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拉菲尔德再次低下头，继续忙着看面前的文件。
至于他面前的格雷布，在听到这句话过后，轻轻的吐了一口气，弯着腰，慢慢退出了办公室。
看到儿子没有当场发作，德纳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也跟着退出办公室，顺手将门带上。
走出五角大楼，联邦调查局的人迎面而来，出示了一下证件，几个人再次走进五角大楼，找了一个咖啡厅，坐在旁边聊了起来。
从下午一直聊到晚上，联邦调查局的人才拿着资料起身离开。
而德纳父子，也开着新的车，回到了他们的豪宅。
豪宅里，帕里森正窝在电脑面前打游戏，看到自家叔叔和堂哥回来，他连忙关闭游戏，拿起放在电脑旁边的上百张纸递了过去：
“德纳叔叔，你让我查的资料，我这边查清楚了。”
“十年时间。”
“当年航天局扶持起来的那些工厂，有的工厂已经倒闭，有的工厂正在倒闭的边缘，而有的工厂已经转行。”
“而且，当年进行卫星竞赛的时候的那些员工，大多数都已经退休，新的员工技术水平不得而知。”
“所以，想要让这些工厂恢复当年卫星和火箭制造的盛况，那几乎不可能。”
“最后，是一些存活的比较好的公司，但实际上，这些公司已经成为了波音和洛克希德集团控制的代工厂。”
“出于竞争关系，波音和洛克希德集团不可能让这些工厂为我们加工零件。”
听着帕里森的话，德拉伸手接过了这厚厚的一摞纸。
这厚厚的一摞纸上，是一列一列的表格。
表格最前端是序号，中间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看着那些拗口的词汇，还有每一个词汇前方那个简单的图片。
德纳知道，这些拗口的词汇，就是这些零件的名字。
而零件名字后面，是曾经生产这种零件的公司，而公司名字后面，画了红勾的，说明这家公司还在，还能生产对应的零件，画了红叉的，说明这家公司已经没了。
红色的字母c，是代表这家公司已经转行，去干了别的。
而红色的w，是代表这家公司已经成为了波音或者洛克希德下属的代工厂。
除了这些，他还将每一个公司生产的零件全都归拢到一起，所以，当德纳看到这些表格时，他就看到了一张又一张的红叉。
看了一半，终于找到几个还在的公司。
但是这些公司还在生产的零件后面，相对于那些已经没有了的公司，还多了一个价格。
那价格……
贼离谱！
终于，在看到三分之二的时候，德纳忍不住将手中的纸张全部砸到地上，怒气冲冲的说道：
“这帮狗东西太过分了，这有些零件，海军也有，海军也在虚报价格，但是完全没有这么离谱。”
骂完人，他回过头看着格雷布，语重心长地说道：
“格雷布，接下来的时间，你需要拿着图纸，先在阿美莉卡转一圈，查一下到底有多少企业能够做这些零件，能够按照要求做出这些零件。”
“实在不行就去欧洲，去日本。”
“至于帕里森查的这些公司，一个都不要用，用一个，他们就会像附骨之蛆一样缠上来，缠住你。”
“这件事很重要，你亲自带着人，一个公司一个公司的找。”
看着父亲严肃的表情，格雷布也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要自己亲自去做。
可是，阿美莉卡很大。
排除掉没有太多工业实力的阿拉斯加和夏威夷群岛，原生领土面积也有700多万，接近800万平方公里。
这80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有数以百万计的工厂，按照1：9比例，9成的工厂没有技术，1成的工厂有技术。
然后这1成有技术的工厂里，再按照1：9比例计算符合的工厂，也有起码1万家。
一想到自己要亲自带着人，亲自走访这1万家工厂。
格雷布就觉得还不如让自己死了算了。
就算一天访问10家，那也需要1000天。
而且，这1000天里，自己还需要将这些合适的工厂从里面甄别出来。
会死人的！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曾经和俄罗斯的聊天时，俄罗斯人经常说的一个段子。
那就是建造一艘航母，需要一个强大的国家，一个强大的计划委员会，还有数以万计的工厂，以及数以10万计的工程师，数以百万计的配套人员，以及数以千万计的资源。
啊！
为什么要来赚这个辛苦钱呢？
他扭头看向父亲，刚准备拒绝，刚准备开口，他脑海中就闪现出一道人影。
而这道人影，也让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下一秒，他对着自家父亲轻轻招手，小心翼翼地说道：
“父亲，也许我们可以不用去找这些工厂！”
“嗯？”德纳慢慢回过头，满脸疑惑的看着儿子，他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只是疑惑，但是并没有责怪的话语。
德纳的反应，也让格雷布的胆子在这一刻大了起来，他伸手抓过一张纸，指着上面的一些零件，飞快地解释道：
“以前的加工技术，主要集中在工人手中，那时候，一个技术好的工人，完全可以撑起一个工厂。”
“但是现在，随着技术的发展，这种情况在慢慢消减。”
“有很多以前需要熟练工人加工的零件，现在，普通的工厂，普通的工人，也可以依靠一些机械设备完成。”
“所以，我们可以换个思路，那就是放弃在阿美莉卡寻找这些工人。”
“我们直接改头换面，将卫星和火箭的零件一个个罗列出来，然后让尼古拉斯拿到华夏。”
“找可以加工的工厂，让他们按照标准加工。”
“这样做，可以省很大一笔钱，省出来的钱，完全够我们建一堆的空壳工厂，进行空转，额外建立一条洗钱的路线。”
这个提议，让德纳的眼睛一亮，但是很快，他就收起了眼睛中的亮光，满脸狐疑的看着儿子，问道：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因为林语！”格雷布大胆地承认了心中所想，随后又飞快的解释道：
“上一次林语发射卫星，他们官方给出的报道，说他的公司是私营，而且是自主制造的卫星。”
“那就说明在他的周围，起码存在着一条完整的卫星零件产业链。”
“或许不是产业链，或许只是一条可以加工的上下游，还没有达到完整的产业链的地步。”
“但如果我们以我们自己的名义，分批从这些地方采购卫星和火箭零件，那就可以利用这条上下游的链条，赚取其中的差价。”
“甚至我们在拿到合格的零件后，还可以说这零件不太符合要求，让他们进行零件调整修改，然后把调整修改的参数资料全部给我们。”
“这样做，我们连研发经费都能省下一大坨。”
“嘶——”格雷布的这一招，让旁边的帕里森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大人的世界还是太过离谱了，自己还是乖乖的去打游戏比较好。
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他慢慢的转过身，坐回到电脑面前，再次启动游戏。
而格雷布的对面，德纳在听完这句话后，脸上虽然还在迟疑，但是他的手非常诚实，已经掏出了手机。
看到手机，格雷布抬手止住了父亲，随后摸出自己的手机，直接给林语打了一个电话。
几分钟的忙音过后，林语带着杀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亲爱的格雷布先生，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解释为什么要在凌晨4点，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你们喜欢看凌晨4点的洛杉矶，但是我不喜欢，凌晨4点我只想睡觉。”
杀气十足的声音，让格雷布犹豫了起来。
但是，钱字当头，他在犹豫片刻过后，还是对着电话那头说出了一个词汇。
“铯原子钟！”
“铯原子钟？你要那个东西干什么？”
“这零件你们能做吗？”
“这tnd不是零件！那是一个完整的设备！”
369.第369章 波音：卧槽尼玛！（第一更！）
369.
“你别管那是一个零件还是一个设备，你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做，能做我们就继续往下谈，不能做，那我们现在就把电话挂掉。”
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点点怒气，还有一点点不耐烦，似乎下一秒就会谈崩。
而电话另一头的林语，也彻底从懵逼状态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电话，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前几天才从周昌耀口中得知，阿美莉卡人也准备开始低轨道空间的争夺，对方还想着从自己这里搞一点消息。
原本都没抱太大希望，现在，这消息居然就这么送到手上了？
原子钟，原本是物理学家们用来探索宇宙奥秘的一个计时装置，这东西的精度极高，用来探索宇宙动不动就是亿年的时间，算是勉强够用。
但是，在太空军事竞赛开始后，这个东西，很突然的，就变成了一个国家必不可少的东西。
太空军事竞赛，首屈一指的就是导航系统，而导航系统，偏偏又绕不开原子钟。
卫星漂浮在地球轨道上，以每秒十几公里的速度运行，只要卫星和地面站的时间误差超过一秒，那卫星和地面站解算的数据，就会差上十几公里。
所以，卫星就需要携带准确度极高的原子钟，从而保证卫星的时间和地面时间一致。
而铯原子钟，又是各种原子钟里，性能比较好，误差比较低的原子钟。
现在，格雷布这个家伙，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他自来投。
跑到自己手里问能不能做铯原子钟，那他算是踢到铁板了。
调整了一下心态，让心里带着一点点怒气，林语淡定的问道：“你要多大精度的？精度要求太高的，我们做不了，而且伱也买不起。”
“不过……你拿铯原子钟干什么？那东西只能用在卫星上面，你那个破皮包公司，难道现在还开始涉足航空航天？”
“听你哥我一句劝，那东西不是一般人能触碰的，一次火箭发射几十亿美元成本，稍有不慎就会倾家荡产。”
“这是现实世界，不是你们阿美莉卡好莱坞拍摄的电影。”
“电影里面，你们可以用蒸汽飞船上太空，你们可以卖掉月球，你们可以搞太空营救。”
“但是现实世界，你所有的这些都需要成本，航空方面用的零件，每一个都是天价，只要数量往上一堆，就可以把一个公司搞破产。”
“所以，你还准备要原子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