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还有个少年坐在一旁收拾着东西。
那个少年奥洛夫见过，就是周扬。
两个人的面色都惨白无比，似乎是已经得知了周哲的死讯。
周扬正在将病房里的杂物装进大的背包中，似乎是要离开这间病房。
奥洛夫低眉一想，明白过来。
周哲被杀，周兴却没有问罪秦思洋，明显是与秦思洋达成了某种协议。
达成协议的周兴，不会再管周哲一家人，所以周扬的母亲也就失去了靠山和金钱来源。
便被医院赶出了病房。
看着有些凄惨的周扬母子二人，奥洛夫并未有丝毫同情。
这种事情他见过太多，早已麻木。
况且，她有资格进入医院看病，就已经比这14121号安全区域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要强了。
奥洛夫现在的注意力只有一处。
那就是秦思洋的秘密。
他已经无法取得秦思洋的信任，每一次交谈都被秦思洋拒于千里之外。
所以，能够让秦思洋对自己吐露心声的方法只有一个。
抓住他的把柄，抓住的把柄越多，两个人的关系就越牢靠。
他就能够从秦思洋的口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奥洛夫心中笃定，秦思洋就背负着改变世界的秘密。
“罗伊莲娜，麻烦你帮个忙。”奥洛夫离开病房门口，对身后的金发女警说道。
“奥洛夫探长，有什么事？”
“麻烦你盯紧周扬和他的母亲。若是有人要杀他们，你一定要记录好现场，保留证据，然后交给我。”
“有人杀他们的时候，我在一旁悄悄记录，不需要阻拦么？”
“在你掌握充分的证据之前，不用有任何举动。这两个人的命，没那么重要。若是能用他们两人的命，换取你指认杀人犯的铁证，那你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奥洛夫点燃一支雪茄，调整了下自己脖子上围巾的角度，又道：“如果这个任务你能完成，那我回西格玛区的时候，会考虑把你也调过去。”
“是！我一定会努力！”
“还有，希望你不要再跟我耍什么小聪明。若是你中途做了一些错误的举动，我无法保证你是【欺诈者】序列身份的事情，可以继续隐瞒下去。你明白么？”
“……是，我知道了。”
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奥洛夫相信，罗伊莲娜会知道该怎么选。
他推断，秦思洋是个做事不留余地，习惯斩草除根消灭一切隐患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一定会想办法杀了周扬母子。
周扬还只是个学生，即便他是系列能力者，杀了周扬也要被问责。
这就是自己要抓住秦思洋的第一个把柄！
然而。
过分沉浸于思考的奥洛夫并没有发现，罗伊莲娜的目光有几分复杂。
她已经从奥洛夫和管理局人员的对话中得知，奥洛夫正在设局埋伏秦思洋。
为了让罗伊莲娜听话，奥洛夫用她的秘密来进行威胁。
看起来奥洛夫的计划万无一失。
可惜，知道罗伊莲娜序列造假的，不止奥洛夫一人。
还有秦思洋。
那晚和秦思洋见面时，他虽然并未暴露，但罗伊莲娜还是根据声音，身形，衣着等对他有个大概范围的猜测。
直到前几天，秦思洋以【魅影刺客】一鸣惊人，走入她的视野。
她惊奇地发现，秦思洋与那晚威胁自己的人的几处特征完全吻合。便彻底锁定了秦思洋的身份。
不过她不打算找秦思洋摊牌。一回想到那晚和秦思洋的对话，她就头皮发麻。
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可现在，又不得不与秦思洋打交道。
罗伊莲娜很头疼。
奥洛夫和秦思洋，两个人都像是饿狼一般，三两下就将自己这只温顺小绵羊身上的秘密审问了出来。
更糟糕的是，自己还没有办法反制。
他们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却要让自己这个普通的警察夹在中间作难。
这就是所谓的，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吧。
对于罗伊莲娜来说，她没有选择。
奥洛夫不敢得罪，秦思洋更惹不起。
唯一能让她安全抽身的方式，就是自始至终都无人杀周扬母子。
无事发生，她自然也不用为难了。
警察局就在医院附近。
罗伊莲娜告别了奥洛夫之后，先回了警局一趟。
“咚咚咚。”
罗伊莲娜敲了敲传达室的大门。
门卫打开门：“罗伊莲娜警官，有什么事么？”
罗伊莲娜露出抱歉的笑容，手中握着自己黑屏的手机：“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借这里的座机打个电话么？”
“没问题。”
“谢谢。”
罗伊莲娜按照记忆，将刚刚用手机查询的电话号码拨出：“喂，阿琳，是我。我今晚得爽约了，抱歉。嗯，医院那边出了个案子，我得加班了。下次再约！嗯，再见！”
罗伊莲娜挂断了电话，冲着门卫笑了笑：“我用完了，感谢！”
“没事，你们加班辛苦了。”
“哈哈，都是为了这片区域的稳定。”
罗伊莲娜笑着离开，门卫也啧了啧嘴：“要是我能娶到罗伊莲娜这样漂亮大方、热情善良的女警就好了。”
“叮叮叮——”
这时，传达室的电话铃声又响起。
“这里是14121号安全区域警察局传达室，请问你有什么事情么？”
“嘟嘟嘟——”没人说话，就挂断了。
门卫皱了下眉：“又是个恶作剧的！下次开会我得提议，给座机配备来电显示功能，严查这种耽误我工作的人！”
第93章 李天明的要求
秦思洋回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他从医院回来的路上，在一个饭店里打包了三个菜当晚饭。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李天明依然坐在办公室里。
李天明手里拿着一支烟，冷冷地扫了秦思洋一眼，继续发呆。
办公桌上的烟灰缸中，已经插满了烟蒂。
秦思洋将饭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自己坐上沙发，拿起了筷子。
“老李，要一起吃点么？”
“你吃吧。没胃口。”
秦思洋见李天明状态不对，又把筷子放下。
“老李，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
“和陈风荷的事？”
“嗯。”
秦思洋有些好奇：“说到陈风荷，我有些奇怪。她看起来条件那么好，为什么好像对你情有独钟？”
李天明看都懒得看秦思洋一眼：“跟你无关。”
秦思洋耸耸肩：“好吧，既然你不吃，那我自己吃吧。”
他打开饭盒，闻着里面香喷喷的烤四腿乌鸡，口水都快流出来。
“对了。我今天下午接到了一个来自警察局的电话，应该是找你的。”
秦思洋嘴里塞着鸡腿，含糊地问道：“找我做什么？”
“不清楚，是一个女声。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她因为医院突发的命案，没法参加宴会了之类的。说完就挂了。”
“我再拨回去，发现那个电话是警察局传达室的。我又没去过医院，所以这个电话打过来，应当是让我提醒你的。”
秦思洋眉头微皱，思考着打电话的人的意图。
“医院命案……不就是杀了周扬他爹么，又不是杀了他，有什么好提醒的？”
想到这里，秦思洋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应该是告诫我，不要再去招惹周扬。很可能周扬已经被警察局的人盯上了。”
明白电话的来意，秦思洋也就猜到了给李天明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他在警察局认识的女警只有一个。
罗伊莲娜。
看来，罗伊莲娜已经猜出了自己的身份。或许因为不想卷入麻烦，并没有找自己挑明。
她的这则电话，应该是为了让自己放弃杀周扬的想法。免得出什么问题，进警局后说了她的事情，把她连累。
秦思洋笑了笑：“这倒是她多虑了。周扬还没有高中毕业，我杀他自己也要麻烦。就算斩草除根，也得等高考结束后再说啊。”
李天明吐了个烟圈：“你真的打算杀周扬？”
“当然。万一他哪天觉醒了序列能力，或者一直憋着害我怎么办？不杀他，留着给自己找罪受？”
李天明无奈摇头：“你说你小小年纪，成天杀人，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