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扭打
“秩序？”
“新的秩序将由我来制订！”
凯修斯向上空咆哮一声，他浑身青筋暴起，肌肉像铁块般凸出，双翼猛然挥动，那庞大的身躯像离弦的箭矢般直冲云霄。
“轰！”
红龙原先所在的地方，大地骤然龟裂，出现蛛网般的密集裂纹、数十米宽的巨大坑洞。
无形的气流以那坑洞为中心瞬息扩散开来，席卷整片荒原，夹杂着沙砾土石的烈风吹得数百米外的凡人都睁不开眼。
红龙收缩双翼，使其紧贴躯干，让身体形成破风的流线型。
他在急速攀升着，鳞片表面摩擦出一串串火星，其脖颈、尾部的气孔冒出火光，身后还拖曳着绚烂的焰尾，如同反向坠落的流星般，在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内便升到数百米的高空。
凯修斯浑身缭绕着火焰、闪电和灰烬，随着速度的加快，其身体附近形成湍急的法术能量潮流。
那庞大的龙躯撕裂空气，制造出一次次音爆，直直地轰向高空中的那条上古银龙。
奥斯泽德罗神情无比凝重，他也看出这声势浩大的一击的可怕。
上古银龙举起爪中的星界权杖，念诵出蕴藏着无尽魔力的古老龙语，无数银色星辰环绕在他的周身。它们相互连结，急速旋转，形成直径达百米的、闪烁着耀眼光辉的球状密集网络。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那些网格的外层被光滑、透明的极寒冰晶面所覆盖，那些光滑的平面散发出寒意，反射着耀眼的法术灵光，最终形成一个秩序井然的巨大多面体。
“轰！”
凯修斯的袭击直接撞到其上，竟然无法击破。
炙热的火柱喷到光滑的平面上，竟然被直接反射出去，让倒霉的地面上再次出现流淌着岩浆的熔岩坑洞。
这坚不可摧的防护法术吸收、反射周围的一切能量，将上古银龙保护在其中。
望着屡屡受挫的凯修斯，奥斯泽德罗神情自得。
“红龙！你的进攻孱弱无力！”
但是奥斯泽德罗忘记了一点——他还没有将空间封锁。
以银龙千年来的惯性思维，术士往往更偏向于塑能系的能量输出型法术，懂得空间奥秘的术士少之又少。
且术士们并不能决定自身的法表，因此他们才被蔑称为“施法者中的野蛮人”，但他并不知道凯修斯并非寻常术士。
“唰——”
但凯修斯只是狰狞一笑，直接伸爪撕碎空间，制造出边缘燃烧着火焰的传送门，直通那防护法术的内部。
“不好！”
奥斯泽德罗神情骤变，连忙想要进行法术反制，但红龙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只见空间剧烈波动，紧接着是一道残影闪过，连银龙那被真知术加持的双眼都难以发觉，红龙就直接扑到他的背后，那强壮的前爪紧紧抓住他的翅膀。
“抓住你了，烦人的老家伙！”
凯修斯厉喝一声，用尽全力牢牢锁住银龙，那缭绕着炽热火焰的血盆巨口朝着脖颈处狠狠地咬下去。
但到底是嗜法龙，在极度的危险状况下，奥斯泽德罗自带的连锁触发术直接发动，一层层光膜出现在他的身体表面，抵挡着红龙锋利的牙齿刺入。
但寻常的法术又怎么挡得住红龙的力量？
那数层光膜仅仅抵挡了数秒的时间，锋利的牙齿便像是刺穿轻薄的纸张一般，将其接连刺破，又猛然刺入鳞片。
破碎的银色鳞片在空中纷飞，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红色的龙血也喷溅出来。
“嗷——”
银龙高亢的嘶吼声吸引了战场上所有生灵物的注意，无论是人类、提夫林还是那些巨龙，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天空，观赏着两头庞然巨物扭打在一起，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仰望着这场仿佛来自上古时期的战斗——现在显然是红龙占据了上风。
但上古银龙的力量同样不容小觑，其战斗经验更是远比凯修斯丰富。
奥斯泽德罗在空中猛烈挣扎，不断地翻腾跳跃，又有数道变化系、防护系法术加持在那庞大的银色龙躯上，冰锥、力场、飓风等稀奇古怪的反击从他身上接连发出，竟然将凯修斯从其背后甩下来，使得银龙挣脱了那双强壮双臂的束缚。
但银龙并没有获得喘息的机会，他刚刚挣脱出来，甚至还没来得及释放法术，红龙便用难以估摸的速度袭来。
两条巨龙扭打在一起，同时坠落而下，伴随着轰然的响声砸断地面上的冰山。
近距离的纠缠之中，奥斯泽德罗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气息。
这条红龙的身体上有雨水的气息。
他实在是太熟悉了，那是银龙种族所特有的气味，如同雨过天晴后的清新。
而在他携着氏族降临之前，安泽塔大荒原就只有一条银龙——他尤为宠溺的孙女，“银色繁星”奥利维娅。
奥斯泽德罗的神情骤变，他彻底抛弃了法师端庄的姿态，不顾一切地扑向红龙，高声质问道：
“红龙！你的身上有银龙的气息！”
“奥利维娅在哪里？”
“伱对她做了什么？！”
在极度愤怒下，这头上古银龙的气势猛然一凛，浑身青筋暴起，就连力量都变得比平时更加强大，竟然隐隐压制住了红龙。
经历上千年的漫长时光，在进入上古龙阶段后，奥斯泽德罗的感情变得愈发淡漠。他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四处维护正义，甚至对于凡物的生死都有些漠视。
但家人却是他最后的禁脔，也是他身为长老所需要担负起的责任。
“哈哈哈哈！”
“老家伙，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宝贝孙女已经是光荣的王国公民了！”
凯修斯猖狂地笑着，他毫不留情地使出巨力，将银龙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猛然拍击到一旁，又挥爪在银龙的身上制造出几道深深的划痕。
奥斯泽德罗不顾脸上的伤痕，他展开亮板般的宽阔银翼，暴跳如雷地冲向红龙。
“你在说谎！”
“奥利维娅可是我亲自教导出来的，她天性善良、心怀正义，又怎会屈从于你这种满身血腥的恶龙？！”
凯修斯也直接迎面撞上去，生生抵住银龙庞大的身躯，又以爪牙撕裂那银色的鳞片。
“老家伙，这只能说明你的那套东西过时了！已经不符合逻辑了！”
“连你自己的孙女都不相信你所谓的‘秩序’，还指望靠这种东西成为世界的平衡者？”
“真是笑话！”
第334章 巴哈姆特之息
就在凯修斯准备再次将与对方肉搏时，银龙的身上却闪烁着细碎的法力灵光，其庞大的龙躯逐渐虚化，紧接着出现在数里外的云层顶端。
凯修斯远远地仰望着他，出言挑衅道：“老家伙，你是害怕了吗？”
“这种距离的传送法术可是有违龙族自古以来的神圣决斗传统，你难道在向我认输吗？”
“对付像你这样的恶龙，又何须循规蹈矩？”
奥斯泽德罗发出高亢的嘶吼，其胸口处的金属圆盘缓缓转动，精致的指针指向一枚宝蓝色的晶石。
“诸神啊”
“那到底是什么？天堂吗？”
“怎么会凭空出现如此宏伟的建筑？”
人们仰望着天空，惊叹声接连不断。
因为更加夸张的一幕出现了——极寒的北风呼啸而来，聚集在银龙的周身，细碎的霜雪逐渐凝固、聚集，竟然在云层上筑起高达数百米的、闪烁着银色光辉堡垒，将其彻底包裹在其中。
无论是空间、能量还是物质，全部被这绝对秩序的神圣堡垒封锁。
【巴哈姆特的白金堡垒】
这条红龙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那吐息的威力也足以击穿他的防御，面对这样的敌人，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陷入死局，肉搏对于他这样的法师而言并非正途。
因此他必须使出最稳妥、最保守的打法。
奥斯泽德罗就是要在这坚不可摧的堡垒中逐渐消磨对方的精力，最终依靠自身的法术取得胜利。
到那时候，他就可以将对方封印，引导这条有祖代龙潜力的红龙走向正途，也结束这片土地上无休止的战火与苦难。
“该死的乌龟壳.”
望着那封锁空间的白银堡垒，凯修斯顿时咬紧牙关，嘴角处喷出一股火焰。
不愧是传奇级别的法师，这条活了一千多年的上古嗜法银龙的施法能力绝不是自己所能匹敌的，而其胸口处的金属圆盘，恐怕也是拥有类神力属性的神器。
而如果一直让他在那重重防护中施展法术，自己就会处于绝对的下风，甚至是疲于奔命。
“也许我需要激怒这个老家伙，令他主动出击。”
“甚至.让他不顾一切地与我拼命。”
想到这里，凯修斯微微咧开嘴，嘴角处露出一抹狰狞至极的笑容，他的语气中出现一股戏谑：
“奥斯泽德罗，你想知道你那位亲爱的孙女在哪里吗？”
“恶龙！你到底做了什么？”
“吼——”
上古银龙怒吼一声，召唤出上千根锐利的冰锥，居高临下地砸向地面上的红龙，冰锥如同雨点般密集地落下。
地面上的红龙毫不躲闪，他张开双翼，仅控制着周身缭绕的火焰构成墙壁，将那些袭来的冰锥全部融化。
“老家伙，你有听说过《燃烬之歌》吗？”
凯修斯意味深长地问道。
“什么？”
奥斯泽德罗的心猛然一沉，他突然想到某种可怕的念头。
作为法师，银龙当然提前研究过这个对手，只是他将所谓的《燃烬之歌》当作是无知凡人的臆想，毕竟红龙仅仅是吃人，还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
凯修斯故作姿态地舔了舔嘴唇，狰狞地笑着：“那条青年银龙的滋味可真是不错，从各种意义上都是如此。”
那笑容在银龙看来是如此毛骨悚然。
“不，不可能！”
顿时，奥斯泽德罗如遭雷击，面露绝望。
这条红龙的魅力太高了，足以扭曲现实，他即使是用法术也难以分辨其话语真假。
虽然红龙与银龙相互视作仇敌，但到底都是艾欧的子嗣，同为高贵的真龙，而同类相食的行为如同人类社会中的“食人癖”般不可饶恕。
即使是最为混乱邪恶的红龙，也鲜少会有食龙的案例，每一条有此种记录巨龙的都是在多元宇宙臭名昭著的邪龙，其中的某些龙连提亚马特都不会去承认。
“吼——”
顿时，上古银龙仰天长啸，发出震彻天地的狂怒吼声，夹杂着冰雪的猛烈飓风席卷整片荒原。
而白银堡垒随风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