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妖 第570节

女人天生都是福尔摩斯,能从一句话的漏洞里发现破绽,秦风自己都忘了,昨晚的确是在顾书记家吃饭,顾天娇也在场,应该是她今天告诉了年舒颜。年舒颜联想到余禾到银城,表面上是考察投资,其实一定会找秦风谈余昔的事,这些都是必然的。只是她绝对想不到,余昔会大晚上从江州杀到银城。原本秦风实话实说也没什么,可是做贼心虚,反而暴露了破绽。

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沉默了,秦风沉默的样子很有几分流氓的风采。年舒颜看着他这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男人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感觉永远抓不到手心里。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昨晚你夜不归宿,手机关机,到底跟谁在一起?”年舒颜追问道。

秦风只能把一个谎圆下去,至于她信不信那就没办法了,说道:“昨晚余禾确实找我了,稍微坐了一会儿就去了白山找靳局。这有什么不对吗?”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不老实了,好几次跟我吞吞吐吐的。你对余昔旧情未了我可以理解,但是也请你尊重一下我好吗?我也是有感情的人,不是木头。”年舒颜十分恼火地说道,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她心里十分的抓狂。

1090、疯狂如虎

1090、疯狂如虎

这一次,秦风感觉自己真的是自讨苦吃,明知道年舒颜会在乎这些,可他自己却主动送上门被人逼供。怎么说呢,难道告诉她昨晚自己跟余昔在一起吗?年舒颜一怒之下,回去告诉了年老虎,知道自己女儿被人欺负了,年老虎肯定要给秦风吃一颗枪子。当然,年舒颜是舍不得的,可是作为一个父亲,是见不得自己闺女在男人那里吃一点亏的,年老虎盛怒之下,没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

沉默,唯一的选择只能是沉默,实在是无话可说,当初真是不应该答应年舒颜住在自己宿舍的要求,现在等于是找了一个监视器,把自己看管起来了。我喜欢她吗?秦风扪心自问,有点喜欢,可是没有上升到爱的高度。就算是开始喜欢了,也应该尽快掐掉这份感情,否则余昔那里没办法交代啊。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我不过是你疗伤的替代品。至今为止,你的心还在余昔身上?”年舒颜忽然感到一阵心酸,自己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却永远抓不住这个男人的心,人家的心从来没在自己身上停留过一秒钟。

这话问得秦风心里一阵愧疚,欠下的情债早晚都要偿还,尤其当别人千分认真万分投入的时候,你只要接受了,就是一种罪过。

“舒颜,我不知道怎么说。你这么年轻漂亮,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有动过心,可是我心里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原谅我不能像你一样投入。我对不起你,有愧与你的真情,我不能做到像你那么好,那么热烈。”秦风低着头,满脸内疚地说道。

年舒颜听到秦风这句话,忽然就哭了,泪流满面,满心的委屈再也无法抑制。是的,她用情至深,却换不来全身心的投入,这个人的心始终在空中飘,飘来飘去,始终抓不到手里面。一个人的心之所以飘忽不定,无非是因为你无法让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你身上,他也许在想别的女人,也许你根本就没有打动他。

年舒颜痛哭流涕道:“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可是永远抓不住你的心,你的心到底在谁身上?”

看着痛哭出声的年舒颜,秦风心里一阵焦躁,真想拂袖离去。感情这种事怎么能勉强,只能像春风化雨一般润物细无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能有什么理由呢。

“我不配得到你的爱,也许你从一开始就爱错了人。舒颜,你换个人吧,我做不到你希望的那么好。”秦风站起身,准备离开了。有些事必须快刀斩乱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秦风刚走到门口,年舒颜忽然像疯子一样冲上来,从背后一把抱住秦风,一连串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离开我,不要。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跟你发火了。你不能完全投入到我身上,只要投入一点点我就心满意足了,可以吗?”

秦风扭过头,吃惊地看着年舒颜,忽然意识到,在这段感情里,年舒颜把自己放得太低了,低得已经没有了自我,没有了尊严,这种不对等的感情,真的会让另外一个人珍惜吗?

“你……不要离开我,好吗?在银城,你是我全部的精神寄托,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呢?”年舒颜继续哽咽道。她这么辛苦,这么拼命,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一个动力源泉的,那就是秦风本人,如果没有这个动力源泉,她也不会承担这么高负荷的工作强度。

秦风坐下来,无奈地看着年舒颜,心里特别不是个滋味。欠人钱可以想办法还,可是欠了别人的情呢,拿什么还?

“舒颜,你这样让我真的很难做。我不想让你受委屈,也不想亏欠你什么,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无以奉还。请原谅,我没办法像你爱我一样爱你,因为我还亏欠别人的。”秦风低下头,无言以对地说道。人人都羡慕身在花丛中的男人,可是只要你有良知,你就不想玩弄任何人的感情,哪怕是善意的欺骗都是一种罪恶。

年舒颜真的是毫无底线了,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别人玩弄她,欺骗她也心甘情愿了,她泪眼婆娑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不要离开我,只要你对我有一丁点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可以吗?”

“你这是在逼我欺骗你,我不喜欢欺骗任何人,玩弄别人的感情一直是我的大忌,你能不能放我一马。”秦风也开始变相祈求了。

年舒颜道:“你就真的这么狠心,连善意的欺骗都做不到吗?我有那么差,让你这么厌恶我吗?”

“这你就错了,正是因为你是个善良纯洁的好姑娘,我才不忍心伤害你。”秦风正色说道:“你真的想让我做一个恶人?”

年舒颜忽然歇斯底里道:“我宁愿你骗我,让我活在自己的幻想里,我也不想你就这么离开我。我愿意,我就是愿意你骗我,你连骗我都不愿意,你是个什么东西?余昔有什么好,让你对她这么死心塌地。”

秦风终于明白了,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最没有逻辑,也最没有道德的东西。人一旦被一段感情所蒙蔽,就像是一个装睡永远叫不醒的人,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也会闭上眼睛一脚踩下去。

“看着我的眼睛,你难道真的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年舒颜眼睛红肿地看着秦风,仿佛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秦风的大脑此刻一阵混乱,面对一个如此疯狂的女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在感情上,每个人都是得寸进尺的,一开始她能够容忍你的欺骗和谎言,可是爱的越深,感情上的洁癖就越严重,恨不得这世上所有的异性动物都与你保持距离,只有她能够亲近你。

多少次了,秦风都被这种咄咄逼人的女人逼到了墙角,你明知道是个坑,还不得不跳进去。这也就难怪世上有那么多匪夷所思奇葩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人很多时候思维根本就不是受大脑控制,而是一种分泌物控制。

“早晚有一天你会恨我,看来我只能做一个混蛋,罪人。我做不到绝情绝义,只能做一个别人眼里的骗子和人渣了。”秦风看着年舒颜,无奈地妥协道。这一刻,他的心吧百般纠结。你不愿意做的事,总有人会用一种冷暴力把你推到那个位置上去。也许你会后悔,但是会不会遗憾呢?

1091、狭路相逢

1091、狭路相逢

年舒颜听到秦风这么说,却心满意足地笑了,她伸手摸了摸秦风的脸蛋,低语道:“不会,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你是个人渣,根本就不会跟我说这番话,你只是不想让我伤心难过,对不对?”

一个人一旦欺骗起自己来,外人是没有办法的,他们在一段时间内,完全沉浸在个人的幻想之中,别人说什么都是错的,只有他自己幻想的情节是正确的。年舒颜现在就是这样,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中,扮演着一个可怜虫的角色。

秦风在心底哀叹了一声,摸了摸年舒颜的秀发,沉声说道:“我是不想欺骗你,可我有些事做的确实对不住你。当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这种巨大的落差就不仅仅是失望,而是绝望,你一定会恨我入骨。”

“等到那一天再说吧,我希望这一天来得越晚越好。走吧,你不是说请我吃日本料理的嘛,我们现在就去吧。”年舒颜破涕为笑,吸了吸鼻子,大大咧咧地说道。

两个人从年舒颜的办公室出来,下楼后到停车场,秦风开车载着年舒颜前往中心街的日本料理店。

到了中心街,秦风停好车,两个人步行来到这家是是非非的日本料理店。门口站着两个穿日本和服的女孩子,看面相应该都是中国人,欢迎语也是中文,只是夹杂了日本人繁琐的礼仪。

进门后看到这家日本料理店客人还真不少,位置几乎都坐满了,在一名迎宾女孩的带领下,两个人来到靠里面的一个位置上坐下来。年舒颜拿过菜单点菜,秦风环视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店面基本上没有做任何改变,只是里面的人几乎全都换了,收银的应该是一个日本女人,一脸的高冷,仿佛谁都欠她钱没还似的。

“你们现在的店长叫什么名字?”秦风冲着点菜的服务员问道。

女孩子愣了一下,随口说道:“你是说小野店长吗?”

“对,你们现在的店长姓小野?”秦风继续追问道。

女孩子点点头说道:“是的,小野店长是日本东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因为喜欢中国文化才来中国就业的。他人很温和,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如果你想认识他,等一下他出来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他。”

“这就没必要了,我只是随便问问,点了菜你尽快上菜吧。”秦风说道。对任何日本人,他心里都怀有戒心,能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

年舒颜点完菜,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等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远之后,低声说道:“你好像对日本人成见很深啊,其实日本人跟中国人一样,都有好人和坏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凡是到中国混饭吃的外国人,我都怀有戒心,我从来不相信一个外国人会对中国怀有多大的友善之心,如果你相信他们,那等于把后背让给了对方。”秦风十分武断地说道。这也是他的经验之谈,任何外国人都必须保持戒心。

年舒颜妥协道:“好吧,你说得都是对的,我也不喜欢日本人,可是我们现在日本料理店吃饭,能不能不表现出这么大敌意。”

“吃饭吃饭,不谈国事。”秦风心烦意乱地说道。白山市的常委会开了这么长时间,顾正国那边还没有消息,他心里十分的忐忑,这事拖得时间越长,变数就越大,这次入不了常,以后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了。

年舒颜点的寿司、鱼生和千叶拉面上来了,还特意要了一瓶青梅酒,两个人开始享用这顿午餐。年舒颜吃得很开心,但秦风却有些味同爵蜡,这玩意吃起来不过瘾,尤其是青梅酒喝起来跟饮料一样,非常的不酣畅。

正吃着,一个穿着和服,鼻子上一撇八字胡的男人走了过来,站在秦风和年舒颜面前鞠了一个躬,十分恭敬地说道:“两位贵宾你们好,鄙人是小店的店长,听服务员说你们向她打听过我,特意来打声招呼。”

这日本人礼节真是够多的,这么点小事还专程来跑一趟,难怪他们生意做得那么好,光是这么繁琐的礼节一般国家的人都做不到。虽然你感觉他很真诚,但是这种真诚背后却埋藏着一颗祸心。

“我们只是随口问一问而已,麻烦您还专程跑一趟,实在过意不去。”年舒颜客气地回应道。

小野抬起头,目光从年舒颜身上转移到秦风身上,瞳孔忽然收缩起来,在短暂的惊诧过后,说道:“请问,这位先生是银城市副市长秦风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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