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秘密 第162节

  我泡得舒畅后,没能注意多长时间。脑子晕乎乎的,我尽量撑眼,眼皮子却像千斤重担,怎么也太不起来。

  迷糊的视线停在眼前的腾腾雾气上,极力想抽回意识,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身体慢慢朝旁边倾滑倒下。

  脸贴到滚烫的水面没多久,整个人都完全陷了进去。

  再睁眼,我头像炸开一样疼,定了视线左右扫到,直至瞥见张人脸,才反应过来。

  我难以置信的打量他,半晌后,羞涩难安的问他。“是许先生带我出汤池的?”

  我眼前的人正是昨晚才见的许默深,他淡定的盯着我看,旁边突然挤来个小脑袋,圆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我,“你是被我爸爸带出来的。”

  心里祈祷千百遍,却被诺成这句话判了死心样,我心灰意冷。许默深伸手,轻贴在诺成嘴巴上,否认了,“你被女汤的客人带出来,我刚好从男汤出来,已经有人联系你爱人,很快就会回来。别担心。你先躺着休息一下,要喝水?”

  我尴尬的摇了摇头,心里长长的舒出口气。

  “可是,父……”诺成的话说一半,许默深的手似乎又加了点力道,小了手掌跟诺成嘴巴周围的缝隙,把他剩余的话全都闷回去,只发出怪异的单音。

  在我撑眼没多久,秦颂就到。

  他步子慌张的朝我身边来,眼神快速扫动,着急说,“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没有?竟然忙忘了告诉你温泉不能跑太久,你现在呢,怎么样?”

  他反反复复的问,伸手把我横抱起来,才看了许默深第一眼,他略微抱歉,“这次先谢谢许总了。”

  许默深嘴角浮笑,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抬头仰视秦颂,气势半点不弱下风,“没关系,照顾好你爱人,你明天就有空,时间多,慢慢来。”

  听完许默深话,秦颂的脸色一晃而过的怪,但他没说什么。低嗯一声,抱着我大步流星的朝外走。

  他步子越来越快。到房间放下我,确定我再没半点难受后,他再问,“许默深那是怎么回事?”

  我看他紧锁的眉头,马上解释。他若有所思的点头,脸上的愁色不减。我担心的看着秦颂一会儿,他摆手说没事,转换了神情后,抱我到衣橱边,帮我挑今晚出行的衣裳。

  “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不舒服就留房间里。”

  我赶紧抓秦颂胳膊,略微试探的问,“你说从今天起就没有工作上事了,只等许默深那边给孟三消息了?”

  秦颂了然一笑。他眼利,一下就洞察我心思,弯着手指轻勾我鼻尖,“对,老子现在只剩钱跟时间了,要是每天闷房间里得无聊死老子,这后面几天。你不想好第二天怎么让老子高兴就别想睡觉!”

  他手偷抓在我臀部上,我稍稍吃痛的皱起五官,再看秦颂满脸堆笑,琢磨刚才的表情肯定丑陋,全被他看去了。

  我不甘示弱,抬脚踩在秦颂脚面上,听他吃痛的“哎哟”一声,才心满意足的拍拍手,“那明天开始要干什么要玩什么都得听我的,在你所有空出来的时间里。”

  秦颂脸色突变凶狠,一把扯过我衣领,轻巧抽开我腰间的系带,坏笑道,“老子所有空闲时间。都无条件的满足你。”

  我从秦颂眼睛里看到火苗窜起的汹涌。

  自决定出行到真正出门,又花去一个多小时。他换上身休闲服,拽着我手搭他胳膊上,意气风发的朝我勾了半边嘴角,“走吧。刚喂饱你下面的嘴,现在换另一个。”

  我捏着拳头砸秦颂肩上,跟他顺着碎石子一路走到坡下的车门边,上车后,没开出十几米距离,我头朝着车窗,恍惚看见了熟悉的车影,耳边秦颂的脸突然靠过来,呼吸扑打在我脖子上,痒得要命。我缩着脖子又推开他。

  “怎么了?”秦颂的视线还停在车窗外,对于他的洞察力我从一开始就不得不佩服,到现在也一样。

  我整理情绪,手放在膝盖上,“没事,刚刚好像看到许默深的车了。”

  “你认识?”秦颂挑眉,声音听不出情绪。

  都说到这一步份上。我没藏,“嗯,昨天不是看他车停在门口来接他们了么。当时留意了一下,许默深是住在这附近?今天听诺成说,许默深特地到这家店来泡汤的,这家店很出名?”

  我问出一连串问题,秦颂脸越来越阴。他突然伸手,扳过我下巴,逼我直视他眼睛里的漠然。

  “以后少说点这个男人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关心这个。”

  听秦颂这口气,是气了。我垂了垂眼皮,被他刚才话的后半句刺到,半晌后,深深呼出口气。才解释说,“我不过是怕许默深这个人背景太深,怕他做的一些事都别有用意,如果我问错了,那我以后不问。”

  这进豪门后一步一步的难,我算是粗略的尝了一遍,但日后时间还久,花样百出的矛盾阻隔都存在,不因我任何改变而消散成过眼云烟。

  只等我修炼成郝如月的程度,像她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或者那时候,就能把一切都看破,都放下了。

  晚上不太有胃口,我简单填了点肚子就跟秦颂回房间。

  夜里不知道几点,秦颂电话催促般的响起,我被吵醒,迷糊的视线随秦颂快速动作而挪动,我从榻榻米上坐起来,对着秦颂后背问,“出什么事了?是找到孟三人了吗?”

  现在这时间点,就算找到孟三。又何尝不可能是个圈套?

  秦颂的动作没停顿半分,他敷衍的“嗯”了声,见我站到他旁边正要把衣柜里的衣服扯出来换上,秦颂一把捉住我手腕,“你别闹,好好睡觉,我晚点回来。”

  秦颂抓着我时我手还抓着衣襟。至他放开后我也没松手,扭头看他已经换上一套新衣裳后,就问他,“我不能跟你去么。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我怕万一出事。”

  秦颂摇头,手指在电话屏幕上选择通讯录,播出个电话出去。在接通过程的忙音里,他低着头回我,“恩,你不用去,在这里留着就行,许默深已经控制了人,我过去没任何问题。你乖乖等我。”

  正巧电话接通。秦颂着急的喂了声,大步朝门口,拉开门赶紧走了出去。我怅然若失的站在原地,还没出五秒钟,大门又大开,秦颂的脸凑进来,他手里还抓着手机,夸张的对我扬了两下,示意他真的要走了,见我看到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秦颂过来跟我二次道别,在匆忙的时候的回头,足够我扫清刚才心头的阴骘。

  等第二天清早。我一晚上没睡好,等到一个电话打过来,我赶紧接起来一听,不是秦颂声音。

  对方说自己是许默深的人,他听从吩咐过来给我通报一声,秦颂很快就会处理完事情后出来,过不了十分钟。就会往回来的路上赶。

  我略微有些失落,还是尽量保持平静的道谢,又忍不住问那人,是秦颂让打电话来的吗。

  那人说不是,是许默深吩咐的。他是许默深的人,只听他一个人差遣。

  那人刻意强调这一点,仿佛我刚才的话太冒犯。我赶紧道歉。

  没出五分钟,另一通电话拨来,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才稍稍松口气,可是秦颂的语气,让我很奇怪。

  他像第一次提起他马上要回来,让我在房间里等他的事。又匆匆挂掉电话。

  我捏着手机仔细回味。

  如果许默深这边提前通知我,是在秦颂知道的情况下还倒好。可是秦颂根本不知道许默深的手下做了这件事,细细想来许默深又是如何得知我电话号码的。

  这一系列问号在秦颂回房间后都像天空的云雾暂时驱开,他脸上挂着兴奋的笑,似乎才刚刚打完电话,刚进门,手里还抓着手机。就一把抱起我,我双脚突然腾空,狼狈的只好伸手勾着他脖子,才算勉强稳定。

  我笑话他,“孟三那都处理完了?没什么事了吗?”

  “恩!这次那家伙怎么都想不到怎么中的局,我联系了我爸,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等他过来办完后续的,我就带你走。这两天在房间里闷坏了?太辛苦你。”

  

266.爱情的自私

  

  明明结过婚,反而越活越回去了。

  光听秦颂这么一提,眼睛就酸。

  回想起前两天待房间的烦闷,出去泡汤出事后,秦颂也没提过半个字抱怨我为什么要出去泡。

  他什么都知道。

  在这样挤压后的行程里,空出的时间弥足珍贵。我们从旅店出行,一路坐车,散漫的在当地有名的景点闲逛,累了就歇,不累再走,每一处都新鲜得让人身心舒畅。

  大概旅游就是这样,有扫空人心里烦闷情绪的魔力,到晚上回旅店,小腿肚酸胀难受,车门被司机拉开,我准备下车,另个身影挡在司机身前,低声说了句“我来”。

  他宽厚的手掌贴在半开的车门框上。司机识趣的往后退出几步,让出足够宽的距离,停在我面前的秦颂,则把空闲的手掌朝我伸过来。

  “我抱你。”

  我伸过去手,却笑着摇头,视线扫一眼秦颂身后的碎石路。这条路有一定坡度,一个人上行还需要减缓步子,更何况是再抱一个人。

  “你抱我干什么,太累。”

  这一天折腾下来,秦颂也好受不了太多。他一天天的又在外面奔波,我手掌贴他胸口上推了推,没动。我才仰着脸去看他。刚一抬头,他突然弯腰俯下身,落吻在我唇面上。

  我被偷亲后,有点发懵。秦颂仿佛乐于欣赏我的状态,长吁口气,音腔带甜意。“走吧,谁让老子要履行法律义务去宠你。”

  他说完,不由分说的拖着我手,再转身,弓着背朝向我,一定要我趴他背上才心甘情愿。

  他背着我走两步。我谨慎的感受秦颂步子变得沉缓许多,懊恼不已,“秦颂,我最近吃很多,所以稍稍胖了点,重了些。你还是放我下来。”

  “不用。”

  “我刚刚吃很饱,这样顶着我胃很不舒服,还是放我下来吧。”

  “那我慢点。”

  无论我陈述以任何理由借口,秦颂依旧不管不顾,继续踏步子把我往斜坡处背,一步一步,走得沉稳踏实。

  即便刚刚入秋,天气飒爽。我手掌隔着一层布料贴在秦颂背上,依然能感觉到他后背渗出密密的汗珠。

  可秦颂尽量控制着气息,连一个重音都没哼过,静静的抱着我踏在碎石的上坡路上,仿佛他才是没在走路安逸的那个。

  我像吃了口糖葫芦,滑到心脏里酸甜涩口。

  几次闷声问他累不累辛不辛苦,起初秦颂还会回两句。等到快走完小坡三分之二位置时,秦颂突然停下脚步,有些无奈,“黎西,你好好的别说话。你想累死你未婚夫?”

  他声音不稳,又粗粗喘两口气后。继续往上走。

  我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属添乱,让他张口说话更容易疲累,我压低着声音小小的说了句“对不起。”

  不多时,秦颂回以笑意,“你这脑子可别装这样的想法。你陪老子过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为了陪老子那几个小时,耽误自己两天时间,闷在房间里找不到人说话,也看不了这边电视,还差点出事,不是你对不起老子。是老子自私。”

  我下巴还放在秦颂的肩膀上,余光能瞥见秦颂说话时动作的下巴和部分唇瓣。他累得出汗,脖子上沾了薄薄一层,看上去格外性感。

  “这种自私,你要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怪我。人啊。总不是想变成什么样子就成什么样子,老子他妈以前还说不谈恋爱……没想到现在都他妈要结婚了。以前哪想过太黏一个女人,真他妈要命,现在好像离不开了。”

  听完秦颂说完这一通别别扭扭的告白话,他继续迈出步子,不疾不徐的走在这条路上,一副不打算听我回话的姿态,又不肯在这条路上走得太快。

  他果然什么都知道,我的一些小心思啊,小情绪的,他都懂。

  组建家庭的两个人,再不是单独的个体。仿佛我们也被家庭的气氛感染,秦颂变得不再像曾经一样的冷酷难以靠近,我也不再让心坚硬成石头样,处处都是软肋,会因秦颂的一些小动作小细节生气高兴,反反复复。

  这大概就是决定为伴的两个人互相为之做出的改变,这样的改变有好有坏,也不会因故意的克制根治。人之所以成为同类,大概都在这条路上面临过太多这样那样的难堪危机。

  相伴到老的人,真真的才能算得上是所谓的相爱。

  第二天等来了秦国安,我随秦颂到机场等了快半个小时,他出现在五号出口。只提了个单薄的手提包,除外再没带任何东西。

  秦颂快步迎上去,双手接过秦国安的手提包,再跟着秦国安身后方,开口提的都是孟三的消息。

  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机场门口走,没有半个字的嘘寒问暖。连招呼声都没有。

  我坐在副驾位上,听秦颂秦国安的对话在上车之后戛然而止,我扫了眼司机位置,司机余光瞥见,立马冲我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牙齿。友好而礼貌。

  我尴尬的回之一笑,暗骂自己越来越敏感,怎么见什么人都担心有危险。

  秦国安到日本来,有且仅有的一个目的就是见孟三,他哪里都没去,什么别的事都不干。

  等司机开车停在一个门口时。我下车,扫一眼这日式建筑,大门口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人在看门,周围是一堵围墙,两边延伸很长,想来里面面积一定非常大。

  等秦国安先一步踏进门口时,秦颂走在后面,他突然低声对我说了个“许默深家”后,自己快步赶上秦国安步子。

  这里是许默深的家?

  想想许默深把孟三带到什么地方都没有这地方让秦颂觉得安心,看来孟三这次是真跑不掉了。

  进到围墙里,里面的面积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加上许默深的手下,一行五六个人往里面走了好长时间,看到一些房间门,但都不是秦国安要去的地方。

  我走得浑身发热,才总算听许默深的手下用蹩脚的中文介绍,就是这里了。

  他刚说完,秦颂回了句日语。再跟秦国安耳语了几句,两个人朝着许默深手下所指的地方去,秦颂中途回头偷瞄我几眼,他朝我做口型,叫我等等。我回以没问题的手势。

  他才轻松一笑,回过头去。渐渐走开了。

  我跟许默深的手下都在原地留着。

  我等得百无聊赖,旁边突然传来个清脆的声音,但又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奶气,他说,“你们怎么来我家里?”

  我循着声音看去,果然。是诺成。

  诺成穿了一身日式和服,显得他精神头十足。许默深的手下先做出反应,朝诺成弯腰九十度,嘴里朗声喊了句日语,应该是诺成名字的日式发音。

  跟诺成见了几次面,对他这小孩儿渐渐就喜欢上了。小小年纪装出大人模样的一板一眼,着实逗趣,我不禁朝他伸手,招了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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