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香江风云时代 第180节

  “你又错了,人家不是靠大树才起来的,相反是大树屡屡靠他才得兴旺。”

  方逸桦笑道:“六哥说得忒夸张。”

  邵毅夫不耐地摆摆手,没再作声。

  方逸桦这才相信,于是提议道:“要不让他吸收股份进咱们TVB?”

  “别寻思那些有的没的,无线股东有加利,这香港谁不知这姓陆的和加利一直不和?他会同意仇人进来参股?再说了,人家如今也未必肯屈居人下啊。”

  “这话怎么说?”

  “这小子在旧金山有家电视台,今早机场接机连港督都对他另眼相看,他日香港再新开一家电视台,也不是不可能啊。”

  “他才二十岁的娃娃真就这么厉害?”

  “你以为呢?”

  方逸桦喃喃道:“六哥,我们是不是老了?”

  “不服还真不行,当年陆运涛让我束手无策,现在又来一个陆致远,假以时日必成无线劲敌。不过也正是有敌若此,才让人格外兴奋啊。”

  即将七十的邵毅夫语态苍凉,却有一股舍我其谁的霸王气势。

  夜色已深,一辆没有车牌的港督官车行驶在中环大道上。

  麦理浩坐在后排两指揉额闭目养神,片刻后问道:“你是说他曾与那位同看贝蒙锦标赛?”

  前排的李俪鹃转头答道:“是的,似乎过从甚密。我只查到这么多,其它就没有了。”

  麦理浩缓缓睁开眼睛望着窗外喃喃道:“够了,查到这些已经足够。你帮我安排时间,一个月内我要跟他吃一次饭。”

  “好的阁下,我来安排。”

  麦理浩重又闭眼,继续揉按额头。

  官车在寂静的大道上缓缓行驶,无声无息。

  第二天陆致远和吴尚香、张丽华以及袁士刚一同坐车前往土瓜湾工厂。

  陆致远一见吕正茂,劈头问道:“张会计说你们的箱包已经做好,在哪里?拿来我看。”

  吕正茂摸着后脑勺笑笑,叫人去拿箱包。

  片刻后,陆致远拿着箱包仔细端详,满意地赞道:“还真不错。走,我们开会先。”

  进入大工作间里,陆致远集齐人手开始开会。

  在会上,他重点介绍袁士刚,说他来自名校有过实践,一定能带好大家把工厂越办越火。

  等袁士刚发表讲话后,陆致远总结道:“从今天起,咱们这个箱包工厂就算是人手齐备,正式上路了。我希望你们充分发挥主人翁精神,把咱们共同的这个家建好守好经营好。”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咱们生产的这个拉杆箱,弟兄们看仔细了,这是一次划时代的改变。几千年来,大家都只知道把箱子提着走,现在不这样了,咱们可以拖着走,而且这个专利就握在咱们手上。所以,你们没有任何理由不把这个工厂建好。”

  说到这里他脸色变冷,“北美那家箱包公司已经出产并开始销售,所以你们没有时间挥霍了,从今天起打起精神来,尽快出产销售就是你们最大的任务。等销路打开后,你们还要自己摸索自己设计。对于旅行箱来说,并不只有皮箱一种,还有硬箱软箱以及各种风格的箱子,但归根结底我想离不开以下要素:轻便度、尺寸大小、价格高低、耐用程度、内部结构还有美观。所以,要发挥你们的主观能动性,制造出销量更好更受顾客欢迎的拉杆箱,这是你们的职责和义务。”

  一席话说得在场诸人哇哇直叫,热血沸腾。

  陆致远心下满意,哥打鸡血的本事也不差么。

第二十六章九龙夜晚

  70年代是香港的流金岁月,世界金融中心开始形成,新贵崛起、秩序初建,黑帮日益扩张,商机俯首可拾,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机会,早晚皆是。

  这是最好的年代,也是最坏的年代,一切都欣欣向荣,也在黑暗中挣扎不休。

  夜幕降临,九龙大街小巷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亮起的红黄灯箱释放着城市的欲望,无数艳女扑着厚厚的粉底站立街边,目光游离。

  九龙城衙前塱道米亚咖啡馆里,两个年轻人正相对而坐促膝密谈。

  “自从罗少死后,你还是第一次请我出来,有事?”

  “迈克,你父亲和叔叔都去了英国,现在一定很忙,可你真的就眼看着那小子回港后春风得意?”

  “滦雄,这段时间我确实很忙,电力、酒店、财务公司一摊子事忙得我晕头转向,可我没有一天不关注他。从他回到香港,深陷泥潭的报社居然在他手中起死回生,想先真是打蛇不死。你也不赖嘛,背靠商团四处出击,风光得很啊。说吧,叫我出来有指教?”

  “瞧你说的,我敢指教你?我是看那小子来回折腾心里不爽,不就是嘴里蹦几句‘蓝海战略’,很多港商就成立‘蓝海研讨会’;跟猴子一样扭扭屁股他么的还成了‘领时代先河’;动几下笔杆就成了‘文坛宗师’,就他也配?”

  “他配不配不是你我说了算,你能怎样?拿枪崩掉他?”

  “可以的话,我已崩他无数次了。”

  “你就那么恨他?为什么?”

  “我觉得罗少的死跟他有关。”

  “不是杰本人干的么?”

  “说是这样说,可真相未必就是。你呢,不恨他?”

  迈克脑海里再次浮现那个夜晚的扑朔迷离,长吐一口气道:“恨,当然很,可有什么办法?”

  刘滦雄好整以暇地说道:“多想想,办法总是有的。”

  迈克笑道:“我就知道你有想法,说吧。”

  “他的立业之基是报社,前段时间我们没有落井下石确实失策。如果我们从报社和他个人声誉两方面施以全方位打击,看他怎么腾挪。”

  迈克来了兴致,放下咖啡杯催促道:“继续。”

  “《东方日报》的吴老板被逼出走,他弟弟必然不会服气。我们联合《东方日报》明里吐脏水暗则收罗不法证据,明里大张旗鼓收购,暗则蛊惑报社职员,总会让他手忙脚乱乱中出错。”

  迈克沉吟道:“可以,这是报社,个人声誉怎么做?”

  “听说他已退出歌坛淡出银幕,我们就说他前期都是篡名抄袭哗众取宠,如今江郎才尽无能为力只好退出歌坛和影坛。就连他跳的那个舞蹈都是拾人牙慧,要不怎么只会那两招再没有新样式出来?”

  “这有用吗?”

  “当然有用,把他名声搞臭后我们再用黑招恶心他。当他觉得生无可恋的时候,我们就开香槟庆祝。”

  迈克竖起大拇指赞道:“滦雄,真没想到你这么毒。”

  “我是因人而异,对朋友从不这样,真的。”刘滦雄认真地说道,表情异常诚恳。

  离此不远的龙岗道名典咖啡馆里,也有两人窝在一角窃窃私语。

  “你疯了吗?如今廉政公署正铺开大网,狗仔队两眼贼亮,你还敢单独约我出来?”一人戴着旅行帽,鹰隼般的两眼寒芒毕露,正是接机那天站在陈志超前面的副处长。

  “岳处长,我哥临走前叫我遇事找您商量。我就想问您一句,此事就这么算了?咱兄弟俩出生入死奔波来去,最后竟被一个毛头小伙苦苦相逼,我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小珍,你以为我没出过招吗?当天下午我喊了几家晚报围攻,没想到这小子精明得很,得到了岑文修的支持,不但脱困还让那几家晚报元气大伤。”

  马小珍默然半晌才建议道:“要不咱们给他来招无中生有?”

  岳处长眯着眼睛沉吟道:“你是说栽赃陷害?”

  “对,我叫两个手下带几包白粉去他住处,然后你喊人上门搜查。一旦证据确凿,我不信他不死。”

  “倒是可以考虑,对了,你来时没人跟踪吧?”

  “放心,我暗中布有保镖反跟踪,记者又不是兵王,不会有问题。”

  “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只要搜到白粉,我会他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多谢老大,我会按照您的英明指示办。”

  “少拍马屁,没事快回去,非常时期你我都要小心。”说完他起身离去。

  马小珍定定地看着岳奇离开,片刻后一位保镖进来,他问道:“没人跟踪吧?”

  “没有。”

  马小珍点头掏出一支烟,又拿出一张钞票,保镖伸手点燃。

  他就着燃烧的钞票点燃香烟,看着跳动的火苗心里极度畅快,眼里尽是疯狂。

  太子道西街旁的一家茶馆里,刘伯安拿出三个红包放在桌上一推,“陆社长,其实你不用这样做,选地的事我们也会照办不误。”

  陆致远笑道:“刘署长误会了,事情怎样咱们都放在边。我没别的意思,交朋友而已,这些你拿回去。”

  刘伯安见陆致远诚心实意,也就不再矫情,收好红包后,斩钉截铁道:“九龙塘东有几个地块,我帮你找那种业主已经移民、信息非常隐秘的地块,就不知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陆致远沉吟道:“年底吧。”

  “那行,正好港府马上成立土地审裁处,到时更方便行事。我就选明年回收的地块,选好给你回话。”

  “那就多谢刘处长,来日咱们共饮庆祝。”

  “那是自然,我多问一句,陆社长跟港督很熟?”

  “怎么这样问?”陆致远故作不知。

  “西斯来访,港督拉你做陪,咱们可都见着了。看来今后还要多多仰仗陆社长啊。”

  “刘处长客气,你我是朋友就不要生分,咱们来日方长。”

  “好,就是这话,来日方长。”

  两人对视一眼,举茶碰杯,一切均在不言中。

  真是算人者人恒算之,刘滦雄想要算计陆致远,却没想到一个巨坑正在向他招手。

第二十七章抵港两年

  弥敦道《雅致报》报社内,陆致远与HLB国际负责人张文淼会晤良久。

  HLB国际是香港资深会计师事务所,已在香港执业多年,信誉良好。

  陆致远提出自己的集团架构设想后,要求HLB国际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策划案。

  这对于久历战阵的HLB国际来讲属于基本操作,毫无难度。

  张文淼满口答应,临走前握着陆致远的手道:“为顾客排忧解难是我们的天职,今后赵小姐专为陆虎集团服务,陆老板若有吩咐尽管直言。”

  说完他把赵青萍郑重地介绍给陆致远。

  陆致远见赵青萍三十来岁貌不出众却言谈干练、精神抖擞,感觉很满意。

  送走HLB国际一行,陆致远坐回办公桌前,吴尚香收拾茶几问道:“大哥,顾姐姐什么时候来帮你啊?”

  陆致远扯开一张报纸道:“还有个把月,怎么?想她?”

  “有她在你会轻松很多的嘛,不像我笨手笨脚话都不会说。”

  陆致远看着报纸里的股市报道,心不在焉地说道:“你做得很好,加油。”

  香港股市自1973年3月9日创下峰值1774.96点后开始下跌,至1973年年底(12月24日),恒生指数最低跌至只有400.21点,全年最终仍以433.70点收市,全年跌势之急、跌幅之大,十分惊人。

  尤其是1973年10月第四次中东战争带来的油价上涨,已经影响弥广,大有演变成二战后最严重全球经济危机的趋势。

  美国、西德、杰本猝不及防之下已经陷入战后最严重的经济衰退,西方各国的股市也是一泻千里。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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