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里，他行走于牡丹镇的大街小巷，有时还会去牡丹山走走，甚至走到了昔年烧死牡丹女的地方。
那里杂草成堆，走几步就能发现毒蛇盘旋，异常的阴冷荒凉。有那么几次，石小乐仿佛听见了奇异的叫声在远处响起，可当他就近一探时，又什么都没发现。
而到了夜里，石小乐则会躲在戴伦家的附近。
那个唯一的逃生者既是为了报仇而来，一定会杀死最大的主谋——里正戴伦。
这一天夜里。
石小乐如往常般隐藏自己，忽然间鼻子一动，闻到了一股烧焦塑料的淡淡气味。
嗖！
风神腿施展，他如同暗夜幽影，飞速朝着气味传出的地方掠去。
与此同时，一个浑身长着绿毛，看不清模样的怪物正跃入院子内，冲向了戴伦所在的房间，脸色狰狞。
嗤！
一道剑芒在夜空中亮起，劈在绿毛怪物身上。
四溅的火星中，绿毛怪物撞碎了身后的院门，又将街墙撞出一个大洞，再爬起时，双目惨绿，张口扑向石小乐。
虚空中绿芒一闪。
绿毛怪物的速度十分之快，几乎赶上了灵关境九重高手，难怪很多江湖客前来，都无辜丧命。
一记清风十三式刺出，绿毛怪物再次飞退。
可让石小乐感到惊讶的是，他用了七成功力的一剑，居然只是在绿毛怪物身上，劈出一道三寸深的凹痕，并无鲜血流出。
“怪物，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这里的动静吵醒了一直保持戒备的戴伦父子，戴伦在儿子的搀扶下站在门口，面带惧意：“二十年前，他的力量和速度，只比普通人强大一点，远远比不上现在。”
吼！
仰天嘶吼一声，绿毛怪物的速度再次暴增一截，像是火箭炮般射向石小乐，尖利的牙齿，锋若寒刀。
右臂高举，用力一劈，这次石小乐用出了十成的功力，剑芒像是青色弯月，擦亮了院中的黑暗。
一蓬绿中带红的诡异鲜血洒出。
绿毛怪物连声大叫，忽然张口喷出一团带着柴油味的绿色气体。
还未袭至，已令石小乐清晰感觉到，浑身的鲜血，筋骨都在震颤，像是要发生什么变化。好在这股力量不强，被无相罡气直接震碎。
“啊……”
身后响起惨叫，戴伦脸色发绿，爪子和牙齿变长，竟开始向绿毛怪物转变，一次眨眼后，忽然又浑身颤抖，直接炸成了血块。
倒是一旁的戴伦之子，大概是身强体壮，又与绿色气体相隔较远之故，只是脸色发青，昏倒在地。
喷完了一团绿色气体，绿毛怪物的精气神虚弱了很多，转头就往外跑。
噗！
石小乐第三剑劈出，这次直接在对方的胸口留下了一道深长的血痕，连森白的骨茬子都能看清。
绿毛渐渐消退，绿毛怪物开始恢复人状，竟是一个面目端正的青年，转头对石小乐道：“你空有一身好本领，却为虎作伥。”
“什么意思？”
“哈哈哈，你以为戴伦那几个老匹夫是好人吗？那天牡丹被抓，恢复原状后，那几个畜生说要过一把瘾，轮流糟践了她！之后将她残忍分尸，却偷偷收集了她的鲜血，说要拿回去研究。”
青年吐着血，带着一抹嘲弄：“戴伦一定没告诉你，在数百年前，牡丹镇就出过绿毛怪物吧？哈哈哈，只有几个望族的继承人才知道，绿毛怪物怪则怪矣，却疑似能长生不死！早在我未出事时，那几个老匹夫就在密谋商议，想拿无辜之人做试验！”
石小乐的脸色一变再变。
他早已从戴伦口中得知，当年唯一的逃生者，眼前这个青年，正是数日前被杀的乡绅之子。
以他的身份，极可能知道一些内幕。
“我是杀了人，但所杀之人，无不是该杀之人，从未牵连无辜！”
青年汪恒义正言辞，逼视着石小乐：“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戴伦的儿子，他应该知道那几个老匹夫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石小乐正欲说话，忽然疾速后退。
夜色中，一道白光闪过。等消失时，原地早已没了汪恒的影子。
第四百三十章 灭绝人性，白玉老虎
白光出现得太过突然，加上石小乐正是心神分散之时，以至于没有看清对方的模样。
不过这也证明，汪恒并非是一个人行动。
难道前些日子，杀死那些无辜者的凶手，是那道白光？
压下杂念，石小乐返回院子，叫醒了戴伦之子后，立刻动用了摄魂术：“关于绿毛怪物，把你所知的事全部告诉我。”
石小乐很快了解了前因后果，不由为戴伦几人的心狠手辣而暗惊，更为牡丹镇的传说而悚然。
根据戴伦之子的说法，早在八九百年前，牡丹镇就出现了好几例绿毛怪物的神秘事件。
据说，这种怪物喜欢生吃人血，刀枪难入，而且会随着时间推移，自动变得强大，必须用火才能烧死。
当时一些望族联手，灭杀了几头绿毛怪物，并将此事传给了下一代，要他们时时警惕。
时移世易，后来有几个望族离开了牡丹镇，还有一些家道中落，人口凋零。等到了戴伦这一代，知道此秘密的只有六家。
这六家，正是二十年前杀死牡丹女和其他一些绿毛怪物的主谋。
可是戴伦等六人的目的并不单纯。
他们曾暗中活捉一头绿毛怪物做实验，发现无法控制后，便将之杀害，转而收集绿毛怪物的鲜血。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便会从外地买回一些健康的活人当做实验样本，研究怪物鲜血对人体的影响，希冀从中找到怪物青春不老的秘密！
这个戴伦之子，正是负责买进人口的负责人之一。
“少侠，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
戴伦之子抖如糠筛，不断求饶。
摇摇头，石小乐一指头点死了对方，随后走进戴伦的房间，用力一推东面的墙壁，墙壁朝左打开，露出一个通道。
走进数十米，前方顿时空阔起来。
石小乐见到了他永生不能忘记的一幕。
空阔的石室内，一位位失去手脚，双目空空的男女，被人以锁链固定在墙上，口中发出呜呜声，明显舌头也被人拔掉了。
有的人被开膛破肚，有的人被截断了下半身，还有的人被剥掉了皮，到处是人体器官和鲜血，浓浓的腥臭味扑鼻而来，让人胃脏收缩，俨然一副阿鼻地狱的画面。
纵使以石小乐的承受能力，都差点不敢再看，脸色隐见苍白。
几个大夫模样的人，正在给一些人灌药，或是往他们的伤残处洒下一些奇怪的液体。
这些液体，赫然是从一个酒坛中拿出的，石小乐看得分明，里面绿中带红，应该是绿毛怪物的鲜血。
“戴里正，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发现，将怪物的鲜血，搭配某些药材使用，能令伤口恢复的速度提升十倍，更进一步，便是维持人体生机，永不消减。这大概就是怪物青春永驻的原因所在。”
听到脚步声，几位大夫都没有回头，其中一位脸色通红，十分兴奋地说道。
长生不死，乃是人类自古最大的梦想和追求，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谁不想如此？
几位大夫全都相信，只要他们继续深究下去，未必不能在有生之年，勘破秘密。即使不用变成怪物，也能大大延长寿命，活出悠久的岁月。
“到此为止吧。”
石小乐道。
“什么人？”
几个大夫终于转头，却发现是一位陌生的青衫少年，全都大惊失色。
半个时辰后，得知了几位大夫的具体研究成果，石小乐一掌拍死了他们，而后看向东面的一位男孩。
男孩四肢全无，眼睛，鼻子，耳朵都已被人割掉，伤口处的褐色伤疤，隐隐带着丝丝诡异的绿色。
之所以重点关注男孩，是因为，这位男孩是在十年前被抓过来的，十年过去，对方的样子，几乎没有多少改变。
他是几人最成功的实验品。
当然，代价就是，男孩的身体器官多处变异，危及生命，被几位大夫联手剁了下来，以便能更持久地观察。
看着四周机能缺失，生不如死的众人，石小乐难过地叹了口气。
这些人的生机早已大损，依靠着怪物鲜血才得以活命，一旦停止供应，立刻会死。可若是继续提供，照样会出现病变，反而死得更痛苦。
从他们被送到这里，结局就已注定。
“最毒是人心。”
轻柔地释放出无相罡气，四周众人停止了呼吸。死前，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
在石室的东面，有一罐子绿液，据几位大夫所说，只要轻微地涂上几点，哪怕是最重的伤势，也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如初。
不过石小乐不准备拿走。
绿液的隐患太大了，谁知道用了之后会不会变成怪物。
走出通道，石小乐回身两掌，将所有罪恶都埋在了地底。
他不知道人究竟能不能长生不死，只知道，如果非要用这种泯灭人性的手段来谋求长生不死，他见到一处，就会毁掉一处，绝不姑息。
重见天日，石小乐领着青风，来到了牡丹山顶。
他基本能确认，前几日听到的奇异叫声，并非错觉，而是实有其人。
果然，隔了不多久，叫声又响了起来。
青风立刻往某一方向疾驰而去。论及五感，就连石小乐都远远比不上它。
尽管声音时断时续，而且似乎还在移动，但是青风脚步不停，循着空气中的波动，翻山越岭，很快来到了一处山壁之前。
石小乐发现，青风忽然莫名变得兴奋起来。
嗷呜！
震荡耳膜的叫声倏然变得很近，远处白光一闪，飞速冲来。
眼疾手快，石小乐一剑劈出。
嗙……
大片岩石碎开，白光偏到一旁，石小乐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
这不是人，而是一头老虎，一头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恍如白玉雕刻而成的巨大老虎。
白虎露出尖锐的牙齿，碧绿色的眼眸十分凶恶，低吼一声，再度朝石小乐冲来。
刷！
石小乐使出了清风十三式，连绵攻势下，就算是寻常龙关境三重高手也要遭殃。
但是白虎的速度，竟不比他慢，来去如风，有时还能趁机反攻，尖利的牙齿抵在藏锋剑上，溅出点点火星。
一人一虎激斗数十招，察觉到四周无人，石小乐忽然从系统空间拿出了赤龙剑，一剑猛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