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君松开手,沈先生宛如烂泥般摔在地上。
但是他不敢多待,一边爬起来一边说道:“我说。”
“是内正司的郑忠大太监要我来杀你。”
“是他。”
温岳并不意外,只是稍有诧异,没想到郑忠竟然还能找到如此奇人异士。
虽然看起来是左道旁门,但是对付先天宗师也绰绰有余。
眼见温岳神色不变,沈先生赶忙推销起自己来。
“我有用,我能帮你杀人,干脏活儿,就是先天宗师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很有用。”
温岳微微思索,他确实需要人手.
但是此人来路不明,又没有制衡的手段。
若是不把鬼手归还给他,他的实力最多也就炼脏境。
但是归还了鬼手,他跑了可怎么办?
而且,此人还得知了温岳练气士的身份,更看到了魂幡内的先生。
温岳冲着涂山君微不可察的摇头。
沈先生正要奋起一搏。
降下的鬼手一掌拍碎了他的脑袋。
涂山君将此人的生魂拽出来扔进尊魂幡。
就是温岳要保下此人,涂山君也会动手宰了他。
留着不知根底的人在身边实在危险。
而且这人一身力量来自鬼手,待涂山君提取了技能种子,了解鬼手的用法,定然可培养出一位同阶的高手。
魂幡摇动,法力侵蚀。
沈先生的身躯腐朽,血煞气顿时被吸收干净。
枯骨化作粉末,摊开一地。
第74章 养邪
“问魄”
【提取】
【养邪(残卷)】
【练气培元功(一层残缺)】
涂山君吸收了术法种子,发觉此术和血炼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修士使用的法器,需要使用法力进行温养,不管是什么法器都是如此。
当然,为了加深对法器的掌控,就衍生出了血炼之法。
以精血喂养法器,使得快速熟悉。
具体情况,还要看祭炼的时日、手法、祭血浓度等。
最终追求的效果就是如臂使指,意念一动,法力就已经自然而然的覆盖法器。
一般飞剑的祭炼,大多都采取血炼法。
养邪之术,另辟蹊径,以精血喂养鬼祟的躯体。
使用手印、口诀催动养育的鬼躯。
引邪入体之后,鬼手便附着在施术人的手上。
涂山君只能看到有关于‘养邪’术法有关的经验。
其实沈环本是街头戏法中人,二十余载练那一双手。
三仙归洞的戏法练的精纯至极。
却依旧远远比不上自己的师父鬼手沈。
师父行走江湖三十年。
就算被人死死盯着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戏法。
直到有一日得进内堂,师父真传,才明白原来不是戏法,而是真的有一双鬼手。
自此,鬼手沈的名号归了他。
年轻人不满足只是变戏法挣些赏钱,便用此法钻研出杀人技。
沈先生的天赋无疑是极好的,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步入炼脏。
又用养邪法炼入鬼手。
就像他说的那样,就算是先天宗师遇到他也不是对手。
只是他没有想到温岳并不是先天宗师。
而是使用灵龟胎息术隐藏了灵光和法力波动的练气士。
至于那层残缺的练气培元功,也不知道他从何得来。
温岳听从涂山君的建议找了一个玉盒将鬼手封进去。
紧接着温岳开始思考怎么除掉郑忠。
郑忠是仅次于高全的大太监,甚至因为高全正在失势的关系,郑忠在梁帝心目中的位置更重,想要悄无声息的弄死他,难度很大。
“先生,你说我直接潜入皇宫。”
温岳看向涂山君,询问的同时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不过,温岳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太莽撞。
此事就是要做绝,也不能横冲直撞过去。
须知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身为世子,更是两家联姻的桥梁,承接了安南伯和靖安侯双份的势力,他得对追随他的人负责。
涂山君哑然,这就是获得力量的后遗症。
毕竟用武力扫清障碍简单又快捷,比什么阴谋阳谋都干净利落。
但是此举太冒险。
涂山君思考后摇了摇头。
他观彼方煞气凝聚,皇宫之内必有练气士坐镇。
一旦出手,供奉楼的修士赶到后便会群起而攻之。
温岳不过是练气四层的实力,就算涂山君很强,也没法杀出来。
若是再惹出五灵宗的修士,下场绝对不会好。
就为了杀一个大太监,连带着出现这么多的不良反应,实在不值得。
但是又不能让那个太监好过。
若是对方太好过的话,就会一直和温岳作对,给他下绊子。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阴谋诡计更是防不胜防。
所以得找人牵扯住郑忠,就算不能弄死他,也得压制住,让他没法吹妖风。
“借刀杀人。”
涂山君使用黑雾凝聚出四个大字。
闻言,温岳眼睛一亮。
若说郑忠最大的敌人是谁,当然是掌印太监高全。
高全视郑忠为眼中钉肉中刺,绝不会允许郑忠蹦跶。
因为郑忠活的好,就意味着他将会过不好。
将此事透露给高全,高全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一定会拼尽全力压制宫中的郑忠。
就算弄不死郑忠,也能防止郑忠给他添堵。
“妙!”
温岳不由得点头。
行之有效的计谋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简单清晰的。
因为环节少就意味着变数少。
设计出来的谋略再精巧,也是用在人的身上,而人是善变的。
涂山君觉得就是自己不提醒温岳,时间长点温岳自己也能想明白,毕竟他已经经历了许多。
人生大起大落,最是磨练意志。
也会令人更加成熟、行事周全。
既然无事再言,涂山君也不打算多留。
他显化消耗的是温岳的法力,省着点用总归是好的。
“恭送先生。”
温岳拱手行礼。
虽然涂山君不拘俗礼,但是被人尊敬的感觉确实很不错,出来帮忙都心情愉悦。
先生返回魂幡,温岳掌控魂幡化作尺长。
再伸手摇了摇房中的线。
此线绑着的是耳室的铃铛,初九一般就待在耳室中。
闻讯赶来,还未开口便被温岳安排去研墨开纸。
初九挑了挑灯芯子,烛光顿亮,绰绰光影,映在墙边。
温岳执笔,斟酌着写下一封密信。
删删改改最终成稿。
字数不多却简洁明了的阐明厉害,并且将刺杀之事进行修改,虽有危言耸听之意,但是高全就是看出来也得认真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