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聊这个？”
“你认识一个叫李立强的男人吗？”
“没听过。”
“那你应该知道三十年前清乐市曾经发生过一起凶杀案，一个十七岁的高中女生被人杀害，背部还写下了一句话，”顿了顿，盯着苏宝德的眼睛的徐坤补充道，“献给黑暗爱丽丝。”
因徐坤的这番话，苏宝德的眼睛慢慢瞪大，表情还显得有些惊恐。
看到这神情，徐坤已然猜到苏宝德肯定知道些什么！
敲了敲桌子，徐坤道：“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这是你立功减刑的好机会。”
“我跟他很早就认识，我一直叫他强哥，”靠在椅子上，苏宝德继续道，“不过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他的全名是李立强。以前开面馆的时候，他是我那面馆的常客，我跟他偶尔还会聚在一块喝酒。他女儿是在三十年前死的，当时我才十七岁，你觉得我会知道什么？”
被苏宝德这么一反问，徐坤脸上的肌肉立即抽搐了下。
表情变得更加严肃的同时，徐坤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呵呵，”笑了下，苏宝德道，“自从我的案子被误判以后，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们了。”
“什么你觉得是误判，你可以上诉。”
“当时我说要上诉，结果被驳回。”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觉得是误判？”
“事情起因根本不是大家传的那样，或者说跟那个婊~子说的完全不一样，”苏宝德道，“当年是她主动来找我，说她家的电线好像烧了，让我去帮她看下。到了她家以后我就去检查卫生间的电线，结果发觉一点问题都没有。就在我问她是不是搞错了的时候，她突然从后面抱住我，还说什么她很寂寞，让我陪陪她。我挣脱了她，让她放尊重一些，她却像狗皮膏药一样往我身上贴。该死的是她老公突然出现了，结果她就说我猥亵她。之后她老公说要弄死我，还去厨房拿菜刀。出于自卫，我就拿起了椅子。在后面自卫的过程中，我失手砸死了她老公。所以对于整个事件来说，我都是正当防卫，根本就不是故意杀人。就算要判刑也应该判个几年而已，怎么可能判了我十三个年头？所以有时候我是觉得特别冤枉，气都没地方撒！”
“这事你跟法官反映过？”
“开庭的时候我就说了，但法官不信。”
“法官为什么不信？”
“我不知道，或许只是为了安抚死者家属。”
“回头我去翻一下案卷，看能不能帮到你，”顿了顿，徐坤补充道，“但有一个前提，你必须跟我合作，告诉我对于李立强女儿的事，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已经说了，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在他女儿死后不久，李立强曾经找过你，还跟你吵过一架，更说什么你不是好人。”
“口角而已，跟他女儿的死半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你不肯跟我合作，那我也不可能会帮你的。”
“你能帮我什么？”呵呵一笑后，苏宝德继续道，“你只是一名刑警而已，又不是什么高官。”
“宝德，你帮我一次，”徐坤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前年我老婆被人给杀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到凶手。有次她回娘家，结果半夜三更被人淹死在了水田里。凶手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但却在手机壳背面留下了一句话，献给黑暗爱丽丝，就是这句话，跟李立强女儿死时凶手留下的那句话一模一样。我总觉得这两个案子之间有些某种联系，就比如是基于宗教崇拜而做出的无差别杀人，但我一直找不到跟这个宗教有关的线索。假如你知道相关线索，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出事了。”
因徐坤这番话，苏宝德沉默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宝德才道：“我确实知道一些线索，但我想知道你能不能替我翻案！”
“你想要的是正当防卫？”
“没错！”
“唯一的人证就是死者老婆？”
“是的！”
“难了，最重要的是早已结案，”徐坤道，“假如要翻案的话，必须找出与封存的案卷相矛盾的证据来，人证或物证都可以。人证是死者老婆，哪怕她当时做假证了，她现在也没有推翻那时证词的理由。至于物证，在已经过了六年的前提下，恐怕与案件相关的物证早就没有了。我指的不是菜刀或者椅子，而是其他物证，比如案发现场里某个还没有被当时负责你这个案子的刑警提取到的物证。”
“那如果死者老婆翻供，我是不是就有咸鱼翻身的机会了？”
“是。”
“那你去找那个女人，她很有可能开窍了。”
听到苏宝德这话，没有言语的徐坤是点了点头。
见状，头往前探了些的苏宝德问道：“你答应了？”
“我会帮你问，她肯不肯推翻之前的口供就是她的事了。”
“你不是刑警吗？你不是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坐牢吗？”
“关键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操！”苏宝德气呼呼道，“你居然连我的话都不信！”
“当刑警的时间越久，我就越不容易相信其他人说的话。陌生人也好，朋友也是，亲戚也好，我都是一样的态度。你可能会说我这人疑心病太重，这确实是事实，估计这辈子都改变不了。有时候我在想着要是连我信任的人都背叛我，我的下场会不会很惨。”
“我想知道你指的是谁。”
“随口说说而已。”
“我跟你说一些事，等你把我弄出去以后我再跟你说剩下的那些。”
“说。”
“在李立强女儿死了一个月左右，他有来面馆吃夜宵，之后我还陪他喝酒。喝蒙逼了之后，他就跟我说了一些事。他说他女儿死得很惨，衣服被人扒光了，还在没有死的前提下背部被人用剪刀写下了一句话。这事当时大家都知道的事，所以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但当他说明明已经嘱咐过，要让他女儿在毫无痛苦的前提下死去时，我就被吓坏了。当时我问他是怎么回事，他不肯跟我说，我就跟他吵了起来。我那时候可是个热血青年，最爱打抱不平了。所以我问他女儿的死是不是他整出来的，有些酒醒的他就一个劲说不是，说纯粹是酒喝多了在胡言乱语，后面还在钱都没有付的前提下走了。第二天他又来我的面馆，还叫我不要将他昨晚说的话传出去。我说只是胡话而已，又有谁会当真。结果他当时就被我惹怒了，还说要揍死我。在我们两个人打了一会儿以后，他老婆就出现，他还当着他老婆的面说我不是好人，你说这奇不奇葩？”
“之后呢？”
“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但后面又来了，还跟我说了一些跟宗教有关的事，怂恿我加入他在的宗教。”
“继续！”
徐坤自然希望苏宝德继续往下说，但苏宝德却是笑而不语。
见状，徐坤问道：“他到底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