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钓叟开口:“一道,免的我和衡山小儿互不对眼,打将起来,破坏你大事。”
周岩笑道:“好!”
两人都是不逊色欧阳克的高手,且还擅长轻功,周岩能在洞庭湖以一招“降龙十八掌”的“双龙取水”化解干戈,其实用的巧劲和时机的把握。也和两人内力比拼,气力消耗有关。
故而周岩丝毫不担心三人行会暴露痕迹。
轻舟靠近崖壁,趟子手在舟上等候,周岩拿了一捆绳索,三人跃上岸来。
岩壁高有六丈左右,周岩在绳索一头打了死扣,待要寻找适合树木、嶙峋岩石抛绳索,烟波钓叟道:“不用如此麻烦。”
他从周岩手中拿过绳索盘在肩上,前冲中脚尖点地,刷的跃起两丈多高,人在空中,手中钓鱼竿挥舞,金钩带着鱼线飞上崖顶勾住一株大树树干。
周岩目视中,烟波钓叟双脚在崖面轻点,人便如吊起的鱼儿荡向上方。
“这兵器倒是有大妙用。”他对刘轻舟道。
“确实如此,上山崖如履平地。”
烟波钓叟落地,甩下绳索,,周岩持绳不费吹灰之力上了崖壁、刘轻舟随后。
风雪之中,三道人影飘飞,偶尔出现,偶尔隐没,灰白两色的轨迹延展向不远处一座用于观察、瞭望的箭楼。
周岩的想法及其简单,逮一人审问。
倘若此处只是寻常水寨,即刻走人。
梁小武、天竺神僧就被关押在这里,闯寨救人。
……
疾风卷飞雪,呵气成冷霜。
两张丈高的箭楼上抱着大枪的男子冷的直搓手。
轻微压雪声自身后传来,不待反应,男子便觉得身子一麻,歪倒下去。
周岩抱了男子,自箭楼跃下,几个起落没入林间。他汇合刘轻舟、烟波钓叟,对点了穴的男子道:“问几个问题,配合一下,其他的不需要多说吧。”
男子惶恐点头,如何不明白周岩意思。
他解穴,开口问道:“水寨可曾有一名天竺僧人?”
“有的。”男子立刻说道。
“和天竺僧人一道的呢?”
“有四五人被关押在寨中。”
周岩面色一寒,有人员折损。
“你们是哪路?”
男子犹豫。
烟波钓叟森然一笑,晃了下鱼钩、鱼线,“信不信老夫将嘴用钩子缝起来,让你一辈子说不出话。”
“圣教鄱阳湖分舵。”
“教主是谁?”烟波钓叟不知道张三枪,开口问。
“余教主。”
周岩一愣,余教主?不是张三枪?
“具体一点。”
“就是余教主,小的不曾见过教主。”男子慌忙解释。
“山寨多少人,掌事是谁?”
“七百余人,是程虎堂主。”
该搜集的信息差不多知晓,再要挖掘明教教主怎成余教主,张三枪又去了哪里,便要审问这处堂口堂主。
周岩掌剑落下,劈晕对方,带着刘轻舟、烟波钓叟直奔自男子口中得知的水寨议事厅。
……
简陋的议事厅灯火亮堂,居中火盆当中,木炭烧的旺盛。
居中男子身材魁梧,上身套着兽皮夹袄,左右六人,围着火盆喝酒吃肉。
程虎心情甚喜,前日劫了一支镖队,药材皮货售卖出去,至少赚数万两,又可招兵买马。
一名大汉端了酒碗,道:“那个天竺僧人医术可真是高明,要是以往,这次劫镖受伤的兄弟少说要折损一半,如今竟能全部救治过来。”
程虎笑:“是有妙手回春之能,就是迂腐,不愿投靠,还要我们放人。”
“堂主,那几个人怎办?”
程虎森然一笑,“自是杀了,难道放回去走漏风声?”
“僧人要问呢?”
“便说放人已离水寨。”
“堂主高明。”
“喝酒!”程虎端碗豪饮,一抹嘴角酒渍,道:“这天气愈发严寒,到时会有不少因战事导致的饥民逃荒南下,趁机收拢些人,回头再找丐帮算账。”
“对极,上次吃亏,这仇不能不报,有圣教无丐帮。”一名大汉高呼。
细碎的雪花从窗户缝隙间卷了进来,雪花的另一头,匿身在檐下阴影中的周岩明悟。趟子手说梁小武、天竺高僧遭遇对方时多半人员受伤。小武出事恰好在岳阳丐帮大会之后。明教和丐帮有冲突,程虎一行人就是折在了丐帮手中。
周岩思维延展,又想到了射雕三部曲当中的倚天江湖。
丐帮、明教确实冲突相杀,似明教圣火令的丢失还和丐帮有关系。
一帮一教,冲突由来已久。
他如今迷惑不解的便只有明教教主为何成了姓余的人。
但不要紧,过了今夜便知。
周岩身形飘出,离开檐下,刘轻舟、烟波钓叟如影随形。
待到了四下无人之地,周岩道:“我和刘兄先救人,钓叟兄盯着。”
“好!”
相互分工,周岩、刘轻舟没入风雪当中。
……
夜色漆黑,两艘大船航行在江西长江水域。
亮着灯火的房间中江南六怪喝酒。
南下到临安和朝廷洽谈,联手攻击金国的郭靖则和托雷、哲别、博尔忽、华筝等人在议事。
水浪滔滔,几艘快船飞速靠近,那船上均是手持钢钩的黑衣大汉,侯海通、沙通天赫然在列。
第214章 华筝跳江,杀贼擒王
点点扬花,片片鹅毛。
顺流而下的快船穿出雪雾,飞速靠近向大船。
当前一艘快船上身穿黑色劲装的中年大汉道:“有劳沙帮主、侯爷。”
沙通天阴森一笑:“好说,戴堂主,可要我们师兄弟帮手?”
那大汉傲然道:“水下交给黄河帮,水上的事情,有铁掌帮便可。”
“好。”
沙通天不再多言,噗通一声跳入江水,三头蛟侯通海及其七八名黄河帮水鬼紧随其后跃入刺骨的江水,消失在浪涛。
快船继续前行,那铁掌帮大汉反手拔出长刀,待两船靠近,纵身跃上大船,不过一瞬间,几艘快船上二十多人或者纵跃,或者扔出钢钩,各施手段,上了大船。
……
“啊”歇斯底里的惨叫从大船响起,正在和托雷、哲别、华筝等人议事的郭靖一愣,不过刹那间,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接踵而来。
“不好,有人劫船。”郭靖身形冲出,华筝、哲别抓起弓箭。
华筝才走两步,便看到窗户油纸一侧人影闪烁向房门,她张弓搭箭,就隔着薄薄窗户纸拉弓射出一箭。
郭靖跨出房间,视野内一片刀光匹练般升起,然后定格,那人的头颅被自房间内射出的长箭刺穿。
“啊”黑衣大汉惨叫栽了出去,郭靖弯腰捡起地上长剑,使将出自临安北上时,马钰、丘处机传授的全真剑法刺向沙通天称之为戴堂主的男子。
戴堂主手中的钢刀挥舞怒斩,“铿”一声,火星四溅,两人身子各自一晃,堂主手中长刀犹如狂风暴雨,一刀沉似一刀的要将郭靖劈碎,郭靖人一面飞退一面拆招,叮叮当当的声音如暴雨打蕉叶,但郭靖不管如何出剑,却都无法破开对方的刀势。
厮杀声一瞬间自大船沸腾起来。
前方船上的柯镇恶、朱聪、韩小莹等人纷纷跃出房间,六人视线内,远端大船上有身材魁梧男子手中钢刀雷霆般劈斩,已将郭靖逼迫的不断后退。
“靖儿”韩小莹焦急大喊。
两艘大船一前一后相隔十多丈,哪怕是欧阳锋、黄药师都鞭长莫及,何况是韩小莹等人。
朱聪立刻到:“降帆。”
韩小莹恍然大悟,身子跃起落到桅杆下,刷刷数剑割断帆绳。
船帆如一片青色的云飘坠下来,大船速度立减。
柯镇恶等人悉数到了船尾紧张观望间,先是看到大船向岸航行,随后就见在水上失控横移起来。
“不好,有人凿船。”朱聪色变,纵身跳入江水。
柯镇恶等人出身江南,自熟悉水性,尤其是渔家女出身的“玉女剑”韩小莹更是如此。
韩小莹弃剑寻了一把匕首,紧随朱聪纵身跃入江涛。
矮胖的韩宝驹大叫一声,“我都十几年没游水过了。”他这话落,身子弹起,落入江水。
顷刻之后,大船船头便剩下孤零零的飞天蝙蝠。
他空有一身武功和暗器功夫,此时却束手无策,只听的远端兵器相击的声音越来越密集,急躁的不断拿钢杖敲打船舷。
“靖儿,你二师父他们过来了。坚持住。”柯镇恶大喊。
……
郭靖所在大船除华筝、哲别等人,另有数十名蒙古军士,这些士兵凶悍自不必言,可又如何是铁掌帮好手对手。
华筝视野有铁掌帮高手冲将过来,刀光在空中发出如裂帛般的劲锐声音没入她前方一名蒙古士兵身体,那士兵颈项一侧斜斜地滑落,整个上半身被斩开,粘稠的血液喷涌四射。
大汉狞笑一声,收刀使擒拿手攻了过来,“过来吧,小妞”
华筝见了一眼郭靖,转身跳入大江。
灰色的裙摆在空中刷的绽开一瞬便消失在江水中。
“华筝妹子”郭靖双目赤红,想要跳江营救华筝,但却被戴堂主手中长刀掀起的刀式圈住脱身不得。
郭靖方寸大乱间,忽地里有声音响起,“喂,小子,全真剑法怎这么差劲,谁教你的?”
他神情恍惚,哪能听得见,姓戴的堂主大惊,刀势忽收,纵身看去,但见桅杆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长发长眉长须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