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男人也会得肺痨病而死？
刘杰心中埋下了这个疑惑，没有表现出来。
马车很抖，失去了第三人称视角的刘杰这才想起当初的美好。
时隔多年，刘杰再次体会到了晕车。
“……“予欲闻六律，五声，八音，在治忽；以出纳五言，汝听。”《孟子》也言“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你想要学习乐道，必须要先学会五音六律。”
马车上，卫仲道正在为刘杰讲述五音六律，而刘杰一边记着，一边痛苦的弹着面前的瑶琴。
马车上很无聊，所以刘杰就想这个时候多学一点，而卫仲道也正好无聊，见刘杰想学，所以没有犹豫，直接开始教导。
五音六律，这是基础，肯定要学。
弹琴时的礼仪动作，也肯定要学。
本来刘杰还以为弹琴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是当他弹了一天之后，第二天手都麻了举不起来，就连饭都是卫仲道喂他吃的。
虽然手弹不了琴，但被刘杰挑起兴趣的卫仲道可不会放过对方，不能实际操作，那可以上理论课啊。
面对如此热情的卫仲道，直接让刘杰回忆起了自己的高中老师。
背诵，背不了不给饭吃，刘杰有一次就差点被饿晕过去。
背下来也只是第一步，之后要理解，这一方面刘杰有现代人的思维，总算勉强过关。
最后就是实践了，就算有卫仲道开后门，刘杰表现的还是磕磕绊绊，弹一曲最简单的曲子都会出现十几个问题。
看到卫仲道被自己气的面都红了，刘杰羞愧的埋下脸，自己这别把卫仲道气出肺痨来了。
好在，虽然刘杰不给力，但是系统还是挺给力的。
出发第七天，刘杰属性界面上成功出现了一个新的技能。
琴师（E）：你能弹出简单的曲子。
评价：也只是会弹了而已。
有了这个技能，刘杰之后只需要重复弹奏，就可以获得技能经验，经验满了，就可以升级。
有卫仲道这位大师在一旁教导，刘杰的琴师技能很快就升到了D级，获得魅力+1的奖励。
出发第九天，马车突然停下，正在教导刘杰弹琴的卫仲道一愣。
常平村到了。
第28章.28 常平村（修）
“学琴的话最好还是有一把自己的琴，我的琴不适合你，等你到了十岁，我让人给你做一把能够让你用一辈子的琴。”
走在常平村的官道上，卫仲道轻声对刘杰说道。
虽然刘杰自己不知道，但实际上他的进度已经远远超过其他人，能够弹出完整的小曲，就算是卫仲道，当初也是学了一个月才学会。
虽然其中也有一些差距，但刘杰表现出来的资质还是让卫仲道心中欣喜不已。
“小杰资质超群，若日后潜心钻研，定能成就大器，回去之后，就将其收为弟子吧。”卫仲道心里有了决定，不过想到某一件事，脸上突然露出一丝遗憾。
刘杰的目光扫过常平村，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庄，普通的百姓，普通的农田，唯一不普通的，便是它能在这乱世依旧保持着一股和平的气息。
要知道，河东可是白波军肆虐的重要场所，像这样的村庄，不少都被白波军抓走青壮，一把火烧成灰烬。
“大人，山阴县县丞到了。”旁边的下人小声提醒道。
卫仲道眼前一亮：“带我去见他。”
走过一段距离，卫仲道来到村中一处民居，推开门，一个背影正对着他。
“叔父！”
那人转过身，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仲道。”
这时，刘杰才明白，这山阴县县丞是卫家人。
门内两人叙旧，而刘杰就站在门外等候。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卫仲道才和县丞叙旧完毕，依依不舍的辞去。
刘杰不清楚他们具体谈了什么，虽然他听到了两人的声音，但是当他去理解其中含义的时候却失败了，仿佛有什么在阻碍他，不过考虑到这并非单纯的历史，应该是某种结界在阻止他窥探。
跟卫仲道一路回到驿站，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卫仲道一路上都带着笑容。
在驿站睡了一夜，第二天，车队就离开了。
但刘杰却留了下来。
半夜里他被卫仲道叫醒，两人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车队，进入了一处民居，走进民居，刘杰才看到，白天那位离开的山阴县丞也在这里。
“人来齐了，那就走吧。”县丞的视线扫过刘杰，很快就移开，在前面带路。
刘杰这才松了口气，先前被对方视线扫中的时候，刘杰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凶猛的野兽锁定，等到对方移开，这种感觉才消失。
刘杰跟在卫仲道身后，两人跟着县丞在常平村中走过。
夜里的常平村显得格外寂静，幸好还有月光，不至于黑的看不见路，穿着一层厚衣的刘杰紧紧抓住卫仲道的衣袖，丝毫不敢放松。
似乎感受到刘杰的紧张，卫仲道伸出手，温暖的大手将刘杰的小手握在手心。
“小杰，不用害怕，有我在。”
听到卫仲道的关心话语，刘杰果然不紧张了。
“老爷，我们这是要去那里啊？”刘杰环顾四周，已经离开了常平村，四周都是茂盛的树林，冰冷的寒风顺着树叶的缝隙吹过，让刘杰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小杰，你知道卫家的来历吗？”卫仲道轻声问道。
刘杰刚想开口却突然想起，自己只是个五岁小孩，说这些合理吗？
卫仲道却没有管刘杰有没有回答，或许在他心中，刘杰根本就不知道答案。
只听卫仲道说道：“卫家先祖乃是大将军卫青和思后皇后（卫子夫），后来又有各代家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才有如今的卫家，但都比不上昔日的大将军卫青。”
刘杰默默吐槽，一个开创之功，一个维持之功，后者自然比不上前者，除非后者能做到刘彻那个地步，不然就算是才能相差不多，在其他人眼里也是相差远已，毕竟，美化先祖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
卫仲道继续开口说道：“而这常平村，实际上就是昔日先祖留下来的一处传承之地。”
刘杰一愣，获得刘备传承的他，对于传承之类的特别上心，如果真的有卫青的传承者，那么会不会来到这一处传承之地？
虽然心中没有答案，但是却不妨碍刘杰将这个问题记下来，日后再来寻找答案。
“常平村，本来名为长平，乃昔日赵国与秦国交战之地，秦将白起于此地埋葬四十万赵国男儿，将此地化作鬼蜮！”
卫仲道眼中仿佛浮现出一片鬼哭狼嚎的人间地狱。
刘杰仿佛可以想到地下那一层层辅助白骨，那一个个空洞的头骨，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为了镇压这片鬼蜮，秦王将白起佩剑留于此地，以佩剑上的煞气消磨此地怨气，终究平定了一场祸患。”
刘杰吐出一口浊气，幽怨的看了卫仲道一眼，你说这些和卫青有什么关系吗？难不成卫青还是白起转世，因为和秦王的妃子搞上了，所以不得已自杀，而长平战场下面还有一对精通巫术的母女，因为丈夫被杀，所以打算操控这些尸体报仇？
卫仲道不知道刘杰的想法，不然他一定要让刘杰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居然敢编排自己的祖宗。
“先祖卫青崛起于汉匈之战，当时的大汉名将如云，猛士如雨，为了对付大汉，匈奴派人前来盗走了白起佩剑，引导长平战场下的怨灵复仇。”
“当时大汉因为多年与匈奴交战民生凋零，可战之兵皆屯于边境，若是怨灵复苏，再配合各地出现的义军，大汉可能就此毁于一旦！”
“先祖卫青临危受命，亲至此地，以自身大将军印玺镇压此地，才让大汉免除此祸。”
卫仲道语气有些激动，似乎在为先祖的丰功伟绩而感叹。
只是刘杰却有些疑惑，这个世界真的有怨灵吗？就算这一切是真的，这里真的封印了那些怨灵，卫仲道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再长的路也会有尽头，看着前面的地道，刘杰没有犹豫，直接跟在卫仲道身后。
不知道过去多久，等走出地道，眼前豁然开朗。
“叮，你来到特殊地图【长平战场】。”
第29章.29 卫青将军玺（修）
这是一片空旷的平地，难以想象地下居然有如此大的平地，明明没有任何支柱，却始终不倒，而在顶上，更是有会发光的岩石为卫仲道他们提供光亮。
“卫家当代祭者卫仲道前来拜见。”卫仲道身子弯曲，躬身说道，刘杰也连忙学着卫仲道姿势行礼。
声音穿过四周，四面八方传来沙沙沙的响声，仿佛有蛇在沙子上经过。
终于，刘杰看清了声音的来源，一个个穿着黑衣，脸带黑纱看不清模样的黑衣人，他们脚下穿着木履，这是一种用木头制作的鞋子，一般只有特殊人士才会穿戴。
“汝可知规则？”黑衣人的声音仿佛干燥的石头碰撞在一起，刘杰怀疑对方到底多久没有说话，居然会发出如此反人类的声音。
“仲道已经知晓。”
卫仲道停止身躯，直面众人，脸上依旧带着刘杰熟悉的微笑。
“祭者需以生命方能催动祖器，请先祖之力降临，加持于制定之人，同时，祭者也必须携带下任祭者，保证传承不绝。”
黑衣人的目光从刘杰身上划过，刘杰身躯微微一颤，感觉自己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他身上并无卫家血脉。”黑衣人用干哑的声音说道。
“我与夫人尚未诞下血脉。”卫仲道认真道。
黑衣人没有说话，似乎在和其他人商议，过了良久，黑衣人才继续说道：“他可以成为下一任祭者，但是你的妻子不能再留在卫家。”
“我已留书一封。”
卫仲道眼中闪过一丝决意。
黑衣人没了意见，一挥手，数名黑衣人走出，将卫仲道围成一个圈，开始跳起诡异的舞蹈。
刘杰已经被先前卫仲道所说的话给惊呆了，这就是一切的源头？卫仲道早死，蔡文姬归家，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一场祭祀？
“老爷，我们回去吧，我们不用这样。”刘杰拉着卫仲道的手，想要劝他离开。
“小杰，以后你会明白，有的东西，比死亡更重要，身为世家子，也自当背负世家的荣光前行！”
卫仲道取下背后一直背负的古琴，这把伴随卫仲道一路成长的七弦琴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发出雀跃的轻鸣。
“瑶光，随我奏出这一生最后的曲子。”
古琴发出轻鸣。
“小杰，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乐道，以人之身，祭祀天地！”
卫仲道手中在琴弦上轻轻拨动，音乐的符文在他指尖跳动，很快，庄重的琴声开始响起。
有人说，琴无好坏，声无高低，但若有人以生命为指奏响的琴弦，可庄重否？
刘杰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回到了远古，看到了远古先民以骨块敲打石木，在祭祀中为天神献出祭品。
看到了周天子祭祀先祖，礼乐齐鸣的盛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