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长老，到时候了吗？”
“是的.”
“我们将夺回圣物取回先祖的荣光。”
那声音沙哑低沉，却透出坚定。
这位被称为“努尔长老”的霜巨人身形佝偻，面容苍老，淡蓝色的皮肤上纹刻着奇异的符文，如果仔细观看就会发现，这与永霜号角上的符文相差无几。
他是永霜部落的萨满——努尔.木手杖.永霜，据说他已经有三百七十四岁，经历过五位部落族长的统治，亲身参与过六次对南方的入侵，是族内最受崇敬的霜巨人，据说能够与沉寂已久的霜巨人之神索列姆进行交流。
努尔支撑着木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他双眼紧闭，一只手摊开，似乎在感受着空气中的寒意。
“我能够感受到.”
“永霜号角的力量，它在指引着我.”
“那是先祖的呼唤，伟大的科尔巴大人在呼唤着我们。”
卡萨一阵狂喜，他握着双刃斧的手在不断颤抖，族群数百年的夙愿就要被他实现，他将成为千年来最有成就的一任族长。
“太好了，努尔长老！”
“我会召集所有族人，对南方的那些人类发动一场战争，夺回我们的圣物！这次我一定会一雪前耻，取回先祖科尔巴的荣光！”
努尔低声附和道：
“是啊，族人们已经等待太久了……”
“不过……”
饱经沧桑的年迈霜巨人再次闭上双眼，像看到什么触目惊心的画面般，浑身微微颤抖。
“我还看到了……天灾。命定的天灾。”
“天灾？”
卡萨有些不解。
努尔眉头紧皱，思索片刻，才缓缓回应道：
“是的，天灾。我也不知道这预兆代表着什么，那或许是一群人类，或许是一条巨龙，又或是其他的什么。”
卡萨哈哈大笑，随意地扛起双刃斧，自信满满地说道：
“努尔长老，你多虑了。”
“对我们而言，哪里会有什么天灾，要知道我们霜巨人可是被南方人类称作’霜灾’的存在。就算是巨龙，也会被我亲手折断脖颈。”
他的眼中闪过一道饱含自信的精光。
“只有我们给别人带来灾难，从来没有别人敢惹到我们！”
“希望如此吧。”
努尔不置可否，只是在霜巨人侍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往外走。
“卡萨，既然你已经作出决定，那就告知族人吧。南方的人类已经享受了太久的和平，又一次神圣的征服要开始了，要知道这还是你任上的第一次。”
“是，努尔长老。”
相比于经历过数次征伐的努尔的云淡风轻，卡萨显得极为亢奋，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
要知道霜巨人一次成功的大规模征伐掠夺来的物品，甚至能够消耗数十年，这对于生长在贫瘠冰川的霜巨人们而言是宝贵的机会，也是历任族长功绩的象征。
“夺回永霜号角！”
“将南方的人类杀光！抢光！”
站在冰川的顶端，卡萨单臂举起双刃斧，高声呼喊。
底下的数百头霜巨人举起他们五花八门的武器，纷纷发出亢奋的怒吼声、咆哮声。
霜巨人们当然也渴望恢复先祖的荣光，但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们似乎对杀光、抢光那些富庶的南方小人更感兴趣。
劫掠，这也是刻在霜巨人们骨子里的天性。不同于云巨人、风暴巨人等生性善良的近亲，在生长于冰天雪地的霜巨人眼中，力量就是一切。
“我会带领族人们夺回永霜号角，夺回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阻挡在我们面前的一切，都会被碾碎！”
卡萨.折骨者.永霜俯视着底下一片沸腾的族人们，握紧手中的双刃斧，暗自下定决心。
第169章 公爵与玩家
一周后。
斯特拉夫堡，博斯克公爵府。
雷欧.博斯克公爵正不停地捋着自己的胡须，满脸焦急地等待着，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实在是最近的坏消息太多了，让一向镇定的他也难以接受。
诺顿公国在短短一天的时间内被燃烬王国突袭，连求援的信号都未能发出，便被迅速覆灭。
而在王国的北方，随着奇异的号角吹响，那些传说中的“霜灾”再次蠢蠢欲动，瓦哈剌冰川附近出现了霜巨人进军的痕迹。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
副官急匆匆地闯入，再次带来最新消息。
“我们在北方的斥候发现了霜巨人急行军的痕迹！那些早已封存的道路上出现野兽被吃剩的残躯、巨大的脚印，地面上还覆盖着积雪。”
雷欧公爵顿时面色一沉，脸上蒙着浓重的阴霾。
“和记载中的一样。”
“那的确是.霜灾。”
雷欧公爵看向副官，急切地问道：
“那他们行军的动向呢？那些霜巨人将会出现在哪里？”
副官连忙如实回答道：“风暴高坡，根据我们目前的情报，他们将会从风暴高坡一带南下，经过特里尔谷地，进入北地的范围。”
不过他还补充道：
“不过，风暴高坡一带是燃烬王国的领土，虽然现在他们的巡逻防御重心已经转移到原拉克曼公国一带，但那里依然被红龙的眷属所控制，我们能够获取的情报十分稀少，这都是斥候们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
副官拿出一副地图，恭敬地呈递上去。
那张羊皮纸地图上满是划痕和疮疤，用红色颜料标记着发现霜巨人行军痕迹的地域。
雷欧公爵仔细浏览着地图，神色复杂变换，既有些欣喜，也有些疑惑。
他在厅中来回踱步。
“不对啊这与记载中的霜灾不同。
“根据记载，六十年前的霜灾，一百七十年前的霜灾，霜巨人都是从不同方向涌入北地并开始急行军，以最快的速度摧毁沿途的一切，并且将周围掠夺一空，往往几十头霜巨人就足以摧毁一座城市。”
“据国内的学者分析，他们的主要目的应该是劫掠物资，顺带削弱我们的势力，因此这些霜巨人会肆意发挥他们的破坏力。”
“但这次，他们似乎是有明确的目标的。”
“而让他们集中力量的那个目标，应该就是现在的.燃烬王国。”
继续浏览着地图，雷欧公爵的眼神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听到这里，副官顿时流露出欣喜的神情。
“大人，那咱们岂不是赚大了？”
“这燃烬王国替我们挡住来自北方的霜灾，霜巨人和巨龙的势力纠缠在一起，无暇南顾，而我们就可以趁机”
“进攻燃烬王国，对吧。”
雷欧公爵替他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副官连忙低头奉承道：“大人英明，属下就是这样想的。”
雷欧公爵的神色也稍稍缓和，终于是透出一丝轻松之意：“我倒是要纠正你一个词语——不是趁机，而是伺机。”
“燃烬王国的那条红龙，我们至今还不知道他的实力上限在哪里，而北方的霜巨人更是只在六十年前的记载中出现过，他们两方相争，胜负还并不能知晓。”
“所以我们要等待，等待一个足以看出局势的机会。”
“如果霜巨人占优，即将覆灭燃烬王国，那么我们就可以帮助燃烬王国抵挡霜巨人，消耗他们最后的力量为我们抵御霜灾，待霜巨人退却，再慢慢和燃烬王国清算。如果燃烬王国占优，那在他们因攻打霜巨人而放松的时机，我们就可以发动突袭。”
副官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忙附和道：
“大人，您的智慧是我远远不能企及的。”
雷欧公爵并没有继续回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张地图。
“真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主动权又回到我的手中了，你到底会如何应对呢？”
“凯修斯.克劳伯乌.诺里克修斯.”
他再次念出那个令它数日坐立难安的、晦涩拗口的长名，不过此时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期待。
燃烬王国，北风堡。
“啊，这不是馒头大人吗？”
“又出来巡逻啊，您辛苦了。”
路过的城民热情的招呼声响起，不过那些声音中还带着深深的敬畏。
“昂，为燃烬公民服务是我的职责。”
馒头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依然穿着那身治安官套装，在其负责的西南城区的街道上巡逻。
只是由于独裁法则，城内胆敢犯法的玩家已经极为稀少，馒头现在反而把原住民当作主要的目标。比如说西南城区颇有名气的“黑色啤酒”帮会，就是被馒头单枪匹龙，清扫一空，那次任务他一次性赚了七千多阵营贡献。
而自此以后，西南城区就风声鹤唳，很少出现什么特殊案子，也让馒头倍感无聊。
“咋这么平静呢，不能给我整点大案子吗？”
“北风堡咋就没有个什么隐藏帮会，让我狠狠地赚一笔啊。”
馒头骑在龙背上，这样想到。
“呦，这不馒头吗？怎么穿得人模狗样的。”
一个贱兮兮的声音打断了馒头的思考。
馒头立即发挥出其能够滥用职权的优势，也不看说话的人，便厉声喝道：
“公民，请注意你的言辞，不要企图挑衅治安官！”
没想到那说话的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伱一个小小的二级治安官，耍什么威风？”
“爷现在可是‘夜曲’部长，在燃烬体系内比你高出两级。告诉你，我可是能够直达天听，直接联系龙老大的存在，你是哪根葱啊？”
“来，叫声长官！”
说话的人正是浪里白条，此刻他趾高气扬，尾巴简直翘到天上去了。
而听到“夜曲”的名字，周围的居民纷纷四处闪躲，紧闭自家门窗，生怕惹上这号大人物——毕竟夜曲部队在燃烬王国内部可是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据传暗杀过无数企图谋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