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心如铁 第52节

  她惊讶地看着晚晴:“表姐,你的手怎么了?”

  唐晚晴收回了胳膊,手抚着贴了她创可贴的指尖说道:“没事了,不小心擦到了。”说着,她又仔细地看了看子阳的脸色。

  “你有什么心事都会清楚地写在脸上。我一看就知道了。”晚晴温和地对她说道,那深黑的眼眸中流露出对她的关怀。“告诉我,有什么事情我能帮你?即使帮不了你,只要你说出来,心里也就舒坦了。”

  “表姐,我今天回来不是因为我请了假,而是因为我被别人开除了。”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从小到大没有这么丢脸过。

  “傻丫头,只不过是丢了一份工作。其实一开始我就不赞成你做那样的工作,你想想看,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做那种类似于保姆一样的工作有什么前途呢。”晚晴口是心非地说道。

  “我想锻炼一下自己,想不到却载了个跟头。我心里觉得好难受……”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晚晴柔软的胳膊把她圈了起来,搂她入怀,任凭她哭个畅快。不知为什么,看到她难受,自己的心里就觉得很痛快。

  “别哭了,怎么哭得跟小孩子一样。在社会这所大学,你要遇到的挫折以后会更多。这次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教训而已。不过没有关系,你还年轻,摔倒了还有机会再起来。没什么好怕的。”

  “可是……”她又窘又急,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试探地问道:“表姐,我想找个男朋友。”

  唐晚晴见她转了个话题,这让她猝不及防,想了半晌才说道:“你说什么?”

  “我想谈恋爱了。”她小心翼翼地问下去。

  “你可以跟秦然谈啊。”唐晚晴牵了牵嘴角说道。

  “可那是你的男朋友啊,我怎么跟能他在一起。”她想表姐到现在还是很坚持让他们两人在一起,那是不是说明她并不在乎这个。

  “我说过,你跟他在一起是在帮我的忙,你不会食言吧。”唐晚晴板起面孔来说道。“你不用介意我的立场,是我希望你们两人在一起。所以你们在一起,是我最高兴的事。”

  她听着表姐一次一次向自己保证,索性想豁出去算了。因为这样的事不可能隐瞒她太久的。她刚想开口,却看到唐晚晴认真的眼神。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跟秦然一起了?”

第一百十六章 走不完的黑夜

  田子阳在纠结,就像当年她高考报校,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下岗工人,文化水平有限,在她的学习上是给不出什么意见来的。她纠结来纠结去,最后才报了英文系。可一毕业,她找的工作却完全不对口。

  可面对唐晚晴的问题,这个比当年选校更为复杂,更为莫测。选择只有两种,说与不说,可结果却让人捉摸不透。

  末了,她决定还是向表姐坦白。

  “对,我想跟他在一起。”

  “你想好了吗?”唐晚晴的笑意渐渐地浮上眼来,嘴部的肌肉却变得僵硬了。“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是的,他愿意跟我交往。”

  “那太好了。”唐晚晴拊掌笑道,心中的痛楚却是一点一点地渗透了出来,可她的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子阳,你真的没有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表姐,我是喜欢他才会跟他在一起。”她咬了咬嘴唇,下定决心地说道,“求你成全我们。”

  “我当然成全你们,否则为什么会这么高兴呢。”唐晚晴嫣然一笑,眉间的忧郁仿佛瞬间化解了不少。“本来我就希望你们在一起。”

  “对不起,表姐。”她心怀愧怍,却又难以启齿。才过了一天,她对秦然的喜欢就加深了许多。爱情本来就只属于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不希望表姐也从中插上一脚。

  “说什么对不起呢。是我让你这么做的。”唐晚晴的眼中泛起欢愉的光辉。“今天晚上你把他请到家里来吧。”

  “为什么?”她大惊失色。

  “我想请你们吃饭,就当庆祝你们在一起。”唐晚晴笑了笑,笑得很没有心机。

  “这个不必了吧。”她心想道,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因为他的身份,他们的恋情也只能以地下情的方式来进行。

  “什么不必,你马上打电话把他叫过来,我会精心准备一顿丰富的佳肴。”

  “可是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吧。”

  如果换作是往常,她一定会愉快地答应了,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她不愿意再让表姐在他们的爱情中掺一脚进去。

  “什么不太好。”唐晚晴的笑容说是雨那是风地消失了,带着阴沉的表情对她说,“我让你把他请过来吃一顿饭而已。如果不是我,你们能认识吗?你别忘记了,秦然可是我的男朋友!”

  “可是你们已经分手了啊。”她下意识地反驳道。

  这一句话戳中了唐晚晴的痛脚。她的嘴角痉挛了一下,神态立刻变得僵硬了。

  “要不要把你的事告诉你的父母?”

  这下轮到她神情大变了。她刚刚才毕业不久,刚做的第一份工作已经被开除,而开始展开的一段恋爱也才萌芽。什么都没有定下来。她的情况如被父母知道的话,免不了让她回老家去。

  “你别忘记了,当初你毕业之后是怎么投奔我的,我是怎么收留你的。秦然是我的男朋友,不管他有没有跟我分手,你认为自己有资格跟他在一起吗?你反过来想想,如果他曾经是你的男朋友,而我变成了你,你愿意接受吗?”

  “可是你说过,你愿意让我们在一起……”

  “对,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可我的初衷是希望你帮我。”唐晚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难道你忘记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我不知道要怎么帮你。”她突然有点后悔跟秦然在一起,又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之中步入了一个局。

  “晚上你照我的指示做就可以了。”唐晚晴莞尔一笑,俯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怎么行!”她花容失色,一双乌黑的眼睛瞪得又圆又大,咬着下嘴唇吃惊地望着晚晴。

  “你现在没资格反驳我!”唐晚晴收起笑容,表情又变得相当地难看。“你知道我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如果你想你跟他好好地走下去,就照我的意思做!”

  “可是……”

  “好了,你别再可是了,现在我让你做的很为难吗?你别忘记了你今天的一切是谁给你的。要是没有我,你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唐晚晴忿忿地说道。

  她咽下了想要说的话,只是觉得心中无比地苦涩,更懊悔不该告诉表姐实情,那样她跟秦然的幸福日子还能长一点。

  到了晚上,秦然果然出现了。

  唐晚晴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相反的,子阳却无心装扮。她对于秦然,自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来,大家坐下来吃饭吧。”唐晚晴却显得很高兴,她还主动开了一瓶红酒。

  秦然是次于她第二开心的。对于他来说,摆脱唐晚晴,并且能够得到她的认可。他与子阳的恋情会顺遂不少。他接过唐晚晴递过来的酒杯,由于太过于兴奋,喝得一滴也不剩。

  “你……别喝得这么快。”子阳看着他在晚晴的怂恿下接连喝了好几杯红酒,心急地劝阻道。

  “你看我们子阳已经开始心疼你了。”唐晚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而对着他笑容满面地说道。“以后你可要好好地待她啊。”

  “当然,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在酒精的作用之下,他的理智也在一点一点地丧失。平常碍于唐晚晴在场,他是绝对不会当面说出这句话的。

  子阳听了他如此一说,差一点就要把晚晴对自己说的话和盘托出。可她忍了又忍,还是吞了下去。

  “我相信你。”唐晚晴阴恻恻地一笑,又往他的酒杯里多倒了一些。“喝吧,难得过来,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他呲着牙朝着子阳举起了杯子,可视线已经变得不那么清晰了。“干杯!”

  “你少喝点吧。”她只敢轻轻地劝拦他,可丝毫没有什么作用。

  在喝了整整三瓶红酒之后,秦然已经吐字不清,理智丧失了。

  见他已经趴了下去,唐晚晴起身对着呆坐在一边的她说道:“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表姐,我能不能不出去。”她哀哀地向晚晴乞求道,“我真的不想出去。”

  “那你整个晚上都要呆在房间里吗?”唐晚晴一扫刚才对着秦然的温情脉脉,而略略带着嫌弃的口吻对她说道。“你忘记怎么答应我的事了吗?”

  她噤声了。虽然心头充满了不快与愤怒,可还是极力地压制住了。她惹不起表姐,只唐晚晴那冷得像把刀的目光扫射过来,及时不时地显露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那手腕上自残的刀疤时,她就只好退缩了。

  “找家酒店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六点钟回来。一切都不会有破绽的。”唐晚晴递给了她薄薄的几张纸钞,脸色也变得柔和了许多。

  她往晚晴身后的卧室里张望了一眼,可除了见到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内部摆设之外,就只有无尽的黑暗,一如她眼下糟糕的心情。

  “表姐,你想对他做什么。”临走前,她不放心地问表姐。

  “这个是你管辖的范围吗?”唐晚晴拨了拨脑后散乱的发丝,露出她尖尖,瘦削的下巴,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脸上。“明天早上六点钟准时回来。”

  见她还不肯走出去,唐晚晴索性将她推出了门口,将门蓬地一声关上了。

  田子阳望着那紧闭的房门,却迟迟地挪不开步子,她对不起唐晚晴,也对不起秦然。如果被秦然发现她跟表姐合伙起来欺骗他,到那时估计他会恨死自己。她从秦然地方得到无微不至的温情,他给她构建了一个美丽的将来。他说过,如果她愿意的话,会可以带她移民,去任何一个国家定居都可以。她喜欢去念书,或者当全职太太,全凭她的高兴。她相信秦然是有这个能力的,他不能是给自己画饼充饥。她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他说过她是独一无二的,在他的心中谁也比不上她的地位。她也曾暗中将自己与唐晚晴作比较,事后又后悔不已。不过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十年,她不见是能比得过表姐。

  她抬起手臂,握成拳头想去捶去,乞求表姐放过秦然。可是她的手还没有碰到门,就缩了回来。表姐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凿到她的心口上去了。

  她不敢再违搞她。

  她怎么能斗得过一个有严重情绪病的人。

  她挪动了脚,似灌了铅一般往那幽暗的走廊深上走去,机械地步出了电梯门口,走到已经被夜色覆盖的马路。街上的人寥寥无几,只有私家车在行驶着。她走着走着,心里百感交集,却无从而去。同时也在为他的酒量不佳而不快。如果他没有这么快喝醉,表姐怎么会有机可乘呢。可她怪来怪去,心又软了。

  秦然有什么错,也许他不该爱上表姐。这才是他最大的错误。

  黑夜过去之后就迎来白昼,而她总感觉到这个黑夜永远也不会过去,也许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第一百十七章 夜色正浓

  田子阳几乎一夜未闭眼。酒店陌生的床铺让她翻来覆去很不习惯,再加上满腹的心事,她是在煎熬中度过这一个晚上的。等天一亮,她就迫不及待地往唐晚晴的家中赶去。

  可惜离六点还差一个小时,她给他们买了份早点,自己却全无胃口。她想像着姐姐,会怎么样对秦然,他们会不会同床共枕?这对她而言,是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如果她还没有跟秦然发生过这种关系,那么她不会妒嫉表姐。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心太完被改变了。爱情是有占有性的,她只要一想像到表姐跟秦然躺在同一张床上,就觉得头开始痛了,心情也变得郁闷了。她归心似箭,终于在六点之前赶到了表姐的家里。

  她掏出钥匙,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于是焦急起来,就按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晚晴。

  她睡眼朦胧,穿着丝质的睡裙。平常子阳也多次见过她穿这条睡裙,可在今天看来,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觉得表姐跟往常变得不太一样了。唐晚晴的脸色平常是很苍白的,而且常常愁眉不展,眼神黯淡无光。可眼下的她却困意十足,两眼却很有神,脸色也显得有点红润的样子。

  子阳不说话,可血液却在头顶凝固了,她拨开晚晴,走进了卧室里,发现秦然还在熟睡着,大概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身上盖着一床被子,把他的身体挡得严严实实的。她动手扯开了他脖子底下的被子,发现他穿着长衫长裤,只不过不是他昨天穿的那一套。

  她走出卧室,看到唐晚晴的眼神就像刀剑那样尖锐地盯着她看。没等子阳开口,她就已经走上前搧了她的一记耳光。

  子阳的脸一偏,因为那记耳光刚好结结实实地全甩在她的右脸颊上了,只觉得慢慢地开始发热,接着才开始一点一点地痛了起来。

  “你现在把自己当作什么了!你现在抢起别人的男朋友来已经这么理直气壮了吗?怎么?过了一夜,你就怀疑我了?”

  唐晚晴的目光深深地盯着她,仿佛要吃人一般。

  她怕被秦然听到,所以一句话也没有说,将眼眶里的湿意又压了下去。

  晚晴在动手掌掴了她之后,情绪也变得平稳了下来,憋闷的心情因为得到了抒发,所以呼吸也变得顺畅多了。

  “你去房里呆着吧,他醒来第一眼希望见到的是你,他要是问你昨天晚上在哪里,你就说自己一直陪着他,明白了吗?”

  她就像个被控制的木偶,木着脸,迈着机械的步伐走回到房里。她进去的时候,秦然还在睡。她走到床空着的那一侧,掀开被子就躺了下去。她不能露出破绽,不能让秦然发现自己是在骗他。

  秦然悠悠地醒来了。他转过脸,见到的是她清新秀丽的人,心情立刻变得大好,将嘴凑了上去。她却又躲开了,脸色黯淡。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他疑惑地问道,手按在额上,昨天晚上喝了太多的酒,头还是有一些胀痛。

  她心想他是不是对昨天晚上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了。于是打定主意要问到底。

  “我睡不着。”

  “怎么会睡不着?是怪我昨天喝太多了么?”他搂住她的肩膀,拥她于怀。“对不起,昨天一时高兴,所以喝多了酒,没顾及到你的感受。”

  “那么你还记得昨天晚上是怎么进到这间房的吗?”她深深地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以前她从来没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感受,与秦然在一起,她总觉得他们的将来是美好的。可是一遇到唐晚晴,她又觉得自己与秦然是没有未来的。

  “昨天晚上……”他托着脑袋,想到昨天晚上喝酒的情形,可是喝醉之后记忆是一片空白。“不是你扶我进房的吗?”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还有印象吗?”她试图从他的口中再挖掘一些记忆,昨天晚上表姐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喝得烂醉如泥,怎么还会记得。”他见她的神色有些古怪,再一见到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不由得笑道,“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吧。你家里怎么会有男人的睡衣裤。”

  他这一问,倒问得她支唔起来:“我问表姐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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