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球馆工作人员推着拖把来回走动，偶尔抬头打量这个穿着尼克斯球衣的亚洲面孔。
“怎么不进去庆祝？“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李冉回头一看，是戴着金链子的艾弗森。
小个子巨星已经换了身休闲装，脖子上搭着条毛巾，眼神里的战意还没完全消退。
“今晚你们确实够快。“艾弗森靠在墙上，“教练的战术还是这么精彩。”
李冉点点头：“他说...跟你们打，停下来就输了。“
艾弗森突然笑了：“回去告诉教练，下次来费城，我们会拿150分。”
赛后新闻发布会，德安东尼率先走进发布会现场，脸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战斗，爽”的笑意。
“他们比我们更疯狂，仅此而已。”
“陆教练的战术执行得很完美，尼克斯今晚配得上胜利。”
陆远明显是被队员在更衣室泼了冰水，进来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却一脸淡定地坐在记者面前。
记者：“138分，这是本赛季联盟最高得分！这赛季尼克斯为什么如此执着如此快速的进攻节奏？”
陆远：“我们只是要比比迈克的球队跑的快罢了。”
记者：“韦德今天拿到28分，您如何评价他的表现？”
陆远：“他是我们的闪电侠。”
韦德插嘴：“AI赛后跟我说，下次见面会让我见识真正的速度。”
记者笑了：“你怕吗？”
韦德咧嘴：“怕？我巴不得现在再打一场呢。”
回酒店的大巴上，纳什拿着Walkman听歌，耳机漏出的旋律飘到李冉耳朵里——是U2的《Beautiful Day》。
“史蒂夫今天传了我的那几个空接也太高了，”韦德突然说，“我都不知道我能跳这么高。”
前排的加内特转过头，脸上敷着冰袋：“那是因为76人压根不防守。德安东尼那老头，眼里只有进攻。”
李冉翻着今天的报纸，突然吹了个口哨：“你们看这篇——《尼克斯跑轰：华丽但无法夺冠？》”
王治郅凑过来：“谁写的？”
“《芝加哥论坛报》。”
全队爆笑。
“芝加哥？”杰克逊夸张地摊手，“他们有什么资格评价跑轰？”
奥克利冷哼一声：“下次打公牛的时候，咱们再赢个58分！”
第二天早晨的酒店餐厅里，科沃尔正往华夫饼上浇枫糖浆。
他们吃完早饭就要坐飞机去达拉斯，因为下一场比赛对阵小牛，所以陆远决定休整一下直接飞德州。
ESPN早间体育新闻在电视里滚动播放：
“...尼克斯队昨晚创造本赛季单场得分新高，纳什送出18次助攻，韦德和加内特合砍62分...”
餐厅角落突然传来争执声。
戴尔·库里和科尔在争论什么，老库里激动地拍着桌子：“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多三分机会！现在这帮孩子太幸福了...“
尤因端着咖啡从旁边经过：“得了吧，要是90年代有陆这样的教练，我和乔丹能把联盟轰个底朝天。”
李冉拿餐盘的时候碰到了王治郅。
中国长城今天心情格外好，盘子里堆满了培根和煎蛋：“看见没？教练让我在三分线外站着，戴勒姆波特根本不敢放我。”
“那是因为史蒂夫突得太凶了，“韦德端着橙汁走过来，“你该请他吃饭。”
餐厅另一头，陆远正在接电话。队员们只能听见断断续续的对话：“...是的...不，我们不打算慢下来...对，就是七秒...“
挂掉电话后，陆远走回餐桌，往嘴里塞了片吐司：“猜猜谁打来的？“
众人摇头。
“库班。“陆远擦了擦手，“他说小牛明天晚上要和我们打对攻。”
加内特一口咖啡喷了出来：“那疯子还真敢啊？”
达拉斯的夜晚比想象中还要燥热。
美航中心球馆里的空调像是摆设，球迷们挥舞着手中的白色毛巾，像是一群被热浪逼疯的疯子。
库班坐在场边第一排，标志性的T恤加牛仔裤，右手捏着瓶矿泉水，脸色比球场地板还要难看。
“132分！”他灌了口水，扭头对身边的总经理老尼尔森抱怨，“我们为什么打不出这样的进攻？”
老尼尔森摇摇头，眼睛盯着记分牌。
131-108，最后时刻诺维茨基那个无关痛痒的三分让独行侠勉强破了110。
德国人今晚确实猛，45分12个篮板，可惜其他人都像是被德州的大太阳烤蔫了的仙人掌，死活投不进。
赛后的更衣室里，纳什正在用毛巾擦脸。
“这鬼天气，”他喘着气说，“我以前在达拉斯怎么不觉得这么热？”
韦德光着膀子瘫在长椅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德克那家伙，简直是个无情的投篮机器。“他抬手比划着，“那么高的大个子，后仰跳投的时候居然还能那么稳？“
“你还没习惯，“加内特在旁边插嘴，“等遇到蒂姆·邓肯，那才叫真的绝望。“
李冉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啃着能量棒。王治郅递给他一瓶运动饮料：“感觉怎么样？“
“还行，“李冉擦了擦嘴角，“就是库班的脸色...”
“哈哈哈，“奥克利的大嗓门立刻接上话茬，“你们是没看见，那家伙最后五分钟就一直杵在那儿，跟个木头人似的。”
更衣室另一头，陆远正在和尤因讨论着什么。老队长现在已经慢慢适应了兼教练的身份，时不时会给出一些实用的建议。
“今天我们跑位不错，”尤因指着手里的战术板，“特别是第三节那个连续挡拆...”
陆远点点头。这阵容磨合到现在，确实已经渐入佳境。
赛季初那些生涩的配合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行云流水般的快攻转换。
加内特像只灵活的狼蛛一样在禁区游走，纳什的传球总是能找到空位的队友，就连新秀们也越来越能适应NBA的节奏。
走出更衣室时，陆远被几个记者堵住了。
“陆教练，这是你们连续第二场130分以上的比赛，有什么秘诀吗？”
“默契，“陆远简单地说，“球员们现在知道彼此要做什么。”
“可是尼克斯现在排名东部第四，很多人都说跑轰打不过季后赛...“
陆远笑了笑：“那就让他们等着看吧。“
回到酒店的路上，球队大巴里热闹非凡。
杰克逊正用手比划着德克的一个动作，逗得大家直乐。
科沃尔和纳什在讨论今天晚上哪个三分球最美妙，奥克利则一如既往地在抱怨联盟现在的判罚尺度。
“你们是没见过八十年代的篮球，“大嗓门又响起来了，“那才叫真正的...”
“身体对抗！”全队异口同声地接上，随即爆发出大笑。
这已经是老橡树的招牌台词了，每次比赛输了就会说现在的球员太软，赢了就说他们继承了老派篮球的精神。
第254章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时间了
明尼苏达的大雪还没完全化尽，四月的风里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
加内特走下球队大巴，抬头看了眼标靶中心的轮廓。
这地方他太熟悉了——七年，他几乎把整个青春都砸在了这块地板上，而现在，他穿着纽约尼克斯的队服回来了。
更衣室里，队友们嘻嘻哈哈地换着装备。韦德和杰克逊在比画着谁的热身动作更夸张，科沃尔坐在角落安静地绑鞋带，老库里和科尔凑在一起嘀咕着什么。
加内特走到自己柜子前，手指触到印着“NEW YORK“字样的球衣时，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了，KG？第一次回明尼阿波利斯，紧张啊？”纳什走过来，顺手扔给他一瓶水。
“放屁，”加内特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老子在这打了七年，闭着眼都能找到更衣室马桶冲水按钮。”
纳什咧嘴笑了。
更衣室门被推开，陆远慢悠悠地晃了进来。
和平时一样，他手里转着支笔，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伙计们，“他敲了敲战术板，“待会开场注意他们的挡拆配合，汉密尔顿的跑位...”
更衣室的灯光有些晃眼，加内特看着战术板上的线条愣神。
一年前，他也是在这里，只不过那时候耳边响起的是桑德斯教练沙哑的声音。
加内特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东方人。
真他妈见鬼，他在心里嘀咕，去年夏天自己怎么就信了这小子的邪，放着森林狼绝对老大不当，跑来纽约和纳什一起带着这群老的老小的小的家伙每天晚上在场上飞奔？
那时候的森林狼更衣室永远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汗水、医药喷雾和薄荷口香糖的气味——现在尼克斯的更衣室倒好，韦德那个潮男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古龙水，搞得整个屋子香得不像是来打球的。
可每次看到陆远那副气定神闲的德行，他又会莫名其妙地安定下来——就好像哪怕比赛只剩最后三秒落后十分，这家伙也能找出翻盘的办法似的。
“KG，“陆远突然点名，“你今晚对位麦克戴斯，别让他在禁区讨到便宜。”
加内特捏瘪了手里的矿泉水瓶：“教练，我觉得我能防住全队。”
更衣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奥克利最先憋不住笑出声：“这波我给满分。”
“KG！“陆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第一节我们先这样......“
加内特机械地点着头，眼睛却不自觉瞟向窗外。
他能想象桑德斯教练现在肯定在跟卡塞尔他们强调防守轮转的事。
那个老头子就是这样，连毛巾折叠的方式都要管——跟眼前这个把战术板随便一扔就敢让队员自己发挥的中国教练完全不同。
现场DJ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加内特差点条件反射地像过去七年那样奔向主队替补席。
观众席上山呼海啸，有欢呼的，也有嘘他的。
老桑德斯教练站在对面替补席旁，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时，加内特发现自己的手心居然出汗了。
真他妈见鬼，他暗骂一句，在球衣上擦了擦手。
对面跳球的是奥洛沃坎迪，这家伙从快船转过来之后倒是涨球了。
“嘿，老伙计！”汉密尔顿在身后拍了下他的屁股，“纽约的夜生活没把你掏空吧？”
加内特咧嘴一笑：“准备好被掏空的是你们的篮筐。”
跳球后森林狼先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