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些记忆一闪而逝，转瞬消失不见。
当灵魂都彻底消散，记忆又能寄存于何处？
‘大人，加油。’若有若无的声音便是这男孩的最终绝响，当初被白厄所救下的那个绝望中的男孩以自己莫大的毅力完成了这一生的救赎。
白厄目送那些破碎的灵魂碎片缓缓升空，并逐渐像是溶于阳光下的冰块般彻底消失不见。
彻底燃烧了灵魂的男孩，也将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去自己存在的一切，除了留在他人记忆中的些许过往以外……不复存在。
‘再见……’白厄心中轻念，默然不语。
“谁啊？”
“他是谁啊？”
“你邀请他来的？”
索格罗斯眯起眼睛，满脸的危险神色，“那个射了我一箭的人类。”
归来时索格罗斯就和兄弟们说过祂“降临”时所遭遇到的一切，尤其是对最后那个射了他一箭的人类给予了相当多的篇幅。
当然没有兄弟责怪他为什么不敢接那一箭试试，就像温柔的慈父也从不问责他们为什么整天就在这个花园里摆烂一样。
逝者已矣，生者犹存。
作为一个完整人类被索格罗斯带到高维空间中来的女孩只要还未曾被彻底腐化，就始终有救回来的契机。
白厄的目光绕开不洁者肥硕的身形，扫向左右四周，口中轻声问道：“格拉蒂丝呢？”
“格拉蒂丝？”索格罗斯一愣，“谁啊？”
“你带回来的那个人类女孩。”
“哦……”索格罗斯让开自己肥大的绿色身躯，露出身后那口正在滚滚沸腾的大锅，“锅里呢。”
“……”白厄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跃动的灵能逐渐超过平常的活性，展现出几分暴走时的前兆，“那么……永恒呢？”
“大胆！”一直乐呵呵看着白厄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大魔们终于展现出震怒的情绪。
“你竟敢直呼慈父名讳？！”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离开？什么离开！？我要让他变成一颗最下贱的混沌卵！”
震怒的大魔气息在这片拥有凝实领域的高维空间内动荡不已，作为高维空间四大支柱之一的永恒花园内发生的巨大动静可以在这个黑暗的维度内传递出去很远很远。
一时间所有不知情的恶魔全都瑟瑟发抖，不知道究竟是谁触怒了这群掌握着生死权柄的恐怖大魔。
白厄完全没有理会这群看起来“憨厚”的大魔们的叫嚣，只在心中确认了自己刚才的猜想——
永恒果然不在这里……亦或者，永恒从来就不曾存在？
于是嘴角挂着一抹清冷的狞笑平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直指向索格罗斯背后的那口大锅，“我要砸了这口锅，烧了这片地。你们可以尝试着阻拦我，前提是……你们做得到。”
声音落下的瞬间，白厄箭步踏前。
背后风雷之声涌动，白厄一步仿佛跨越了空间般转瞬来到了一个手持粪叉的大魔面前。
“唰！”
蓄满力道的瞬杀百头之下，这位不知名大魔的一臂瞬间被撕碎成无尽的碎肉。
刚才对那些瘟疫君主发起的普通攻击之下所收集到的信息，白厄决不允许自己在面对这些真正敌人的时候也做出无效的进攻。
干脆利落的切面自然很容易被那些活性的增生血肉修复，可一瞬间像是同时被九道剑风所撕裂的伤口，自然无法再快速地修复完成。
撕碎的血肉落地既化，像是一团同源的养料般轻易地化作脚下花园大地的养料。
而这受伤大魔身上的气息，一时间明显弱化了数分。
大魔之间，亦有差距。
高维空间本就是一个表现既本质的唯心维度，眼前这每一个大魔的强弱气息甚至能够直观的以灵觉感官的观测直接发现出来。
除了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不洁者索格罗斯，其他的大魔都强不到哪去。
其中最弱小的，甚至不比刚才所遇到的瘟疫君主强上几分。
只是这些大魔倒是不愧大魔之名，仅仅只是轻伤了其中一只大魔，其所能提供的养料就是一路砍来那诸多行瘟和瘟疫君主加在一起也拍马不及的——
【噬魂的魔刃吸收了少量目标的本质，特攻效果正在升级中250/5000。】
【……780/5000。】
大量“营养”的涌入以至于白厄都仿佛听见来自于长剑内部传来一阵舒畅的呻吟。
以少敌多时本就应以造成真切的杀伤为第一守则，被白厄一剑削伤的大魔此刻就是最完美的追击目标。
狂暴的灵能无止尽的燃烧，轻型武器的攻击速度配上每一剑上都附带的瞬杀百头，以至于在短短的一息变化之内，这被白厄最先选中的大魔已然像是被削成了人棍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噬魂的魔刃吸收了少量目标的本质，特攻效果正在升级中1500/5000。】
【……2200/5000。】
【……3000/5000。】
大魔的本质是律心之刃最完美的贡品，短短时间内的提升速度是以往完全难以想象的。
只是这被削成了人棍似的大魔仿佛是终于在这变故之下回过神来，开始做出应对。
只见其最后残存的些许本质像是一摊水一般转眼间融化于脚下的花园地面，属于其大魔的气息眨眼间就消失地干干净净，预留在原地的，只有一团抽象不可描述的概念般的模糊气团……
(本章完)
第547章 大魔的真相
死亡？还是被吞噬？
白厄并不关心。
这里永远地少了那只大魔的气息，就意味着自己的敌人少了一个。
作为一个以少敌多且在客场作战的闯入者，他必须要珍惜每一个先手的机会竭尽全力削弱对手的实力。
更别说他自身也同样不太好受。
永恒系的大魔没有太多奇奇怪怪的能力，那些致命的病菌是它们永恒的同样特点。
身体被律心之刃砍成碎片的大魔躯体一片片地落在地上，就连刚才更加低阶一些的瘟疫君主都可以将破损的躯体重新粘连在一起，这些阶位更高的大魔没理由没有同类型的能力。
只是那些明显都富有各自活性的破碎躯体并没有选择再次组合在一起，而全都像是水一样无声地融入了脚下的花园大地。
紧跟着一片恶臭的气息便从白厄脚下的地面蔓延上来，要命的病菌开始侵蚀白厄的身躯，开启了绝对防御的技能外加灵能的抵御也难以对抗这种来自于大魔献祭的恶劣环境。
【你受到了异常环境的侵蚀，正在受到不可抵抗的持续性伤害，生命值-1。】
-
1-1-1-1-1-1
密密麻麻的掉血信息开始在白厄眼前的淡蓝色面板中如同刷屏一般快速闪现。
然而+1+1+1+1+1+1的信息几乎同步抵消了每一个掉血的信息——
【你的“快速恢复”和“再生之血”正在为你快速恢复状态，修复伤势，生命值+1。】
-
1+1-1+1-1+1……无尽的循环让白厄的身体一直在被损伤和修复中循环，但这还不算最大的麻烦。
更麻烦的是，就连他手中的律心之刃上如今都被挂上了一个“腐坏中”的debuff。
这是律心之刃的本体，想要提升律心之刃的能力也只能通过这个本体杀敌才能提升。
白厄可以随意地拿起一把剑为其附魔让其短暂的展现出律心之刃的伟力，然而当灵能撤去普通的武器始终只是普通的武器。
而眼下，时时刻刻都在腐坏中的长剑正像是那些从古传下来的古剑，被时光的力量一步步摧残至一抹无害的铁渣。
他不能坐视这柄存在着不少际遇与偶然的长剑就此消亡，于是转头便看向了下一个气息雄浑的大魔——仅次于索格罗斯之下的大魔。
这些永恒系的大魔如今远非他的对手，可其大魔之名却是真切无比，为律心之刃所提供的经验值相当厚重，每一个都和当初那个棘手的欲望系大魔千人千面所提供的经验相差无几。
想要保住律心之刃的办法只有一个，在其因为“腐坏中”的debuff彻底消亡之前，将其提升至三阶。
进阶后全面更新的种族特攻，或许可以将对于永恒系恶魔的特攻属性也加入其中，这才是一劳永逸之法。
第二个被白厄盯上的永恒系大魔显然有了防备，同为兄弟的其他大魔也开始展开了针对性的防御反击。
索格罗斯再次拿出了他纤细的骨杖，对准了白厄释放出那团上下浮动的绿光能量弹。
绿色的能量弹上像是囚禁了一个个哀嚎中的冤魂，永恒的怨气是针对任何一个生灵钻心蚀骨的冲击。
体型最为肥胖的大魔掏出了远比一般大魔还大上一圈的尖刺狼牙棒，以一种重型坦克冲锋般的势头猛然撞向了白厄所在的方向，大有将白厄以及范围内所有其他大魔一起创飞的打算。
单个的大魔目前已经不是白厄的对手，然而当一群大魔汇聚在一起，其联手发挥出的实力，总是让人无法小觑。
然而好战的心流锁定了自己的目标，白厄的眼中一时只有那唯一的对手。
必须要击败这个对手，自己的律心之刃才能摄取到足够的经验从而摆脱消亡的命运。
“唰唰唰！”剑光闪耀之下大魔的躯体被斩成一片片破碎的残躯，落入地下，又化作一片更加氤绿色的气息。
-
1-1-1-1-1的掉血信息刷的越发密麻，+1+1+1+1的回血信息同样不甘示弱，像是在比拼双方谁会先到极限。
“唰！”
又一个大魔在自己眼前彻底消失了气息，化作那种不可接触的模糊气团。
这气团内只残留着丁点不可被触及的念头，以及微弱到不能再微弱的些许生命的气息。
像是一个高维空间中的背景，又像是一个注定要发生的奇观。
不知名的大魔在其中等待着自己在变化中的“重生”。
这就是那些真正触及了本源的高维恶魔不可被磨灭的真实核心。
仅以现在的层次，白厄除了能够稍稍感知到这团模糊的气团以外，就完全无法对其做到任何形式的接触，自然更无法论及毁灭。
不甘心的白厄当然不愿意这些打不死的家伙轻易地躲进“无敌”的龟壳，他散发出自己强悍的灵能尝试着与这团模糊的气团发生一定程度的交互。
名为天眼的探查灵能向着无所防备的高维奇观放出了自己千丝万缕的触手，然而只能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回应——
【“腐烂”已沉寂，联络不受回应。】
一瞬间的晃神让白厄看到了一些发生在暗中的奇怪景象，散发出一阵阵恶臭气味的腐烂伤口尽管再如何折磨着病痛者的身体与意志，然而在偶尔意识模糊时终于不再能听得到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噪声，眼前也不会再出现无数像是苍蝇飞舞般的恶心场面了。
终于……可以安心地睡一觉了。
白厄眨了眨眼睛，从这一瞬间的晃神中回过神来，眼神中也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在一定程度上，他终于认知到了这些大魔的真实本质。
这些大魔诞生于“权柄”之中，当他们诞生之后，权柄就有了真实的载体。
主动或者被动的侵蚀都是这些权柄作用于智慧生灵上的表现，然而当这些大魔被打得本质沉寂等待复活之际，这相应的权柄也就暂时失去了“活性”从而减少了对于智慧生灵的侵蚀力度。
但这正是奇怪之处。
单个大魔或许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其坚韧的生命力也不会像眼下这般就能够被自己轻易打成本质沉寂状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