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223节

  “分开了才知道那会儿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幸福。以前老子周围朋友有了家庭就退圈的,被老子追着骂怂蛋。那天晚上喝多了,他鼓着腮帮子骂我懂个屁。老子想,你他妈才懂个屁。这世界上什么不多,男人女人最多,一个人就只有一个人的样儿,过三个月就丢了兴趣肯定还得回来,没想到到今天,那小子都还过得不错。”

  “老子这也是堕落了。”他笑着如是说。

  跟秦颂躺一块儿入眠,我嘴角弯着醒来,睁开眼看了一圈,秦颂已经不见了。我没什么失落感。反而期待下一个周六,在秦颂的奔波里享受那点稀缺的温暖。

  白天回秦宅,我多吃了半碗南瓜粥,郝如月打量的眼神不时往我脸上扫,也一句话不说。下午我躺在一楼院子里的躺椅上休息,没一会儿就听到个爽朗的声音。“哈喽~”

  我没办法完全睁开眼睛,只看了个模糊的轮廓,哑着嗓子喊她,“齐小姐。”

  “你别起来了,就躺着休息吧,你旁边这位置没人?那我也躺躺。呼,今天忙一天了,可累死我了,你不知道我的那些病人有多难缠,我明天就去预约个心理医生,可要好好治治我这心理疾病。”

  我忍俊不禁,“以前听说心理医生每个月都会去看一次心理医生。原来是真的?”

  她撑开眼睛,煞有介事的点了好几下脑袋,“肯定啊,我们是最容易产生心理问题的人群,可怜死了。”

  “那我在齐小姐的病人里算难缠的吗?”

  大概知道自己有心理问题了之后,就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到了什么程度,齐玥发出“唔”的声音,拉得很长,音尾才一顿,“你不知道,我多希望每一个病人都跟秦太太一样。表现很少,而且很有趣很好相处。我就跟白拿钱一样。可满意了。”

  “我很有趣吗?”回想跟齐玥的相处时间,很短也没聊多少事情,能定义成“有趣”,显得有些意外。

  “当然很有趣了,秦太太自己没发现吗?对了,最近我拿到两张音乐会的票。就在这周星期三,是古典音乐,秦太太要是有时间就一块儿去吧,听点这些音乐对胎教也很好。你顺便放松放松。”

  我把诧异咽回肚子里,毕竟我跟齐玥的关系,并没有到一起出去听音乐会的程度。

  她仿佛看穿般,补充道,“这是治疗课程,可不是我对秦太太有非分之想。秦太太就当玩儿吧,就放松放松。”

  好像是不容拒绝的一次建议,我答应了。

  周三的时候穿了件简单的衣服,没化妆,但为了不那么显眼。我带了顶假发。现在天气凉,带假发倒不热。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原来看久了自己短发的样子,长发还挺新鲜的。

  我拿着包,出门跟齐玥碰面。

  进到音乐会厅里,没想到里面还挺大的,齐玥挽着我手,给我讲解来这地方开音乐会的一般都是很出名的,一票难求,她好不容易拿到两张票,费了很大劲。

  我跟着齐玥往里走,还没走到位置上,在凳子与凳子之间的数字上找自己位置,我才发现齐玥拿着的票是第一排。而我刚好抬头时,突然撞上个眼睛。

  这一下我惊得忘了合上嘴巴,对方看着我,眼镜后的眼神透着淡淡高兴,弯着腰的齐玥马上抬头,惊喜的表情挂到脸上,“许学长~”

  齐玥挽着我手臂,拉我靠近许默深处,“许学长不是说不来了吗,我还以为你只有两张票,原来是自己奉献出两张,好让我拉个美女过来。是不是!”

  齐玥兴奋完,不忘给我介绍许默深,她说这是她在大学里的学长,在她念书那会儿许默深就非常出名,很多小姑娘都喜欢他。齐玥又对着许默深介绍我,许默深做了个手势,才站起来,“不用介绍了,我认识黎助理。”

  他说他认识我,却还是把手伸过来,礼貌的跟我握手,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方让出旁边两个位置,齐玥兴奋的坐到许默深的手边,夹在我和许默深中间位置。

  音乐会开始前,她跟许默深聊了很久,大多都是学校里的趣事,她在那时候就是为数不多的跟许默深能说得上话的人。她扭过头来看我,笑嘻嘻道,“秦太太你可不知道,当初能跟他说上一句话都很困难,偏偏这个男人跟我关系还挺好,因此我遭了很多女生嫉妒,还有找我递情书给许学长的,被许学长当场扔进垃圾桶里,这个男人一点都不解风情呢。”

  嘴上说着苛责话,但眼睛里散出的高兴又这么明显。

  音乐会开始,灯光骤暗。我视线落到正前方的看台上,耳边也没了齐玥和许默深交谈的声音。

  安静后,悠扬的旋律缓缓奏了起来。

  

360.沉默与偏执

  

  音乐好听,舒缓婉转。我脑子却渐渐装进了别的东西。

  在查齐玥资料的时候看到首尔大学,我当下的反应就是许默深,再联想齐玥的话,她爱慕的那人八九不离十就是许默深了。

  所以齐玥有意的靠近我并不奇怪。但怪的是齐玥没把这件事情瞒在最深底里。她竟然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把一切摊开给我看,她跟许默深就是这层关系。

  是她真的没那么多心机,还是太有心机。

  音乐还在响起,我余光瞥见齐玥的表情,很惬意。

  一场音乐会完,吊顶上的灯光“啪”的一声全亮,伴着鼓掌声音,座位上的人都站了起来。我也跟着一起。

  旁边的齐玥陶醉的跟许默深讨论一些细节。那些我听过后就忘记的旋律被齐玥吹捧,许默深淡淡附和,两个人在这方面趣味相投,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

  我眼神正要从齐玥脸上转过来,突然觉得自己头顶有异样,还没反应过来,假发突然从后面被拽住,一把从我头顶上扯掉。

  后面发出稚嫩的咯咯笑声,“妈妈你看,这个阿姨是个光头。”

  妈妈你看,这个阿姨是个光头。

  我只觉得头顶上凉风灌来灌去,鼓掌的声音渐渐消匿,周围的视线像堆积在暗夜里的萤火虫,非常扯眼球。

  现在的我,懵了一下,旁边的齐玥转头,对着身后的女声呵斥,“你干什么呢?带孩子不知道好好带?一个大人连自己孩子都看管不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鹏快点道歉,快点!”

  后面传来一个小孩子嚎啕大哭的声音。原本会厅已经安静下来,这尖细的哭声在这个特殊格局的地方仿佛自带了扬声器,引得周围发出悉悉索索的讨论声。

  越来越多的视线往这边探过来。

  我转头,对着哭泣的小孩子轻声说道,“你能把我的假发先还给我吗?”

  小孩子一脸迷茫的盯着我,他旁边的大人错愕后马上回过神来,拽着他手心里的东西递给我,连连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我不知道你是……”

  我把假发重新往头顶上带,因为没有镜子调整不好角度,我又很少带这东西,动作就变得很慢。

  也看不到究竟弄没弄好,但感觉上差不多后,我问面前的女人,“方便留个你电话吗?”

  那女人特别错愕,眼神下意识的就往齐玥身上看,下一秒就转回来,速度特别快。

  “当,当然。”

  我要了那女人电话,马上拨通了她手机号码,才把手机收回上衣口袋里,对她说道,“你这号码应该是实名认证过的吧?”

  她听完满脸惊恐,我没再多说什么了,这样就够了。

  想要查一个人,有一个电话号码就很简单。

  就转头对上齐玥来不及收起眼神的眼睛,“是不是结束了就可以走了?”

  她楞了一下,马上回答,“是啊,现在就可以走了。那我们走吧,许学长……”

  她头转回去,好久都没有转头回来,我顺着她视线看。发现许默深的位置早就空了出来,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离开的,大概是我出糗之前。

  许默深的突然离开到底是预谋还是巧合,谁都说不准。但刚好错开了见到我出糗的这一幕,对我来说无所谓,对齐玥而言。应该重要了一点。

  回过头来的齐玥表情不是太好看,但隔了几秒就回复了,“走吧,许学长一直都是个大忙人,很难见的。”

  我冲她笑了笑,没回答她。

  音乐会厅的洗手间里,我对着镜子调整假发,齐玥抄着手站在我背后的烘干机边上,视线盈盈的盯着镜子里的我看。

  “其实我特别诧异,没想到秦太太会这么淡定。我刚刚吓死了,差点以为你会情绪失控。没想到一点都没有。所以我说秦太太是最不像病人的病人。”

  她已经很敞亮的告诉我,我这样的症状是积郁太久,什么问题都往自己心里放。可心脏就那么大一点,塞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会像爆炸似的崩溃。

  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一定的心理问题,如果自己会疏通就是普通人,不会疏通的就需要外人帮助。她干的这一行。就是帮人清理疏通心理垃圾的。

  我问她我属于哪种,她说表面上看起来我风淡云轻,好像没事人一样,可我这种的,偏偏是最难治的。因为我本能的会把心里问题掩在最深的地方,还会自我暗示,连自己都把自己催眠了,假装没事。

  齐玥高高兴兴的把我送回秦宅,只是她转身离开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她每一步踩在碎石子路上,下一秒就好像要暴走了一样。

  我在想比起我来,齐玥的症状是要好一点还是要坏一点。

  到周五这天,我睁开眼睛的每一秒都要看一下表。吃饭的时候,郝如月主动给我盛了一碗汤,推到我面前,语气有点酸,“你快多吃点多喝点,看你这瘦得还不如没怀孕的时候,我儿子晚上回来,那么折腾那么累的,还要为了这事跟自己爸妈发脾气多浪费时间。既然你目的也达到了,就少折腾人点,让大家都好过。”

  我抱着郝如月递过来的汤碗,喝了一口排骨汤。鲜美的汤汁顺着我喉咙滑进肚子里,我没有跟她为这事争辩过。

  她一心觉得我在自虐,用尽了各种办法看上去好像没了秦颂会死的样子,也让她不敢把我带出去,被别人看见我这样子难免笑话。

  她已经确信是这样,我怎么辩都没有。

  到晚上。我在院子里坐着,视线没从大门口挪开过,直到那抹影子风尘仆仆的赶过来,他穿了个风衣外套,因快步而摆起的衣摆起了一定形状,我站起来,拥抱他,死死环住他腰间,“我有很多东西给你看,你来。”

  我想拉秦颂上楼,他定在原地,“不进去了。我带你回家。”

  我手还在秦颂手心里放着,抬起视线对上他浩瀚如星点一样的眼睛,情绪好像就要全部陷进去再拔不出来,“这里就是我家啊。”

  他笑了笑,嘴角拉起讽刺的弧度,“哪有人可能在自己家里受虐的,走了,别管他们。”

  我摇摇头,真怕秦颂见我这状态,想的跟郝如月一样,一切都是我自虐出来的状态,我故意这样。“我在这吃得好住得好,哪有什么受虐,你以为秦家是想进就进的吗?你来,我带你看好东西。”

  秦颂半推半就,跟我进了家门,刚一踏进去,才看见客厅里郝如月和秦国安都在。

  这样四人同室的画面太罕见了,气氛一下拧紧了。

  秦国安转头过来,视线打量在秦颂身上,“以前要你小子回趟家真不容易,现在千方百计的要回来,这个家就这么随意的?”

  郝如月站起来,回头瞪了秦国安一眼,示意他别说,再扭转头回来在秦颂身上看来看去的,眉头拧得很深,“儿子,你看你瘦成什么样儿了?浑身都是骨头。哪还有一点肉,肯定累坏了吧,我吩咐赵婶给你炖了你爱吃的肘子,你过来吃点儿,陪妈说说话。”

  秦颂不着痕迹的把郝如月捏他手臂维度的手推掉了,“我没喜欢吃肘子,别弄了,你们自己忙吧,我回房间了。”

  “你这刚刚回来,一个星期就这么几个小时时间,陪陪爸妈都不行吗!?”郝如月见秦颂真的要走了,特别着急的喊了声。

  我扯着秦颂的手指头,拉他站住,“秦颂,我想在楼下看看电视。”

  秦颂斜了头,淡漠道,“乖,回房间看,房间的电视大,你想看什么都能看,别在这受气。”

  “你说什么?你说她受气?是不是她告诉你的?!”郝如月气炸了,仿佛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秦颂回眼看她,冷漠如霜,他抬起我的左手。在半空中扬了扬,“妈,我当初准她回来,是你答应过我好好照顾她。这手伤了两个星期了,你发现了吗?”

  郝如月眼神转诧,视线一点点挪到我手上来,再看秦颂时候的底气没那么足,“她自己伤了手不说,难道我还要盯着她身上到处看?”

  “妈,我可没这个意思,”秦颂淡笑着,却一点温度没有,“但你自己知道你拉她回来是什么意思,”秦颂冷漠的视线扫了秦国安一眼,“你不就是想拉着你怀孕的儿媳妇到你朋友那显摆么,你想挣回自己面子,你管过她想不想参加那种场合?她说过话没有?笑过没有?”

  “你什么意思!?我都是为她好,拉她出去时散心。没你想的那样。”郝如月眼神闪躲,又理直气壮。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千方百计的要我媳妇回来,又不能照顾她好,你也就别管我什么态度。”

  秦颂回了头,看我的眼神瞬间柔和下来,“走。”

  我被他拉到楼上房间,他牵我坐到床边,郑重的牵着我手问,“你想不想搬出去住?”

  

361.你赚了,我也不亏

  

  我特别诧异,然后摇摇头。

  他安抚着拍我脑袋,劝我别先反驳,“新房已经检测过了,可以住。我给你在市里挑了三个佣人,都是干了二三十年的。前一个月我忙,没时间多跟你交流,你懂事,也从来不主动联系我。但现在项目步入正轨,我每天晚上时间多,以后我不回来的晚上我们就视频,周五你再等我回来陪你,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我眼眶湿润,主动牵上秦颂的手。指尖轻扫他手指的轮廓,“我就待在秦家。你爸妈对我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那你在家,都喊他们什么?”秦颂把手从半空中抽近,贴在我僵硬的侧脸上,见我不答话,就叹气,“今天我不是想让你在他们面前为难。但我必须明确了态度,你搬过来,安全生活方面都有保障,别留那地方了,你在这,想哭哭想笑笑,别憋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辩驳,脑子里空得很,但秦颂说的这番话诱惑力太大,我禁不住的点了点头。

  隔了一天他回西藏,我搬过来。这里有一早就准备好的衣物,居家用品一应俱全,他答应给我挑的三个佣人也在,其中一个竟然是赵婶。

  赵婶笑眯了眼睛陪我到新家来的,说她对我的生活习惯最了解,有什么吩咐她就成。但我们都下意识的避开了秦家人,也都知道赵婶过来照顾我的目的,不过就是监视。

  但我还是高兴她能留下来,我的确跟她熟一点,平时能跟她说上几句话。我搬过来住了三四天,我坐在客厅里啃苹果,赵婶在阳台晒被子。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正好,把被子拿出来晒了之后,能闻到一股好闻味道。

  我们俩隔得近,她闲聊般的感叹说,还是少爷了解我,我搬过来住这几天。脸色都红润了,东西虽然不比之前吃的多,可感觉上好像真正在进食不是完成任务。

  我刚好把半芽苹果塞进嘴巴里,顿了顿,问赵婶,“我表现得有那么糟糕?”

  赵婶拍了拍被子,让里面更蓬松,又检查下周围,确定晒好了之后,冲我点头,“我一个当下人的哪好意思管闲事,就是跟太太聊聊天。太太在家那会儿脸色太难看了,别说老爷和夫人天天晚上都商量这事要咋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的状况好像真的比较严重。这一次从秦家出来非常顺畅,本以为至少郝如月会拦着,可她没有。

  我来这几天时间一直住的安安稳稳,齐玥倒是每天都要来,给我带点吃的,我都没动过。

  “太太,这句话我不应该说的,但是我跟了夫人老爷这么多年,他们是商人也是善人,没什么恶意的。夫人早些年那会儿久特别盼着抱孙子,知道少爷的事情后,身体状况可能还没太太这几天的好,一夜憔悴了特别多,现在能有孙子抱,肯定高兴坏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情绪没控制好。让太太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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