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就好。“纳什喘着气跑过来擦汗，“KG每天都要这样搞几次，不然他浑身难受。“
“那他们不会打起来？”
“打起来？“纳什突然笑了，“昨天他们还真的差点打起来，结果教练过去看了一眼，说了句‘动手可以，下场比赛把对手的数据也一起拿了，要不就坐在替补席上。’，然后这俩人就老实了。”
沃格尔：“......”
训练赛最终以红队的胜利结束，但过程极其惨烈——KG和霍华德全场互喷垃圾话，连带着两边球员都打红了眼。而站在场边的陆远和沃格尔呢？陆远全程几乎没说话，就靠在技术台边咬着笔帽看，偶尔记两笔战术变化；沃格尔倒是喊了几嗓子，试图布置一些联防策略，结果被KG一句“别瞎指挥！他们现在打的是人盯人！“怼得哑口无言。
“怎么？被凯文凶了？“训练结束，陆远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他凶过的人能从MSG排到自由女神像。”
沃格尔摇摇头：“我是在想，公牛要是有这种氛围，我也不至于辞职。”
“公牛？“陆远嗤笑一声，随手从地上捡了颗球转了转，“你去问问KG，他宁愿回明尼苏达冻成冰棍，也不愿意去芝加哥闻那股宫斗的酸臭味。”
更衣室里热闹得像夜店。
加内特光着膀子坐在衣柜前，手里举着矿泉水瓶当麦克风，正扯着破锣嗓子唱上世纪90年代的嘻哈；纳什坐在他旁边，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一脸无奈地配合着打节奏；韦德和科沃尔在角落小声讨论刚才的防守轮转；杰克逊跟霍华德掰手腕，引得一帮人围在旁边起哄。
沃格尔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场景在他执掌的公牛永远不可能出现。
甚至和陆远在公牛时期的更衣室氛围也不一样，因为那支公牛实在是太强了，而且大部分人都是从刚进联盟就在一起打球，彼此之间的默契和感情根本用不着这种方式来表达。
芝加哥的更衣室永远是阴沉的，球员们要么低头玩手机，要么跟经纪人打电话，新秀不敢说话，老将懒得交流，每个人脸上写着“别烦我“。
当然是今年的芝加哥，而去年的芝加哥，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
“杵那儿干嘛？“陆远从后面推了他一把，“进去啊，又没谁会咬你。“
沃格尔犹豫了一下，刚迈步进去，就被加内特一把拽了过去：“嘿！新来的防守教练！给我们讲讲那个什么...活塞联防的破解方法？“
“呃......“沃格尔一时语塞，结果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纳什已经插话：“KG，你那智商能听懂吗？“
“去你的史蒂夫！“KG抄起毛巾砸过去，“老子比你多打了一年球呢！“
“多打了一年铁吧？“霍华德突然补刀。
更衣室瞬间爆笑。
KG恼羞成怒地跳起来就要追打霍华德，结果后者灵巧地躲到尤因身后：“帕特里克！救我！“
尤因翻了个白眼，直接伸手按住KG的脑袋：“消停点，KG，明天还要打活塞呢。“
“活塞？“KG的眼睛瞬间亮了，“上一场比赛他们可是嚣张得很，明天老子要把他碾成土豆泥！“
“先过了本那关再说吧。“大郅咧嘴一笑，“上一场他可把你防得够呛。“
“放屁！“KG怒吼一声，“老子明天要在他头上扣五个！“
沃格尔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明白了陆远那句“赢球最重要“是什么意思——在这里，球员们可以互喷垃圾话，可以闹成一团，可以在训练里打得像仇人，但到了比赛场上，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为彼此拼命。
而在芝加哥呢？
这赛季，公牛的更衣室安静得像图书馆，球员们礼貌得像陌生人，可一到比赛，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的数据，生怕多传一个球会影响自己的下一份合同。
“弗兰克。“陆远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明晚对活塞的防守策略，你有啥想法？“
还没等沃格尔回答，更衣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连正在唱rap的KG都闭了嘴。
“我......“沃格尔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我们可以用联防限制比卢普斯的突破，然后用KG扫荡禁区，韦德追汉密尔顿的无球跑动...“
他说着说着，发现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就连一向桀骜的KG都皱着眉头在思考。纳什甚至拿了战术板过来：“如果活塞用普林斯防我，这个位置的空档...“
沃格尔突然有种奇妙的感觉——他仿佛回到了去年的公牛，那时的篮球纯粹得像是午后的阳光，队友们会为了一个战术争论得面红耳赤，但最终都会为了胜利拼尽全力。
而现在，他在尼克斯更衣室里，再次闻到了这种令人怀念的气息。
第242章 公牛换帅
联合中心球馆的灯光已经熄了大半，只剩总经理办公室还亮着刺眼的白光。
“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杰里-克劳斯咬着雪茄，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三根掐灭的烟头，“赛季三分之一不到，我们已经被尼克斯屠了接近120分。迈克尔-里德闹着要离队，你还在这儿优柔寡断？”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人事主管马克揉了揉太阳穴：“但是拉里-布朗执教风格太过严厉，而且他和陆远之间......“
“那就对了！“克劳斯猛地拍桌，“你难道没看见上周MSG的比分牌？”
他走到窗前，俯瞰空荡荡的球场：“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战术大师，而是一个能把陆远生吞活剥的屠夫。”
墙上悬挂着的总冠军旗帜在空调暖风中微微晃动——这是陆远带给芝加哥的礼物，现在反倒成了最大的讽刺。
第二天，底特律郊外一栋低调的别墅门前，马克按下门铃的手悬在半空。
他犹豫了——拉里-布朗三个月前刚从活塞下课，据说整整两周没接任何人的电话。
门突然开了。
“进来吧。“布朗穿着皱巴巴的T恤，眼底布满血丝，“我知道你会来。“
壁炉里的火光映照着茶几上散落的报纸：《陆远再创纪录！尼克斯场均净胜分历史第一》、《公牛更衣室失控？詹姆斯抱怨防守体系僵化》......最上面那份《体育画报》的封面，赫然是上赛季总决赛陆远被球员们抛向空中的照片和这赛季尼克斯对公牛的两场狂胜的鲜明对比。
“执教可以。“布朗往咖啡里倒了一勺糖，慢慢的搅拌着，“但我需要绝对话语权——包括交易。”
马克盯着那杯泛着琥珀光的咖啡：“杰里告诉我你想要哪些球员，他马上就去谈。”
“我想要贾森-基德，蒂姆-邓肯，科比-布莱恩特，姚明。”拉里布朗脸带嘲讽的说道。
马克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抬起头来，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拉里布朗。
“所以，不要说大话！”拉里布朗冷冷的说道。
“丹佛掘金的中锋，马库斯-坎比。”
“国王的后卫道格-克里斯蒂。”
“马刺的替补中锋，内斯特洛维奇。”
“开拓者中锋福斯特。”
“火箭内线凯尔文-卡托。”
“老鹰后卫史蒂夫-弗朗西斯。”
“底特律活塞的拉希德-华莱士。”
老家伙显然早有准备，报菜名一般说出一连串名字。
马克皱着眉头将这些名字记下。
虽然大部分都不可能，但是已经比刚才那几个名字好了太多了。
“不过，这些球队可不会乖乖的将这些球员摆上货架。”马克一边记一边说道。
玻璃杯突然重重砸在桌面上。
“要么按照我的方式重建，“布朗抬头看着前方，“要么看着芝加哥继续被尼克斯打成筛子。“
暴风雪降临芝加哥的那天，联合中心的新闻发布厅挤满了记者。
“请问您如何评价陆远教练在公牛留下的体系？“《芝加哥论坛报》的记者率先发难。
布朗整理了下领带：“就像评价一顿麦当劳——能吃饱，但永远上不了米其林指南。“台下轰笑一片，闪光灯瞬间淹没了他阴沉的面容，“我的球队会从防守做起，从纪律做起，从把陆远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扔进密歇根湖做起。”
很快，公牛就达成了交易。
里德和杰拉德-华莱士因为还在新秀合同内，又是非常优质的即战力，同时也拥有非常出色的潜力，所以交易价值意外的高。
通过一系列交易，公牛成功的甩掉了这两个陆远时代最后的残留，换来了坎比、克里斯蒂和拉希德-华莱士。
里德和安东尼奥戴维斯去了活塞，换回了拉里布朗心心念念的拉希德-华莱士。
杰拉德-华莱士则去了国王。
交易完成后，第二天凌晨五点的训练馆，当詹姆斯拖着睡眼推开门时，惊讶地发现布朗已经坐在计分台边看录像。
老帅头也不抬地抛出个问题：“知道为什么陆远的跑轰能在你们身上拿一百三四十分吗？“
詹姆斯系鞋带的手顿了顿：“因为我们的退防......“
“因为你们习惯了赢球靠天赋！“布朗突然按下暂停键，画面定格在纳什闲庭信步般穿过三人防守的上篮，“从今天起，所有人每天加练两小时横移——包括你，状元先生。“
训练持续到中午都没人敢喊停。
米里西奇在做第十七组折返跑时吐在了场边，而拉希德-华莱士正按布朗的要求，一次次用铁肘教育詹姆斯什么叫做“真正的卡位“。
“软蛋！“拉希德第N次把状元秀撞出底线后嘲讽道，“陆远教你的防守就是站桩看戏？“
场边几个助教交换着眼神，没人敢说话。
训练后的战术会议室，锡伯杜正紧张地看着布朗用红笔划掉原来的防守计划：“但这样防挡拆的话，纳什和加内特会......”
“会什么？“布朗的钢笔尖戳穿了三页纸，“陆远就擅长利用对手的犹豫！我了解他——那家伙最喜欢在第三节突然变阵，然后把训练有素的球队打成惊弓之鸟。“他拍着战术板，“所以我们要比机器还精密，比冰还冷。“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詹姆斯坐在返回公寓的出租车上，车载电台正在播放尼克斯轻取小牛的新闻。
当听到“加内特和纳什同时三节打卡“时，他鬼使神差地让司机改道去了联合中心。
球馆漆黑一片。保安认出他后打开了侧门：“今天居然加练？”
第二天《芝加哥论坛报》的角落里登了张小照片：詹姆斯独自在清晨六点的训练馆加练三分。配文只有一行字：“状元秀拒绝评论交易风波“。
与此同时在纽约，尼克斯的录像分析室里烟雾弥漫。
沃格尔咬着笔帽没说话。
他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画满了公牛队新的防守轮转路线，其中三分之二都被打了问号。
锡伯杜从后排递来罐可乐：“布朗那套换防体系......“
“过时得像是上世纪的产品。“陆远截过话头，突然看向沃格尔，“弗兰克，你比较熟那批人，说说看？“
沃格尔的笔在纸上无意识地划了道弧线：“詹姆斯其实很适合换防体系，但布朗非要他死盯纳什......“他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连忙补充，“当然这都是猜测。“
陆远突然笑了：“猜测？“他摁下遥控器，画面跳到上周公牛的队内训练视频，“拉里连站位都没改，直接照搬2001年那套。”
录像里布朗正对着詹姆斯咆哮，而状元秀迷茫的眼神被放大得清清楚楚。
“这视频哪来的？“沃格尔脱口而出。
尤因嚼着口香糖耸耸肩：“MSG的球探又不是吃干饭的。”
于是一群人分析起了公牛最新的训练录像。
会议结束已是深夜。
而远在芝加哥，联合中心的灯光也没有熄灭。
“我曾经想让AI打这套战术，但是现在看来，你比他更合适。”拉里布朗阴沉沉的看着正在加练的詹姆斯，手中的战术板潦草地写着“1-4“和“4-out”。
詹姆斯回想起了白天的战术课。
“从今天起，我们的进攻就按这个打。”布朗的签字笔在白板上写写画画，“勒布朗在弧顶持球，四个射手全部拉开。“他突然指向站在墙角的辛里奇，“你最远能投到哪儿？“
科克-辛里奇愣了下：“呃......三分线外一步？“
布朗的笔尖狠狠戳向代表三分线的虚线：“我要你站在这儿接球就投！“墨水在白板上洇开一片，“拉希德去底角，克里斯蒂在弱侧四十五度......“他的笔突然停在半空，转向正在系鞋带的詹姆斯，“至于你——“
更衣室的空调出风口咔哒响了一声。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