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因佛魔争锋而死,而不是因我爹而死。”
石青璇补充一句,目光毫不退让的宋缺对视。
宋缺淡漠的脸色,先是变得柔和,而后变得惊讶。
他很意外石青璇的话语。
“佛魔争锋,不死不休。”
“你爹一败再败,面对当世人杰,多次落荒而逃,声名狼藉,哪有守护秀心的能力,留下不死印法,更是祸患。”
“败就是败,逃就是逃。”
“千般理由,万般无奈,也不能掩饰秀心因你爹而死的事实。”
看着石青璇,宋缺仿佛看到初见碧秀心时,那个巧笑嫣然、冰雪聪明的女子。
他不明白石之轩的苦衷。
不过,碧秀心因石之轩而死,这是铁的事实。
石青璇抿着嘴,后退一步,道:“我娘身死,确实有我爹的原因,可是,拆散他们的,害死我娘的,却不是我爹。”
相敬如宾。
生死相随。
她向来聪明,理解她父母的感情。
石之轩向来一步,冷声道:“我与秀心的事情,不劳宋兄费心。”
“七年前,宋兄追杀我千里,为秀心报仇。”
“前几日,解晖接到梵清慧的书信,想要代替巴蜀群雄,向李阀投诚,我让他退出巴蜀,他死战不退,求死得死。”
“今日,我们便了结恩怨. .....”
石之轩感受到石青璇心中的波动,再没有给两人说话的机会。
他静静看着宋缺。
宋缺英姿挺拔,如山如渊,风采绝世,没有穿平日常穿的黑色长袍,而是身佩战甲,穿着一身淡红色的长袍。
战甲和红袍衬托,红如鲜血。
宋缺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头顶以红绳绕扎成髻,两缕发带,随着窗户的微风飞舞,遮住他两鬓的微霜。
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十分冷漠、坚毅,不可一世,睥睨人间。
这就是天刀——天下第一刀。
石之轩知道,这一身战甲,是十五岁时,宋缺继任宋阀阀主,率兵与杨坚交战时所穿,早已在说书人口中成为说话。
由此可见宋缺的决心。
“战!”
宋缺轻喃一声,脸上含笑,道:“石兄在巅峰的时候,我的刀道初成,没有挑战你的把握。”
“我的刀道大成,你却功力倒退。”
“今日,正是时机。”
宋缺目光耀耀生辉,大笑道:“我知你来意,你若败在我的刀下,便退出朝堂,就此归隐,再不能找清慧的麻烦。”
“我若败,宋阀出精兵十万,平世家,征高丽。”
宋缺一如他的刀道,霸气十足,充满自信。
四大阀中,只有宋阀是国中之国,军队训练有数,数量远3.5超其他三阀的综合,至于战力更是吊打其他三阀。
“岭南十万精兵,天下何处不可达?”
“宋兄一刀在手,人间何人不可敌?”
“好!”
石之轩大笑一声,似乎回到少年时,豪情万丈,周身气势迸发,如神似魔,直冲云霄,让岭南的天空都有些昏暗。
两人都是大隋武林绝顶人物,寥寥数语,达成一致。
话语的尽头,就是战斗。
宋缺摩挲着刀柄,身上同样升起一股凌厉的刀意,如一抹水蓝色的光芒,卷起十里风云,照亮宋阀百里土地。
所有人都看到这两股气势。
两人的战斗一触即发。
苏信护住石青璇,退到窗户旁边。
…….
第四百四十五章:天刀与邪王的争锋!
两人在对峙。
一人是战无不胜的天刀,天刀八诀名震天下,无人可敌。
一人是再出江湖的邪王,不死印法神鬼莫测,精美绝伦。
谁也无法预测这场比斗的胜负。
整个宋家山城,以磨刀堂为中心,被分为两个天地,一个是刀道世界,另一个是生死循环的世界,十分恐怖。
满城豪侠,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看向天空,想要从气势中看出两人的胜负。
境界不是绝对。
刀道攻击力向来恐怖,即使不死印法诡异莫测,也未必能牵引那股无坚不摧的刀气。
因此,苏信也无法预测两人比斗的结果。
“唰!”
宋缺身上的刀意越来越恐怖,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又如在海底中奔腾的暗流,一旦爆发,必将造成可怕的灾难。
十三年前,他就把石之轩的名字刻在磨刀堂。
今日,他终于得偿所愿。
为情!
为武道!
宋缺目光一闪,终于出刀。
“天风环佩!”
宋缺使出天刀八诀的第一诀。
天刀八诀,每诀十刀,共八十刀,乃是宋缺半生刀道中的精髓,也是天下刀客求而不得的刀道神级刀15法。
这是他掩藏七年的锋芒。
石破天惊。
水光云影,一抹刀锋,瞬间向石之轩轰杀而出,瞬息间,天空中就出现成千上万道刀气,汇聚成刀气龙卷风。
空间都被刀气撕裂。
滚滚尘埃,直冲天际。
苏信瞬间出手,挡住恐怖的余波,防止两人交战让磨刀堂倒塌。
“以有为无!”
“以虚还实!”
石之轩不敢怠慢,使出自己新创的不死七幻。
不死七幻是集佛、儒、魔三道大成的功法,位列神功,但是超过不少神功,其理念以生死二气为基础,让石之轩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他周围三尺,顺便变成一个黑色的领域。
领域内,生气与死气的循环,磅礴浩瀚,如一片汹涌的王阳大海,隐隐汇聚处一个奇异的太极图,向周围扩散。
一道道刀气,有的庞大,有的细小,透过太极图,要么被反弹,要么从刀气化为生气。
“宋兄,是攻击之最。”
“石兄,是防御之最。”
看到石青璇疑惑的眼神,苏信作出点评,伸手一指,让石青璇的眼睛闪闪发光,可以使出苏信的天气望气术。
石青璇终于看到石之轩和宋缺交战的情景。
宋缺转眼劈出十刀。
面对刀气消失,他毫不在意,身上战意涌动,刀势如九天之上从天而降,源源不绝,一刀接着一刀,使出天刀八诀第二决。
“潇湘水云!”
此招一出,空气中的刀气更加分散,如雨滴般飞向石之轩。
“石上清泉!”
“风回断雨!”
“桃水千尺!”
“抽刀断水!”
宋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刀法越来越快,天刀八诀接连使出,最终汇聚处一股无敌之势,每一刀都有陆地神仙之威。
空气中,无数道层层叠叠的刀气,肆意交错。
天空中,出现天降暴雨、山泉淙淙、溪流涓涓、大河咆哮等景象,让城中的所有豪侠瑟瑟发抖,仿佛末日来临。
至于太极图,遮天蔽日,如黑云压城。
无物不可化。
无物不可挡。
两人一攻一守,转眼已交手七十九招。
第八十招——
宋缺凌空而立,双手高举长刀,水仙刀上有一股无坚不摧的锋芒,当锋芒达到极致,陡然一刀劈向石之轩。
水至柔则无坚不摧。
这正是天刀八诀真正奥妙所在。
虚空中,所有的刀气、刀意、刀势收敛,尽数化为宋缺手中的一刀。
一刀破万法。
一刀,却仿佛包含万刀,攻向石之轩的周围三百六十度,让他避无可避,退无可退,只能硬接这最后一刀。
石青璇眼中已出现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