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才意识到力量的不可思议。
“这种感觉.”
一个个法术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
不，这并非是凭空。
更像是与生俱来、天资禀赋。
这些宝贵的知识深入到身体、记忆，甚至依附于意志之中。
【法师之手】
凯修斯心念一动，一只无形的手凭空出现，将地面上的一块石头捡起、丢出。
即使是最低级的法术，最简单的动作，也让红龙感到有些惊奇。
因为这力量并非源自某种魔法物品或某种程序，而是源自他自身。
相比于法师施法的科学严谨，术士的施法更像是一种艺术。
不需要精心地构筑法术模型，也不需要计算魔网的各项参数，只需要用自己的意识去感受魔网，然后将自己的意志投影到现实，使之付诸实现。
因此，天赋异禀的术士因其能轻松施展强大的法术，常常遭到法师的嫉妒与鄙夷，并将其戏称为“施法者中的野蛮人”“拿着法杖的兽人”。
“真是奇妙。”
红龙越过枭熊被吃了大半的庞大遗骸，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洞穴。
他倒是明白为什么艾雷泽盖的施法者如此高傲了，这种掌控现实世界的感觉，会给人一种错觉，让人感到自己在普通人面前宛若神明。
然而面板的提示文字却仍未结束。
[【血脉溯源】来自太古红龙的血脉，使你的身体中充斥着炽热的火焰力量。]
[伱获得火元素魔法亲和，火焰伤害将受到加成]
[【喷吐武器（火）】获得强化]
[获得额外戏法【火焰箭】]
凯修斯金色的竖瞳中映衬出现熊熊燃烧的火焰，身体如喷发的火山。
他的心脏强烈地跳动，将这些火元素能量泵至全身，而血脉如同脉动的岩浆一般炽热而起伏。
[正在追溯您的血脉传承……]
红龙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幻象。
那似乎是外层位面的不知名古战场，远处有数百米高的宏伟金属城墙。
一头太古红龙挥动他庞大的双翼，卷起一阵狂风，其下背生双翼的天界军队被吹得人仰马翻。
他张开巨口，口中吐出凡物难以想象的可怖火焰，空气被灼烧扭曲。
那坚固的城墙顷刻间融化，出现巨大的豁口，而金属则化为滚烫的液体缓缓流下。
龙首人身的阿森天使挥动法杖施展神术，几尊数十米高的天界巨像高高跃起，向上空的太古红龙扑过去，又有银发的巴拉尼天使齐齐张弓搭箭，向天空射去。
然而相比于整个宏大的战场，即使是这头太古红龙也显得不值一提。
“吼——”
在视野更远处，长着五个狰狞龙头的可怕怪物仰天长啸，伸展开它那遮天蔽日的双翼，缓缓升上天空。
顿时飓风涌动，尘土飞扬。
黑影笼罩大地，宛若末日降临。
幻境中的凯修斯不禁仰望天空。
然而他清楚却地看到，那俯瞰众生的头颅中，有与他自己十分相似的红龙头颅，正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那狰狞的嘴角似乎出现一点弧度。
那头颅缓缓开口：“我的孩子.”
那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红龙顿时感到一股来自血脉强烈威压。
这股可怕的力量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俯首屈膝下跪，臣服屈居于这神明的伟力之下。
“祂看到我了！”
红龙的心中警钟大作。
下一刻，幻境的天空像是打碎的玻璃一般丝丝裂开。
无论是太古红龙、还是天界巨像、抑或是天空中恐怖的五头身影，幻境的一切，都支离破碎。
“呼，呼。”
“呼”
凯修斯从令他窒息的威压之下勉强逃脱，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都有些僵硬发抖。
红龙看向面前的游戏面板，目光无比诧异。他赫然发现面板像中了病毒一般，开始疯狂刷新信息。
[警告！]
[警告！]
[警告！]
[您受到了神祗【恶龙之母提亚马特】的注视]
[已开启思维屏蔽系统]
[您直面了神祗【恶龙之母提亚马特】，您可能发生不可预料的变化。]
凯修斯注视着面板上刷出的一条条数据，感到心有余悸，但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神祇的力量吗，真是恐怖至极。”
“远古位面战场.”
“难道我看到了提亚马特的本体？”
在前世的艾雷泽盖中，即使玩家的力量上限已经达到传奇等级（也就是21级），诸神的力量依然是一个谜团，甚至几乎没有人见证过任何一位神祇的真身，哪怕是弱小神力。
至于所谓的“屠神”，更是纯粹的幻想。
曾有大佬玩家说过“只要亮出血条，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
但事实上，神明的力量层次完全是凡物无法想象的，在设定上是“没有血条”的存在。
这就是神祗的力量，仅仅是在幻境中凝视祂的真身，亦有可能造成可怕的后果。
但对于他这条初出茅庐的幼龙来讲，太古红龙、跨位面战争乃至于提亚马特，一切都显得太遥远、太宏大了。
倘若强大存在真对他有什么想法，现在的他也毫无抵抗之力。
因此与其担心外层位面的神祗，倒不如先稳步提升实力，日后再做打算。
“不过既然已经被注意到了，那身为红龙，以后还是要给提亚马特祂老人家上柱香的。”
“别被记恨上喽。”
凯修斯轻轻跃起，拍打他强壮的双翅，逐渐盘旋升至空中。
“接下来，要刷点经验了。”
红龙凝视着一望无际的树林以及远方的群山，不由自主得长啸一声，那稍显稚嫩的嗓音已经有几分巨龙的威严。
第6章 林中狩猎
五个月后。
博卡拉山林上空已经飘起零星的雪花。
这预示着安泽塔大高原即将进入冬，而野兽们也开始成群结队地捕猎，为漫长而严寒的冬天作出准备。
树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一道道灰色的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着。
凸出的吻部、倒三角的幽蓝眼睛、锋锐的利齿，无不透露着它们的身份，恐狼。
密林中的顶尖掠食者之一，集群捕猎战术的集大成者。
而在它们前方是惊慌失措的鹿群，正撒开蹄子玩命的奔逃。
狼群却显得不紧不慢，领头最为强壮的恐狼发出一声长嚎，其余的恐狼则轻声嚎叫回应。
这伙狼群足有十多只，它们相互配合，有的在正后方驱赶鹿群，有的从侧面包抄，更有甚者已经消失不见，逐渐形成一个张开的口袋般的阵型。
数十分钟的追逐战，狼群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没耗费太多体力，便将失去阵脚的鹿群赶到一处山脉隘口处。
林鹿们在狼群的步步紧逼下大惊失措，将那隘口当作了最后的逃生通道，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一股脑地涌入其中。
在这混乱的局面中，甚至有身材矮小的幼鹿被踩踏致死。
但它们没想到，自以为的救命稻草，其实是请君入瓮。
“嗷——呜——”
待到鹿群全部进入山谷之中，狼王亢奋地一声长号，先前消失的恐狼竟然出现在山谷的另一端，狼群竟将整个鹿群，三十多头鹿，全部包围在这狭窄的隘口之中。
鹿群此时已经阵脚大乱，四处碰壁，却发现四处都是虎视眈眈的恶狼。
而群狼们已经闪烁着幽蓝色的瞳孔，迫不及待地蜂拥而上。
一时间鲜血四溅，哀嚎不断，山谷中充斥着血腥味。
最终，领头的雄鹿用大角还是冲破了狼群在另一侧的封锁，带领十多头鹿逃了出去，在山谷中留下十多具鲜美的身体。
狼群的目标已经达到了。
恐狼们争先恐后地冲上前去，撕咬着鹿的血肉，想要在入冬前饱餐一顿，争取度过北地极为寒冷的冬天。
而狼王则咀嚼着最为鲜美的内脏，享受着这精心筹备的、来之不易的一餐。
山谷中泛起一阵云雾。
群狼刚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这云雾愈发浓郁，让整个狼群进入一种看不清彼此的朦胧混沌状态之中，它们才有些慌了神。
云雾中时不时地闪过神秘的黑影。
“咔嚓，咔嚓”
不知是狼群咬碎鹿骨头的声音，还是狼被咬碎的声音。
又有一阵阵杂乱的狼嚎从迷雾中传来，或是狩猎的指令，或是进攻的号角，或是进食的许可，在群狼听来毫无逻辑，却又有其意义。
若是有学识渊博的法师在此，便能很轻松地识别出这只是戏法【魔法伎俩】——通过法术制造一些额外的声音和触感。
可惜这些野兽并不知情，只是本能地对未知事物感到恐慌，甚至有些失去理智。
“嗷呜——”
狼王警觉地站起身来，发出一声声长号，呼唤自己的同伴。
群狼也颇为疑惑地地嚎叫，确认彼此的大致方位。
但浓雾已经模糊了视野，又有嘈杂的怪音出没，使得它们分不清方向，也获得不了任何有效地信息。
狼王猛然发觉天上有奇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