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施展出遁术,也早就被宝镜死死照住。
“舞弊,舞弊啊!”
“还偷袭。”
阳宗辰破口大骂,他都已经施展出秘术遁光和隐匿自身的神通了,没想到那人根本就不用警惕和寻找,头顶上的灵宝从始至终就锁定他。
“狗入的!”
他也顾不得什么大修士的仪态,因为那手持铜钱巨剑的老农再次杀上来。
那傀儡的强度非同寻常,日轮根本没法切开表层损坏内部的核心部件,火凤阳炎在不靠近且持续长时间的情况下,也没法子影响零件与零件之间的传动。
这绝对是他阳宗辰自成为元婴大修士以来打的最憋屈的仗,他连那人的身都近不了,一身法术和灵宝撼动不了面前的铁疙瘩。
加上太乙真君使宝镜锁定他的身形,敲铜钟影响他的心神和法力。一身实力也就发挥出三四成而已,根本没有办法全力施为。
“偷袭?”
太乙真君冷笑道:“我却不如道友用的明白,要不是有所防备,说不得我早就死在道友的阳炎之下。”
一想到那件事他就感觉心悸。
如果涂山君没有回援的话,他的护体灵宝也许会激活,但最好的效果也就是不死而已。
到时候根本没有和此人再战的实力。他们这种修士,没有将自身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出来是没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的。
太乙真君也不想和天阳神宗有过多的纠缠,尤其此人还是元婴中期,也许能一时占的上风,却没法将之斩杀。
便朗声说道:“道友识趣就赶紧退去罢,不然今天就是道友的祭日。”
“莫要不识好歹。”
阳宗辰大怒,他何时受过如此侮辱,今日就是不能斩杀那个炼丹大宗师,也得将打死眼前这个身具伤病的残废。
旋即说道:“不识好歹的是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拖着伤病与我斗法,我不信伱能撑那么久。”
就是真有力有不逮的时候,他也能施展遁术离开,根本不畏惧久战。
而且,说是不在意那个炼丹宗师,实际上阳宗辰还是分出心神留意那人的战斗,如果真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将这个炼丹大宗师剪除。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血煞宗的老祖此时全然被那顶角修士压制,阳宗辰怒骂道:“废物!连一个臭炼丹的都打不过,还好意思称自己是什么小荒域盖绝的魔宗。”
接着回转目光思索,他也许没法子撬动手持巨剑的这个铁疙瘩,也许他可以想个法子近身到太乙真君的身旁,从源头上解决所有的问题。
在阳宗辰关注涂山君斗战的时候,太乙真君也将目光挪过去。
只见。
涂山君单手攥住尊魂幡,周身气息疯狂抬升,已然完全压制了血煞宗的破衣老叟。伴随着魂幡收取的血煞宗修士阴神越来越多,破衣老叟再没有魔气帮助。
临到此时,破衣老叟也慌张了起来,二话不说转身就逃,根本不再打算再继续抵挡。
他本来就对宗门没什么归属感,要不是能借着‘孝子贤孙’来完善魔功,他也不会留下和这样的怪物战斗。
眼看着都已经不是对手又怎可能还继续,岂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
“浮游两刻!”
破衣老叟惊恐的发现原本应该被他甩的没有踪影的顶角修士出现在他的身旁,手中的钉锤高举落下。
他甚至能听到灵宝刺穿血肉的声音。
鲜血吐出。
老叟毫不犹豫的祭出元婴和阴神,大喊道:“道友且慢动手,我有成道的天魔神功可……”
“吞魂。”
“真意!”
恰恰此举正和涂山君之意。
如果是其他的修士,面对同介修士的逃遁可能没有什么手段制止,但是涂山君不同,尊魂幡吸纳得元婴和阴神,而他本身又拥有吞魂真意。
同阶修士根本就没法子在他的面前逃走。
“不!”
破衣老叟赶忙分开阴神和元婴让他们向两个方向逃去,然而,他还是眼睁睁的看着黑红色的幡布笼罩而来,迎接他的是一片黑暗。
第513章 得报
涂山君将老叟的肉身融做煞气,接着投出手中的尊魂幡。无边魔气做煞气,一时之间根本没法子完全吸收干净,索性任由魂幡施展。
整个血煞宗的上空完全被浓郁的煞气覆盖。
在十方鬼王杀生阵的炼化下更有数不清的魂魄、阴神被捕捉至虚幻的小幡之中,那些个被投入魂幡的阴神在凝聚出肉身的时候,也成为涂山君的力量补充进杀阵。
高天上的顶角赤发修士挥手将面前的煞气法罡撤去,迎面走来的是一位身形枯槁的老人,老人手里攥着一柄白色犹如树皮又像是手掌的小斧头。
他提斧,正对涂山君,怔怔然的看着自家师叔祖被那顶角修士斩落,就连阴神和元婴都不知道逃没逃出去。
他已不是骇然,而是茫然无措。
完全傻楞在原地。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灭我血煞宗,为什么你会这么强,为什么……”玄煞真人凄厉大吼,长声嘶啸,满是血丝的涌动的眼球好像要从眼眶迸发出来。
“我自问没有得罪过前辈。”
“为什么满怀杀意!”玄煞真人撕心裂肺的怒吼着,就像是他只想知道一个答案,而根本没有想逃走。
他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走。
连入魔回转的师叔祖都不是此人的对手,他怎可能逃离。
再不重视弟子,这宗门毕竟生他养他,也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是他全部的心血和付出,就这么被人轻松的毁掉,就是金丹巅峰也几近癫狂。
“你问为什么?”
涂山君突然笑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你问为什么,我还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魔头会去一个偏远小村,将那个村子的妇孺老幼和青壮,全都骗进一个杀阵之中,将他们尽数化作一个法器的养料。”
“为什么,魔头要折磨一个刚刚死而复生的人。他明明已经十分珍惜苍天再给他的机会。”
“为什么要将他拨皮抽筋,打断骨头、割掉舌头,挖空血肉?”
“伱问我为什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涂山君再也不遮掩自己口中的獠牙和满脸的狰狞。
一双猩红的双眼盯着玄煞真人。
玄煞被骇然气息吓的倒退了两步,摇头的同时挣扎的喊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跟我无关,也和我们血煞宗无关,我也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那魔修叫赵世显,是你们血煞宗的弟子。”
“他炼制的法器叫‘尊魂幡’,是你们血煞宗的中流砥柱法器。”
玄煞真人的瞳孔缩小成针尖大小,他一时间根本没有从中分析出什么,他只觉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然而,这时的他还在极力挣扎:“可是,你这样做与那人何异,你也是魔头,也用杀阵笼罩我们,也要将我们化作你手中灵宝的资粮养料。”
“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的手段怎能如此残忍!”
“残忍?”
“哈哈哈。”
涂山君放声大笑。
魔宗、魔头、魔修,和他一个鬼说残忍。
他的面色骤然一变,厉声道:“你当老子是圣人?老子他妈的就是恶鬼,从地狱里爬回来的厉鬼,索你们的命!”
“血煞宗一个不留。”涂山君冰冷的说到。
说话的时候獠牙已经折叠隐藏起来,脸上的青面和狰狞也尽数被他收敛了起来。
跌倒在旁的玄煞真人指着涂山君,满脸的难以置信。
联想到上一回血元师弟拿到尊魂幡之后的变故,他突然惊声尖叫道:“你、你、你……,你不是人。”
接着,他说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的事情。
“你是这杆灵宝的主魂!”
涂山君不置可否,丝毫不觉得惊讶。
如果在他说了这么多,玄煞真人还没有联想出来,那玄煞这金丹巅峰的修为都是修到了狗肚子里。
其实玄煞真人原先有过几分猜测,但是之后涂山君以一敌百,行走无状,这就打消了他的怀疑,进而思索血元师弟入魔可能确实是被躲藏起来的元婴阴神逼迫。
但是,当他一无所有的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尽管他没有从顶角魔修的口中得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也自己分析出来,原来灭他们血煞宗连修士都不是。
不傻,但也仅此而已。”
涂山君轻声的说道,手掌将玄煞真人罩住:“你也算不当糊涂鬼了。”玄煞真人早已经万念俱灰,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所谓的元婴大修士竟是灵宝主魂。
这样的消息如果传出去,整个小荒域也会将尊魂幡视作神器追逐。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才发现无数黑线已经穿透了他的身躯,连法力运转都做不到。
抬起斩人斧,轻轻的劈在涂山君的护体真罡上,玄煞真人突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魔君,我固然死了,可惜你这辈子都要东躲西藏,惶惶如丧家之犬。”
涂山君嘴角勾起弧度:“我会带着整个血煞宗东躲西藏的。”
玄煞真人面色剧变,正要破口大骂,猛然发现自己根本就发不出声音,原来那黑色的丝线已经穿过他的脖颈,而他的脑袋早就和身体分开。
不过瞬息的功夫,血肉化作煞气被尊魂幡吸收,阴神也被黑色的丝线拽进魂幡。
等玄煞真人再度从尊魂幡里走出,面无表情的站在涂山君的身旁。涂山君指了指远处的三十二座峰和二十一浮岛说道:“去吧,再留着它们也无用。”
玄煞真人手提斩人斧化作黑色的光芒,宛如一颗流星似的洞穿了一座悬浮起来的浮岛。在强大的攻击下,浮岛轰然一声从天空坠落。
如此景象,称之末日也不为过。
碎裂的山峰压城,坠落的浮岛碾碎绵延的宫殿,残垣断壁之下,再没有什么活物的生息,唯有大片身携黑雾的阴神恶鬼在游荡着。
阴神恶鬼们是无声的。
带来寂静和死亡。
涂山君注视着一切,转动术法轻声道:“血煞宗,除名!”
在无数煞气的缠绕下尊魂幡发生蜕变,黑金主杆涌现无数猩红的好似血管的丝线,幡面的两条悬出的仙絮环绕魂幡。
伴随着一道道虚幻小幡涌入主体魂幡,尊魂幡已经从下品灵宝进阶为中品灵宝。
就连涂山君的实力也达到元婴中期。
恐怖的威压与神识绽放。
涂山君召回尊魂幡,感受着身躯涌动的力量。
他的脸上满是大仇得报的畅快,似乎并不在意自身修为的附加。更让他欣喜的的是太乙真君的法力十分深厚,就是支撑他元婴中期的身躯都绰绰有余。
却说太乙真君神色多出几分惊骇。
他本就不富裕的法力,怎得又被抽调走了一成,就是他这样的身家也没法子这样消耗法力啊,尤其他还要支撑老伙计对抗天阳神宗的阳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