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准备一拥而上，就听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道：“只能上六个……”
众人一愣，先前好像没有这个条件吧。
司机脸侧向另一边道：“坐位只有六个……”
只有六个？
众人看了一下，果然车里坐满了人。
这群家伙好狡猾，居然在前一站就上车，抢占座位。
最前面的六个人上了车，司机关闭车门。
公交车缓缓启动，不带一丝声音，在雨夜里慢慢离开站点，朝前开去。
车上的六个人立刻开始找空位坐下。
第一个是个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女孩，她走到最后面靠近后面的地方坐下。
身边还空着一个座位。
林少白立刻跟上，走到那女孩跟前坐下。
女孩身子略微朝里，朝他露出微笑。
林少白刚想说话，女孩食指放在嘴唇，比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然后朝前指了指。
林少白会意，他偷偷坐起身子。
前面坐着的人看不清脸，从后侧可以看到对方头发花白，应该是上了年纪，他旁边是一个打扮时尚的白领。
光从后面看不出什么问题。
可当林少白身子在起来一点，就看到老人手放在膝盖上，露出来的手背上皮肤狰狞纠缠，连血管都拧在一起，上面满是紫色的瘢痕。
同时他鼻孔里闻到焦灼的味道，像是烤肉火大了，油脂滴在炭火上，冒出火苗，带来的那种焦味。
林少白眼皮直跳，凑近的时候他才看清楚，老人不仅是手，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几乎都呈现出这种紫色的瘢痕，有的凸起有的凹陷，像是被烧伤过后的皮肤组织增生一样，看的人恶心。
他有种不祥的感觉，前头这老家伙未必是人。
林少白又打量了一下老人旁边的白领侧脸。
一缕黑发从她鬓边垂下，遮挡出大半边脸，可以看的出她皮肤很白，绝不是那种上妆打了粉底的颜色，而是一种从肌肤里透出不正常的白。
一滴水从白领头发上滴下，落在她肩膀上。
水印扩散，留下淡淡的黄色。
林少白长出一口气，这个白领应该是正常的……
可是当他稍微朝那边的时候，从白领身上又出来一股令人作呕的鱼腥味。
他皱皱眉头。
这个白领看起来很正常，怎么身上有这么大的味道。
而且她皮肤白的有点过份了。
他又抬眼看了一眼女白领，只见她头发上过不多久就有一滴水从掉下来，打在肩膀上。
白色的套装上，已经映出黄色水迹。
外面雨也没有太大，怎么她头发上这么多雨水……
等等！
林少白突然瞪大眼睛，雨水……不可能是雨水。
他们上车之前，才突然下起小雨，这些人也许是前一站，或者从更远的地方上车，根本不可能淋着雨。
她头发上的水是从那来的。
林少白心里紧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车里，气氛安静的吓人，包括他们几个刚上车的人，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似乎大家都感觉到不对头的地方。
前面两位乘客，除了身体随着车子行驶微微摆动外，没有一点活动的迹象。
他看旁边女孩拿出手机，轻轻划拉着。
这时候还有心情玩手机。
女孩划拉几下，将手机递到他跟前。
“南区养老院突发大火，多人烧伤，一人死亡”！
林少白点开新闻，报导的是龙城前几天发生的一场大火。
他快速浏览到最后，底下附带着一张死者照片。
他仔细看了两眼，又看了下前面的老头，但只有个后脑勺上花白的头发，没办法跟照片比对。
但那女孩坐的角度刚好在侧面，得到的信息应该比自己多的多。
他指指老头，又指指手机上的照片。
女孩微微点头。
林少白感觉心脏一阵不争气的跳动，坐在自己前面的居然是个被火烧死的家伙。
难怪这趟公交叫做“绝命公交！”
他将手机还给女孩，稍微点头示意，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