污浊的东西，长久地沉积在地下，像是无法自愈的沉疴。
女修士对修仙求道一切的美好幻想，在此刻被冰冷且丑陋的现实浇灭，此次下山的确是为了长见识，也得偿所愿长了真正的见识，毫不夸张地说，窥见了世界运行体制阴暗的一角。
初衷实现了，但这一切值得吗？
第91章 知道太多的离奇死因
“对啦，小微呀，出于好心，我必须提醒你。”
闻瑞眼见明媚少女已被他磋磨成了忧郁女孩，也没打算放过她：“你现在知道的有点太多了，这是造成意外离奇死亡的主要因素之一。”
“诶？”
程紫薇无比错愕，瞪大双眼看向闻瑞：“什……什么意思，你要对我做什么？”
“不要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闻瑞笑容和蔼可亲：“但你试想一下，那几位大宗门的大乘长老知道你知道了只能他们知道但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会对你做什么呢?”
程紫薇心中猛地一沉，这才反应过来，好奇心害死猫了呀！
闻瑞打开直播自顾自地看起来，她若是识趣乖乖离开急救室便可保平安，但偏偏忍不住好奇凑上去偷看，结果现在几大宗门长老密谋掩盖失误，害死本宗低阶弟子的密辛却是被自己全部知晓了。
听那些大乘期长老的对话，此事牵涉甚广，如果泄露出去，对他们几人飞升成仙都有极为恶劣的影响，有可能导致他们渡劫失败身死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