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博远，脸上浮现笑意的王婆道：“真希望你就是我儿子，这样我这辈子也就算没有白活了。”
“咱们是邻居，基本上就相当于是一家人。以后王婆你每天都可以来我家串门，我也会时不时让雪雪过去陪你。只要雪雪乐意，她可以时不时在你那边过夜。不过雪雪睡相有些差，很喜欢爬到别人身上趴着睡，所以王婆你要小心一些。”
“谢谢你啊！”
说出这话，王婆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见状，王博远忙拿纸巾帮王婆擦拭。
擦拭之后，王博远问道：“为什么要自杀？”
“觉得自己太孤单了，想下去找我爱人。”
“是因为我们给了你热闹，之后我们离开才让你觉得孤单吗？”
“不是，我一直都觉得很孤单，跟你们没有半点关系。”
“对了王婆，你女儿是怎么死的？”说出这话，王博远又道，“你还是别说了，毕竟女儿之死是你心里最大的痛。”
“梅梅的死不是我心里最大的痛，一直让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才是我心里最大的痛，”王婆喃喃道，“差不多在三十年前，梅梅像往常那样放学回家，结果在回家路上被人拖到田里杀了。那个不得好死的杀人凶手十分凶残，他还拿着梅梅剪纸用的剪刀在梅梅身上写……写字……”
见王婆有些激动，王博远忙道：“王婆，你别再说了，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献给黑暗爱丽丝，”没听劝阻的王婆喃喃道，“就好像杀人凶手是把我女儿当成了祭品似的。”
“别说了，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出院。”
“梅梅死了以后我每年都要去刑侦支队好几次，结果每次都是无功而返。持续了五年，直到我领养了功顺，我才没有一直往刑侦支队那边跑，只是偶尔会打电话问下情况。不是说我想把梅梅忘了，我只是不希望功顺知道这事，更不希望功顺知道自己是被领养的。”
“那他后面是怎么知道的？”
“前年他发觉血型对不上，我才不得不告诉他。”
“其实我一直觉得很多时候亲情可以超越血缘关系，所以有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也可以相处得非常融洽。只能说你儿子人品有问题，我恨不得有你这么好的妈。”
“你妈对你不好吗？”
“很好，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特别本分。”
“我好像见过。”
“前两年她跟我爸都过来待了一两个月，今年倒是还没有来。”
“真羡慕你们一家子。”
“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了。”
因王博远这话，王婆笑得格外慈祥。
这时，门被推开，王博远的岳母吴俊玉走了进来，表情还显得有些复杂。
看到岳母，王博远有些吃惊。
尽管都是在住院部这栋楼，但因并不在同一楼层，所以王博远还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她岳母。
“妈。”
喊出声的同时，王博远已经迅速往岳母那边走去。
“她是……”
“我邻居，生病住院我就过来看望她了。”
说着，王博远主动走了出去。
见状，吴俊玉也只好跟了出去。
待岳母走出来，王博远顺手带上了门。
看着岳母，王博远问道：“小露她怎么样了？”
“老样子，”神色黯淡的吴俊玉道，“每天我都希望露露会回应我，结果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刚刚我路过这边还以为我看走了眼，没想到在里头的还真是你。”
“她一个人住，因为太孤单结果吃安眠药自杀，是我早上把她送到医院来的。”
“这样啊？”
“所以独居老人真的很脆弱。”
“刚刚你说什么家人，我都听迷糊了。”
“妈你怎么会在这个楼层的？”
“之前坐电梯上楼，有个躺着病人的推车要从这个楼层上去，电梯里好几个人都特意出来腾位置。”
“我爸在陪着小露吧？”
“是啊！”
“那你先上去，我陪这位婆婆聊一会儿就上去。”
“没事，不急。”
岳母走楼梯上楼后，王博远是回病房继续陪着王婆。
聊了一会儿，王婆又说起了她女儿李妙梅。
“梅梅特别乖特别孝顺，我真不敢相信她已经走了，”王婆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关于我爱人的死。你可能不知道，我爱人是在十年前服用安眠药去世，这也是为什么我也想用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在我爱人即将去世的时候，他一直跟我说对不起，说什么梅梅的死跟他有关，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要想永生就必须献祭自己的亲人。我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他就断气了。直到今天，我也搞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但我知道梅梅的死跟献祭有关，这也是为什么我之前跟你说杀人凶手是把梅梅当成了祭品。这事我有向刑侦支队那边的人反映过，但他们没有拿我的话当回事。再加上我爱人死了，这事就只有我一个人听到，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因王婆这番话，王博远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让自己镇定的同时，王博远问道：“那你老伴有没有提到什么宗教？”
“这倒是没有。”
“那王婆你好好休息，我出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