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庞大而强壮的身躯在半空中横冲直撞。
他张开血盆大口撕咬，以那锐利的巨爪抓挠，用粗壮的长尾横扫。
仅仅是数个呼吸的时间，血光在半空中闪烁，红龙在地狱军团中尽情杀戮，将那些幽影物质模拟出的魔鬼全部消灭，不留下一只。
而莫蒂费尔也根本没想要凭这些魔鬼击败红龙，只是想借此拖住这只野兽。
而他的本体早就传送到数里外的龙影城中，此刻他正在这混乱的影魔网中勉强梳理出法术模型，准备制造出异界之门离开这个位面。
“只要拖一会，只要再拖一会.”
“等着吧，凯修斯，我会回来的，黑夜喉舌是懂得忍耐的猎人。”
“黑夜会将你彻底笼罩，到那时候，伱的躯体，你背后的秘密——你的一切，都将会是我的所有物。”
低沉的呢喃声在半空中回荡。
幽影龙不断吐出黑色浓雾，在半空中构筑着黑色漩涡，那灰白色的黯淡双眼中满是怨毒。
然而就在这时，他的背后传来可怕的尖啸。
“什么？”
莫蒂费尔猛地转过头来。
只见那红龙如同流星般呼啸而来，速度极其恐怖，其双翼后甚至拖曳着暗红色的焰尾。
幽影龙顿时面露惊慌，不停地加快着异界之门的构筑，然而凯修斯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再度发出狂暴的怒吼。
他被近身了。
“不——”
莫蒂费尔的嘶吼声响起。
下一刻，凯修斯抓住幽影龙瘦弱的身躯，两头巨龙同时从天空中急速坠落，红龙可怕的重量压到地面。
“轰——”
伴随着大地的震颤，尘土飞扬，大片建筑化为废墟，轰然巨响让龙影城内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坠落在地面后，产生了以缠斗的巨龙为中心的强大冲击波，让附近楼房的玻璃窗都被震碎。
而幽影龙被凯修斯压在身下，丝毫动弹不得。
幽影质的虚幻身体，让莫蒂费尔很难受到物质的伤害，但随着超自然属性被血之鳞、混沌之火打破，他的身体还是遭受了可怕的伤势。
只是身处在幽影领域中，源源不断地黑雾从天空中涌入，他那被蹂躏得不成龙形的身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在往常，这种可怕的领域能让他不死不灭。
但在被近身后，这只能让狂暴的红龙更加愉悦，尽情宣泄着自己压抑已久的暴戾，也让幽影龙沦为难以杀死的沙包。
“嗷！”
莫蒂费尔扭动着身躯挣扎着，从口中吐出黑色的幽影湍流。
然而下一刻，狂暴的红龙用利爪将他的脖颈撕裂，将那颗散发着黑雾的头颅踩在脚下，猛地一压。
“轰！”
地面出现深坑，那头颅已经被扯断，碾压得血肉模糊，像一团黑色的黏液。
天空中的浓雾继续涌下，填补着幽影龙残缺的身体，他的脑袋迅速地长出来，但此刻那双灰白的双眼已经充满恐惧。
莫蒂费尔从未如此狼狈。
他想要挣扎，想要逃跑，但那混沌的力量无处不在。
凯修斯握住幽影龙的脖颈，单臂将其提起来，再狠狠地砸向前方。数栋房屋被幽影龙庞大的身躯压垮，摧毁。
“不，不，只要逃过”
莫蒂费尔挣扎着爬起来，竭力挥动双翼升上天空，想要逃离这个地狱。
但就在幽影龙即将离开地面的前一刻，红龙狞笑着抓住了他的尾巴，一股巨力将其硬生生拽下地面，紧接着再次碾碎头颅。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如此重复数次，狂暴的红龙一次次将幽影龙杀死。
此刻的莫蒂费尔简直像是——玩物。
随着这两头庞然大物的战斗，龙影城的小半个城区都被摧毁，曾经的商店、酒馆都化作彻底的废墟，无数城市居民都被这场碾压式战斗的余波杀死，但凯修斯根本不在意这一切。
最后，这位血鳞狂暴者似乎是玩腻了。
“咔嚓！”
凯修斯抓住幽影龙的双翼，将其用力折断，紧接着他从肩膀处将那躯体撕开，露出大片幽影质的内脏。
淤泥般的半透明血液从幽影龙身躯喷涌而出。
“吼——”
红龙咆哮一声，那胸口的龙晶处漫溢出混乱的光纹，暗红色的混沌之息从血盆大口中喷吐而出。
那混沌之火涌入幽影龙敞开的躯体，将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阴影之心摧毁，也将幽影龙的邪恶本质和灵魂泯灭，化作最基础、最无序的阴影物质粒子。
第276章 屠城
伴随着不死幽影们的嚎叫，漆黑的天幕急剧消散，远处的黑色山峰逐渐泯灭，整个龙影城的幽影生物——那些阴影啃噬者、暗影位移兽、影灵甚至是幽影龙似乎都感受到主人的死亡，齐齐发出恐惧的叫声、惊慌失措的吼声。
在幽暗地域盘踞七百年的“黑夜喉舌”莫蒂费尔，就此彻底死去。
在混沌之火的彻底毁灭下，连黑夜女神都无法收取他的灵魂，他也只能化为混沌无序的物质。
“吼——”
亢奋的咆哮声再度响起。
凯修斯的血盆巨口中流出大团的唾液和火焰，他面目无比狰狞，双眼中仍充斥着血丝，血色的轮廓依旧将其身躯覆盖。
“不够，依然不够。”
“杀戮.毁灭净化！”
红龙猛然挥动那宽阔的双翼，掀起席卷城市的狂风，那庞大的龙躯升上高空。
他俯视着龙影城中的数万生灵，咧嘴露出残忍的笑容，那瞳孔深处更是有毁灭之火在熊熊燃烧，仿佛永远都不会熄灭。
“看啊！幽影领域消失了。”
“莫蒂费尔死了！”
费里顿望着那急剧退却的黑色天幕，神情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
那头幽影龙几乎给他的一生都带来阴影，摧毁了他的所有幸福，那种无尽黑暗的压迫感让他至今都感到窒息。
如今仇敌被杀，虽然不是他自己动手，但那种喜悦依旧是难以言表，甚至令他热泪盈眶。
他拍了拍丹亚尔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叫他一起庆祝这场“胜利”。
但这位卓尔精灵的面色还是那样凝重，额上甚至冒出冷汗。
费里顿注意到同伴的异常，顿时有些疑惑。
“怎么了，丹亚尔？莫蒂费尔死了啊，这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别高兴的太早了，费里顿。”
丹亚尔缓缓抬起头来，仰望着黑雾消散的天空。
“我总觉得.这一切还没有结束。”
想起那头狂暴的红龙，费里顿的心中也忐忑起来。
“应该不会吧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只要向他表明反抗军的身份，他应该不会为难我们”
突然，激烈的飓风袭来，吹得他们站立不稳，费里顿也下意识地将手臂挡在前面。
“费费里顿，看上面。”
丹亚尔的话语有些战栗，伸出颤抖的手臂指向天空。
费里顿缓缓抬起头来，望向卓尔精灵手指指向的地方，顿时神色骤变。
“吼——”
——只见那庞大的红龙再次出现在天空中，其宽阔的双翼投下巨大的阴影，那双淡金色的瞳孔中充斥着毁灭欲，那张狰狞的龙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强大的龙威气场降下，压得城内的所有凡物都喘不过气来。
其胸口处的龙晶散发出刺眼的
红龙缓缓张开血盆大口。
暗红色的火焰如同瀑布般从其中倾泻而出，降临到这座城市中。
整座龙影城都在燃烧，任何物质，无论是石头建筑还是血肉之躯，只要被混沌之火沾染，都难以逃脱毁灭的结局。
这就是卡瑞克斯的净世之火，是毁灭与力量的纯粹象征。
暗红色的火焰在城市中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顷刻间便将半座城市化作火海。
“不——”
“燃烧起来了！”
“它要来了！我不想死！”
火海中传来无数人的嘈杂哀嚎、尖叫，但这些声音都极其短促，几乎是在发出的一瞬间便会消失，无论是男人、女人还是孩子，无论是人类、卓尔精灵还是灰矮人，任何生灵在接触到暗红色火焰的一瞬间，都会被分解为最彻底的混沌。
逃跑是没有用的，反抗也是无济于事。
凯修斯在城市上空挥动双翼，跟随着火焰的蔓延缓缓飞行，如同天灾的使者、净世之火的化身。
费里顿望着不断逼近的火焰，跳到房屋的高处，不断地向着天空挥舞双手。
“我们是反抗军！”
“红龙大人，停下来吧！我们也与那头幽影龙有仇！”
他额上流下汗水，这样高喊道。
卓尔精灵僵硬地伸出手，拍拍人类战士的肩膀，语气苍白：“停下来吧，费里顿，这是没有用的。”
丹亚尔神情绝望，望着天空中的巨龙喃喃自语：
“我听过一个流传于曾经的精灵历史中的记载.”
“那是毁灭的象征”
“祂是世界的净化者.”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熊熊燃烧的混沌之火已经蔓延到这里，将卓尔精灵与人类全部吞没。
凯修斯展开双翼，从高空中掠过，他的神情中满是淡漠，似乎没有注意地面上呼喊的人类，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去注意。
这龙影城中的一切生灵，无论他们是善良还是邪恶，无论他们来自哪个势力，都只是红龙倾泻毁灭欲望的承受者，冰冷的数字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