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说要你哄他们。”陆远咧开嘴，“我要你把他们训练到尿血。”
尤因挑了挑眉：“怎么，不怕我像99年那样把你队伍给打崩了？”
这句话像把刀，直接戳进陆远的记忆里。
那是1999年冬天，陆远刚刚执掌年轻的公牛没多久，正意气风发地准备带着球队创造历史。
结果那晚——尤因直接在联合中心轰了34分15篮板，外加4盖帽，把公牛的内线彻底打穿。
当时陆远被禁赛，沃格尔换遍了所有战术，连当时还不被允许的联防都试了，愣是没辙。
比赛结束后，陆远甚至没敢看技术统计。
“……你那场比赛他妈的打爽了是吧？”陆远哼了一声，“如果当时我没被禁赛，一定不会让你这么嚣张的。”
“还行。”尤因耸耸肩，“不过你那会儿确实菜。”
陆远翻了个白眼，转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和两个杯子。
他倒了半杯，推到尤因面前。
“所以，你教不教？”
尤因接过杯子，没急着喝，而是盯着琥珀色的酒液沉默了一会儿。
“知道斯派克前阵子说什么吗？”
“那孙子又嘴贱了？”陆远笑了，虽然是尼克斯的头号球迷，但是斯派克-李的那张嘴，是真的贱。
“他说：‘帕特里克，你能教什么？教纽约怎么拿亚军？’”
陆远的笑容更盛。
尤因咧开嘴，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像是要撕碎什么东西的笑容：“所以我改主意了。”
陆远咧嘴笑了，端起杯子和尤因碰杯。
尤因一口气干掉杯里的威士忌，把空杯重重放回桌上。
“我不仅要教他们……”
“我还要证明给斯派克看看。”
就在两人碰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陆远的助理——娇俏可爱的露西小姐抱着一大摞文件愣在门口：“呃...教练，三点钟的会...哦天啊！“
她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哗啦掉了一地。
尤因保持着举杯的姿势，冲她眨了眨眼：“叫我教练就行，小姐。“
陆远翻了个白眼：“露西，叫保安部查查监控，我要知道这头大猩猩是怎么混进来的。“
他转头对尤因咧嘴一笑，“顺便通知媒体部，明天开发布会。“
露西手忙脚乱地捡文件：“发布会内容...?“
陆远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告诉纽约那帮毒舌记者——“他看着尤因，“他们的王回来了。“
他转头盯着尤因：“帕特里克，你需要多久才能进入工作状态？“
尤因起身时关节发出噼啪的响声：“随时都可以。“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笔记本，封面上用马克笔潦草地写着《如何统治油漆区》——看页边的磨损程度，显然早就准备好了。
窗外，曼哈顿的天际线渐渐被夕阳染红。
麦迪逊广场花园顶层的办公室里，两个家伙对着战术板指手画脚的声音越来越大，偶尔夹杂着几句“你他妈懂个屁“的经典对骂。
楼下的保安队长听着监控里传来的动静，对新人耸了耸肩：
“等着看吧，纽约篮球要变天了。“
第二天，MSG主教练办公室。
陆远正坐在办公室里，翻着手里那沓新秀球探报告，突然电话铃声炸响。
“这里是陆远？“他喝了口咖啡，对那头说道。
“老板！刚刚ESPN插播新闻！“球队公关经理马克的声音像被掐住脖子，“森林狼的阴阳合同炸了！乔·史密斯被强制交易，他们还被罚掉了未来两年的首轮签！“
陆远手中的杯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他愣了两秒，猛地抓起遥控器按开角落里那台老式电视，NBC体育台的记者正站在明尼苏达球馆外紧急播报，背景音里还能听到球迷愤怒的叫骂。
“1998年签署的秘密协议今日曝光...联盟副总裁斯图-杰克逊刚刚宣布......“
他当然记得这件事——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早该忘了。
1999年本就该爆发的丑闻，却在2003年选秀大会前突然引爆？
这不对劲。
电话又响了。
“看新闻了？“电话那头是尤因的声音，罕见地带着点幸灾乐祸，“凯文现在估计想杀人。“
“你他妈还笑得出来？“陆远扯松领带，“这事儿背后绝对有鬼。“
陆远盯着电视上斯特恩那张铁青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
“狗日的......“他冷笑一声，“这是在给芝加哥转移火力。“
尤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说......“
“当然是为了给公牛擦屁股！用另一件事来掩盖上一件事的热度。”陆远太熟悉这种操作了。
“所以......“尤因的声音沉下来，“乔·史密斯就是那只被宰了祭天的羊？“
“没错，而且，帕特里克，这个夏天，除了芝加哥超市开张之外，明尼苏达超市也要开张了！”陆远的眼神闪烁，不知道在谋划什么，笑着对尤因说。
挂断电话，陆远开始研究起这个突发事件。
刚进联盟的时候，汉密尔顿被森林狼选中，陆远还在想这件事，没想到一晃都四年过去了。
而联盟的处罚也很有意思，另一个时空森林狼被罚了五年的选秀权，而这一次只被罚了两年，那个高额罚款虽然对森林狼有些肉疼，但是总归不会伤筋动骨。
但是！
乔史密斯走了，森林狼的薪资空间被锁死，又没了选秀权。。。。
“有点意思！”
就在陆远在谋划某些大事的时候，2003年的6月27日，终于像个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一样到来了。
选秀大会，即将在陆远脚下的这座球馆举行！
而在选秀前夜，陆远熬了一整个通宵。
在日后，人们研究陆远辉煌无比的执教生涯时，这一晚是一个很重要的节点。
因为在这一年的选秀上，陆远在向全世界展示他的战术水平以及精准的眼光之外，还展现出了另一个特质。
那就是长袖善舞的人际交际能力。
更确切的说，陆远几乎是无代价的搞到了一枚谁都想不到的高顺位选秀权。
让我们将时间拨回到6月26日深夜。
陆远盯着办公室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0:30
他手里的咖啡早就凉了，调羹在杯子里搅出最后一圈漩涡后，他拿起自己的手机，拨出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对面传来一个带着睡意、略显烦躁的声音。
“陆，我希望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好消息。“波波维奇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一样，“你要知道，年纪大了睡眠质量......“
“好了，波波，你就算凌晨三点给我打电话，我也只会以为你刚喝完红酒。“陆远直接打断他，语气轻松得像是老友闲聊，“我是来谈生意的——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是床铺吱呀一声，接着是拖鞋蹭过地板的声音——波波维奇显然坐起来了。
“哦，我的老天爷……“老头叹了口气，“那先说好消息吧，省得我心脏病发作。“
“我有办法让你得到马努。“
啪嗒。
电话那头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也许是水杯，或者眼镜？
波波维奇的呼吸明显加快了。
“……你是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陆远端起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眉毛都没皱一下，“但我有条件。“
“说。“波波维奇咬字突然清晰了——马努·吉诺比利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整个联盟都知道。
“我要斯蒂芬·杰克逊。“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得像是被掐断了线。
过了几秒，波波维奇才哼了一声：“那个刺头？“
“对，尼克斯要杰克逊。“陆远慢悠悠道，“至于怎么交易马努，那是你的本事，我只负责给你情报。“
波波维奇这次连犹豫都没有：“成交。“
——他早就想把杰克逊送走了，这刺头虽然能打，但更衣室里就是个定时炸弹。
“好消息说完了。“陆远笑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现在说坏消息——我要你们今年的首轮签。“
“WHAT？！“波波维奇直接破防了，“你他妈抢劫？27号签是不值钱，但也不能白送啊！“
陆远没急着说话，悠哉地等老头咆哮完。
波波维奇骂了两句，终于冷静下来，猛地想起了什么：“……等等，你是说……当年鲍文那事儿？“
“对啊。“陆远笑得像只狐狸，“你说欠我个人情嘛。“
电话那头的圣安东尼奥老头气得直搓头皮，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行吧……这次咱们两清。“
“不，“陆远突然正经起来，“波波，这次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波波维奇一愣。
他太了解陆远了——这混蛋从不无的放矢。
这意味着……未来的某一天，他会需要马刺帮个更大的忙。
“……行吧。“波波维奇无奈地叹气，“交易愉快。“
陆远挂上电话，长出一口气。
马刺今年的选秀权是27顺位，虽然不高，但是聊胜于无。
挂断电话，陆远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还有时间。
他毫不犹豫地拨出第二个号码。
“这里是帕特·莱利。“电话那头的嗓音依然像是抹了一层橄榄油，光滑得不带任何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