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笑了，“你信任他？你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你就信任他？”
景渊笑了笑，说：“那你说我是什么人？”
马克制止了景渊说话，“景渊出生在灯塔上，从小在灯塔长大，这一点，不仅在公开的记录里面可以查询，他周围的朋友都可以作证。景渊的特殊是与生俱来，如果非要寻根问底，那就得查查景渊的父母是谁。”
摩根表情一愣，在灯塔上，除了他和查尔斯，还没人敢提父子亲缘关系。
镜南却说道：“颁布三大法则之后，所有的亲缘记录都被删除了。”
马克和镜南的话，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无非是想让摩根相信，景渊是自己人。
“你们不用说了。”景渊说道：“摩根城主不是想知道我的家族谱系，他只是不喜欢我有超能力。”
“景渊。”马克出声，在他们来之前，两人商量好，由马克来劝导摩根说出秘密。
可是摩根这幅模样，显然是不想配合。
“马克，让我来劝劝他吧！”景渊叹息道：“在灯塔这么多年，有很多问题，我都想当面和摩根城主讨论讨论。说不定讨论讨论，我们想知道的那些内容，就有了结论。”
摩根默认不语。
景渊从旁边搬过来一把椅子，就这样坐在摩根对面，他笑着说：“先从三大法则说起吧！基因优化，集育同教，勇者远行。这三大法则其实没错。
基因优化，优秀的基因意味着更高的生存率。但这压根就是伪命题，优劣不过都是人为划定。
在不用武器的情况下，上民和尘民面对噬极兽的死亡率都是一样的，都是百分百！
要我说，强大的火力才能保证更高的生存率，可尘民偏偏连武器都不能碰！
他们死得多，你确定是基因的问题吗？
灯塔上只有上民能生育，那请问，8000号以后的那些尘民，是从哪儿来？是不是也是上民生的？你基因优化了个屁啊！
灯塔是人类最后的庇护所，如果你真是为了人类的延续，保持基因样本的多样性，才是正确的选择。
只让数量稀少的上民繁衍，人类的基因只会越来越差！
所以别扯什么基因了。
这一切不过都是你们少数人控制多数人的手段而已。
不然，又怎么会有光影会的存在？
高层的人越少，就越需要光影会这样的宗教来控制底层。
摩根城主，作为政治家，你很优秀，但是作为人，你真差劲。
你和你儿子查尔斯，成天幻想着自己是人类最后的守护者。
查尔斯暗地里，拿尘民当牲口，想杀就杀。
摩根城主，这些你都看不到吗？尘民，难道就不是人吗？
我劝过他多少次了，我告诉他，这颗星球就这么点人了，不要自相残杀，他就是不听。
他今天发动政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总之得死一半！
这就是你给灯塔的未来吗？”
景渊说道最后，情绪也有些激动。
摩根依然默然不语。
摩根看着景渊，长期的思想压制，让马克这些年轻人根本想不到这个层面的问题。
景渊也很年轻，可他的这番话不像是一个18岁的年轻人能知道的。
摩根越来越相信，他是被地面人“夺舍”了。
景渊见摩根不说话，就继续说道：“所以，基因优化只是借口，你真正想要的，是上民和尘民之分吧！是想要尘民，心甘情愿地服侍上民！
我知道一点灯塔的历史，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灯塔上现在这帮上民，应该都和前任城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吧！要不就是他那些老部下的后代，或者是狱警的后代，或者是海岸联盟的高层后代，或者是那些带着物资投靠的商人后代……灯塔曾经是所监狱，那些罪犯的后代又在哪里？你们收容的平民后代又在哪里？
在这末日中，你们想要继续保持统治者的地位，作为精明的政治家，你该用什么手段呢？
说说吧！摩根城主，你又是属于哪一支的后代？”
摩根彻底怒了，“你知道这么多，还说不是和那个女人一伙的！”
景渊笑着压了压手，示意摩根不要着急。
马克、镜南，甚至雪峰他们听了景渊的这番话，也都处于震惊之中。
“摩根城主，不要急，对心脏不好。我还没说完呢！
集育同教，这本来也没错。末日中，集中资源教育下一代，让他们具备更多的生存能力。
可是，你们只教育上民！
美其名曰，是尘民基因不行。
不过很奇怪，我见过很多尘民，很聪明。如果接受同等教育，不比上民差。
尘民不能接受教育，原因和尘民不能拿武器一样。
你们不过是想让灯塔初代高层的后代，依旧享有教育和持有武器的特权，以保住他们的阶级地位。”
“够了！”摩根怒骂道：“你以为你说这些，就是真相吗？”
景渊一笑，说道：“如果这不是真相，那真相是什么？难不成你实施三大法则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人类的情感会让生命源质散发浓烈的气味，让我们在噬极兽眼中无处可藏？”
景渊的这句话，让摩根破防了。
“你怎么知道？”
摩根的反应很明显，他的表情无疑在告诉别人，景渊说中了。
“城主大人，景渊说的是真的吗？”
摩根盯着景渊，“既然你知道，那你还在质疑三大法则！”
景渊说：“情感会让生命源质散发气味。不谈情感的人，生命源质就没有气味了吗？就不会被噬极兽发现了吗？”
“这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景渊看到摩根情绪激动，自己反而平静下来，他说道：“摩根城主，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保护灯塔在天上航行，很不容易。只是……城主大人，一切都在变化，我们今天要寻求新的出路了！”
摩根似乎被说动了，他沉默了片刻，看向马克，“马克，你认为新的出路是什么？”
第112章 他们是生态的一部分
马克说道：“我会和景渊下地面，寻找那些地面人。如果他们能在地面生存下来，那我们也能！如果我们重回地面，那就不需要什么三大法则！我们将和地面人一起，携手共同对抗玛娜生态！”
“他们根本就不是人类！”
摩根反复强调他们不是人类。
景渊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说他们不是人类？”
摩根却对这问题闭口不答。
景渊算是明白了，这老头，你不激他两句，他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摩根城主，其实你一直都知道地面有人生存是吧！你一直隐瞒，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摩根收敛情绪，让景渊无法从微表情上读到任何信息。
景渊继续说道：“今天，你见到我有超能力，就怒不可遏地想要把我抓起来。我以为你只是想偏帮查尔斯，可现在我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景渊的话，让周围的吃瓜群众表情一变。
包括雪峰等人都认为，摩根就是想偏帮查尔斯，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我猜，地面的人肯定也是人类，他们通过某种方法觉醒了超能力，但并非人人都能觉醒超能力。这种情况，完全随机！
你在灯塔上划分上民、尘民，但实际上，上民和尘民没有本质的区别。是上民、是尘民，你说了算！
可在地面上，觉醒超能力的人，和没有觉醒超能力的人，那区别就是一眼可见！
到时候，你说了就不算！甚至你自己，都无法觉醒超能力！
在灯塔上，你通过虚构一个光影之主来控制民众，可你我都清楚，拳头才是真理！
当一个能力远远超过所有人的超能力者出现之后，你们一切的权谋诡计，都不堪一击。
所以，你不许和地面人接触！
否者，你将无法维持你在这个空中王国的统治。
说到底，你哪里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分明是为了自己，以及你们那个统治阶层的私欲！”
“你放屁！”
摩根，堂堂城主，竟然也被气得说出“屁”这种不雅词汇。
这么多年来，摩根一直自诩是人类最后的守护者。
可在景渊的嘴里，他却成了一个短视的权谋家，这让他如何不生气。
景渊合理推测，让马克也不得不怀疑，摩根真是这样想的。
“城主大人，是这样吗？”马克追问了一句。
摩根极力抚平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唯一能保住灯塔的，只有马克。
如果马克相信景渊说的这些，一切就完了。
摩根看着马克说道：“地面那些人之所以有超能力，是因为他们向玛娜生态妥协了，成为了生态的一部分，所以才会有超能力！”
摩根又看向景渊，“所以……融入生态，就是你们所谓的解决生态的方法？这样的你们，还算是人类吗？”
摩根的这番话，确实是景渊没有想到的。
他知道白月魁和龙骨村的人，是通过激发源质潜能获得能力。
可正要问激发潜能的本质是什么，景渊也说不上来。
而且，景渊的外挂是吸收噬极兽的生命源质增强念力。
噬极兽就是生态的一部分。
吸收了生态的一部分，那最后会不会真是融入生态呢？
摩根的这个观点，确实有其合理性。
马克看着景渊，问道：“是这样吗？”
“我也不清楚。”景渊实话实说，“我认为，还是要找到地面那帮人了解情况，再做定论！”
“哼！”摩根冷笑一声，“马克，如果你要一意孤行，我阻止不了你。但请你不要拿灯塔上万民众的生命做赌注。”
景渊用异样地目光看着摩根，这老头现在倒是一副爱民如子的模样。
景渊说道：“地面人有一项技能，能隐藏自己生命源质的气味，这是他们在地面生存的依仗。如果我们也能学会这项技能，就算不和地面人合作，我们未来收集物资也会容易许多。”
“那你就得像他们一样，向生态妥协！”摩根依旧不认同。
“我不这样认为。”景渊看向摩根，“摩根城主，你对地面的人有偏见。我们来找你，本来是想向你打听一些地面的信息。灯塔在天上飘了几十年，普通民众对于地面一无所知，你作为城主，不可能一无所知。事到如今，我认为你没有必要把这些信息藏着掖着。”
“你还想知道什么？所有事情，不都被你试探出来了吗？”摩根知道，景渊一直在试图激怒自己，试探这些信息。