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231节

  最上面扔着的,是我从公司拿回来的。冯程程送我的酸奶。

  我扔哪都不放心,每天都拉回来扔垃圾桶里。

  这么好死不死的,就被冯程程看见了。

  我尽量保持微笑,“小冯,你真误会我了,这酸奶不是你给我的那瓶,是我家里的。”

  冯程程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很古怪,他眉毛慢慢舒开,“真的?”

  我点头,唤赵婶出来,让她打开正对着客厅沙发位置的冰箱,从我们现在角度。正好看见冰箱里装放的东西,有一层里,塞的都是冯程程送我的同一款酸奶。

  “你给我找的这款确实好喝,我喝习惯了,晚上也会喝一点,刚刚回来。找赵婶帮我拿了一瓶,结果又感觉不舒服挺想吐的,随手就给扔了。小冯,你可千万别误会姐。”

  我伸手,轻拍几下冯程程的肩膀,这种触觉上都很明显的僵硬。一样的还有他僵化掉的脸。

  我给了他一点时间反应。随后就是老套的解开误会的情节,他表现出懊悔,连连道歉,我尽量宽慰,说不会放在心上,也让他不要再误会。

  冯程程感激涕零的离开。赵婶过来问,“太太,是现在吃饭吗?”

  我摇摇头,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下垮,“先洗澡,帮我放一下洗澡水吧。”

  就刚刚那一小会儿,我满背的汗。

  她有点疑惑,但还是答了声好。我重新坐在沙发上,回忆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

  前几天一念之间,在赵婶问我要买什么东西的时候,我顺口就说了酸奶。

  那时候还没想过冯程程会这样杀来我家“检查”,只下意识的就想买回来那东西。尽管我一口没喝过。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吃饭时,赵婶闲谈的时候问我刚刚找她开冰箱是不是要拿什么东西,我摇头说没有,只是想拿瓶酸奶。

  赵婶笑说,“太太可算要喝了,这东西我买回来,刚刚放满一层,还挺占空间的,我这就去给你拿。”

  我立马笑不出来。

  酸奶放满了一层,我一次没喝过。也就是说,刚刚冯程程看到的画面,是没有任何空缺的,扔掉的酸奶,不可能是赵婶刚刚拿来给我的。

  

373.他害怕

  

  我满额头的汗,赵婶见我样子吓得连忙扶着我肩膀问我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摇头说没有。没到晚上,我赶紧给秦颂打趣电话,把整件事情一说。

  电话那头没有苛责,善意的笑声一阵阵的传来,“媳妇儿,放松一点,他冯程程是许默深的弟弟,不是个吃人的怪物。就算你冰箱里塞满了,不像是刚从里面拿出来的,那又真的能证明那酸奶就是你带回来的?别自个儿吓自个儿。”

  他说是我自己把问题想得太严重,给自己添堵不说,那些我紧张的地方都不是大问题。

  “你这段时间精神紧绷,情绪化都是应该的。等周五我回去。给你带份礼物。”

  他话语间自信满满,仿佛他带回来的我就一定会喜欢。我还真想了想,秦颂会送我什么东西,珠宝项链?不太可能。

  周五的晚上,夜风凉爽,我穿着一身居家服,站在楼下一会儿就被追下来的赵婶撵了回去,“太太啊,这晚上风大天又黑,您可千万别在外面多逗留。这先生马上就是要回来的,他要是看到您这样,是肯定会怪罪我们下人的。”

  我想告诉她不碍事。每周到这一天的晚上我才会对人生充满希望一样,只要大老远的看见秦颂朝我走过来,我就会无比欢喜。

  但看起来赵婶是真的紧张。我不好坚持,点头就回去了。

  刚进门没出五分钟,周身环绕着室内特别舒适的温暖气息,隔一会儿,房门被敲响,我回头看赵婶,她一副了然模样,赶紧去把门打开。

  只见她拉开大门,刚一条缝,门口下一团黑影子立马冲了进来。

  “汪!”

  “哎哟哟,这是……这是啥啊!?”

  “小黑!?”

  我大喜过望,盯着不停甩着尾巴,拼命想往房间里进来的小黑,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

  “汪!”

  它像期待我回应般,努力朝我方向扑,要不是脖子上的一圈绳索,它大概已经到我怀里来,欢快的舔我指尖。

  “闭嘴。”

  门后一句低气压的咒骂,小黑猛地转身,仰着头对上股视线,吓得赶紧缩了尾巴。

  我顺着小黑视线望过去——

  秦颂板着一张脸,如严苛的班主任抓到贪玩的学生。

  等他抬头把视线转过来时候,眼神才柔和许多,“喏,你的礼物。”

  我做梦也没想到这就是秦颂承诺的礼物。

  比我脑子里转过的任何一种东西都来得让我欢喜。有些压进心里的东西。在没想起来的时候连自己都忘了,可是还有人提你记得,除了感动外,想不怵其他措辞来。

  我高兴的拉着秦颂两只胳膊,如果再年轻个几岁。我一定拖着他在原地转圈圈。

  刚坐到沙发上,小黑猛地往沙发面上跳,主动用头在我臂弯里供,双脚不停点着沙发面,兴奋的发出喷气的声音。

  哪知道没多久,秦颂一声冷漠的命令,小黑马上从沙发上跳下,一脸无辜又可怜巴巴的偷瞄秦颂。

  秦颂满意的把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随之一股脑坐在刚刚小黑坐过的地方,顺在把我的手臂牵高一点,搭在他侧面的肩膀上,摆出一副我环着他肩膀的态势。

  刚给完我惊喜,就约法三章起来。

  “一,这东西能跟着你,但是不能上床。不能上沙发,不能进你房间,无论你有没有休息。”

  “二,你平时不用照顾它伙食,会有专人负责。让它陪你玩可以,但要节制。”

  “三……”话到这,秦颂斜楞我一眼,飞快的把视线收回去,落到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正琢磨他怎么不说了的时候,他才轻咳一声,“你要见这家伙久了,肯定会越来越喜欢,但喜欢需要一个尺度,在合理范围之内,而不是超越了其他。”

  他这话说得懵懵懂懂,我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你就是想让我对他的喜欢,不高过于你吗?”

  沉默两面后,秦颂目不斜视,依然像要把前面某处盯出个洞一样,才回答,“是的。”

  是的……

  秦颂的脑回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把小黑千里迢迢的带过来,它体力坚持不了多久,玩了一会就找地方要休息。好在秦颂一早准备了,让赵婶从行李箱里把小黑的新窝给拿出来,就摆在客厅到阳台的一个墙角的地方。小黑很乖,看见了马上跟过去,在原地转了几圈后就躺下来,闭眼休息去了。

  秦颂这才把手臂往我肩膀上一搭,用快腻死人的视线盯着我看。“既然它都睡了。我们也趁早吧。明天我赶早。”

  这么一听,旁边的赵婶故作镇定的说自己要回房间休息去了,要是我们有什么需要尽管叫她就好。她以比平时快两倍的速度在客厅里消失,只留下我跟秦颂,和一屋子尴尬的气氛。

  我刚想瞪他。让他别胡说八道的时候,不知怎的,我胃里突然猛烈的翻涌滚动,像一只大掌突然抓住了我的胃,再狠狠的拧上一把。

  没来得及思考。我弓着背,张嘴呕吐了起来。

  这只是一时间的本能反应,几乎就在几秒钟内发生。我快把胃都给吐空的时候,才呛着眼泪,缓缓睁开眼睛一看。

  原本以为会溅得到处都是的污秽。全都落入了一双手掌里。

  我惶恐的抬头,秦颂用手把我吐的东西都接着了!?

  见秦颂面色凝重,他也看到我,赶紧说,“你坐这等我一分钟。”

  他蹭起来。进了最近的洗手间,整一分钟后出来,双手还挂着水滴,他过来抱我,开门往外走,一时间门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我清醒许多。

  “车上有水,你等会儿漱漱口会舒服一点,没时间了,我先送你去医院。”

  他脸色特别难看,我不好开口说话,到车上时我抱着秦颂递过来的开盖矿泉水瓶,漱了漱口,视线从窗外辗转到秦颂脸上,“不用太担心。我今天晚上吃的有点多而已。”

  “嗯。”他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我不知道再说什么,索性就不说话了。

  气氛僵了不到一分钟后,秦颂打着方向盘,以尽量舒适的角度转了个大弯。“黎西,我不想骗你。我现在很紧张,很怕发生任何事情。从来没有过的害怕。这样很不男人,但我暂时控制不了。”

  他说他害怕,像谈论天气一样的平淡口吻说了出来。曾经的秦颂哪会提到这两个字。上刀山下油锅对他而言就是个过程而已。

  到了医院,他步子沉着的把我送到医院里,我随着护士进了医生办公室,讲了症状给医生听,在得知这是正常现象后,松口气,拉开病房门出去。

  今天急症的病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坐在走廊的板凳上,我扭下头,四处张望,在一个长板凳上,看见了秦颂身影。

  他还穿着回来时候的衣服,弓着背,上半身几乎呈四十五度角,他双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贴在两颊边,这样的姿势天生带有一种让人怜悯的感觉,特别秦颂现在这样,我竟心疼的看他像当初最开始见到小黑的状态。

  可怜的被抛弃的模样。

  我缓步走过去,贴在他身边坐下来,手搭他背上,一点点的轻抚着,“我没事,医生数欧哲是很正常的现象,一般没什么问题,如果实在不放心,等明天白天过来再做点检查就行,一般情况下,不用检查,到我这个月份,胎儿就很稳定了。”

  我清楚秦颂比我更懂这个,但他现在的担心焦虑,也是明明白白的显露出来的。

  

374.没有不透风的墙

  

  就好比明明知道了正确答案依旧会担心公布那天的成绩。

  明明了解明天不会下雨,但还是会选择带把雨伞出行。

  我手放在他背上,一直没挪开,他始终保持同一动作,发出闷闷不乐的气息。

  我突然感觉哭笑不得。像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耐心劝他,“我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但医生见这样症状千百次,他们比我们了解这样是为什么。我们应该相信他们,也相信自己小孩儿肯定会健健康康出来。”

  他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我说的话,我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地方,一点点的把自己内心的那些惶恐啊,忌惮啊,一并都说了出口。

  我这个好不容易怀孕的,怎么可能不紧张。曾经什么都怕过了。能想到的意外都在我脑子里转来转去,连晚上入眠后,梦里都会反复曾经害怕过的场景。

  那么真实,就好像真正经历的一样。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样的症状渐渐消失。我选择去相信,相信老天的公平。

  “唔,应该是你回来的那一天,你站在院子里正朝着我看的笑脸,就好像个大太阳一样。照着我的心啊,温温热热的,一点阴霾都没有了。”

  此时的秦颂,背动了动,他侧过脸来。以仰视的角度看我,像审视一般,半晌才吞吐出字来,“说谎。”

  我好气又好笑,“谁骗你了,夸你还不爱听了?那我得批评你一下。这就是偶尔会遇到的小情况,你要是就这么担心的话,要到了我生孩子那天,你要怎么办?”

  他眉头皱很深,“别胡说八道!”

  我举着双手,作投降的姿势,“我没有胡说啊。那时候我肯定会很痛,也有一段时间生无可恋,但最后一定能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但过程特别痛苦就是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提,秦颂突然蹭起来,安抚的把双手按在我肩膀上,眼神灼灼,“你在这等我一会儿。”

  说完,他径直走进医生办公室里,把房间门一关,过来大概十几分钟了,办公室门打开,从里面出来的不是秦颂。是个慌慌张张的小护士,她扭头在走廊上看来看去的,挺着急的样子。

  我马上站起来,她才眼前一亮,冲我跑过来。

  “您就是刚刚那位先生的家属吧。您快进去劝劝他吧。医生给我使好几个颜色,我感觉他都要报警了。”

  我这一听,心惊胆战的问护士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护士连忙解释,没什么事,就是那位西装革履又长相出众的先生,像神经病一般的追问医生各种生孩子的细节。

  原本医生以为就是个病人家属过来询问的,耐心的给他讲了一点,但这位先生仿佛是学院派的一般,事无巨细的都要问个清楚,哪个步骤会出现什么后果,都要打听个明白。

  医生这才问起他,到底是谁家家属。那位先生闭口不谈这个,反倒还在追问,所以护士出来,想看看家属在不在。

  “赶紧把人带回去吧。这先生看起来挺正常的,怎么好像……”

  不等护士说下去,我马上接话道,“他今天喝了一点,酒量不太好。是个很正常的人,我这就进去喊他。”

  护士像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

  我从医生办公室里,边道歉边解释的把秦颂牵出来,走出了医院后,才叹口气,语重心长的教育他,“医生现在在值夜班,会很辛苦,我们没什么事,不应该打扰他们正常工作。”

  秦颂比刚刚进去办公室的脸色要缓和很多,但眼神迷茫着好像在想别的东西,听我说话时才回过神来,侧着耳朵耐心听我说完后,他点点头。“是,所以我刚刚给他签了张支票,慰问他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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