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3节

  --黎西,别闹了,小白身体不好去不了这些乌糟糟的地方。

  跟着文姐到了个角落,接她递过来的一根烟,我学着她样子吞云吐雾,想到昨天的画面又不禁失笑。

  我宁愿希望汪文是为了瞒我扯谎胡说,也不想看他是这种愚蠢样子。要是汪文有天知道自己捧手心里怕摔的白莲花,是淤泥里忘情寻欢的油滑泥鳅,他会怎么想?

  我再吐出一口烟圈时,又好像看见了汪文的影子。等我定了定神,得意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瞬间酒意全散了。

  那是汪文没错。

  好像来的特别着急,难得爱干净的汪文身上衣服出现这种凌乱样子,他惊慌无措的挨个推开包厢门,期盼后又失望,再抱歉的关了一屋子的咒骂声。

  他没停,一路折腾到小白在的包厢位置。我视线随着汪文移动,呼吸不由的发紧,手臂猛的一下被推才惊醒过来,见文姐手指头朝着汪文方向。

  “这不是汪大帅哥吗,自己老公还看痴了啊,怎么,他来给你救场子了?还不快过去喊他呀。”

  文姐推着我背靠过去,我极其不愿意的要躲,脚底心都是冰凉的。我到底是知道汪文不可能来找我,他仪态全失的样子肯定出了事。

  靠近后包厢里果然传出了动静,噼里啪啦摔玻璃瓶子的声音,包厢公主呼散而出,汪文却站在酒桌前,气势汹汹,右手紧提着破裂的玻璃酒瓶头。

  他看对面的眼神,像要杀人。

  到底是最好的酒吧,没出几分钟,三两个保安立马撞着我肩膀冲进包厢把汪文制止住了,生拖硬拽的要把他弄出来,汪文死赖着不肯走,嘶喊着被震耳欲聋的夜场弥音盖得朦胧不清的话。

  可他如何叫嚣都没得来另一方的回应,汪文被保安硬拖了出来,我努力想去看那头,却是视线死角,一个人都看不到。我收回视线,汪文正表情狰狞的经过我旁边,他没有抬头看我的意思。

  “汪大帅哥?”

  但文姐喊了一声。

  汪文身体狠得一震,扭过头来撞上我视线,瞪大了眼珠像见了鬼一样。

  到现在我也弄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了,绝望吧恨吧,都有。但看到汪文这滑稽模样,就只想笑了。

  汪文戾气浓浓的眼神马上软了下来,眼珠子转两下不再敢看我,他压了压眼皮子,狼狈的像刚被遗弃了。

  文姐待了十年职场早就混成眼力毒辣的人精,她跑到保安跟前不停说好话,好说歹说才让保安放了人,又凑了过来,语调暧昧道。

  “汪大帅哥不是来找黎西的啊。”

  汪文把嘴皮子抿的紧紧的不说话,我更是无话可说。

  文姐打着哈哈躲回了自家包厢里,剩我和汪文靠在走廊的角落,他一直把头埋得很低,站了接近有十来分钟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好像是真的很伤心,急促的呼吸,肩膀颤动得像快哭了出来。一定也看到了我看过的那画面,想想心爱的人抱着别的男人,他得多难受啊。

  我心爱的男人,枕边的丈夫在为另一个男人受折磨,我又得多难受啊。

  心口被拧着一样,太疼了,连眼泪都不争气的跑了出来。

  来往的人群时不时的往这边偷看,又小声议论,仿佛站在风口浪尖上的我受不了这种汪文犯蠢后带来的难堪,我先开了口。

  “汪文,你爱我吗。”

  “爱。”顿了几秒,声音涩涩,再小声点就一点听不见了。

  我苦巴巴的动了动嘴角,“你爱我,却不只爱我一个,对吗?”

  汪文的表情,震惊,迷茫,酸楚,愧疚……

  十秒,二十秒。

  他没否认。我明白了。

  “汪文,你考虑过我吗?”我闭了下眼睛,眼眶滚烫的泪水挤得满脸都是。

  汪文双手死抓着我手臂,近乎哀求的说:“黎西,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你该知道这些年我对你有多好,我是打算跟你过一辈子的,黎西你相信我,那都是我以前一时糊涂犯的错,你别哭了,别哭了好不好,是我该死,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不会预见,我害怕又没底气,但酒精作祟,滚烫的眼泪遮住了大半视线,于心不忍看汪文抽泣的悲伤。

  我再没敢去问汪文出现在这里和哭泣的原因,自我蒙蔽的当他过来找的人是我。

  一路到家,大门嘭的关上,汪文推我撞在门背上,环抱起我双腿,我们疯狂的撕咬对方的嘴巴,像发泄像报复。我手指深嵌他结实的后背,去啃他的肩。

  汪文呼出的热气全数扑在我脖子上,我浑身颤栗,一遍遍哭喊他名字,汪文也哭了,眼泪从我小腹滑落,一滴一滴的。

  这是我们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次,却又无疾而终。

  汪文颓然的坐在床边抱着头半晌不说话,他准备起来,我一把抓住他胳膊。

  “汪文,我帮你,用手,或者嘴。”

  没抱任何的希望,我镇静的盯着汪文,他半张着嘴从震惊里回过神来,我已经松开了手,“那就下次吧,我也累了。”

  脚步声就像是逃窜离开,浴室门重重打开又关上,直到我浅浅睡着汪文都没出来。

  变回平静如常的日子,汪文依旧待我体贴如初,只有我把客房小白睡过的床套全扔了的时候他露出了短暂迷茫神色。

  虽然可悲,但汪文见识到小白肮脏样子后才有的回心转意也足够令我珍惜,文姐说的对,婚姻如果是战场,就该一致对外。

  我赢的不光彩,但我倍加珍惜现在。

  小白再没在我眼皮子底下出现过,但他是汪文助理,是一颗随时引爆的定时炸弹,他会把我平静安逸的生活再次炸得干干净净。

  每每想到这点我就会变得非常狂躁,恶毒的种子埋下了根,发芽生长的趋势意想不到的可怕。面对汪文更忍不住说出讽刺话,这时候汪文总不多说半个字,他仿佛没听见,低头做自己的事情。

  他好像很麻木了。

  我该庆幸汪文的依顺,却无意识中变得更加恐慌,半夜满头大汗的惊醒,见汪文还睡在旁边才松气。白天疯狂的给汪文打电话,两三个三四个,到他开会也不罢休,汪文会无奈的叹气,轻轻喊我一下名字,我如梦初醒,又快速挂掉电话。

  和汪文的重修旧好并没让我好受起来,我甚至明白这会把我们婚姻生活推向终点的。

  可是,一想到小白我就打从心底害怕,他的存在消磨了我全部安全感,我死缠着汪文要他马上把小白开除,到这时汪文语气才会起波动。

  或许是因为我提到了小白,沉默许久的汪文像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等我听明白他话里的重点时,他已经换好衣服去楼下健身房了。

  他说,小白半个月前就已经辞职了,人不知去向。

  我看着汪文离开的背影,心生恐慌,赶紧跟了上去。

  等我出门时汪文已经不见了,我马上追到他平时锻炼的健身房里,庆幸还记得他健身教练,见没其他人后就上去问他汪文是不是来了。

  健身教练疑惑的念叨了两遍汪文名字,才恍然道:“他啊,他好早就没来了。”

  我心一沉,“有多久?”

  “快半个月了吧。”

  那这半个月每天按时去健身房的汪文究竟去了哪里?

  

5.我拼命挽回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不上多懂礼貌,但从来没在公共场合像这样失态过。我发疯一样的在健身房大闹,逼教练把人交出来。汪文是在这办的年卡,每天晚上都会上这来锻炼,他是在这不见的,我要个交代。

  估计是第一次遇上这事,教练好声好气的劝,久了疲了,横眉冷眼的低骂了句“有病”转身走了,留我一个人蹲在原地哭。

  手里攥着手机,通讯录第一个就是汪文号码,我没打,我不敢。

  回来后的汪文一如既往的去洗澡,在浴室待到我平时快睡着的时间才出来,表现毫无异样。

  第二天我没回家,掐着时间在小区门口等,果然,汪文出来了。

  他坐上跟健身房相反方向的车,直到附近一家区级医院停下,在门口买了点东西,进了医院。

  显然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我抓紧跟上,进了住院楼,肛肠科,我有不好的预感。

  悬着的心始终落不下来,等汪文消失进一个病房后,我步子沉重的跟了上去。

  病房门上有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窗口,我小心翼翼的探进视线去看,正中间搁了两张病床,其中一张有两个人。

  汪文很注意只坐了个床角,蓝白的病号被只稍稍拱起一点,要不是床上人动了动,露出一点惨白憔悴的侧脸,好像压根没人。

  是小白。

  我差点直接就冲了进去。

  突然汪文一下站了起来,他开始吼。

  “你还要护着这个人!你看看你现在,要不是我发现,你早出事了!他那么对你……我知道你善良,但是你想过自己没有,你这样,我多心疼啊……”

  “你要是这么没了,我怎么办……”

  我猛的一下推开门,面无表情的的对上两双扫来的视线。

  到这时候我才明白,汪文至始至终没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到过我这边,他明明是我的丈夫。

  “你……”汪文眼珠子一转,赶紧冲过来,抓着我往病房外面冲,我恍惚间瞥见小白毫无血色的脸,泛白的嘴唇却在笑着。

  他力道很重抓得我很疼,轻车熟路的带我到了个无人的角落,猛地跪了下来。

  汪文垂着头不停的道歉,他说对不起黎西,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但他分明不知道,这一刻他为了小白朝我下跪的姿态才让我寒透了心。

  “离婚……”

  汪文浑身一震,猛地抬头,“什么。”

  “我说离婚。”

  说出来我心揪得疼,我难受。我才结婚两个多月就要面临离婚,多可笑。

  “不行,不能离婚,小西你听我解释,是小白出事了,那天晚上,他被强迫带到酒吧里,被灌了很多酒,他想跑没跑掉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我,我去救他,结果……遇上了你。”

  满嘴巴都是苦的,在包厢里小白撩骚的姿态犯贱的神情我现在记得一清二楚,我没告诉他,我知道没用。

  试探性的抬头望我一眼,见我抿着嘴,他继续。

  “后来那个禽兽……”汪文的眼神顿时发戾,咬牙切齿地说:“那就是个畜生!他差点弄死他,你知道吗,小白那里都坏了啊……他下面全是血,医生取出来好多好多东西,牙签,火腿肠,小石头……他差点死!”

  包厢的那个男人?

  他一下蹲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都怪我,都怪我当时没带走他,我知道我惹不起,但是我要是知道这样,我……”

  “黎西啊,你看他都这样了,他在这又没几个亲人,天天一个人在病房睡着没人来看他,要是我不过来他能怎么办,你理解一下好不好?”

  “汪文,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让我理解自己丈夫去给别的男人端屎端尿,这是他自作自受!”

  “黎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小白已经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你知不知道当天晚上要不是你在那,我能把他带走的,我一定可以!”

  他把责任全数往自己身上揽,他懊恼自己的过错,又何尝不是在抱怨我当晚的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救人计划,我讽刺的笑了。

  我这两天疯了一样企图挽回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句话没说,我扭头走了。汪文没追上来,或许压根没想来追。

  汪文两天没回来,家里却来了个人,婆婆。

  婆婆提着大包小包的土特产进了家门,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说着说着就开始夸起汪文来。

  穷山沟沟里难得出一个高材生,汪文那会儿从来都是县里第一名,全凭他自己本事考的。

  婆婆脸上的自豪溢于言表,她要是知道……

  想想当时跟汪文刚接触,感觉他这人踏实能干又不油腔滑调的,很奋进肯吃苦,他这岁数爬到这职位的屈指可数,那时候看汪文,哪哪都好。

  我长吁一口,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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