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职业生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肮脏手段用尽了，分差反而更大了。
更衣室通道里，麦迪和王治郅击掌时低声说了句：“你的温和防守……真他妈缺德。”
王治郅眨眨眼：“跟你学的。”
中场休息时，国王的更衣室里没人说话，只有喘粗气和砸东西的闷响。
韦伯把毛巾甩在地上，踩了两脚，又抓起水瓶子往墙上砸——结果塑料瓶弹回来，差点砸他自己脸上。
迪瓦茨瘫在长椅上，汗把白发都浸湿了，像只被暴雨淋透的老秃鹫。
“他们根本不怕，“他盯着天花板嘟囔，“麦迪落地时还冲我笑……那小子笑得跟他妈连环杀手似的。“
阿德尔曼把战术板往桌上一拍：“下半场给我往死里包夹吉诺比利。“
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哪怕放空底角那中国人也得……“
“不能放，“毕比突然出声，“他已经进了3个三分了。“
整个房间又陷入沉默。
公牛那边完全是另一幅光景。
陆远在战术板上只写了一个单词：
“踩油门。“
麦迪歪在按摩椅上嚼口香糖，大本站他背后，正用那对铁钳似的大手给他捏肩膀。
“再重点！“麦迪龇牙咧嘴地叫，“你不是练着举重吗？怎么跟的娘们似的？“
大本嘿嘿一笑，手上力道加到最大，麦迪惨叫一声直接弹了起来。
他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诺基亚3310的小屏幕上是他刚收到的短信：「哥们，ESPN说迪瓦茨快被你气中风了。」
发信人名字显示“科比“。
“喂！“阿泰斯特跟大郅一块偷看完麦迪的短信，他捅了捅身边的王治郅，“他跟湖人那帮人怎么这么熟？“
王治郅乐了：“我怎么知道？可能科比还沉浸于去年总决赛输给我们的痛苦中吧，要不怎么今年总决赛都不敢见我们？“
吉诺比利突然从淋浴间探出湿漉漉的脑袋：“科比说啥？“
“夸你刚才那个反手上篮骚断腿。“阿泰信口胡诌。
第三节开场哨响，公牛五虎上场时步伐整齐得像支行刑队。
国王那边明显没缓过劲来——韦伯第一次背打就被大本顶得差点走步，迪瓦茨的传球直接砸在毕比后脑勺上。
公牛的进攻则没有任何变化。
吉诺比利持球快攻，三秒区内突然把球往胯下一塞——球从迪瓦茨裆下穿过，精准落到跟进的麦迪手里。麦迪接球后根本没看篮筐，信手往脑后一抛……
“轰！“
王治郅空接暴扣得手，还把挂筐的力道全发泄在篮架上。钢化玻璃篮板剧烈震颤。
59:43，分差直奔20大关而去。
阿德尔曼叫暂停的手都在抖。
国王替补席像被泼了盆冰水，只有克里斯蒂还死死盯着记分牌，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数字。
第187章 15-0（这是185章，184章在后面）
第四节已经成为了纯粹的垃圾时间。
当公牛的第二阵容都能轻松打进国王防线的时候，场边已经有人开始提前退场了。
韦伯坐在替补席上，毛巾盖着头，一动不动。
迪瓦茨盯着地板发呆，像是灵魂已经提前离开球场。
克里斯蒂和毕比坐在角落里交头接耳，神色难看得像是刚参加完葬礼。
终场哨响，128-92。
国王球迷连嘘都懒得嘘了，麻木地往外走。
记者们围在公牛替补席旁边，疯狂拍照、狂写报导——“15-0就在眼前！”
吉诺比利对着镜头比了个“1”和“5”的手势，笑得像个狡猾的狐狸。
大本拍了拍王治郅的头：“下一场，拿冠军喽！”
麦迪戴上了耳机，慢悠悠地往更衣室走，嘴里哼着歌：“One， two， three…fifteen， baby.”
球场角落里，国王的球员们像丢了魂一样站着。
毕比突然低声说：“我们输得也太……彻底了吧？”
韦伯捏扁了手里的水瓶，咬牙道：“妈的，他们简直不是人。”
公牛距离15-0，只差最后一场了。
G4。
萨克拉门托的夜幕下，阿科球馆外的巨型计分牌亮得刺眼——第三节还剩4分08秒，89:52。
球馆上层看台有个穿国王球衣的大叔突然开始拆座位上的螺丝，旁边老婆拼命拽他胳膊：“肯尼你疯啦？这椅子要赔钱的！“
“赔个屁！“大叔把螺丝刀往地上一摔，“老子花两千刀就来看这个？“
韦伯又一次在三秒区被大本撞得东倒西歪，裁判的哨子跟焊死了似的。
这位全明星大前锋踉跄着把球往天上一抛，结果吉诺比利骑着迪瓦茨的脑袋把球拍向中场。
“传得不错！“麦迪在中线接球时还有空冲韦伯竖大拇指，下一秒就来了个战斧劈扣。
转播席上巴克利快把解说台捶裂了：“这他妈的叫总决赛？我奶奶带着敬老院篮球队都打得比国王顽强！“
第四节刚开始，迪瓦茨终于破防了。
塞尔维亚人假装抢篮板，实则一肘子干在吉诺比利腰眼上。
阿根廷人应声倒地。
当值主裁瞥了眼记分牌，直接对技术台做驱逐手势。
终场哨响起时比分牌亮着138:88，公牛替补席早就准备好香槟了。
麦迪不知从哪摸出个DV机，镜头先对准自己冠军戒指，再扫过瘫在椅子上的韦伯：“笑一个嘛，历史会记住你们的。“
“滴——！“
终场哨响的瞬间，解说员扯着嗓子吼到破音：“15-0！史无前例！他们是真的做到了！“
麦迪站在技术台上咧嘴笑。
联盟工作人员手忙脚乱搭颁奖台，有个菜鸟把总冠军奖杯底座装反了，被斯特恩瞪得差点哭出来。
斯特恩捧着总冠军奖杯出来时，还没张嘴，公牛全队已经冲上去把奖杯抢过来传着玩，活像一群小学生抢玩具。
阿泰斯特抱着奖杯亲得叭叭响。
更衣室里早就乱成一锅粥。
阿泰斯特开着香槟往王治郅鞋里灌：“喝啊！这可是历史时刻！“
华夏长城的反击来的干净利索——他捏着阿泰的嘴直接将那一鞋的香槟灌了下去。
麦迪跷着二郎腿坐在衣柜上，拿着FMVP奖杯当酒杯灌香槟，喝两口还嫌不过瘾，直接把奖杯倒扣在阿泰斯特头上。
他身上的白T恤早被香槟浇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大本光着膀子往身上抹润滑油（？），嗷嗷叫着要从更衣室这头滑到那头。
王治郅不知道从哪弄来个唢呐，吹得跟鬼叫似的，吉诺比利捂着耳朵骂：“你他妈吹的是丧钟吧！“
更疯狂的是几千里之外的芝加哥。
大本用冠军奖杯当酒杯喝佳得乐的照片，第二天登上全球各大报纸头版。
背景里模糊可见迪瓦茨正在球员通道口撕球衣——后来拍卖行给那片破布估了个高价，商品描述是：“2002总决赛唯一防住过公牛的物品“。
《芝加哥论坛报》连夜加印的特刊直接玩梗：头版是麦迪靠在板凳上打哈欠的照片，标题是《抱歉没拿30分对面太菜了》。
内页用小字列出公牛在这四场总决赛中打出的恐怖数据：场均净胜22.3分，第三节平均领先27分，麦迪场均29分8.5篮板6.5助攻。
第二天晚上，芝加哥某酒店宴会厅里，麦迪的FMVP奖杯被传来传去当拍照道具。
阿泰斯特非要跟奖杯玩自拍，结果被大本一巴掌呼开：“你小子场均8分也好意思？“
陆远被记者堵在厕所门口，他叼着雪茄含糊不清地说：“战术？没战术。把球给麦迪算战术不？“
游行前一天晚上，整座城市就没几个人睡觉。
密歇根大道两边人行道上全是扎帐篷的铁杆球迷，有个红脖子大叔举着自制的牌子蹲了整整一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麦迪是我爹”。
路过的警察瞅了眼直撇嘴：“你爹知道你管他叫儿子吗？”
天刚蒙蒙亮，市中心就跟煮开的锅似的炸了。
卖热狗的小贩直接把推车焊死在游行路线上。
“今儿个谁也别想拦着老子赚钱！”
啤酒摊老板更绝，把冰柜里的存货全堆在人行道上，插了块“随便拿”的牌子，自己抡着瓶杰克丹尼加入了狂欢队伍。
冠军游行那天，芝加哥像是被灌了十吨兴奋剂。
清晨六点，密歇根大道上就已经挤满了人。
“老子在这儿蹲了一宿！“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顶着黑眼圈，手里攥着啤酒罐冲路人嚷嚷，“谁要敢插队，我直接把他扔密歇根湖喂鱼！“
警察的警戒线形同虚设，人群像洪水一样漫过每个街口。
密歇根大道两旁的商店橱窗早就被贴满了公牛海报，街角的乞丐今天也换上了红色的公牛球衣——据他说，昨晚有个醉汉扔给他一百美元，条件是“穿得像点人样“。
几个宿醉的大学生穿着麦迪的1号球衣，瘫在马路中央的隔离带上，手里还攥着喝了一半的廉价香槟。
环卫工人开着清洁车过来，按了两下喇叭没反应，干脆把车停了，自己跳下来加入人群喝上了。
早上七点不到，密歇根大道就已经挤得像沙丁鱼罐头，警车根本开不动，几个警察干脆放弃执勤，直接脱了制服加入狂欢队伍——反正今天谁都别想正常上班。
密歇根大道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不是那种浪漫的晚霞红，是纯粹的公牛队骚红色——街上的护栏、路灯、垃圾桶全被球迷用喷漆涂满了公牛标志，连麦当劳门口的金拱门都给临时改了配色，成了“红拱门”。
几辆清洁车试图开进来扫街，结果直接被游行队伍堵在路口动弹不得。
司机干脆熄火下车，从后车厢掏出准备好的公牛球衣套上，加入了狂欢队伍。
有个警察拿着扩音器喊了两句“注意秩序”，下一秒就被球迷举起来拋上了天——等他落地的时候，警帽已经变成了扎染的公牛周边，连对讲机天线都被缠上了红丝带。
联合中心球馆外的密歇根大道早被球迷占满了。
有个穿乔丹23号球衣的大叔跪在地上捶胸痛哭：“我这辈子值了！值了！“
旁边卖热狗的小贩直接把推车点燃了，火苗窜起三米高，警察看了一眼扭头就走——管个屁，今晚芝加哥就是法外之地。
露天酒吧的电视全在重播最后一战，放到麦迪骑扣迪瓦茨的镜头时，整条街的人集体举起酒瓶往地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