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汉之魂 第358节

他喜欢新学不想通过科举入仕,因此黄汉留他在身边亲自调教,争取把他培养成“日月海运”的当家人。

“日月海运”日后的发展之路类似于荷兰人具备国家性质的东印度公司,需要忠诚、可靠而且具备才能的人来掌舵。

黄义精细脑子灵活,不仅仅会四书五经,而且把黄汉主编的新学教材都学遍了,甚至于还指出教材的不足之处,等他长大了委以重任理所当然。

这件事还没有跟老爹商议,因为黄义八岁就送去县学开蒙,黄沂州是准备为黄家培养一个真正的读书人,从县试、府试、院试中秀才开始,争取金榜题名。

以黄汉的名望和黄家的实力,以黄义现在的水平过了院试得个秀才功名不难,只不过考举人中进士,那就是难于上青天。

关键所在是黄义已经开始排斥四书五经,反而喜欢上了兵法和火器,更加渴望远渡重洋去那个干燥的大陆看看哥哥讲述的那足有一人高用后退蹦蹦跳跳走路的大老鼠。

黄汉没有认为四书五经一无是处,最起码对道德养成文化底蕴的积累是有一定好处的。

只不过明末乱世扯这些没用的纯粹是自寻死路,黄义热衷于真正的知识做哥哥的当然大力支持,因此偷偷地留他在身边听用,找机会给予他军功上位。

四月份,去年也就是崇祯五年已经过了县试的黄义将要去永平府参加府试,有郑国昌亲自安排人照应,府试、乡试难不倒黄义,年底就会到手士子功名。

黄汉还有一个四弟黄昂乃是庶出,今年满十岁了,这孩子比较苦,那是因为黄家经济条件足以请私塾,崇祯三年秋天才六岁的黄昂就开蒙,现在永平府一个颇有名气的书院读书。

这就是汉人的通病,也是汉人的美德,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真的深入人心,连已经是从一品总兵官的黄沂州这个赳赳武夫都希望儿子成为士大夫。

大明科举对生员试的管控不是过于苛刻,一般情况可以走后门、托人情,但是考举人和进士就另当别论,科考弊案能够使阁老落马,高官掉脑袋。

因此透顶的大明王朝底线还在,苦读圣贤书的寒门学子依旧可以通过摧残身心的科举鲤鱼跃龙门,成为朝廷朱紫之一,完全不是有钱有势就能够买举人和进士的功名。

黄可造无论黄汉给予什么官职都以家奴自居,他有可能是由于经历的关系,对两个主人有了比较,现在对黄汉产生了依赖,简直有些盲从。

他得到命令根本不问原因立刻找郑孝章和高忠勇、高忠孝几人召集九大商家议事,他和高家、郑家等等出面联络的几人根本不说明这些首级的来路有意搞得神秘兮兮。

赶来的商人都有眼力,得知有名有姓的叛将首级开价五百两银子,叛军兵丁要价七两,总旗官、百户官、把总等等十到八十两银子不等,货源有限过时不候,当场就把这些斩获分了。

在做买卖的同时,黄汉也没忘了做人情,送给黄龙和金声五百斩获外加苏有功和陈光福这两个叛将的脑袋。

方正化和李若琏用不着如此对待,他们手上的斩首数超过五千,斩杀的将佐也有几大十,再多也毫无用处,因为他们的升职空间也不大。

叛军人头比货物还要抢手,没几天九家商贾就完成了交易,“红旗军”四万余两银子到手,出手截杀叛军这件事就此从历史上抹掉了。

购买首级的将领们只能私下猜测而已,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首级走了市场化。

也没有人能够确认是谁杀了叛军不愿意报功,因为做交易的没有“红旗军”,都是九家商贾接洽,这九家身后的势力都不寻常,做了买功这样的龌蹉事哪有将领、官员还会去刨根问底?

况且黄汉故意把水搅混,给了东江镇不少斩获,许多人有可能会联想到穷怕了的东江兵想拿到现银以高于朝廷给赏二两银子的价格出售叛军首级。

也有人猜测,应该是方正化和李若琏带着京营人马和锦衣卫攻破登州得到的斩首数太多,担心朝廷核功之时克扣太多,故而脱手一部分叛军首级拿现银。

这是大明的普遍现象不足为奇,鞭打快牛尔!最后的结果当然会导致没有将领甘心做傻大头。

眼看着已经是二月下旬,马上就会迎来春耕,为此黄汉也准备消停一段时间。

正兵中除了士官以上级外其余人都要组织起来帮助劳动力不足的家庭耕种,还是坚持一个原则――没有免费的午餐,军队在最需要劳力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足以,该收取的费用一文都不会少。

因为唯有这样做才能够彰显公平原则,否则会出现有人觉得傻大兵干活儿不要钱,刻意占便宜自己偷懒、获利。

九家获准在辽海经营的商贾春天的生意做得不错,大量醉不死系列白酒销往后金控制区,这些商贾们都可以自由出入盛京,他们的伙计甚至于家丁当然早就被旗卫渗透。

本来“红旗军”就有后金控制区的地图,奈何都是大明抽象派作品,现在已经根据旗卫目测和用步子丈量的尺寸在绘制建奴控制区的交通示意图。

第四百八十章:策反

旗卫做不到把建奴的地盘画出详图,只能够拥有主要城池的交通图,并且标明路况。

因为商贾不可能获得在建奴内地乱窜的机会,他们也仅仅能够走官道在几个大城池之间走动,潜伏的旗卫当然难得进入建奴腹地。

现在旗卫已经在想方设法接触汉人,当然是寻找意图重返大明之人,这个工作危险重重,建奴也擅长用间谍,保不准就会有铁杆汉奸刻意钓鱼。

旗卫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动,从来不带有盲目性,他们率先接触的三人乃是已经成为“红旗军”冷兵器刀盾手试总旗官的马老三提供。

铁杆汉奸马光远被红歹是授予一等总兵官正是踌躇满志之时,旗卫当然不可能动劝降的心思,而是劝降他家丁队中的三人。

做了汉奸的奴才在八旗子弟眼中基本上不能算人,连范文程这样得宠的大官都被多铎睡了老婆、小妾就可见一斑。

马光远的家丁都是那厮在大明任职建昌参将时的旧人,这些人跟着家主来到建奴的地盘发现他们变成了奴才一个个都悔不当初。

这也难怪,在大明一个参将的家丁乃是耀武扬威的存在,来到后金变成了遇上一个建奴余丁都得点头哈腰,这样的反差谁受得了。

况且马光远的家丁们来到后金吃得差,受白眼、受气、想家根本得不到八旗子弟信任。

马老二、马小八、马十六这三人是马老三、马小七等等四人经过深思熟虑后建议旗卫策反的对象,因为他们跟这三人有在战场上救过命的交情。

想来马老二他们即便不愿意归降大明也不应该向主子检举来联络的旗卫。

二月底,盛京比较诡异,因为办丧事的八旗贵族比比皆是。

首先是大贝勒之一的代善家出丧,他家死了长子岳托,紧接着大贝勒之一的阿敏翘了辫子,随后是体壮如牛的莽古尔泰猝死,还有不少显贵也死在这个春天。

红歹是这段时间烦透了,因为他每天都得做悲天悯人状参加丧礼,其实他唯有在悼念岳托之时一时间真情流露,不由得泪两行,送别五哥莽古尔泰之时内心里其实畅快无比。

建奴那边总是死大头目,来盛京做生意的汉人商贾当然幸灾乐祸。

他们是卖国商人不假,但是并不表示他们瞧得起那些野蛮人,这些人只不过是为了赚钱才不得不跟建奴虚与委蛇。

商贾们回到大明自然把建奴那里今年无比怪异,接二连三死大贝勒的故事讲得天花乱坠,北方汉人痛恨建奴,获知建奴的几个王爷染上天花死于非命人人拍手称快。

这时汉人们才觉得自己打了预防针永远不会染上天花是多么幸福。

很快建奴王爷和许多大官死于天花感染的故事喧嚣尘上,连京城里都在街谈巷议。

不夜城会所、酒楼、商铺里乐滋滋谈论此事的人比比皆是。

汉人都把建奴病死了几个贝勒当做趣闻来讲,太多老百姓都听得津津有味。

登莱平定,孔有德的叛军出逃,山东地界上的盗匪、流贼日子不好过了,朱大典这个山东巡抚不是吃货,剿寇安定地方、组织春耕忙得有条不紊。

参与平叛的人马一大半被抽调进入山陕河南剿杀流寇,京营和锦衣卫没有摊上这样的苦差事被获准班师回朝,天子还指示方正化和李若琏率领骑兵快马进京。

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需要骑兵来援,而是崇祯不改急性子的脾气,特别想亲耳听自己宠幸的大太监方正化讲登莱平叛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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