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73节

  他不信我的话,转头去看窗外,再没转过来过。从我这角度能见他脸颊染着点绯色,像喝酒喝出来的。

  我垂了垂眼皮,“嗯,知道了。”

  已经够了。

  

98.服了 (二更)

  

  宁阳这人从电脑上搜不到太多信息,私生活掩得很严实。

  俗说当官了没朋友,谁都别进谁家门时公开的秘密,家财家事万万不可外露。

  但当官多年,难免陋习。宁阳顺风顺水多年狂妄自大总有短板。

  不过我能考虑到的,一定是跟秦颂,跟秦颂一样要巴结他的人都考虑过的。他们没走通的路,我在走多回也不能走通。

  咬着笔杆想,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们都遗漏的。

  宁阳这个人啊……

  秦颂这两天只往我这跑。除了睡这,一日三餐都在这解决。

  问他怎么了他不耐烦的扭脸,“我爸妈在家闹得我脑门心疼,不就一生意吗,又没不帮他们弄,天天跟神经质似的找我哭,我找谁哭去。”

  所以秦颂要挑个好待的地方躲嫌。

  我妈刚接触那会儿对秦颂意见颇大,但慢慢秦颂来,会多准备一个人的饭,向我打听秦颂口味她好去菜市场准备。我脱口而出是鱼。

  我妈愣了两秒,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这天刚好是叶九拉宋景辉过来吃饭,无意中撞见秦颂也在,她瞥秦颂两眼又看看我,直接进厨房找我妈去了。

  宋景辉跟秦颂坐一块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宋景辉听秦颂提咖啡那套起了劲,连连佩服秦颂见识广。

  秦颂被从小捧到大,依旧吃这套,谁会厌倦夸赞。原本愁云密布的脸被说得浮出得意之色,笑嘻嘻的又跟宋景辉深聊。

  我进厨房间叶九兴奋的跟我妈聊着我,又提到秦颂,我咳一声,两人又默契的都不说话了。

  原本宋景辉和叶九就是来走个过场,递请柬喜糖,确定婚礼时间和地点。

  刚好秦颂窝在沙发边喝着温茶听着起了兴趣,问清楚了是哪一天,就说有空肯定跟我一块去沾沾喜气。

  叶九和宋景辉还要去别的地方派喜帖早早就走了,我正收拾东西,接到个老熟人的电话。

  到今天汪文才主动联系我,提出要见一面,谈离婚。

  我说行,记下汪文报的地址。我妈正好听见了,挺担心的,她知道汪文是怎么都不肯同意离婚的,他现在性取向的事被传遍,要还想再找个不懂事的骗婚更难,他总不能一辈子单着被人戳脊梁骨笑话。

  虽然婆婆疯了,精神状况时好时坏。正常起来比疯着还折腾汪文,总让他抓紧,她要抱孙子。

  还有件我妈不知道的事,上次汪文吃药看片后,彻底阳痿了。

  还没想清怎么安慰我妈,肩膀突然一沉,秦颂手掌搂着我肩膀往他胸口方向拨。

  “放心吧阿姨,我在。”

  他向我妈保证。汪文不敢动我一下。

  我妈信他说的话,我也信。

  秦颂送我到了约定地方,先到有汪文的桌子边,用关节连敲三下,咚咚咚的警告声。他又满意的盯完汪文渐变的脸色,挑了个附近隔了几桌的无人位置坐着,闭眼小憩去了。

  我再坐到汪文面前,看他不自然的缩了缩脖子,笑着问他,“你想怎么谈?”

  汪文满脸被折腾的疲倦,那次事之后他那可能不想出手对付我。可他是负着顾家羞耻的名衔,处处碰壁。

  能保他的人当时还躺在俄罗斯医院里,哪管得上他。

  他设计盘算的恣意报复,应该全落空了。

  除了尚有选择是否离婚的权利外,他再无本事。

  “你提的意见我不同意。那是你爸不是我爸,我们的存款是一起存的,我的多你的少,该分我的都要分给我,还有,是你爸妈出的首付,但他们也说过是买给咱两住的,就是我们共同财产,也要分我一份。我因为这些事工作都没了,还要……”

  秦颂已经离开他视野。他收起了恐惧,又横暴的提无理要求,像贪得无厌的碎嘴婆,脑子里过了一遍的都吐出来当要求。

  婚能离,但他亏不得。

  现在的汪文还是曾经的他。可我已经不一样了。听他说着过分话不气不恼,竟还有心思逗他,“那我全给你好不好?”

  他知道我说笑,怒得嘶了嘶嘴,“反正你要想离。行啊,你以为我还忍得了你?你难道一点都不自责,黎西,以前你什么样的你不知道?你天天啥都不做,家里的活都是我在干,你下过厨房洗过碗?”

  他噼里啪啦的吐着苦水,把以前对我的好当成今天的怨,一件一件拿来戳我脊梁骨。

  我却晃着神,打量汪文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伸到他衣服里面。随他激动口吻,里面的重物隔着衣服露出轮廓,上面吊着的个佛像,当初我陪汪文一起买的。

  我看着看着,浑身像触电样。兴奋地不禁笑,想通了,我想通了!

  汪文脸色变更难看,觉得我耍了他要发火。我哪还理他,匆匆站起来,绕过他身边,坐到秦颂旁边位置。

  秦颂双手环抱在胸前,没睡着,听到动静后睁开一只眼斜楞我,“谈好了?”

  “不是。秦颂,你陪我去个地方。”

  他浅浅一笑,没问过就说好。

  一个市里总有各个地方卖不同东西,我找的东西少见,但还是有市场。

  秦颂下车就点了跟烟。问我来这里干嘛,突然迷上信了?

  我摇摇头,抓着他胳膊拉他赶紧走。

  这地方算个小市场,买的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找。终于见到眼熟东西,拖着秦颂进去。

  店家很热情的介绍他卖的这些佛牌各个用处和质地,我仔细挑了个给秦颂带脖子上,又把吊坠塞他衣服里,他被凉得嘶哑咧嘴的抱怨我干什么。

  我问他。“像不像?”

  他皱了眉头,古怪的看着我。

  “秦颂你自己看像不像。”接过店家递来的镜子,让秦颂端详里面的自己,他看了半天,问我是不是在夸他帅。我严肃的正着脸色摇头,不回答,他这才收起了玩笑神色,继续盯着镜子看,慢慢他瞳孔散着别样情愫。

  他懂了。

  “秦颂。宁阳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收过的各种好处不计其数,你一直没打通他这层关系,肯定是在这方面碰过不少壁,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让他点头。会不会因为太贵重的宁阳怕意外不收,太小的他放不进眼里。”

  跟商联手,用钱砸就好。跟政联手,要过脑费心思。宁阳表现出软硬不吃的态度,才让秦颂头疼这么久。

  可是。

  可是宁阳到这年纪,总有点自己癖好,或钓鱼或花草。

  或佛牌。

  比如那天他来吃饭时带了个牌子塞在衣服里面,我注意到却没往心里多想。今天看汪文带着东西,才联想起来。

  这很可能只是个人习惯,但宁阳是个政府官员。该特别小心注意这点。

  太贵重的东西他都不敢带,怕被有心人看见举报了去,半生都搭进去了。便宜的他不愿带,怕掉价。

  所以宁阳带的东西,肯定是不用价值去论,也必须要带的。

  我记起形状四四方方,是佛牌。

  我满胸腔的激动,比自己谈成了哈方生意还痛快。

  全部都是猜测还未成定数,宁阳就算吃这一套也不一定答应秦颂。可我兴奋的都快想掉眼泪。这起码是突破,是新路。够秦颂又进一步。

  面前的秦颂始终默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快一分钟,他轻轻推开老板举镜的手,坏笑地盯着我,卸下身上全部伪装防备。笑得像吃糖的小孩子。

  “我他妈……”

  他向前一步,轻轻的环抱我,撑开手指扣在我脑袋上柔柔的拍。

  “服了。”

  

99.死鸭子嘴硬 (三更)

  

  我想我已经过了年纪。但我即便三四十岁是当妈的年纪,五六十岁头发渐变成白,欣喜时被当孩童呵护依然心悸。

  佛牌源于泰国,是护身符,分阴牌正牌,日夜佩戴,辟邪挡险敛财。

  就是不知道宁阳是不是请的佛牌,又请正牌或阴牌,我不太懂这个,只去泰国旅游时。在大皇宫门口见当地人卖过。这次说宁阳带佛牌全靠猜,又在赌。

  回去的路上秦颂已经在不停打电话,找人脉联系泰国那边出名的师傅。笼络人就是投其所好,宁阳哪缺什么,钱权他该有的都有了,最怕的就是手里捏太多,握不住。

  挂完电话往旁边一放,秦颂长吁一口,嘴角忍不禁挂着笑,“老子为了找上宁阳,费的人脉钱都有好几摞。老子不心疼花出去这些钱,老子心疼白他妈花咯。这些人开口就是漫天喊,要的东西一个比一个独,怎么不管老子要故宫龙椅去。”

  秦颂台面上喝的,私底下送的都是宝贝。人一旦有所求就是弱点,被人抓住就没完,跟吸人血似的。

  这次秦颂亲自跑了趟泰国请师傅,细节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处理,确保万无一失。

  后来听他说一切进展顺利,宁阳这人带的就是佛牌,态度是松动了点,用处依然不明显。

  所以我投机取巧猜到的在秦颂那出多大效果,但他情绪高涨不少。

  然后他话锋一转,又问我叶九生日是多久,我说在五天后。他说行,那他过四天就回来。

  我管他要宁阳更详细的资料,他先沉默,在电话那头哈气后浅笑戏谑,“你这么帮老子干嘛。”

  我快速点两下手中鼠标,不小心就点到个广告弹窗,又镇定的快速关掉,像没发生过一样。

  “我以后不也要做这些么,先跟着你练练手,权当是学习经验了。”

  “呵呵,真他妈死鸭子嘴硬。等着老子回去。”

  我刚“哦”了声,秦颂已快然速挂掉电话。

  倒也没撒谎,宁阳这人我的确要多接触,他是外经贸委的,而应晖是家进出口公司,沾着关系。我手头既然捏了应晖股份,不管刘怡恩和顾家对这有多大兴趣,都不可能松手。

  这两天刘怡恩那边倒是还经常给我打电话,看样子温白没对她再动过手,是怕是等我分不清。倒是顾琛给我传了个消息,说温白可能要回国了。

  我听到这话心脏突突的跳,口气不是太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你是想保护刘怡恩就把温白抛回国?”

  之前听顾琛明里暗里说的话,都提到半年后会有件大事,如果温白在,刚好能就治他。但现在温白突然能回国,他顾琛没这意思,会这样?

  “不是我的意思。”顾琛否了。

  “是,我知道,肯定是顾磊想把温白接回来,但是顾琛,你自己心里清楚究竟为什么!”

  得了温白要回国的消息,我哭笑不得。好在我不出一个月就又要回俄罗斯项目上。但坏在他回国后,不知道要闹腾出什么浪来。

  到叶九婚礼前一天,她偷跑出来拉我进酒吧,点了一大堆启了瓶盖的酒摆面前,又像焉了气,迷茫的很。

  她抱了一瓶在手上,指腹摩擦瓶壁,“不行不行,我不喝这个,明天肯定要出糗。但我老想喝酒,喉咙痒。”

  说完她仰头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不小心沾上的啤酒液。

  脾气硬朗直爽的叶九哪曾这么犹豫在乎过。

  我宽慰了她两句,她就乐的直笑。

  第二天婚礼上从一早就开始忙,我经验多点。帮找不着北的叶九打下手招揽宾客,不停安慰紧张的她没事没事。等到流程开始走,我才松了口气到角落接电话,听秦颂意思,他马上就到了。

  结果过了快一个小时。秦颂都还没进来,叶九已经挽着宋景辉的手泪眼婆娑着。

  我肩膀架着电话贴耳朵上,举着发沉的单反找角度把叶九拍好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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