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大反派 第10节

  张云武性格比较憨厚老实,在六扇门是一个典型且公认的老好人,乐于帮助同僚,很多脏活累活都愿意干,从不抱怨。

  尤其少年时曾被一位金刚寺的和尚指点过,练得一手威猛斧法。

  在三人组里,属于纯武力担当。

  捉妖时就属他出力最多。

  陆人甲扯过姜守中手里的围脖儿扔给张云武,没好气的发牢骚,“你头蛮牛还好意思问我们?要不是给你媳妇帮忙杀——”

  “嘘~”

  张云武忙递了个眼神示意噤声,悄悄指了指身后,压低声音道:“衙督院的人也在。”

  衙督院?

  两人愕然。

  姜守中稍稍侧身看向观内,果然里面有三个身穿衙督院官服的男子正围在一具尸体前交谈记录着什么。

  这三人瞅着几分面生。

  衙督院,是专门监督六扇门暗灯的部门。

  除了日常监督暗灯有无失职,怠职,徇私枉法等外,也会对每一位暗灯进行定期考核,以及背景审核调查。

  可以说,暗灯最厌烦最头疼的就是他们。

  “狗日的,这运气真臭。”

  陆人甲暗骂。

  虽然骂娘,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道观内的三人见有人进来,停下了谈话。其中一位身穿厚袍,蓄有燕髭的中年官员目光审视,冷冷询问,“你俩也是风雷堂的?为何现在才来?”

  六扇门共有一院三部十二堂。

  一院便是衙督院。

  三部分别为:专门做处于卷宗及内务工作的文心部,做情报工作的暗影部和专门处理复杂高端事务的龙虎部。

  其余暗灯底层则分别供职于十二堂,听从上级调遣。

  上面安排什么活就干什么活儿。

  或调查案件,或协助抓妖……

  姜守中、陆人甲和张云武所供职的部门叫做风雷堂。

  加上厉南霜,一共就四人。

  也是六扇门十二堂中,人数最少,业绩最差,名气最低,风气最恶,考核次次垫底的一个部门。

  并非姜守中他们没能力,属实是上司爱摆烂。

  见对方一上来就问责,陆人甲陪着笑脸,“三位大人是衙督院的吗?看着有些眼生,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在六扇门混迹多年的老油子,对衙督院的那些官员多多少少都认得,唯独今日这三人很面生。

  虽然在京城没人敢冒充六扇门官员,但确定一下对方身份还是有必要的。

  另外也想看看,能否与对方攀上关系。

  甲爷别的能力一般,但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人脉倒是结识了不少,见谁都给面子,江湖人称“面子爷”。

  中年官员眯起眼睛,冷哼一声后亮出一块翼状身份令牌递到对方面前,“衙督院乙二监察,袁安江。若有疑,可去查证。”

  “这倒不必了,袁大人一看就是当大官的。”陆人甲没去接,目光扫了眼令牌,脸上笑容堆的更盛。

  在中年官员和陆人甲谈话间,姜守中则暗中观察现场。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

  面对陆人甲的奉承,叫袁安江的中年官员依然冷着脸,从旁边手下拿过一本册子,翻开便要给陆人甲和姜守中记过。

  见此情形,陆人甲脸都绿了。

  记过意味着要罚俸。

  原本风雷堂业绩就垫底,鲜有福利奖赐。

  每月只靠那点银子连给青娘买胭脂都不够,现在还要罚俸,这是连西北风都喝不起的节奏啊。

  陆人甲欲要求情,忽地想起什么,眼珠微微一转,拱手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大人,禹州知府袁安河袁大人,和您是亲戚吗?”

  袁安江眼皮一抬,微微皱眉,“是家兄。”

  “哎呦呦,自己人呐!”

  陆人甲顿时眉飞色舞,喜笑颜开道,“袁大人,咱们是自己人呐。”

  “哦?”袁安江顿时来了兴趣,原本翻开的记过册也合了起来,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怎么?你和家兄认识?”

  陆人甲直起腰杆子笑道:“袁知府府上的门房陆六爷他家儿媳的堂姐的远方表妹,和我邻居三姑家儿子的教书先生的一位朋友的妻子乃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啊。

  袁大人,咱都是自己人呐。给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

  今晚我做东,请袁大人去春雨楼好好喝一杯,春雨楼那老板娘青娘跟我很熟,也是自己人……”

  看着一脸热情的陆人甲,袁安江面颊不受控制地轻轻抽搐。

  “名字!”

  他翻开记过录,冷冷喝问。

  侃侃而谈的陆人甲顿时僵住了面容,遂又强挤出笑脸想要开口,可迎上袁安江冰冷的眸子,没敢再吱声。

  “袁大人,其实我二人很早就来到了现场,不过又去查案了。”

  僵持之际,姜守中蓦然开口。

  袁安江偏过头,锐利目光审视着眼前俊逸年轻男子,冷言讥讽道:“你说……你们是去查案了?”

  “没错。”

  姜守中神情坦然。

  袁安江瞥向陆人甲,又问了一遍,眼中的讥诮更盛,“你们去查案了?”

  “是……是……”

  陆人甲硬着头皮尴尬点头。

  “好啊,那就说说你们去哪儿调查了,查出了什么?妖在何处!?”

  袁安江冷笑出声,一脸鄙夷的盯着姜守中和陆人甲。仿佛在说,来,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表演出什么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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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厉大爷

  道观正中是一座破败不堪的祭坛,坛台上残留着裂旧的香炉和烟熏的香灰,散发着一股腐朽味道。

  两侧的殿壁悬挂着一些破烂的灯笼和褪色的幡旗。

  观内供奉着的神像早已面目全非。

  而在神像脚下,躺着一具尸体,被开膛破肚,死状可怖。

  里面的心脏已被掏走。

  再加上周围残余着的一缕妖煞之气,明显是妖所为。

  尸体主人是一名男性,约莫四十多岁,身形偏瘦,喉咙处有一道致命伤口,看起来是被利器所割,大片的血迹洒在衣襟和胸前。

  面对袁安江质问,早已将现场情况收入眼底的姜守中开口说道:

  “目前我们还不知晓杀人之妖在何处,只知道受害者昨夜是从云初赌坊那边过来的。

  云初赌坊离无风观颇远,至少有两柱香的步程,所以受害者大老远特意来这里,必然是为了见某个人。

  而卑职也断定,他跟杀人之妖……肯定是认识的。”

  姜守中这番说辞,把在场之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陆人甲和张云武更是目光茫然。

  你小子在说啥?

  虽然知道姜守中很聪明,而且在风雷堂属于头脑担当。可大家都清楚你刚来现场啊,瞎扯什么呢。

  袁安江冷冷问道:“为何你这么肯定受害者是从赌坊来的?”

  “此人是老赌徒,常年混迹于赌坊。”

  “如何证明?”

  姜守中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

  “此人的右手食指、中指以及拇指指肚皆有老茧,老赌徒特有。且因为经常摩擦骰子,导致手上有明显的深色磨砂痕迹,与其他皮肤颜色有所不同。

  其次,他的无名指第一节指腹,刻意用小刀割有直纹。

  这种直纹叫做赌运纹,代表赌运佳,赢多输少。只有赌徒才信这种,为了给自己增加运气才做这般自欺欺人的行为。”

  袁安江仔细观察了一番尸体的右手,又问道:“京城这么多赌坊,为何伱确定他是从云初赌坊来的?”

  姜守中又指向尸体鞋底。

  只见鞋底所沾的泥土中粘着几片花瓣。

  “此花名为紫棠飞雪,从西堇国引进,四季常开各有不同,花片呈六瓣形状,边缘有一圈淡紫色。”

  姜守中语速不急不缓,“整个京城,唯有银月楼栽种。而那条街离它最近且唯一存在的赌坊,便是云初赌坊。”

  一名衙督院的官员从鞋底取下一片花瓣,仔细看了看,对袁安江轻轻点头。

  这时,一名县衙捕快匆匆跑来。

  他手里拿着一份调查手卷,对袁安江行了一礼,恭敬道:

  “大人,已经调查清楚了,死者名叫葛大生,家住安泰巷,平日好赌,未有妻儿,乃是一光棍。昨夜有人看到他从云初赌坊出去,之后便再未见过。”

  随着捕快话语结束,观内气氛顿时微妙。

  陆人甲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还是小姜你牛。

  偷偷在心里给姜守中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陆人甲那张鞋拔子脸挤出灿烂如菊花的笑容,对袁安江说道:

  “大人,我们的确正在调查云初赌坊,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

  袁安江没理他,看向姜守中的眼神再无刚才的鄙夷轻视,多了几分异彩,又问道:“那你为何又说,杀人之妖与受害者相识?”

  姜守中道:“从尸体情况来看受害者死了大概有三个时辰,也就是说,葛大生是在昨夜丑时二刻左右被杀害的。

  而对于葛大生这样的老赌徒,这个时间点理应在赌坊内混迹,可他却偏偏跑这么远大半夜来无风观,大概率是为了见某个人,应该是他们提前约好的。

  另外葛大生的致命伤是喉咙,明显由利刃所割,可是从伤口来看,又不像是高手那般干脆利落。”

  姜守中将尸体下巴微微抬起,展示给众人看,然后又抬起葛大生的左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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