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庶子 第113节

仿佛这座城里从来就没有什么叛军。

年轻人被接引到汉州城里的一处大宅子里,在大宅子的后院,他见到了一个身穿白色轻袍的公子,这个公子大概二十八九岁年纪,面色白净,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看起来颇为俊朗。

年轻人恭敬低头,抱拳道:“钟鸣见过大殿下。”

这个年轻人,就是一直跟在李慎身边,替两边通传消息的钟鸣,而这个公子,就是南蜀闵王的大儿子,现今南蜀遗民的大公子李兴了。

南蜀灭亡之后,皇室唯一的血嗣闵王一直没能“复国”,所以他们这一支南蜀血脉,还是按照旧南蜀的称号来,闵王仍旧是闵王,李兴这个闵王府的大儿子,就是世子殿下。

李兴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卷书,他听到钟鸣的话之后,放下了手里的书卷,抬头看了钟鸣一眼。

“李慎那里怎么说?”

钟鸣低着头说道:“回大殿下,平南侯府不同意在京城里帮我们寻找小郡主,而且这一次……”

钟鸣顿了顿,有些犹豫的说道:“而且这一次,姬家的皇帝不再信任平南侯爷,派了几个监军过来监督侯爷,侯爷的意思是,要大殿下帮忙演几场戏给那几个监军看一看。”

李兴冷冷一笑:“你跟了李慎几年,反倒开口侯爷,闭口侯爷了。”

钟鸣微微低头,并不慌张:“跟在侯爷身边,叫习惯了。”

李兴勃然大怒:“这么些年以来,李慎着我们升官发财,现在我让他帮我找一下锦儿,他就推三阻四,你替我问一问他,还要不要合作下去了?”

南疆李氏虽然苟延残喘,但是在蜀郡还是颇有影响力的,所以内部难免有倾轧,李复与兄长李兴意见不合,常常吵架,所以对于李兴来说,李复死的不亏。

但是小郡主李锦儿,是他剩下唯一一个亲人了,他还是很想把这个妹子找回来的。

钟鸣低头,轻声道:“大殿下,侯爷的意思是,小郡主如果没出事,迟早会找到的,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朝廷的人哄回去,咱们才能继续在蜀郡安享太平。”

说到这里,钟鸣抬头看了李兴一眼。

“否则,姬家的大军压过来,咱们统统都是死路一条。”

李兴皱了皱眉头。

“姬家派来的人,找个借口杀了就是,这都三十多年了,平南侯府是个什么样子,姬家的人又不是不知道,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第118章 动手的借口

钟鸣是南蜀人,大概在五六年前左右,被派到李慎身边负责双方沟通,这五六年时间以来,他一直跟在李慎身边做随从,几乎寸步不离。

不过说到底,他终究还是一个南蜀人。

钟鸣微微低头,低声道:“大殿下,姬家皇帝派过来的几个人里,有一个很关键的少年人,这个人不能杀。”

李兴眯了眯眼睛,冷笑道:“怎么,是姬满的儿子来了?”

姬满,就是承德天子的名讳,整个大晋,不管是朝臣还是庶民,无一人敢直呼天子名讳,就连身为柱国的李慎私下里也没有称呼过承德天子的名讳,只有李兴这种“反贼”,才敢肆无忌惮的称呼承德天子的名字。

钟鸣微微低下头,声音平静:“大殿下,姬家皇帝的儿子没来,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来的这个人将会成为他的女婿。”

他抬头看了李兴一眼:“如果把他杀了,很有可能会让姬家皇帝与我们两家人直接翻脸。”

李信去过平南侯府认亲,但是那一次,被玉夫人刻意封锁了消息,以至于整个京城里,知道李信是李慎儿子的并不多,也就只有承德天子还有京兆尹李邺等寥寥几个知道,后来李慎回京否认了这层关系,就更没有人会把这件事挂在嘴上了。

最起码,钟鸣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完全不知道李信与李慎有什么关系。

李兴深深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人,娶了姬家的公主?”

钟鸣微微摇头:“还不曾,不过我与侯爷出城的时候,姬家皇帝曾经指着这个少年人说,将来要把女儿嫁给他。”

李兴微微冷笑:“那不过是姬满收买人心的小手段而已,他不这么说,这个少年人怎么会心甘情愿来南疆送死?你现在回去,让李慎弄死他,孤不信姬满十八年都忍了,会为了这么个少年人动摇国体!”

钟鸣深呼吸了一口气,他半跪在地上,沉声道:“大殿下,侯爷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李兴瞥了钟鸣一眼,

“说。”

“大晋一统天下,已经三十多年了。”

钟鸣语气沉重:“三十多年前,晋国初统的时候,连续十几年的战争让晋国国力几乎消耗殆尽,再也无力动弹,以至于就连姬家的那位武皇帝,也没有余力顾及南疆,只能坐视李家的老侯爷李知节割裂南疆为己有。”

“十八年前,姬家的承德天子登基,姬家依旧没有填上口子,承德皇帝这十几年时间,也不得不休养生息,不敢大肆动用国力。”

说到这里,钟鸣抬头看了李兴一眼。

“可是到现在,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再重的伤,三十多年也该养好了……”

钟鸣语气平缓。

“姬家的伤养好了,现在或许只是在等一个动手的借口而已……”

李兴沉默了。

这么些年,南疆与朝廷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一方面自然是因为南疆有一些自己的资本,但是更重要的是,大晋统一天下的时候,伤了元气,上下百废待兴不说,武皇帝连续十几年的征伐,几乎透支了大晋的国本,让整个国家的经济处于崩溃边缘。

在这种情况下,才会出现这种双方互相容忍几十年的情形。

承德天子即位之后,仍旧对南疆保持了极大程度的忍耐。

但是这几年,这位天子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他似乎越来越忍受不了南疆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了。

李慎很敏锐的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所以他才会让钟鸣传这么一段话给李兴。

这位南蜀遗民的大殿下低头思索了许久,沉声道:“李慎是什么意思?”

钟鸣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李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这位大殿下已经准备向平南侯府妥协了。

“侯爷的意思是,短时间之内,不管是哪个李家都没有应对朝廷的资本,只能先哄着朝廷,能不要得罪就不要得罪。”

李兴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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